“阿陌!你别任性了!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了吗?你之前不是很讨厌我吗?我骗过你,打过你,伤过你,你还不快走,离得我远远的,还在这里干什么?”
“我不走,我就不走!顾奕,你听好只要我在这儿,他们就不敢动我。”没有叫哥,这次他叫的是他的名字。
“我们走。”顾陌拉起顾奕的手就往外走。
魏向前拦住了他们,“二少。”
“魏,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几天前你不是还说全凭我吩咐吗?这才过了几天,你就学会反抗我了?”话一说完,顾陌就感觉抓着自己的手紧了又紧。
顾陌用放心的眼神回以顾奕看向他疑问的目光,顾奕收到他的暗示后也渐渐放下心来。
“二少,属下自然是不敢冒犯你的,只是二少你一定要这么做吗?墨少会伤心的吧。”
“这不是你的事,你也无须管。”顾陌拽着顾奕越过了众人,在快要经过魏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句命令。
“魏,把小陌拦住,其余的活捉顾奕。”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不是墨阡又是谁?
“哥……”墨阡只看了顾陌一眼,那一眼让顾陌接下来的话语全咽回了肚子里。
“墨阡,你放阿陌走。”
“顾奕,你不用管我,墨大哥不会伤害我,我是——呜呜——”魏得到墨阡的指示,及时堵住了顾陌的嘴。
“哦?顾少拿什么来换二少啊?”墨阡转动了手上的戒指,漫不经心道。
他倒想看看顾奕手里到底有什么筹码?
“我有墨恒,不知这筹码够吗?”
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墨阡道,“你觉得我墨家还缺一个继承人?还是觉得我会容忍一个外人来分享我墨家的财产?”
“呜呜——”什么情况?大哥竟然回来了?
顾陌不停地挣扎,他有好多好多的话要说,也有好多的疑问要问。
“墨少,有人来了。”一个手下来禀告。
话音刚落,有两个人就领着一群人走了进来。不是别人,正是在外负责接应的墨恒和薄未凉。
“小阡,好久不见。”墨恒率先打了招呼。
“呜呜——”大哥?这是墨恒大哥?可是他不是当初就自己的阿恒哥吗?
见死活挣扎不开,顾陌干脆一口咬上了魏的手,趁对方吃痛的时候,趁机向墨恒那儿跑去。
“阿恒哥?你不是阿恒哥吗?”得到解放的顾陌第一句话就是询问。
“你是那次的——”
“对,我就是你当初在路上救回去的小家伙。只是阿恒哥怎么会来这儿?”
“那小家伙又怎么会在这儿?”并没有回答对方的话,墨恒反问道。
“他是我弟弟,顾陌。”还是顾奕开了口。
“顾奕,你、你是说他是小林?”墨阡一下子激动地将顾陌抱住,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阿恒哥,我不是小林,我是小陌啊。”
“不不不,你是小林,你是我同母异父的亲弟弟林陌!”
林陌?他不是啊,他可以是顾陌,也是墨陌,可他绝对不是林陌啊!
“大哥,他不是林陌,他是小陌。”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墨阡开了腔。
顾奕和墨恒双双充满疑惑地望向墨阡,不知道他又想耍什么花样。
墨阡继续说,“他既不是林陌,又不是顾陌,他只是我的弟弟,他的脑海里接受的是墨氏的思想,他的灵魂上刻的是墨家的烙印。”
“你什么意思?阿陌是我的,什么时候跟你们墨家扯上关系了?”
“小阡,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大哥,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墨阡走下台阶,“你也是在墨家生活了十年,也和我们相处了几个年头,怎么?你连我们曾经的小弟也不认识了吗?”
“小陌已经死了!”
“他没死,他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你却不认识他。”
“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顾奕不可置信地问道,他是听懂了,却又没听懂,他的阿陌原来早已不是他的弟弟顾陌了吗?
“小陌,你说,你向咱们的大哥说,你是谁?”
顾陌看了看墨阡,又看了看墨恒,再看了看顾奕。
“半年前,我确实是死了,可是我醒来之后却发现我变成了另一个人,变成了,”顾陌望着顾奕,“变成了顾二少。”
空气静了下来,只剩下顾陌的声音。
“凶手是谁?”寂静的氛围里冒出了一个清凉的声音,是一直在墨恒身边的薄未凉。
顾陌对这个凉哥,哦不,应该说是大嫂的话语甚是不解。
“是薄凉吗?”
“你怎么知道?”
“对不起。”薄未凉深深地朝顾陌鞠了一躬,之后被墨恒揽了怀里。“我是薄凉的哥哥,薄未凉。”
听其说完,墨阡蹙起了眉头,顾奕脸色也并不是很好。
墨阡是因为他的地下室里,薄凉还在受折磨。
而顾奕,却是在想万一阿陌知道协助薄凉害他的还有自己的一份,该如何面对。
墨恒察言观色,试探着问道,“小阡,尽管这样说可能对小陌不公平,但是,你可以放了薄凉吗?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误会。”
“误会?一句简简单单的误会就可以将一切一笔勾销?墨恒!小陌还在这儿,你这样说,对的起小陌吗?”
“恒哥!别说了。”薄未凉阻止了墨恒想说的话。
这毕竟是一条人命,有些事,没有后悔路可走,这点,他看的很开。
“你们有谁能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顾陌只想弄清楚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
薄未凉将所有的事情简单地叙述了下,墨恒做了些许补充。
“你说当初去抢孩子的事林家人?只是为了抢走林家小姐林优情的孩子阿鸿,也就是现在的墨恒,最终酿成的惨祸?”墨阡抓住了关键。
“对。恒哥也就是当时的阿鸿哥和我在槐树下等已凉也就是薄凉,结果林家抢走了恒哥之后看见我想要灭口,然而天不遂人愿我活了下来。可是已凉却以为是墨家的人来将我们薄家赶尽杀绝。”
“他们为什么要杀你?就算抢孩子,也没有必要杀人灭口吧!”墨阡提出自己的疑惑。
“因为他们不想家丑外扬罢了。”墨恒淡淡的口吻说出。“他们不想让外人知道,他们林家小姐被人侮辱生下了一个野孩子而已。”
“可是后来林优情又为什么又将你送来了墨家?”
“这恐怕就要问问顾少的母亲了。”
顾奕的妈妈?那不是林姨吗?
顾陌感觉好乱,所有的事情仿佛都是由上一辈子的恩恩怨怨造成的。
没有因,何来果?
“我妈妈,是林优情的亲妹妹。”
“也就是了。我妈妈和顾夫人爱上了同一个人,那就是顾衡。”墨恒说道。
想到曾经妈妈跟他说过“她对不起小陌”,顾奕好像猜到了之后发生了什么。
第35章 这种爱不叫懦弱
“当时顾衡扼腕一方,不论是黑道白道都吃的很开,其人也英姿飒爽,深受各种各样豪门小姐的喜爱。在这之中,就有我和小林的妈妈——林优情。本来林老爷的打算就是设计让顾衡相中自己的小女儿,只要顾林两家联姻,就能救深陷于水火之中的林家。可是,顾衡是谁,他怎能不清楚周围人巴结他的心思。理所当然,顾衡识破了对方的把柄,但并没有点破,而是与他的小闺女逢场作戏,久而久之,林家的小女儿越陷越深,相比之下,顾衡却从容地游走在似真似假的爱的边缘。可惜,英雄也有难过美人关的时候,顾衡偏偏喜欢上了宴会上一个不起眼的姑娘,正所谓得不到的便是最好的,他不知不觉陷了进去。”
墨恒继续说,“顾衡利用林家小女儿的爱慕之情,反将林家一军,不仅没让林家跟他沾光,反而吞并了林家,使得林家大不如前,从此一蹶不振。当小女儿觉得为顾衡所做的一切足以让对方爱上她的时候,顾衡却突然对她说,他一点都不爱她,他已经有爱的人了。”
“当顾衡终于下定决心寻找那个他一见钟情的姑娘时,却意外得知对方竟是林家的大小姐——林优情。他当时就傻了,这叫他怎么面对自己喜欢的人。那天他去了酒吧喝的酩酊大醉,第二天酒醒后,就发现昨天晚上误把林家的小女儿认成了林家的大小姐,并且跟她上了床。也就是那一次,才有了你,”墨恒把头转向顾奕,“顾奕。”
不去理会众人的惊诧,墨恒接着道,“后来因为顾家老爷子的坚持,顾衡被迫将其娶进门,那小女儿并没有将林家的事情算在顾衡身上,毕竟她在林家也没受多少重视和关爱,相反,她是深深爱着顾衡的。有一次,顾衡抱着她睡觉时不小心喊了林优情的名字,那小女儿才意识到,他的丈夫喜欢的是她的姐姐。所以,她不甘心,就设计了一个阴谋,将林优情送到了国外,其实她的本意并没有要伤害林优情,可是千算万算她却没有算到,林优情会逃跑,也没算到林优情在逃跑时遇上了坏人失了身。从那时起,林优情就恨上了她的妹妹,为此不惜一切代价来报复她。于是,她想既然顾衡喜欢她,那她就要将其抢走,让害她的罪魁祸首常常被抛妻弃子的滋味。可是她有个拖油瓶,该怎么办?正巧墨家夫妇没有孩子,于是她就想将孩子送给墨家,来做一笔交易。”
“后来,她就凭着‘偶然’的巧遇,再次相会了顾衡。顾衡一直喜欢她,从未变过。渐渐地,林优情成了顾衡的地下情人,直到女人有了林陌,女人知道时机成熟了。男人答应给她一个名分,还要让他们的孩子做顾氏的继承人。可偏偏她没有享福的命,在孩子出生的那天,女人因为难产离开了人世。男人当然接受不了现实,他认为都是林陌的错,要是没有林陌,林优情就不会死。所以他想当场杀了孩子。”
“闻讯赶来的林优情的妹妹,也就是顾夫人,及时拦了下来。她其实早就知道他的丈夫和他的姐姐在一起,也知道她姐姐恨不得杀了她,但自始至终她都觉得对不起她的姐姐。如果没有那次的擅作主张,就不会有后来的一切。她知道她的姐姐并不爱顾衡,如果没有那件事,她的姐姐早已嫁给心爱之人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了。既然姐姐死了,那么就一定要留住姐姐的孩子,毕竟这是姐姐唯一的血脉。”
说到这儿,墨恒停顿了一下,“至于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吧?”
“那、大哥,你跟墨家断绝关系是因为……”顾陌瞥过薄未凉,“他吗?”
“小陌,对不起。我喜欢小凉,而且小凉又喜欢我,这样的选择对我、小凉和墨家都好。”
“的确,你离开对所有人都好。”墨阡示意魏,“只是——你现在又回来,这是怎么个意思?是来帮顾奕,还是来帮我们墨家?”
“我来是因为听说林陌在这儿。”
“可现在这里没有林陌,只有小陌。”
“那——实在抱歉,我们叨扰了。只是,小阡,薄凉——”
“我说过,薄凉我是不会放的,你他妈在小陌面前好意思要我放他吗?你好意思,我还不想呢!”
“小陌。”见墨阡无动于衷,墨恒将目光投向了顾陌。
“我——”顾陌只说了一个字,便被顾奕接了去。
“薄凉不能放。他伤了阿陌,凭什么要放?”
“顾奕!你——”
“我喜欢阿陌,当然是向着他的。”
“好了,墨恒,你也看到了,我是不会放薄凉的。要是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你们可以走了。”
“小阡——”
“恒哥,我们走吧。”薄未凉没有给墨恒拒绝的时间,就拉走了他。
临走前,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顾奕一眼。
“小陌,你是留在墨家,还是想去顾家?”
顾奕抓紧了顾陌的手,冲他点了点头。
“大哥,对不起。”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到。
但是即使再小,墨阡也听到了。
“我尊重你的选择。只是你并没有对不起我,小陌。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对得起和对不起的都只是你。哥只是希望将来,你不会后悔你的选择。”
“我不会后悔的,哥。”
顾陌坚定的目光灼伤了墨阡的心,也许小陌你真的不会后悔,可是哥,会后悔。望着两人一起相拥着走出大宅的门口,一滴眼泪划过他俊美的脸庞。
回转身,“欧阳?”
“墨少,”依旧是那声“墨少”,但又隐隐有所不同,“你心里的那个人,是顾陌的吧?”
“你在胡说什么啊,欧阳昱?”
“你说我胡说?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你看顾陌的眼神就是看喜欢的人的那种眼神!”
“哪种眼神?”墨阡走过去,拍了欧阳昱一肩膀,笑道,“你又没喜欢过别人,还在跟我谈喜欢?你这小子。”
“谁说我没喜欢过人?我喜欢的就是你啊!”
墨阡的笑霎时凝固,“你说什么呢,欧阳?别开玩笑了。”
“我没跟你开玩笑,你在国外上学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不然我为什么心甘情愿的和你回来?还不是想跟在你身边?”
“欧阳……”
“可是,你心里一直有别人,从你上学那会儿,我就知道。可是想不到,他竟然是顾陌!”
“欧阳!我喜欢的,不是顾陌。我喜欢的人已经不再了。”
“不再了?呃……对、对不起。我以为、以为你……对不起。”欧阳昱急忙道歉。
“没关系了欧阳,只是你刚才——”
“呃、呃,我开玩笑呢,开玩笑。对了,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说完,急忙逃离了现场。
墨阡看着欧阳昱慌忙逃窜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
喜欢一个人很累,喜欢着一个心里有人的人,更累!欧阳的喜欢,他无法回应,而他的喜欢,却已深深埋藏在心底。
欧阳的话其实对,也不对,他喜欢的人不是如今的顾陌,而是曾经的墨恒。他的喜欢不会不会让亲情越界,他的喜欢不是去告诉对方你有多喜欢,他的喜欢只是默默守护着对方。
有人说这是一种懦弱,爱就要勇敢的说出来,但若是对方从来没想过要爱你,说出来又能怎么样,徒增忧愁罢了。
以前,他宁愿小陌以喜欢哥哥的那种喜欢留在他身边;如今,他也宁愿小陌永远不知道他曾经的喜欢。
“哥,你不会恨我吗?”路上,顾陌如是问顾奕。
“恨你?为什么要恨你啊?”顾奕充满疑问。
“我不是真正的顾陌,我只是个冒牌的弟弟。我不仅欺骗了你,还夺走了顾陌的生命。”
“你没有夺走他的生命,他的生命是由他自己决定的,相反你还保留住了他的身体。至于冒牌弟弟,我想说,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是我弟弟,而是我喜欢你这个人,你这个灵魂。”
“可是,我还是觉得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别人,倒是我,对不起你。”
“嗯?”
“没什么啦,只是想着都怪我前段时间让你受罪了。”
“你知道就好。”
“阿陌,你喜欢我吗?”
“嗯,有那么一点点。”
“就只有一点点?”
“那——二点?”
“好了,还是一点点吧。”
“阿陌,问你个问题,如果我和你哥有冲突,你会站在哪一边?”
“怎么?你还想跟我哥作对?”
“不是。我只是说如果,这不是看看我和墨阡的分量到底谁重要一些吗?”
“那也没有如果。”
“好好好,没有如果。”
“我以后叫你顾奕好不好,不想再叫你哥了。”
“不行,你现在比我小,不叫哥叫什么?”
“可我的实际年龄比你大啊!我今年快了二十八了呢。叫一个比我小的人多别扭啊。”
“不想只叫哥,就叫奕哥。”
“那还是哥啊。”
“要么叫哥。要么叫奕哥,你选吧。”
“那还是叫奕哥吧。”
“奕哥,你说我都把家底跟你说了,你是不是也应该跟我坦白一下啊?”
第36章 爱情本来就自私
“坦白?”顾奕突然停下脚步,笑着揉了揉对方的头,“阿陌希望我坦白什么呢?”
当然是坦白你的一切啦!他的身家老底都被揭的干干净净,而你过去的一切他却一无所知,这怎么看都觉得他吃亏好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