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绵的低吟就在耳边。袭玥只觉得身子条件反射的一软,昨夜历历在目,耳朵根都红透了,琪王低低一笑,袭玥更是恼怒的抬眼对上他戏虐又宠溺的黑眸,“你还笑?”
本是冷厉的声音,这一开口倒似娇似嗔,媚态十足,琪王眸子一暗,大掌都跟着狠狠顿了一下,再动作时,无端端的多了些暧昧,有力的手掌像是带了火似的,直逼的袭玥被子底下看不见的皮肤都跟着烫起来。身子像是记住了他的味道似的,原本就酸软的腰肢更是软的一塌糊涂。
袭玥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连忙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再煽风点火,“别,管家敲门,定是有要事!”
“……”琪王不语,双手自柔韧的腰肢穿过,紧握着袭玥的手背,半眯起来的眸子透着几分危险的邪魅,将袭玥牢牢锁进怀里,线条流畅又极具爆发力的胸膛与袭玥紧紧相贴,在袭玥肩上落下一个吻,“再要紧的事,也得等着,这点规矩,管家还是明白的。瞧,这不是没声了吗。”
“可是……唔……唔唔……”
食醋知味的身体一大早就蠢蠢欲动,温香软玉在怀,琪王索性堵住了袭玥的唇,袭玥侧仰着头,细白纤美的脖子仰着,被迫任由着他动作。
“叩叩叩……”敲门声又响起,管家知道王爷的脾气,可眼下曹公公就在院子里等着,不敢打扰琪王,只能向他施压,不然,管家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一大早就扰人清梦。
得不到回应。管家被曹公公催促的视线盯得头皮发麻,轻声道:“王爷,皇上有令,宣您进宫!”
“呼呼……”袭玥轻喘着,清透的脸上透着柔美,红唇莹润,眼带含春,连带着眉骨都透着一丝媚意,琪王眸子骤然暗了下去,危险的视线朝着大门望去。
管家身子猛地一哆嗦,直觉的一股杀气从房间里冒出来,忙后退了几步。
“我自己来,”眼见着琪王拿起了她的衣服,袭玥忙道。琪王却未松手,眼里全是满满的占有欲。
琪王亲自伺候袭玥穿戴整齐,这才长腿一迈,径直下了床,执起衣物穿上,潇洒干练。
袭玥起身,眼前却是一黑,?3 碜右踩砣淼模畹阍缘梗铱麋魍跹奂彩挚斓姆鲎牛跋茸隆!?br /> “我没事,怕是起得猛了。”
“既然身子不适,就再睡会,我一个人去宫里就行了。”说着,就要扶着袭玥躺下。
“我没事,我陪你一起进宫,”皇帝阴晴不定,总让人猜不透,万一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与他并肩作战,总比她一人留在府里的好。
琪王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昨日,父皇微服出宫,在陶然居遇上一伙外乡来的土匪打劫,这会儿只怕是查明了他们的身份,才急招我入宫罢了,所以,你还是待在府里的好,午时,承儿带着岳母过来,我若是赶不回来,还得劳你好好照顾了。”
承儿和母亲要过来,她怎么不知道?
袭玥怀疑的额看着他,不会是不想她跟着,所以才敷衍她吧。
“在家等我!”
琪王落下这四个字,吻了吻她的额头,这才转身。
房门打开,琪王的脸色自然不好看,威严的紧,管家接收到琪王的视线,汗如雨下,索性琪王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吩咐道:“备马车!”
刚出了院子,沐风闻讯赶来,琪王却吩咐道:“不必跟着,去找郁尘,给王妃看看。”
“是!”
沐风目送着琪王远去,又朝袭玥的房间看了一眼,王爷让找郁公子,必定是王妃得了病。
沐风神色一变,赶忙去找郁尘。
远远地传来一阵草药味,院子里草药长得格外茂盛,大门紧闭,唯有门口的火炉里还煮着草药,浓浓的草药味充斥着院子。
沐风推门而入。只见屏风后面隐隐飘散着药香,大大的浴桶上映着一颗脑袋,一动不动的,若是以往,之只怕郁尘早就暴跳如雷的吼了,哪会向现在这样一声不吭。
沐风目光一紧,手悄无声息的握住了剑柄,试探道:“郁公子?”
“……”听不到一丝声响,若是在洗澡,为何连一丝水汽都没有?
沐风绕过屏风,只见木桶里飘满了药材,洋洋洒洒的盖满了整个水面,郁尘浑身的衣物湿透,死死地闭着眼。冻得浑身发抖,脑袋上还插着一阵银针。
“郁公子,郁公子……”沐风还以为他昏倒了呢,送了剑柄,手落在他肩上,就欲将他扶起来。
“木头,松手,”郁尘悠悠的睁开眼,白着嘴唇道:“没看见本公子泡澡呢吗,出去吧,帮我看着点药,别熬坏了。”
洗澡?
沐风摸了水,凉飕飕的,若不是知道郁尘不仅是大夫。还是大夫中的佼佼者,他该怀疑郁尘脑子有问题了。
“郁公子,您这是闹哪一出呢?”沐风双手抱臂,哭笑不得。
郁尘瞪他一眼,没好气的道:“若不是你,本公子怎么会如此狼狈。”大半夜的动弹不得,听着让人脸红心跳的事,他虽然清心寡欲,好歹是个正常男人,这下倒好,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沐风满头黑线,撸起袖子,将郁尘从浴桶里捞出来,还是第一次见人这么灭火的。只怕等灭了火,人也该发烧了。
“喂,给本公子松手……”
凭沐风的力气,拎郁尘跟拎小鸡似的,将郁尘安置在椅子上,眼看着他瑟瑟发抖,取了被子将他裹紧了。
“木头,你去哪儿?阿嚏……”郁尘眼睁睁的看着沐风出了门,一跃而起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紧接着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喷嚏,使劲耸了耸鼻子,完了,这是要发烧了。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郁尘刚换好了衣服。就听见外面有动静,接着房门被推开,沐风进来,身边还带着一个身姿婀娜的女子,女子薄扇遮面,眼波流转,倒有几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
“这位是……”郁尘看的一头雾水,沐风这家伙啥时候藏了这么一位美娇娘?
沐风依旧面无表情,倒是那女子先开了口,声音柔柔弱弱,“牡丹见过公子。”
这声音酥的郁尘都快起鸡皮疙瘩了,将女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凑到沐风身边,语气不明的问:“这是几个意思啊。从哪里弄出来这么个女人来?”
这跟木头平时看起来看还挺老实,没想到,竟然背着他们竟然还藏着这么一位‘美娇娘’。
沐风一本正经的回道:“郁公子放心,牡丹姑娘是望春楼的头牌,卖艺不卖身,绝对清白!”
“望春楼?”郁尘瞪大了眼,神色一瞬间古怪起来,“青楼女子?沐风啊沐风,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放着那么多的大家闺秀不找,竟然找了个青楼女子?”
“爷这话这么说的,若不是走投无路,谁愿意到那烟花之地去,更何况。奴家身子清白,若不是急需银两救我爹,也不会答应这位公子拿身子来交换?”
“……交换?”郁尘猛地拔高了音调,“木头,你你你……竟然敢做出乘人之危的事来。”
女子替沐风鸣不平,“这位爷说话可真难听,公子也是为了爷好,您放心,牡丹虽是第一次,定然能伺候好爷。”
“……”这是什么意思?
眼睁睁的看着沐风出了门,还带上了房门,女子更是亦步亦趋,等沐风出了门就反锁上了门,外衣滑下,香肩外露,淡淡回眸,冲着郁尘嫣然一笑,“爷,奴家定然会伺候好您……”
“等等……你把衣服穿上,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
“呵呵呵……”女子低笑,上前来到郁尘跟前,“爷可真会说笑,莫非爷想亲自给奴家脱衣服不成?”
女子身上浓郁的香味让郁尘鼻子发痒,直想打喷嚏,眼见着女子柔弱无骨的小手覆上来,半裹的酥胸近在眼前,郁尘连忙跳上椅子,捂着怒道:“你给我站住,把衣服穿上!”
娃娃脸上看不出一丝威严,牡丹只当这位爷在这方面有这特殊的癖好,只当他在说反话,兰花指落在腰间,轻轻用力,腰带落下,层层轻纱制成的衣物也跟着滑开,曼妙的身姿在凌乱的衣物下若隐若现。
“救命啊,木头……”郁尘呼吸不稳,大声喊道,对女子避如蛇蝎,从椅子上下来,避开女子的拉拉扯扯,疾步来到门边,还未打开了门,倒被女子从身后抱住了腰,郁尘瞬间僵直了身子,捏了根银针在手,转身精准无误的插在了女子的身上,这才松了口气。
“阿嚏,阿嚏……”郁尘终于忍不住,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忙一把打开门,这才觉得鼻子好受了些。
“木头,”郁尘气道,脸色铁青的盯着院子的人影,三两步上前。一把揪起沐风的衣领,无奈沐风太高,这姿势怎么看都是他弱势,更是气的发抖,咬牙切齿的吼道:“木头,你给我好好解释清楚?”
沐风看了一眼一动不能动的牡丹,面无表情的道:“郁公子若是不喜欢,换一个就是,总比泡冷水澡要好得多。”
“谁让你擅自做主了,你就是个副将而已,本公子是大夫,该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插手,赶紧把人给我送回去。”郁尘冷着脸,语气生硬的紧,满满的都是命令的口吻。
“原来郁公子介意的是身份,郁公子是鬼医首徒,身份尊贵,是沐风鲁莽了,还望郁公子见谅。”
沐风平静的说着,仿佛在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面上虽然还是这么一如既往地面瘫,可不知怎么的,沐风明明就在眼前,可却感觉到两人之间突然多了几分疏离,看不见摸不着,却真实的存在着……
其实仔细想想,其实也没多大的事,毕竟在这皇城之中的青楼不在少数。而前去寻欢作乐的达官贵人也很多,是不是他有点小题大做了?
眼看着沐风替女子拔了银针,带着她从身前路过,郁尘忙喊住他,“沐风!”
“郁公子,可有事要吩咐?”
沐风连语气都毕恭毕敬,这更让郁尘觉得不舒服,本来想道歉,可看着沐风冷冰冰的模样,顿时打了退堂鼓,毕竟是沐风有错在先,“没什么事,午时我要研究新药材,帮我把饭菜送到房间里来。”
“是!”
牡丹看着郁尘又看看沐风,隐隐觉得有几分奇怪。
悄悄将牡丹出了王府,沐风直接给了她一锭金子。
牡丹想了一路,她堂堂花魁,多少男人求着跟她见一面,那位爷可好,见了她跟见了洪水猛兽似的,瞅着沐风的脸色,忍不住问:“公子,敢问一句,您跟那位爷是什么关系?”
“……”沐风眼神一冷,带着警告的冷眸直直的落在牡丹身上,“不该问的别问!”
牡丹不死心,见他要走了,又道:“好心提醒公子,那位爷只怕是有龙阳之好,公子好自为之。”
第126章 淮南事变
沐风彻底冷了眸子,毫无波澜的黑眸似一潭死水,直逼得人胆战心惊,长剑微动,只见白光划过,还未看清剑是怎么出鞘的,就已经结束了。
牡丹吓了一跳,睁大了美目,身子抖了抖,一缕秀发晒然落下,若是再近点,只怕她这条命就要见阎罗王了。
惊喘不定的看着沐风,害怕的咽了咽口水,却是一动也不敢动。
“他,不是你能污蔑的!”沐风唇间落下这句话,声音恍若冬日寒霜,字字都清晰可闻。
等沐风走后,牡丹早已是出了一头的冷汗,整个人仿佛从鬼门关里走了一趟。
街道上,琪王的马车行驶在街道上。行人纷纷让开了道,忽然,从人群里窜出来个衣衫褴褛的妇人,张开双臂视死如归般的挡在了马车前。
“吁……”侍卫眼疾手快的拉紧了马缰绳,奈何妇人出现的太突然,一时受不住,马蹄高高扬起,连带着马车都跟着晃动,琪王撑着轿壁,稳住身子。
来往的路人纷纷仰头看着马蹄,为这近在咫尺的妇人捏了把汗,妇人身子都在抖却是死死地闭着眼,不闪不避的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要逃命的意思。
马蹄落下,堪堪停在妇人跟前,差一点这妇人就没命了。
侍卫稳住马车,怒道:“你是何人,连琪王的马车也敢拦,不要命了?”
妇人惊喘着,睁开眼,正对上近在咫尺的马头,吓得腿一软,瘫软在地上。
“还不快让开……”侍卫催促道。
妇人却是醒过神来,忙跪下,“冤枉啊,民妇冤枉啊,请琪王替民妇伸冤……”
“姑娘,你赶紧走,有冤去衙门……”
“不,琪王殿下,我要见琪王殿下……”妇人被侍卫驱赶,忙起身,任由侍卫再怎么劝说,都不肯离去,口口声声喊着要见琪王。
“怎么回事?”冷冷的询问自轿子里传出来,琪王掀开帘子,正见一妇人在跟侍卫纠缠,眉宇间浮现出一丝不悦。
“回王爷,有人拦轿喊冤。”
琪王出了轿子,下了马车。挥袖让侍卫退下,冷俊的眸子看向妇人,之见妇人凌乱的长发下,却是一张年轻的脸,从发髻来看,倒像是新婚不久的少妇。
妇人挣脱侍卫,忙给琪王跪下,“民妇拜见琪王。”
“……”琪王隐约也听了个大概,淡淡的看了妇人一眼,找了招了个侍卫过来。“带她去衙门。”
“是!”
侍卫还未碰上妇人的衣袖,妇人就抬起头,从袖子中拿出一张纸来,匆忙的张开,冲琪王急道:“请王爷替民妇伸冤!”
那纸张一打开,众人还未看清上面写了什么,纷纷发出惊诧的呼声,只因为这是一份血书,上面的每一个字都是用血写出来的。
琪王注意到妇人的几个手指头上均粗糙的包扎过,只怕写下这血书的人正是她本人,琪王一眼就看到上血书上‘淮南’两个字,他接过血书,脸色越来越沉。
“你是何人?”
妇人抬起头来,憔悴的面容上异常坚定,“启禀王爷,民妇张氏,乃是淮南县令颜忠林之妻,一个月前,我相公查出官银一事与淮南府尹有关,连夜写了奏章,命人送往皇城,却不曾想,当天夜里,送信之人被淮南府尹杀人灭口,以贪赃枉法之罪逼死我相公,民妇扮作乞丐,一路逃到皇城,只求琪王替我相公伸冤!”
妇人声泪俱下,一席话说完,已是泪流满面,字字句句都透着悲戚和愤然。
一言既出,百姓瞬间议论纷纷。
皇宫内,昨日胆敢闯进陶然居的歹人此刻全部跪在大殿之上,大理寺卿李大人拱手道:“启禀皇上,这些人乃是来自淮南一代,原本是老实的庄稼人,只因天灾人祸,颗粒无收,这才不得已当了土匪。”
“淮南?”
皇帝面色不善,只因这淮南府尹原本是国舅爷的门生。太子和国舅爷亡故之后,淮南府尹刚上奏,淮南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还上贡了不少淮南的特产,这会儿就突然冒出来些流窜的土匪来。
“琪王到!”
“儿臣拜见父皇。”琪王带着妇人进入殿内,掀起衣袍跪下。
“起来吧!”
“谢父皇。”
琪王起身,身后的妇人还战战兢兢的跪着。
皇帝注意到妇人,“景琪,这是何人?”
“回父皇。此乃淮南县令颜忠林之妻张氏,儿臣来的途中遇到张氏喊冤,状告淮南府尹杀人害命,遂带张氏前来面见父皇。”
琪王在路上已经听张氏将个中细节一一讲明,无非是淮南府尹这些人仗着太子与国舅爷这两座靠山在患难呼风唤雨,一手遮天,如今太子与国舅爷没了,又大肆搜刮民脂民膏,贿赂朝中大臣,帮其隐瞒淮南官官相护,百姓有冤无门的真相。
说到底,张氏纵身有冤情,却没有状告朝廷命官的资格,一旦进了宫,见了皇上,即便皇帝彻查此事,张氏也难逃一死。
“民妇拜见皇上!”张氏深吸了口气,既然来了,就没想过要活着回去。
“……你们几个,”皇帝从龙椅上站起。命跪着的几名土匪抬起头来,“可认识这个妇人?”
土匪们纷纷看向张氏,纷纷点头,领头的土匪道:“回皇上,这的确是县令大人的妇人,淮南失水的时候,县令夫人还曾建立粥蓬,救济难民,小人不会认错的。”
皇帝坐下,龙颜微沉。看不出息怒,“张氏,且不说你说的是真是假,一介妇人,竟敢状告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妇人身子一抖,忙道:“启禀皇上,只要能还民妇相公一个公道,民妇愿意以死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