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向来是说不过你的,”玄清哑然失笑,情不自禁地轻轻一指头戳在顾长离的额头上,得到自家徒弟一个哀怨又不解的眼神后,方才无奈地摇了摇头,“那师傅就先回去修养片刻,凡事皆当小心。”
“嗯,师傅您就放心吧。”从善如流地点点头,顾长离拍着胸脯保证道。
“你越是这副模样,我就越放不下心。”没好气地笑骂一句,玄清很快闭上眼睛,身形浮动几下后便如水墨晕染般彻底消失在顾长离眼前。
知道此时师傅已经回到自己的意识空间里休息的顾长离眨巴眨巴眼睛,在周围明亮的灯光照射下,远远地眺望到一个身形与他相仿的少年。
屋顶上的顾长离婆娑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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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眼睁睁地看着家族专门派来保护自己的侍卫被人三下五除二地放倒在地,这个不久之前还打扮得光鲜亮丽,言行举止颇有风度的年轻人彻底崩溃了,他颤巍巍地后退几步,背部传来冰冷坚硬的触感告诉他自己已经被逼到墙角,再无退路。濒临绝境的年轻人却是被激起最后的热血,歇斯底里地朝着一直潜藏着黑暗之中,连真面目都没有看清的罪魁祸首怒吼着。
“劫富济贫的义贼,听说过吗?”
依然身处黑暗中的男子轻笑一声,调侃意味浓厚地说道。
“你要是敢伤害我,我的家族,还有守卫队的那群猎犬绝对不会放过你,你一定会死的很难看!”
色厉内荏的威胁却是更加激起了某人的恶趣味,让他的笑声更加愉快。
“噗哈哈——抱歉,好久没听过这么标准的flag话语,一时间没忍住。”
清朗明快的笑语声后,黑暗中的人形终于还是慢慢地走了出来。不过还不待那贵族公子看清他的真面目,却已经被迎面而来的一颗小石子砸得七荤八素,彻底昏迷过去。
“啧,还比我想象中的要高一些……衣服穿起来可能会有点宽松——不过也正好,活动起来也方便。”
三下五除二就把昏迷过去的倒霉青年剥得白斩鸡一般,只留一条花裤衩。顾长离强忍着由于洁癖产生的心理障碍,将手上提着的这套版型优雅端庄的雪白西装穿戴完毕,并且十分顺利地从胸口的服侍袋中发现一张尤带香味的邀请函。
“多谢冤大头先生的热情贡献,祝你一夜好眠~~”
将倒霉公子和他的几个保镖捆好,再塞到这条黑暗小巷不起眼的角落后,顾长离稍稍整了整自己的袖口,活动一番手脚,确定并没有太大纰漏后,这才大摇大摆地由小巷中走了出去。
顾长离之前悄悄跟了这个小贵族一段路,从他随口的几句交谈中得知这场宴会的发起者也是圣城之中顶级的豪门之一。一般来说,这种阶级的大宴本来不是后者的家世能够高攀得起的。不过好巧不巧,前些时间小贵族父亲的妹妹,也就是他的姑姑得了豪门家主的宠爱,在她的千般撒娇讨好下,他们的家族才得了这么一张弥足珍贵的邀请函。本来该是小贵族的父亲亲自前来,可偏偏临时吃坏了肚子,怎么也起不来床。身为其嫡子的小贵族硬是被赶鸭子上架,一路上越走越方,到最后甚至邀了自己的几个保镖寻了处不起眼的偏僻地方做最后的礼仪示范……却是给了顾长离一个下手的好机会。
——真是想瞌睡就遇见了软枕头,其实我果然是天道的亲儿子吧。
内心这般毫不客气地嘚瑟着,明面上却点滴不漏蓄着含蓄又矜持,总而言之就是充满所谓“贵族”气质笑容。
顾长离在周遭众人惊艳的目光中,慢悠悠地将那张邀请函放到表情呆滞而痴迷的门房手上,这才唤回后者几乎跑偏八百里的纷乱思绪。
在一片诸如“天哪!”“这是哪家的公子——”“什么时候圣城居然有了这么个不知名的大美人!!”等一点新意也没有的赞叹质疑声中,顾长离没有受到丝毫阻拦地进入眼下可能汇聚了这座城市里所有排的上名次的上等贵族——哦,也可以说是高级蛀虫——的华丽建筑之中。
要是这时候有人来了个恐怖袭击,一颗炸弹把这里炸上了天,那该有多好玩。
脑补了一下这座别墅在冲天的火光和震耳的喧嚣中被炸成烟花的壮观景象,顾长离露出了相当恶趣味的笑容。
“你在笑什么?”
从侍者的托盘里顺手取了一杯香槟,看似漫无目的地在大厅中乱逛的顾长离突然听到这样一句问话。循声望去,却是个长身玉立,俊秀的脸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显得很是温文儒雅的年轻男人。
微微晃荡了一下手上的高脚杯,顾长离抿了一口手上的酒水,被液体浸润过的唇瓣在晶石灯的照耀下愈发红润惑人。“我高兴呗,开心了就笑,有哪里不对吗?”
隐藏在镜片后的眼神骤然转深,又在眨眼间恢复正常,男人十分自然地点点头,“当然没有什么不对,或者说,就是因为它太过浅显易懂,反而有很多聪明人意会不了。”
“神神叨叨的,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莫名觉得眼前有些发花,顾长离晃了晃脑袋打算让自己清醒一点,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酒嗝,两颊殷红眼波似水地盯着对面的男人,好半晌不曾挪开,“咦?你这人……真,真好笑,怎么摇来摇去的,是不是要摔倒啦?”
“不是我要摔倒,是你喝醉了。”
眼镜男有些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十分“好心”
地说道,“我带你去找间客房休息一下。”
“嗝——我才没喝醉……”
“不过,脑袋是有点晕晕的,去休息一下也不错。”
顺手把杯子放在最近的餐桌上,“酒醉的”顾长离精致完美的面容上扬起绵软单纯的浅浅笑容,仿佛即将被献上祭台的无辜羔羊,足以叫任何心怀不轨的恶人蠢蠢欲动。
暗地里悄悄咽了口唾沫,男人终于如愿以偿地将那截吸人眼球的不盈一握腰肢纳入掌中,脚上不停,半搂半抱地把人往最近的客房领。
——不久之后一定将是个“美妙”的夜晚,不是么?
第149章
怀中的小羔羊对自己不久后的悲惨下场毫无所觉,被酒精麻痹了的神经让他步伐零散,两颊绯红, 一双手臂不自觉地四处摸索着像是想要挣脱讨厌的束缚般,柔弱无力的气力反而叫人愈发热血贲张。郑素生长吸一口气, 强自按捺住邪火燃烧得愈发热切的内心,免得自己当场失态。
前不久玩得过火了些, 一不小心把个平民家的孩子活生生弄死,没想到那户人家也是个硬骨气的, 不肯接受自己的抚恤金也就罢了, 居然还吵吵囔囔地要把这事告到守卫队上,逼得他不得不派人下了杀手。这番动静一大,自然瞒不过大哥的耳目, 狠狠被训斥一顿后,他也算长了经验。
自家大哥不在乎他背地里的阴私勾当,只要自己能把事情好好地埋葬在阴影之中,随便他犯下什么滔天大罪。但若是有朝一日露了破绽, 被人寻了把柄找上门来,自己名义上的亲哥哥也会眉头不眨地把他清洗出去——一切为了家族的荣耀。
郑素生几乎可以想象一旦真到了那个时候, 阴冷漠然的男人脸上会是怎样的表情?那双眼眸中流露出的一定还会是高高在上, 如同神祇俯瞰蛆虫般叫人厌恶的色彩,微微下撇的嘴唇一如既往地表现出极端的厌恶和憎恶。
正如当时还年幼的自己被穷困潦倒走投无路的母亲送到男人面前,听着向来软弱无能母亲鼓足最大这辈子的勇气,颤颤巍巍地介绍自己的来历。
“大,大少爷,这这孩子是您的亲弟弟,您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直系血亲啊!”
向往而濡慕地扬起头颅,望向在母亲无数次的描述中无所不能,手段通天的厉害兄长的孩子得到了怎样的回应呢?
一个冰冷彻骨,几乎冻住自己浑身上下每一根神经的审视目光;还有一句掷地有声的简单评判。
“弟弟?他还配不上这个词。”
是了,郑玄因重来不曾把郑素生当做他的亲人——或者说从不知何时开始,他再也不曾视任何郑氏族人为亲人。
在他眼中,也许这个世界上就只分为两类人,敌人……还有即将成为敌人的危险分子。
——这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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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咧呀咧,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伤心事作甚?
伤春悲秋什么的,一点也不符合自己的性子。
轻轻晃了晃脑袋,把那些不知为何忽然涌上心头的过去记忆通通甩开。郑素生低下头,十分满意自己惊鸿一瞥中便下定决心俘获的猎物。
可惜的是能参加这场宴会的,想来家族在圣城里的地位不低。一旦失踪,怕是免不得闹出点波澜,不能立刻把这只涉世未深的软萌小兔子带回去好好调教,真是太遗憾了。
作为补偿的话,今晚就让他好好“享用”一番吧。
作为人生长者的他一定会好好教会这个孩子,不善饮酒就不要在陌生环境里触碰酒精的“至理名言”。
确认房间大门已经被牢牢锁上之后,郑素生手上轻轻使劲,十分顺利地把怀中青年推倒在贴心地撒上几朵合欢花花瓣,透着几丝暧昧气息的黑色大床上。青年身上所着的纯白色精致西服大床的颜色可谓格格不入,对比鲜明,更显得其躯体纤细,线条完美。
摘下脖颈上原本系好的领带,郑素生浅笑吟吟地打算把对方的双手在床头绑好,正要弯腰之际,手腕却猛地被人拽住。
心头猛地一跳,脸上的笑容也不知不觉地发僵,郑素生空余着的另一只手下意识地往自己的腰间摸去,那里有足以保护他迅速逃离的事物。
“你……嗝……你要干什么?”
不自觉地蹭了蹭身下触感良好的被铺,顾长离此时地模样浑似一只昏昏欲睡的慵懒猫咪,水雾迷蒙的眼眸之中写满困惑不解。
想要取出武器自卫的左手止在半空,郑素生眨了眨眼睛,唇角勾起一抹温柔至极的弧度,体贴自然地说道,“我想和你来一场好玩的游戏,怎么样?”
“唔……什么游戏?”
“——一个很好玩的游戏。”
在男人眼中还是未长成孩子模样的顾长离在脑袋一片昏沉的迷醉状态下,自然没有躲过自己饱含劝导和诱惑性质的话语,晕乎乎地眨眨眼睛,很快便同意了他的提议。
“首先呢,你身上穿的衣服太过笨重,不适合接下来的活动,我先帮你脱下来……”郑素生一边说着,另一边手上也不规矩,白皙修长的手指沿着禁欲意味十足的西装顶格纽扣一路往下,几下子就把顾长离的西装剥到了胸口处的位置,露出其下同色的里衬。
“不适合活动吗?那大叔你身上的衣服也不少,我也来帮个忙~~”
眼看着某个居心不良的眼镜男就要趁机伸进自己衣服里揩油,顾长离可不愿意为了那一点点情报吃这么大的闷亏,当即拂开对方的手掌,翻身做了主人。
同时坏笑着揪住其衣领,双手用力。
本身就没有什么温柔“前戏”概念的顾长离没有像郑素生那样**般地慢慢解开他的衣服扣子,对待这种精虫上脑阴险狡诈的色胚,他的举动可谓相当简单粗暴。
“嘶啦——”奢华贵重的布料发出惨烈的撕裂声,还没等郑素生消化完眼前突发的一切,他的胸口便忽地一凉,整个上半身却是已经真空出场。
“呦,身材不错嘛大叔——”
调侃意味浓厚地上下扫了一遍这个衣冠禽兽的肉体,顾长离倒是意外地发现这个表面看上去白斩鸡般的瘦弱男人却是有着八块腹肌人鱼线的完美体型,用来扮猪吃老虎的效果应该相当不错,
与此同时,他也没有漏看对方自以为并不明显的小动作。
“在找什么,是这个东西吗?”
清朗明亮的嗓音中有着掩饰不住的愉快笑意,顾长离缓缓地将手心里躺着的物什递到男人跟前,毫不意外地看到对方骤然发直的眼神。
“什么时候……”下意识脱口而出的问题并没有说完,郑素生很快便恍然大悟地睁大眼睛,与此同时,他的脸色也更加阴沉难看。
“binggo~”打了个响指,顾长离一翻手掌,当着原主人的面一点也不客气地将那柄小小的枪械别到自己的腰间,“就是刚才大叔你扶我过来的时候,看大叔那时的表情好像很舒爽的样子——怎么样,现在你还开心吗?”
“你究竟是什么人?!”
都到了这个节骨眼,要还认为这个过于好看的青年是只柔软无害的小兔子,郑素生就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了。他恶狠狠地怒视着来人,想要反击却被限制了活动。
以其人之道反制其人之身,他刚才还暗戳戳地打算把“酒醉”的顾长离绑在床头,眼下遭受这个对待的却换成了自己。
“你要是敢伤害我,我的家族……我可是郑家家主的亲弟弟,还有守卫队,守卫队的那群鹰犬绝对不会放过你,你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郑素生仍然充满底气地叫嚣着。
“……你们贵族用来威胁人的套路怎么全都一模一样,这台词可真耳熟。”
很快由此联想到当初那个被自己抢了衣服的倒霉小贵族放的狠话,顾长离的嘴角一抽,“本来就是看到你身上那个眼熟的家徽才打算接近你的,不然你那不规矩的爪子早就被我卸下来了……不过我倒是没料到,这么没脸没皮的衣冠禽兽会是郑玄因的弟弟,之前还以为只是郑家的小喽啰罢了——唔,也算钓到一条大鱼?”
“你——”气急败坏的郑素生正待开骂,跟前的漂亮青年却蓦地变了神色。
“你什么你,这是面对主人应该有的态度吗?!”
“……”
什么主人?
郑素生对青年好像换了一个人般的行事作风感到一脸懵逼。
顾长离的表情在落到床头柜上明晃晃摆着的物什时微妙地漂移了些许,最后凝固成一抹相当意味深长的微笑。
直面那一抹诡异笑容的郑素生只觉一股寒意直透大脑,情不自禁地虎躯一震,菊♂花一紧。
“接上之前的话题,来玩游戏?0 幕埃笫迥闾倒齭m吗?没听说过也不要紧,你很快就知道那是什么了——”
“我——嗷嗷嗷——”
猝不及防被抽了一鞭子的郑素生顿时眼泪汪汪,惨叫出声。
一道殷红糜丽的伤痕自他的肩膀蔓延而下,经过乳首,蜿蜒至左肋而止,配合上那细腻白皙的肌肤和微微颤抖着的肌肉,倒是颇有中凌虐的美感。若是有深谙此道之人在此,说不准还会啧啧赞同一番。
不过顾长离原本就不好这一口,所谓的“sm”不过是见到那条皮鞭时的调笑一说,此时此刻别说有什么特殊感觉,险些被某人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吵死才是正经。
得亏是这专供宾客“发泄”必要生理需求的房间隔音够好,不然就他这杀猪般的尖叫声,不知会引来多少守卫。
“接下来的问题,你要是敢拖延或是欺瞒哪怕分毫——”
眼看这家伙还有继续往下尖叫的意思,顾长离眉头一跳。他笑眯眯地甩了甩从床头柜那里取来的真皮长鞭,力道加成之下发出猎猎的破空动静,
意有所指地“温柔”说道。
原本就在不停发抖的郑素生顿时抖得更厉害了。
“我问,你答——给我安静一点!”
“啪——”
又是一鞭子下去,郑素生仿佛一头搁浅的白鲸般四下乱滚了一阵,却是咬紧牙关,把两眼憋得通红一片,总算没有再叫出声来。
总算有了几分满意感觉的顾长离轻轻点点头,正待发问的他偶然间瞟到一处相当不妙的地方,整个人都僵在当场。
“……”
顺着顾长离诡异费解至极的目光的方向望去,郑素生只觉浑身上下凉飕飕的,下意识地夹紧双腿,借此掩盖不知何时竟然有了苏♂醒状态的。
鬼知道他居然会被鞭子抽出感觉!
还他娘的是又痛又爽!
tmd再加上身量纤细修长的大美人冷艳高贵的擎着真皮长鞭,修长白皙的手指和乌黑发亮的鞭身相互映衬……
更!加!有!感!觉!了!
被郑素生的诡异状态吓得秒怂了的顾长离当即传音给意识空间中打坐调息的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