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玉邈的手指点在他的额头上:“我心属你多年。若要论深浅,昨夜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喂!
“我只想和你做,一生一世都和你一个人做。”
江循:“……”
但问题是,玉邈还真没撒谎,在他说话的当口,江循近在咫尺地观摩了一次伞兵开伞的全过程。
……喂,抱一下就起反应你算什么如玉君子啊,《兽栖东山》里你的人设可不是这样的啊。
江循正腹诽间,那人的左手便轻轻捏住了自己的下巴,逼迫自己昂起头来直视他的眼睛,那张脸上除了泛着些绮艳的红外,与平日的玉邈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按在江循颈下的手指逗猫一样地来回摩挲两下,道:“既然醒了,那就再来一次?”
江循倒吸一口凉气:“等等!唔……嘶——”
玉邈微皱眉,看向江循的身后,随即露出了“啊原来如此”的表情。
江循厚着脸皮主动蹭上去:“快亲我一口,疼死了。”
玉邈欣然接受邀约,张口咬住了他的耳垂,将那块柔软无骨的耳垂含在口里吞吐一番,吮吸得发红赤热后,才在他耳边吹着热气,平静地要求:“你要给我解决。”
江循认命地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才托着僵硬的侧腰从床上爬起,一手勾住玉邈的脖子,另一手摸入他的袍中,低声道:“那我就让你享受享受秦家的功夫。”
在秦家,侍弄那些个寒铁冷冰,要的是万分的耐心和千万次的反复打磨,江循这些年也算是将浮山子的绝学套了个底儿掉。
但事情的发展,和江循的设想略有些不同。
好不?0 菀椎鹊侥侨缣亩髟谧约菏种芯竦赝Χ较拢还晌氯儒κ私氖中模懦隽艘豢谄?br /> 不怪自己疼成这样,自己这样高速运动了将近半个时辰都没射/出来的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逞强的结果就是江循发现自己的手酸到抬都抬不起来,善后工作还是玉邈自己做的。
被玉邈拉着手,用热毛巾擦拭掌心时,江循还有点不真实的感觉,隔着一层薄寝衣掐了掐大腿内侧,疼得龇牙咧嘴之际,他还是没话找话地想说点儿什么:“玉九,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跟谁学的?”
玉邈将他手心最后一丝白灼抹去,将还在冒热气的毛巾抖一抖,答:“焉和。我常让他画些画,他也会借些书给我。”
……那算什么啊?两个绅士的书友会?
江循还没来得及替枚妹掬上一把同情泪,就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掀翻,下一秒,两瓣臀/肉就是一凉。
江循体会了一把“菊花一紧”的感觉,抓着床沿就要往起爬:“……不行!现在不……”
无奈反抗无效,江循扑腾了几下也没起来,只能扭过脖子去看玉邈。
……不好意思,玉九你能解释下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吗?
注意到他的视线后,玉邈便很自然地解说道:“琼膏。先给你上药。上完药吃饭。”
江循松了口气,立刻趴平,那灼烫的部位被刚刚的热毛巾敷上,在一下下的按摩中,红肿僵硬的创口被热气熏得柔软起来,很快,一点冰凉清爽的药膏滑了上来,打着转涂抹均匀开来,江循把脸埋在枕头里,还是止不住吃痛又舒适的吸气声。
但很快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还有什么东西,顺着那微肿的□□探了进去。
江循一把把床单抓皱了,挣扎着想起身:“艹!玉九你出去!”
玉邈却很自然地用剩余的指尖划过那细软的嫩肉,慢条斯理地威胁:“……动一次进一根。”
江循老实了。
玉邈倒也没有很过分,只在那内部近端的擦伤处涂药,江循很快就适应了,蹭在床上,四肢摊平,很是淡定。
所以,他没能看见玉邈那越皱越深的眉。
……为什么还没有反应?已经做到这种程度了,他居然还不求自己做些什么?
……乐礼的那本书上好像不是这么写的。
在玉邈陷入沉思之际,隔壁隐约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以及几声少女的娇笑。
玉邈回头看了一下那面墙,随即便转了过去。
隔壁住着的一对男女,应该也是修仙之人,且是一对双修。今日玉邈下楼去置办饭菜时,恰好在楼梯上与那满眼慵懒却通身仙气的男人擦肩而过,也算是有了一面之缘。
是张陌生的脸,大概是某位散仙吧。
……也亏得是散仙,不会认识自己与秦家大公子。
而与二人一墙之隔的地方,应宜声卧在盛满热水的浴桶里,似乎在闭目休憩,嘴角扬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整个人像是一株亭亭净植的莲花,却又散发着说不清的色气。
卧室与浴室之间的竹屏风被撤掉了,太女坐在不远处的床榻边,满眼迷恋地望着水中的人,仿佛在望着一场令人不愿醒来的美梦。
热气熏蒸得应宜声的嘴唇柔软绛红,他似乎想趴在这暖水里,一动不动的呆上一辈子。但太女心中显然是有心事的,踌躇几番后,她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模样倒像是怕惊吓住谁似的:“主上,那宫异……可就在虎泽涧。”
应宜声舒服地转了个身,面上并无不悦之色:“所以呢?”
在众仙派前一向乖张难驯的太女,此时却如巧稚的家养小兽,口吻也是一派少女的天真:“您当初不是要杀他灭口吗?主上,虽然薄子墟之事并非您所为,但当年截杀宫异之事,您做得是那般漂亮干脆,若不是宫异命大……”
应宜声睁开了眼睛,一滴饱满的水珠从他的睫毛上滚落下来:“宫异死不死不重要。他天资不足,又愚蠢冒进,留他一条命也无所谓。”
太女的脸上露出了失望之色,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应宜声慵懒道:“不过他所爱之人,所珍视之人,一个个杀了便是。我想看看,一个丧门之星,是怎样孤独终老的。”
太女的眸间立刻射出了无尽的倾慕光华,眉开眼笑的模样倒有几分可爱:“主上,还有一事,策划蛇娘娘一事的魔道新主,好像出了些事情。”
应宜声并无意外之色:“我手上只有一片衔蝉奴的神魂,便足以吓得宫家假作灭门、堕入魔道,他们居然以为区区九霄变能拿下本尊,这般蠢钝如猪的家伙居然也能做魔道之主,背后怕是少不了我师父的筹谋规划。可惜,这步棋,他又下错了。”
太女痴迷地盯着应宜声的侧颜:“那……若是主上,又会如何筹谋呢?”
应宜声撩起些水来,淋漓的水光间,他的眼眸中也笼罩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看上去煞是柔软动人,就连口吻都变得俏皮起来:“……你相信吗,只需要一个梦,我就能让秦牧身败名裂。”
☆、 第56章 掘墓
在床上半死不活地趴了三天有余,确定走路时不会再条件反射地别腿捂腰后,江循才一瘸一拐地和玉邈一道回了山阴村。
山阴村蛇娘娘之事的来龙去脉,江循在趴窝的时候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不外乎又是魔道中人专为正道修仙者下的套子。
他们之所以只选择山阴村作为施害的对象,而不动仅距山阴村七八里之遥的山阳村,恐怕是为了缩小范围,方便将前来调查的修士一网打尽。
但白白搭进去二十多条人命来为那“九霄变”献祭,江循想来总觉胸中气闷,所以去山阴村的一路上,玉邈都安慰地捏揉着他的手指,直到山阴村近在眼前时才放了开来。
乱雪就抱着膝盖坐在村边的大石头上,眼巴巴地盯着远方,当看到广乘的影子时,他琥珀色的眼睛乍然变得清亮无比,跳下石头就往剑势下落的地方跑去。
江循刚刚脚踏实地,乱雪就扑挂在了他的怀里,修长结实的手臂把他抱了个圆儿,眸光中满是委屈:“……公子。”
乱雪本就和江循年岁相仿,又随了异域血统,生得身材修长高大,这么大一只往脖子上一挂,江循差点儿跪了,不过那幻境中的“乱雪”尸体还历历在目,现如今还能和他活生生地抱在一起,江循已经心满意足。他用双手护住了乱雪的脖子,珍惜又谨慎地摸一摸,清晰地感觉到了颈下动脉的跳动和血液的流动,才彻底放松下来,安慰道:“没事儿,我受了点儿伤,才没及时来接你。”
乱雪一听“受伤”二字,就紧张地伸手在江循身上不住摸索,挠得江循发痒,止不住笑道:“乱雪乱雪,别动,已经好了。对不起啊,叫你担心了。”
乱雪这才放下心来,小狗似的蹭一蹭江循的脸,认真道:“公子,不要说,对不起。公子,从来不会对不起乱雪。”
江循失笑。这样庄重的表情出现在他一派无邪天真的脸上,有一种奇妙的喜感。
乱雪不是秦家家生的奴仆,也不是秦家的弟子。他是在秦秋九岁时,从渔阳秦氏的山下城镇中捡回来的。彼时灾年连绵,饥荒四起,乱雪应该就是从灾荒区一路讨饭出来的。他又饥又乏,又不懂渔阳城内乞讨要饭的规矩,被一群小乞丐狠了一揍。秦秋发现他时,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化了脓,高烧不退,形销骨立,只剩下一口气吊着。
秦家不收来历不明之人,秦秋也知道这点,只好去拜托自己的哥哥,也即那时候的秦牧。秦牧悄悄把乱雪留在了自己的书斋里,替他治病去伤,敷药喂饭,甚至亲手帮他把伤口里滋生的秽物挑出。乱雪也与原主天生亲厚,醒来之后便抱着原主不肯撒手,像是走失数年后好不容易找到家门的小孩儿。
乱雪毕竟是个痴愚儿,是胎里带来的不足,按理说秦家这样的世族大家是绝没有他的容身之地的,但乱雪的仙根灵性之强悍,就连秦道元都啧啧称奇。乱雪又是个纯洁的心性,进益反倒比一般修仙之人更快。因此在得到秦道元的首肯后,乱雪以秦家公子护卫的身份入了秦家的门籍。
秦秋捡到乱雪的那日,渔阳大雪纷飞,鹅毛般大小的雪花随狂风卷动,洋洋洒洒,飘飘荡荡,因此才为他起名“乱雪”。
也正因为此事,江循总有种怪怪的感觉。
《兽栖东山》里的秦牧,和真正的秦牧,好像有哪里不一样。
至少《兽栖东山》里那条人形自走泰迪犬,不会被交口称赞为“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更不会为一个小乞丐的命运这般殚精竭虑。
但是,“感觉”这回事虚无缥缈得很,江循也不能仅凭着感觉去判定什么,只能压下心头的一丝疑惑,继续摸着怀中毛茸茸的脑袋:“好了好了,我回来了。”
乱雪还没开口,江循就听玉邈在旁边冷冷地来了一句:“宫异呢?”
江循一个激灵,赶快撒开搂住乱雪脖子的手,乱雪也很快钻了出来,手还扯着江循的衣角,乖乖地答:“履冰,在帮人,纺线。”
……啊?
话音刚落,宫异就从村口的一间小院里钻了出来,后面紧跟着两个约摸二十岁岁的小少妇,手里拎着半成的毛衣,正吃吃地笑个不停,显然是在调笑宫异,宫异哪里受过这个,一张白生生的脸臊得通红,双手上还一圈圈绕着刚理好的毛线,看着滑稽又有趣。
一眼瞥到乱雪时,宫异就像是逮到了什么救星:“你跑哪儿去了你!你……”
等看到江循和玉邈,宫异一怔,本能地想把自己的手往后藏,却发现在毛衣线的牵绊下藏无可藏,脸又红了几分,索性保持着这样的造型,气鼓鼓地往前走了几步:“你们!!半声招呼也不打就没了影子,害我跟乱雪好等!”
江循看着他把双手举着,往日里那副故作成熟冷淡的模样是一丝一毫也没有了,不觉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宫异炸毛:“笑什么笑!我……我在帮忙!我在帮人家的忙有什么可笑的!”
乱雪也在一边帮衬着做解说:“公子,履冰他其实,其实也很着急的。他有拿东西,祈福。那个东西……”
眼见着乱雪比比划划地把自己卖了个彻底,宫异就差急得跺脚了,而江循隔着老远,也看到了乱雪所说的、宫异用来“祈福”的东西。
那是一枚小小的铜钱,串在一条用灵力捻成的红绳上,明晃晃地挂在宫异的颈间。
如果江循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他在曜云门开学的典仪上,给宫异变魔术用的道具。
下一秒,宫异的反应就印证了江循的判断。
他手忙脚乱地把那枚红线串着的铜钱抬手扯下,藏在了自己手心里,扬声喊:“事情都了结了,走不走啊你们!”
他身后个子稍高的小少妇笑着说:“蛇娘娘走了,我们全村的日子也就好过了。知道公子穿不惯也不会穿咱们的衣服,可也得让我们把恩给谢了呀。”
宫异哪里有应付异性的经验,还没回头脸就成了一只熟番茄,声音都变得客气温柔起来:“那……那等会儿?等会儿我们再走?……喂,你们都死在那里干什么!过来帮忙啊!”
乱雪马上乖巧地奔了过去,江循也想过去,却被一只手扣入了一个怀抱里。
宫异因为羞愧难耐,已经转了回去,坐在院中的小凳上,有点拘谨地低着脑袋帮忙织衣,乱雪正背对着他们,因此没人看到玉邈的动作。
江循挣了一下,没能挣开。
望天三秒后,确定无人能注意到他们的举动,江循就嬉皮笑脸地转了回去,抬起膝盖从他两腿间蹭上去:“玉九,怎么,现在想来一发吗?”
随着他的动作,玉邈的身体不引人注意地一僵。
对于他的身体反应,江循简直是喜闻乐见。
这些天的相处下来,江循得意洋洋地发现这货明显是对自己食髓知味了,但情绪不到,江循根本起不来兴致,所以他看到玉邈这副想吃又吃不到的样子就觉得赏心悦目。
撩了他一下后,江循拔脚就要走,但还是被那人单手搂紧在怀里。
这下江循就有点尴尬了,在那怀抱里蹭动了两下:“喂,要被看到了!”
那只拦在他前胸的手准确地滑到了他下巴的位置,拧了拧:“我也想被那么抱一回。”
手又朝下挪到了江循的蕊珠位置,发力掐了一把。
江循龇牙咧嘴之际还不忘调笑:“吃乱雪的醋了?”
玉邈也不废话:“上来,抱我。”
江循也不等他有反应,回过脸来飞速在他腮边亲了一口,随即塞了个纸包在他怀里。
玉邈接住,那包得又密实又精致的油纸里透出了淡淡的蜂蜜香味,他的手也放了开来。得以解放的江循松了松筋骨,笑道:“昨天买的,忘记给你了。我问了跑堂,他说,方圆百里的甜点数这家做得最好吃。”
说着,他又得意地冲玉邈丢了个飞眼:“可别让别人看到了。玉家主嗜甜之事,应该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吧?”
玉邈将那油纸包融入自己的丹宫中贮藏好,迎面朝江循走来,江循心知,一转身他们就又各是世仇之子了,所以他背着手,直盯着玉邈的脸,想再看久一些。
玉邈倒是目不斜视,但在路过他身边时,他抬起手来,撸着江循的头发,朝后拗去。
江循被他撸得差点仰倒,但感觉不坏。
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他整肃好面容,转过身去,手中的竹折扇一摇,又是一个潇洒俊逸的世家公子。
宫异说得没错,此事已然了结。在江循和玉邈离开后,宫异并乱雪一起循迹找到了虎泽涧下的山洞里,里面魔气森森,但却早已人去洞空,线索至此全然断绝,谁也不知道这些魔道中人为何会在这山野小镇设下此等毒辣的陷阱。
山阴村人自然是对江循一行人感恩戴德,被盛情款待了一番后,江循才得以回到渔阳秦氏找NPC交付任务。
刚入山门,江循就碰见了母亲杨瑛,还未按常规行礼,那端庄典雅的美妇人就殷切地扶住了江循的胳膊:“小牧,怎得过了这么久才回来?可担心死我了!”
江循嘴角的笑意有点儿僵,下意识地摸了一把腰胯,才把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讲了出来:“抱歉让您担心了,事情有些复杂,所以延误了些时日。……父亲呢?这次的事件颇为蹊跷,我想同父亲谈谈。”
杨瑛却拉住了江循的衣袖,压低声音关切道:“小牧,不必去拜会你父亲了。从前两日起,你父亲就像中了邪似的闭门不出,乱发脾气,还罚小秋跪了五个时辰。”
江循:“……啊?为什么?”
杨瑛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道:“还不是因为那姓窦的,两日前,一大早起来就收到了那窦追的求亲帖子,你父亲发了好大的火。”说着,杨瑛也摇了摇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窦家算什么东西?怎么配肖想我秦家的女儿?那窦追近来伏魔降妖,上蹿下跳的,倒是为窦家挣了点声名,不过就这样的小门小户,我秦家还不看在眼里。……对了,小牧,殷家有位公子,名为殷无乾,我上次春会中瞧了瞧,也是位相貌堂堂的公子。你觉得他配小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