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灵绞着戚少凌的袖子,满脸羞涩,一副未出阁少女的样子娇滴滴2 道:“少凌让我以后不要乱跑,乖乖住他家。”
傅云之抖了一下,鸡皮疙瘩都升了起来。这什么语气哟……
齐枭:……
齐枭:!!
于是,齐枭看向戚少凌的眼神瞬间变了。
说好的朋友一生一世一起走,谁先脱单谁是狗呢!说好的风雨同行呢!说好的同甘共苦呢!说好的革命情谊呢!为何你追个贼便收获了如此一个大美人?(ノ=Д=)ノ┻━┻
戚少凌淡定地抽开自己的袖子,趁其他人不注意时恶狠狠地瞪了端木灵一眼。
你再装,再装。
见齐枭一直以叛徒的眼神看自己,戚少凌只得转移话题道:“找你有正事。”
齐枭点了点头,也知道这正事应当不是小事,否则戚少凌也不必大老远就跑来找自己。
戚少凌道:“我们从城南而来,途中为了躲避独龙帮而深入林中,意外发现盛罗三万驻兵,而城南的哨兵都被杀害了。”
齐枭眉头紧锁。西林藏一百人还合理,但南林经常有士兵巡逻,而且不似西林茂密,不可能不被发现。即便是将哨兵都杀了,哨兵也是两个时辰便换一次岗位,除非驻军是刚伫脚……
盛罗与琅轩是仅有一林之隔的相邻之国,悄无声息地行军三万至琅轩领域,究竟有何目的?
西林有沙瀚,南林有盛罗,这可不是小事。齐枭摸了摸口袋中的兵符道:“立马回京。”
踏踏——
踏踏——
戚少凌与齐枭对视一眼,有人追来了。
“跑?”
齐枭摇头:“跑不过,对方骑马我们步行。”
傅云之问道:“怎么了?”
“有人追来了,不过只有一人。”
傅云之道:“既然只有一人,那便迎战好了。你还怕打不过?”
既然媳妇这么说了,那必须打得过!
齐枭一脸严肃道:“自然是打得过的。”
端木灵吞下最后一口烤肉,拍了拍手才道:“不过敢一个人追来,要么他是脑残,要么他武功极高,战斗力比一支小军队还强悍……呀!”
端木灵偏头,一支箭便从他耳侧飞矢而过。
端木灵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道:“嗯,看来是后者了。”
话音未落,就见林中一人骑马而来,来人身披着沙瀚战士的虎皮,衬着其古铜色的肤色,肌肉发达的高大躯体看起来蓄满了力量,一双鹰眼犀利地俯视着齐枭等人,看着就好比一只危险的野狼。
来人放下弓箭,学中原人抱拳道:“乌兰巴尔,本王的名字。”
乌兰巴尔……
众人大惊,乌兰巴尔,猛虎之意。马背上的英雄,沙瀚人的神与王。
傅云之摇着折扇,脑子飞速地运转着。不是说沙瀚王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如果沙瀚王出现在此,那便表示西林里的那百人军队属于他,在客栈作乱的也是他的旨意。也就是说,这是沙瀚王与其叔父达木将军的内讧?
齐枭给戚少凌打了个眼色,示意他照顾其他人后便踏前一步,也抱拳道:“在下齐枭,琅轩征南将军。”
乌兰巴尔跃下马,拔出了自己的匕首。
“本王一直很想与中原高手比试比试,看看是长剑快还是匕首准。”
余音未散,乌兰巴尔的身影便消失在原地。傅云之转头看向齐枭,就见两人已缠斗在一起。
齐枭用的是中规中矩的打法,滴水不漏,一如他稳重的性子。而乌兰巴尔则是出手快、狠、准,打斗毫无章法,似乎是想起什么招式便用什么招式,让齐枭想起了胡乱撕咬的野狼。不过,虽然是如狂风乱雨般的攻击,但乌兰巴尔的招式却不是那么容易被破解的,只因太难预测其动向,若是心理素质不好的人,早被乌兰巴尔这种势如破竹的必胜气势给吓得露出破绽了。
齐枭的招式虽然保守,却蕴藏着狠戾,每一次挥剑都带着致命的、看不见的陷阱,但见乌兰巴尔出手似乎有保留,比起拼命似乎只是想切磋,因此也放缓了招式保留体力。
两人一来一往,刀剑的铿锵声在寂静的野外不绝于耳,傅云之的双目只能勉强抓住两条模糊的人影,根本看不清他们的招式。
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和他们手上的剑,折射出好看的光圈。近身战是短刀的优势,因此齐枭借着剑气往后跃,与乌兰巴尔拉开了距离。乌兰巴尔怎么会看不出齐枭的意图,左脚在地上奋力一踩,借力跃上半空中向齐枭俯冲而去。
齐枭心底暗笑,果断地抛弃了自己的长剑,从腰间取出匕首弯腰袭向乌兰巴尔的下盘!
乌兰巴尔大惊,却无法在半空中改道,只得硬生生地接下齐枭这一击。只见乌兰巴尔抬起左腿踢向齐枭那拿着匕首的手腕,匕首虽然被震开了,但乌兰巴尔却因下盘不稳而失去平衡,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
乌兰巴尔无奈地举手道:“好了,算本王输吧。输在没想到你这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居然会出阴招。”
“兵不厌诈,而且我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是不会藏在被窝里偷偷写小黄文的!
乌兰巴尔站了起来,拍拍自己的衣服道:“本王对琅轩无恶意。”
端木灵内心腹诽,没恶意那方才还射什么箭,若是我闪得不及时,便头顶开花了。
而齐枭则是一愣:“什么?”
“本王在西林扎营与琅轩无关,只是想夺回本王自己的东西。”
齐枭还真没想到这位王如此开门见山以及随性,才刚打完马上就说起正事了。
傅云之问道:“达木将军夺走了你的东西?”
乌兰巴尔道:“哼,达木和盛罗王勾结,在本王外出打猎时欲置我于死地。只可惜本王命大,死不了,但回来之时达木早已将沙瀚握在手中,本王只得趁达木出使琅轩时下手。”
齐枭把剑收回剑鞘,不满道:“沙瀚王万民拥戴,你只要一现身,还怕沙瀚人帮达木不帮你?”
乌兰巴尔道:“你以为本王不想在沙瀚解决?省的到琅轩还要被你们阻挠。只是沙瀚有个习俗,人死后半年,若能见到他,则表示他的灵魂无法得到超度,不被嗒嗒利亚所接纳,是需得斩杀的恶灵。本王可不想被人误认为恶灵,因此手上只有和本王一同外出打猎的亲兵。”
傅云之心里摇头,当真是个被信仰所束缚、左右的国家。
乌兰巴尔继续道:“哼,你们可是坏了本王的好事,若是不想本王带兵杀进去,还是帮助本王将达木骗出来吧。”
齐枭道:“先不说你这一百人能否攻得下王城,你凭什么认为我们会相信、帮助你而不是达木?你之前可是对琅轩做了不少‘好事’。”
乌兰巴尔大笑几声。
“愚蠢!”
“本王最过分不过就是掠夺边境百姓,达木的目标可就不仅仅是边境的财物了,你以为盛罗会无偿帮助达木?”
傅云之心里一跳,盛罗国一直对琅轩虎视眈眈,若这次盛罗王和达木达成了某种协议,例如盛罗王助达木夺得沙瀚,而达木则助盛罗王获得琅轩……
乌兰巴尔道:“做个交易,琅轩帮本王夺回沙瀚,助本王杀达木以及向沙瀚人澄清事实,而本王夺回兵权后自会帮琅轩抵御盛罗,互惠互利,如何?”
傅云之摇着折扇道:“这件事只有皇上能定夺,我和齐枭无权做主。”
齐枭道:“可是我们已经没时间请示皇上了,盛罗三万大军已经行至南林了。如果没猜错,他们今晚便会攻城,否则就会被发现而让琅轩有了防范。”
傅云之蹙眉,这么快……若不是戚少凌和端木灵凑巧发现盛罗军,那琅轩京城不是被打得防不胜防,措手不及?
“兵家这些事我不太懂,你决定便好。”
齐枭转而对乌兰巴尔道:“大敌当前,这些枝枝节节我们赶走盛罗后再谈。我得马上去涟州调兵过来,在等待我的当儿,你可否带你的亲兵助京城御林军守城?皇上还不知道达木的真面目,你至少不要让达木成功内应,从里开城门。毕竟若是盛罗赢了,你也夺不回沙瀚。”
乌兰巴尔“哼”了一声:“自然。”
戚少凌也道:“那我们便先赶回京城,进宫告知皇上这一切,如果来得及。”
端木灵内心开花。
“我们”。方才少凌用了“我们”这个词。
齐枭内心早已把戚少凌与端木灵当成一对,因此倒没在意这个细节,只是颔首,向乌兰巴尔借了马后便带着傅云之往涟州奔去……
第11章 一触即发
城外波涛汹涌,城内却是歌舞升平。宫里的莲花台上,丝竹声和欢笑声不绝于耳,莲花台四周挂满了灯笼,映照出环绕着莲花台的莲花池,美轮美奂。
琅轩皇帝容斐君坐在首座,底下的是此次来到琅轩参加祭祀的各国使臣。
献舞的是来自钴绮国的舞姬,钴绮国是一个热情的国家,舞姬比起跳舞更像是搔首弄姿,穿着也极为暴露,前胸与大腿皆□□在外。钴绮王打着将舞姬献给容斐君的注意,因此领舞的舞姬越跳越靠近容斐君,媚眼抛个不停。
容斐君:……
容斐君移开了双目,拿起酒杯对达木道:“客栈的事云之和枭已经告诉朕,委屈达木将军了。朕在此敬你一杯,以表歉意,还望达木将军不介意。”
容斐君身材高挑剑眉星目,再加上是皇上,面貌温文儒雅却是气度不凡,这阵只是随口表达歉意,言行举止却仿佛一幅画般善心悦目。
达木站了起来回敬道:“陛下严重了。”
容斐君挥了挥手道:“作为补偿,朕定会好好赏赐达木将军。”
语毕,太监便端上珍珠与绸缎,放到了达木身边。
达木抱拳鞠躬道:“谢皇上赏赐,既然皇上大恩,沙瀚这里也有回礼……”
达木走到容斐君身边,半跪下来从怀中踹出一个看起来便是价值不菲的小木盒,木盒还透出沁人心脾的香味。
容斐君伸手打开木盒。
嘶——
在容斐君打开木盒的那一瞬间,一只庞硕的蜘蛛跃了出来,扑向容斐君的脸!而就在此刻,莲花台上的灯笼一晃,一匹刺客从外降落,目标都是正座上的容斐君。
大厅瞬间陷入混乱,舞姬们尖叫着散开,其他使臣们也忙着逃亡,桌子和灯台全都被打翻。
容斐君常年习武,武功也不弱,在蜘蛛跃出来的那一瞬间便马上反手挥开,因此倒是没被咬伤,只是手背与蜘蛛划过,红了一片。
见容斐君闪过了蜘蛛,达木立即拔剑袭向容斐君。
咚——
钟声响彻,这是有敌军攻城的预警!
容斐君蹙眉,大约猜到发生了什么事。这样一来,大多数御林军大约会到城门帮忙,那这里便只有靠自己和大内影卫了。
刺客的人数很多,看来是铁了心要容斐君的命,所幸大内影卫武功也不弱,尚可抵御刺客。
容斐君虽热心习武,却终究是个被朝政缠身的皇帝,没有太多的时间精进武艺,而达木虽是个将军,但也已年迈,因此两人倒是旗鼓相当,一时间也分不出胜负。
“噔”一声,另外一把剑加入,助容斐君击飞了达木的剑。
“皇上!”
来人正是御林军统领莫言,莫言的加入瞬间改变了形势,达木在两人的夹攻下逐渐处在下风。
容斐君低声道:“勿恋战!”
“是!”
莫言再次击退达木后,便拉着容斐君离开莲花台。
趁此机会,容斐君问道:“外面什么情况?”
“回皇上,达木与盛罗王狼狈为奸,达木在内刺杀皇上,而盛罗王则带着三万大军攻城,御林军和守城军正在与之周旋,沙瀚王也带着一百多名沙瀚人帮助守城,沙瀚人战力彪悍,帮了大忙!”
“这么说是达木与盛罗王交易,达木欲取沙瀚王而代之,而盛罗王则是想要琅轩?”
“皇上英明,这便猜到了。戚督查便是这么说的,据说他与齐将军在城外遇见沙瀚王了,也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齐将军已经去涟州调兵了。”
容斐君颔首,顿了顿道:“朕要到城门去。”
“皇上,刀剑无眼,那里很危险。”
容斐君道:“身为帝王,自己的城被攻占时怎么可以躲在城墙后苟且偷生。”
莫言只得低头道:“是,臣定当竭尽所能保护皇上!”
两人骑马一路离开了莲花台,穿过皇宫年久失修的破旧高墙,来到了将敌军与京城隔绝起来的城墙。
城内人心惶惶,每一户人家都紧闭了门窗,宫里的刺客虽已被解决,但众人还是提心吊胆。比起城内的寂静,城墙的嘈杂声得让人头晕目眩。
京城的城墙坚固,易守难攻。盛罗的士兵们将云梯架在城墙上奋力往上爬,但都被从城墙上扔下来的石头砸中,而拿着滚木撞门的士兵则是被琅轩的乱箭射死。
容斐君知道目前情势还算好,但若战争持续下去,死的人增加了,那琅轩的兵力便不足了,毕竟盛罗的人马比琅轩多了两倍。
戚少凌与端木灵也拿着一把弓箭站在城墙顶上帮忙,见状,容斐君也拿起一把弓箭站到他们身边问道:“枭是什么时候出发的?”
戚少凌见到容斐君,被惊了一下:“皇上!这里很危险,您先下去吧!”
皇上?
端木灵心底惊叹,还以为皇上是个糟老头,没想到竟如此好看,城里的女孩一定很迫不及待地想要嫁进宫,不仅能成为娘娘,丈夫还好看。
“没事,朕能保护自己。你还没回答朕的问题呢。”
戚少凌射出了一箭后道:“回皇上,阿枭一个时辰前出发的,预计半个时辰后就能到了。”
“但愿吧。”
浓重的血腥味飘散在空中,士兵的叫喊声、兵器的碰撞声、城门被撞击的闷声,场面简直混沌得可以用炼狱来形容。
容斐君一直留意着城门,见城门快撑不住盛罗的撞击了,便道:“朕带一批人从旁门出去,由外斩杀那些攻门的盛罗人。若是不这么做,弓箭根本无法完全斩杀那些前锋队。”
莫言瞬间急道:“皇上千金之躯,万万不可出城冒险啊!要出去也是末将!”
戚少凌也道:“是的,臣也愿意为皇上效劳。”
容斐君道:“什么万金千金的,你是御林军统领,要留在这里下指令。戚督查没有兵权,士兵怎么会服?”
“本王去。”
众人回头,就见乌兰巴尔仗着剑站在一旁。
“本王带着沙瀚人下去便是了。”
容斐君问道:“沙瀚王乌兰巴尔?”
乌兰巴尔抱拳笑道:“正是本王。”
语毕,乌兰巴尔也不等容斐君答应,转身便朝着自己的人马喊道:“沙瀚的子民!底下的人就是要杀害你们王的人,你们可愿助本王下去把这些恶鬼杀光?”
乌兰巴尔身后的沙瀚人举起了自己的武器大喝:“卡戎!卡戎!卡戎——”
端木灵小声问戚少凌:“卡戎是什么意思?”
戚少凌道:“神眷顾的唯一王。”
乌兰巴尔带着沙瀚人离开了城墙,容斐君再次见到他,是在城墙底下,盛罗军的包围中。
被敌人四面包抄的乌兰巴尔丝毫无半分恐惧,反而像是乐在其中的修罗。乌兰巴尔骑在马背上,□□一扫必是鲜血四溅,所经之处必有尸身遍野。
容斐君心底惊叹,乌兰巴尔猩红的双眼和血淋淋的虎皮长袍甚至让他心底一颤。
“齐将军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容斐君眺望远处,就见盛罗军的尽头处出现了琅轩的旗帜。
“援军到了!援军到了!” 旌旗猎猎,战鼓雷鸣。琅轩士兵的士气瞬间高涨了不少,有些士兵甚至激动地挥舞着枪戟爬下城墙与敌军正面交锋。莫言也不再担心资源短缺,命人将所有的炮弹都扔向敌人。
容斐君大喊道:“战神齐枭,琅轩必胜!”
“战神齐枭,琅轩必胜!”
“战神齐枭,琅轩必胜!”
“战神齐枭,琅轩必胜——”
呼喊声传到了百里之外,齐枭来之前换上了陪自己征战数年的爱马“赢风”,一手挥舞着□□,一手环着自己身前的傅云之。
齐枭虽然脸颊、头发和铠甲都沾了血,眼底却透露着兴奋。
“云之,他们在叫我的名字!”
傅云之顿了顿,也大喊:“战神齐枭,琅轩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