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们的想法,礼部尚书心里明儿清,礼部虽然清廉,但是他到底是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四皇子登记已是事实,他们再怎么上蹿下跳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反而还会得罪以后的皇帝,到时候被四皇子秋后算账,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六皇子这几天,急得嘴角长了许多燎泡,特别是四皇子渐渐稳定朝局后,他可发现,自己这边的官员已经开始慢慢疏离他了,六皇子看到这种情况,恐慌中带着怨气,怨气直接是冲向圣上的,明明圣上一直偏向他,为什么皇位却给了老四,每每想到这里,六皇子就难受得紧,可是却毫无办法,不过他的脑袋里一直浮现自己的谋士给他留下的信。
临近四皇子登基,最终六皇子还是坐不住了,直接跑到后宫。
“你是说逼宫”甄妃娘娘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而她旁边的红珠也瞪大眼睛。
“对”六皇子眼中带着恨意。
“不成,绝对不成,你忘了,早先太子逼宫的后果吗?”甄妃娘娘连连摇头,那可是太子,圣上最受宠的太子,最后的结局,也是一杯毒酒了尽残生,如若六皇子逼宫失败,那最后的结局,甄妃娘娘不敢继续向下想。
“母妃,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五天,老四就要登上那个位置了,以后儿臣,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而母亲当上太后,这个天下最尊贵女人的位置的希望,也破灭了”六皇子红着眼睛,抓着甄妃娘娘的手,压低声音道。
“可是万一失败怎么办?逸儿,你听母妃说,现在四皇子登记我们还是有机会的,我们可以保存实力,以后再慢慢谋划,如若真逼宫失败,那就真的什么都没了”甄妃娘娘连连摇头。
“不会再有另外的机会了,老四当上皇帝,第一时间自然是会清洗儿臣手中的势力,儿臣再怎么谋划都不成,母妃,就这一次,就这一次,你就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儿子也会是皇帝,母妃,我们必须赌这一把”六皇子抓着甄妃娘娘的手,红着眼睛,看着甄妃娘娘。
甄妃被自己儿子这么看着,渐渐也冷静了下来,她看着自己儿子这个模样,自然是心疼的,朝堂之事她并不太懂,但是就下人传出来的消息也知道,自己儿子这些天,并不得意,甄妃娘娘闭了闭眼睛,为了儿子,到底要赌这一把。
“好吧,你现在手中有多少兵力,宫中有禁军守卫,还有圣上亲自调派的御林军,你确定你的人马能够攻得进来吗?”甄妃娘娘恢复理智。
“不,不,儿臣可不是太子,自然不会做这么傻的事情,禁军有白惠将军掌管,儿臣那点人,可不能突破禁军”六皇子摇了摇头。
“那你要怎么做”甄妃娘娘不解。
“继位大典后,必将宴请文武百官,如若这时候新帝死了,那么这个位置父皇必定要重新选,那么坐上这个位置的必定只有我”六皇子道。
“所以你这是要下毒?”甄妃娘娘瞪大眼睛,道。
“没错,御膳房母亲有人手吗?”六皇子看向甄妃。
甄妃娘娘摇了摇头,虽然现在淑妃和德妃以她为尊,可是御膳房和针线房一直都掌握在淑妃和德妃手中,再加上凤印再淑妃手中,她不过是协理,这一块的权利并没有拿过来。
六皇子想了想,也无所谓,只到时候找机会也就是了,大典必定忙乱,到时候肯定有疏漏。六皇子又开始和甄妃娘娘商量其他的细节。
等六皇子和甄妃娘娘说好了,这才心满意足的出宫。
等六皇子离去后,甄妃娘娘叹了口气,问道:“红珠,你说逸儿的这个想法,能不能实现,如若不能,到时候被查出来了,那个后果,逸儿可承受得住”。
“娘娘不用担心,良郡王的计划,奴婢看来并无有什么漏洞,只要我们配合得好,六皇子还是有很大的机会成功的”红珠劝慰,当然,前提是没有人被判,正好不知道有什么机会脱离甄妃,现在机会倒是来了,别怪我,我也只是想要活命罢了。
“计划确实很好,可是本宫这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太平”甄妃娘娘叹了口气。
“或许是第一次做,自然是不太平的”红珠道。
“也是,辛亏这些年有你在本宫身边,为本宫出了不少主意,早先说,让你出宫嫁人,你也不愿意,本宫也由着你自梳做嬷嬷,如若逸儿能坐上那个位置,本宫也给你一个恩典,和祖母一样,封你为奉圣夫人”甄妃娘娘道。
“多谢娘娘”红珠欢欢喜喜的谢恩,只是垂下的眼眸中露出凶狠的目光,奉圣夫人,即使是有了诰命,可是瞧瞧诰命的封号,奉圣,伺候过圣上,本质不一样还是奴才,这算是什么恩典,也只有甄家的人才会觉得圣上很给脸面。
甄妃娘娘可不知道,原本她是为了给自己的丫头施恩,让丫头更加衷心,可是结果却适得其反,早先六皇子对红珠的不尊重,依然让她起了异心,在加上六皇子失势,让红珠有了叛意,六皇子造反,给了红珠机会,最后甄妃的一句话,让红珠把动作提前了,甚至还决定有机会,一定要踩这二人几脚。
“逸儿的计划你也都知道了,你去替本宫安排一下”甄妃娘娘道。
“是,奴婢告退”红珠随即退下。
虽然六皇子给了红珠机会,但是怎样见到四皇子也是一个难题,四皇子现在依然住在自己的府邸,而圣上也窝在自己的寝宫,据说是为了炼丹,也不露面,不过红珠在宫中这么多年,总有自己的人脉,四皇子退朝,去养心殿偏殿批阅奏折,结果就被一个小太监递了一张纸条,四皇子看了纸条上的内容,表示同意了。
小太监欣喜的下去,不一会儿,就带着红珠,避开其他人,来到养心殿偏殿。
“你要见本王?”四皇子是认识红珠的,小时候甄妃受宠,红珠身为甄妃身边的大丫头,地位自然也是不一般。
“是的”红珠道。
“你说你这里有掌握六皇子的消息,这个消息要告知本王,否者本王会有大难?”徒臻问道。
“是的”。
“你是甄妃身边的大丫头,甄妃很倚重你,你掌握老六的秘密这很正常,本王有些好奇,你跟在甄妃身边这么多年,甄妃也未曾亏待与你,你为什么想要背叛她”徒臻身体靠前,右手放在桌子上,手肘支撑自己的脑袋,问道。
“真的对我很好吗?奴婢小时候被父亲卖给了人贩子,后来被奉圣夫人把奴婢从人贩子手中给救了,奴婢自认为这条命都是奉圣夫人的,奉圣夫人让奴婢来照顾甄妃娘娘,奴婢也义不容辞,奴婢对甄妃娘娘尽心,那甄妃娘娘又是怎样对奴婢的,这里就不细说了,奴婢的命虽然低贱,但是也依然想活下去”红珠道。
徒臻还是很了解那位甄妃和徒逸的,确实性格都很糟糕,“有什么要求,你说吧”。
“王爷快人快语,奴婢要求不高,您登基后,给奴婢重新弄一个身份,让奴婢出宫即可”。
徒臻定定的看了红珠一眼,发现她的目光很坚定,显然已经做好了周全的准备,最终,四皇子同意了。
红珠见四皇子同意,舒了口气,把甄妃和六皇子的打算说了出来。
徒臻听了,冷笑一声,老六还是这么没出息,这种小家子气的主意都能想出来。“你不怕你现在把消息说了,本王不兑现怎么办”,四皇子看向红珠,问道。
“您不会的,您和六皇子不一样,六皇子小聪明是有,但是却没有大局观,奴婢可以看出,您是想当一个明君,自然不会反悔”。
“呵,你倒是看得明白,你且去吧,你的要求本王知道了”。
“多谢四皇子”红珠起身,离去,离开养心殿偏殿后,她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流了多少冷汗。
第160章
四皇子得到消息,也没声张, 如若现在动手, 未免打草惊蛇, 如若老六又想出其他的主意,那才不妙。
临近四皇子登基,贾赦被四皇子叫到府中的日子, 更勤了些,贾赦觉得还是可以理解,忽然这么大一张馅饼掉到四皇子头上, 四皇子自然也是有些忐忑的,而他和四皇子也算是‘挚友’, 能够很好的替四皇子解压。
其实贾赦并未料错, 四皇子心中确实还挺忐忑的,只是隐藏在他的一张冷脸下, 其他人都未曾发现罢了。
贾赦被四皇子拉着下了几局棋, 结果四皇子被人叫走了,说是等他回来了再继续下, 贾赦看着棋盘,他马上就输了, 还下一个毛线,贾赦心气不顺, 直接去四皇子府的花园走走。
王府是内务府建造的,后来四皇子有钱之后,又另外有改动, 原本内务府并未尽心的府邸,在四皇子的布置下,倒是变得格外精致了一些,其实很多外人都不知道,四皇子的品味其实很是高雅,只不过这些都隐藏在他那张冷脸后。
贾赦在戴权的陪同下,逛着园子,虽然这个园子他已经看过很多次了。
“信郡王,我们王妃有请”就在贾赦逛着,一个丫头忽然走了出来,贾赦认识他,是四皇子妃身边的大丫头。
贾赦四处看了看,发现远处的四皇子妃就在远处的亭子里,现在看到了,不过去打个招呼,似乎说不过去,于是贾赦只能跟着丫头去四皇子妃所在的亭子。
“王妃嫂嫂在这里赏花呢?是本王打扰了,本王这就告辞”贾赦想快点离去。
“信郡王又不是第一次来王府,何必这么拘谨,我这里的茶比不得王爷那样金贵,但是也是不错的,王爷尝尝”王妃示意下人给贾赦倒茶。
贾赦见状,自然是明白自己这下走不了了,只能坐下来,道:“多谢嫂嫂赏本王一杯茶”。
“王爷何必客气”四皇子妃端着得体的笑容。
贾赦喝了一口茶,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在他看来,天下所有的绿茶,甭管碧螺春、龙井都是一个味道的。
“王爷感觉如何?”王妃笑道。
“不错”贾赦放下茶杯道。
“这茶虽然不名贵,但是烹茶的水是下人从山上,天还没亮就打回来的,能得王爷赞赏一句不错,也是他的福气”四皇子妃眼中带笑。
“其实甭管什么茶,最主要的目的是解渴,哪需要那么多讲究呢?”贾赦不太耐烦和别人拐着弯说话,可是四皇子妃却把这项技能练到顶峰,贾赦哪是她的对手。
“王爷这话说得不错,喝茶嘛,哪那么多讲究,人就不同了,比如山上的野茶籽结果了,人就跑去山上摘果子,平日呢?却不见他们对野茶籽有半点耕耘”四皇子妃道。
贾赦笑了笑,他听不太懂四皇子妃的意思。
“如若是家养的茶籽,自家人对茶籽施肥浇水,可比那野外的茶籽好得多”四皇子妃继续道。
贾赦现在有些怀疑自己的智商,为毛他听到现在,还没明白四皇子妃的意思,不过他听不懂四皇子妃的话,却不妨碍贾赦从字面上去理解。“不管是家养的还是野外的,茶籽最后的结局都是结果后被别人采摘,有什么不同呢?”。
四皇子妃语滞,一下不知道怎么回,但是到底她情商高,连忙反应过来,道:“谁说不是呢?红袖,再给信郡王添一杯茶”。
“不用了,本王还是先回四哥的书房,早先一句棋还没下完呢?这会儿,四哥应该办完差了,就不打扰嫂嫂赏花了”贾赦也不等四皇子妃反应,就直接起身告辞,再转身离去。
红袖看着贾赦离去的背影,不由得跺了跺脚,道:“这个贾恩侯还真是不懂规矩,王妃马上就是皇后了,还这么不给您面子”。
四皇子妃笑了笑,道:“他并没有必须要给我面子的需要啊,王爷和他的关系极好,你刚刚没听到吗,即使王爷快要登基,这人依旧叫王爷四哥,而且王爷对这个称呼并不反感,再,这人在圣上面前,可比任何王爷都得宠,即使是当初的太子殿下,也对这人那般礼遇,很显然,他是有底气的,我算什么呢?”。
“王妃……”红袖不满。
“好了,今天是我太莽撞了,不过还是希望信郡王能够把我的话带到把”四皇子妃叹了口气。
“王妃也太辛苦了些,可是这样值得吗?”红袖的眼睛一下就红了。
“没什么值不值得的,吕家生我养我,身为吕家的女儿,自然是要为家族谋划,我既享受了吕家给我带来的荣耀,现在吕家潦倒了,我又怎能置之不理,好了,我们也走吧”四皇子妃勉强笑了笑,让红袖扶她起来。
红袖把四皇子妃扶了起来,不过她总觉得,王妃并未说出全部的实情。
贾赦在四皇子的书房等了许久,四皇子才急忙赶回来。
“四哥,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打算不辞而别了的”贾赦拿了一块点心,塞进自己的嘴里。
“不是说让你去园子里逛逛么?怎的一直在这里”四皇子笑了笑,也拿起一块点心,吃了起来,戴权马上重新给四皇子换了一杯茶。
“去了,碰到王妃嫂嫂,怕打扰她逛园子的兴致,就早早回来等你”贾赦告状。
“哦?怎的碰到了王妃,最近她应该挺忙的,没时间逛园子”四皇子微微眯着眼睛,因为四皇子临近登基,许多香的臭的人家都找上门来,四皇子要应付朝堂上的事,没空理会这些,这些都交由王妃去处理了。
贾赦耸了耸肩,道:“那就不知道了,不过她和臣弟聊了两句,可惜,臣弟没听懂”。
“说来听听”四皇子似乎来了兴趣,示意贾赦说出来。
贾赦就把四皇子妃之前说茶籽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还把自己回的话也说了。
四皇子听完冷笑一声,道:“这话可不是说给你的,而是说给我的”。
贾赦有些不解,看向四皇子。
“这些天我不怎么去她的院子,一般去都是选择有侧妃53 妾室请安的时间,她要说什么私事自然不会当着这些侧妃侍妾的面,有话告诉朕,只能借别人的嘴,而借别人的嘴,就不能把话说得得很清楚”四皇子解释道。
贾赦有些懵逼,真的是他智商不够吗?“她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四皇子见贾赦一脸的疑问,就觉得好笑,道:“不过是说,我的位置被太多人盯住,迟早这些人会瓜分了我,可是如若有人悉心拥护着朕,那情况就不一样了,不过你最后的那句话回的挺好的,如若这悉心拥护自然要摘我的果实,那又如何呢?”。
听了四皇子这番解释,贾赦瞬间明白了,四皇子妃这是给吕家谋出路呢,不过他又觉得自己还是挺不错的,即使听不明白四皇子妃的话,回的也不错。
“真拿本王当傻子呢?不说了,我们继续吧”四皇子看了看之前的棋盘,道。
“好吧”贾赦苦着脸,向棋盘走去,别说在四皇子离去的时候修改棋盘的局势,主要是四皇子的棋力真的已经刷到了超级高的级别,即使动了一颗最不要紧的棋子,他也能一下看出来,简直就不是人。
最后,自然是贾赦输了,为了安抚他受伤的小心灵,四皇子还是留了贾赦吃了一顿晚饭。
离开四皇子府的时候,贾赦还是和四皇子说了一下:吕家毕竟是徒睿的外祖,如若太过糟糕,以后对徒睿还是很有影响的,如若有可能,他还是让四皇子对吕家松软一些。
四皇子最后回了,他会考虑,贾赦倒是放心了,他不想徒睿那个软萌萌左右为难。
贾赦回府后,先去了贾瑚和贾琏的院子,虽然管家权还给了张氏,但是贾琏却没有送到后宅让张氏抚养,而是丢给贾瑚,让贾瑚带贾琏。
贾赦去看自己的两个儿子时,两个儿子正在玩乐,贾琏很喜欢自己的大哥,有时候贾瑚欺负他,把他弄哭之后,贾瑚再一逗他,他又立马忘记之前贾瑚欺负了他,马上开开心心的和贾瑚一起玩。
“父王”贾瑚看到贾赦来了,连忙向贾赦走来。
“父王”贾琏也走了过来,和他哥哥一样,叫着贾赦。
贾赦拍了拍贾瑚的肩,又把贾琏抱了起来,玩了几下抛高高,贾琏和贾瑚都很喜欢这个游戏。
“儿子现在长大了,小时候,父王都只抛儿子的”贾瑚话语中带着些许酸气。
贾赦停下抛高高,看着贾瑚,道:“你现在都到父王的下巴了,父王想抛你,也抛不了了,而且琏儿是你亲弟弟,这个醋,你也吃呐”贾赦觉得有些好笑,自家儿子看上去成熟了,实际还是小孩子心性呢。
贾瑚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道:“儿子没那个意思,只是有感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