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槿的抬起手来捂住双眼,是因为自己的心事被第三个人知道了吗,为什么自己突然就变脆弱了?这么多年,自己心如止水,远远地看着那个花瑞文围着祁朦转悠,像祁朦的小卫星一样,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和祁朦抢什么,可是此刻,突然就从心底生出了贪念。
看到邵槿哭得浑身都在抖,花瑞文默默地抬起手来,把邵槿按进自己的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头,柔声哄道:“好了好了,别怕,别担心,别哭了,是我不好,我不该凶你。”
“花瑞文,我讨厌你……”邵槿在花瑞文的怀里闷声闷气地抱怨。
“嗯,我知道。”花瑞文一点也不生气。
“很讨厌!全世界最讨厌!没有人比你更让我讨厌!”邵槿越说越夸张,花瑞文忍俊不禁:“嗯。”
目送邵槿进了屋子,花瑞文才有些疲惫地对司机说:“走吧,回师大。”
时间还早,花瑞文先绕到辉记去打包了鲍鱼粥,到祁朦家的时候才五点半不到,苏曼娴来开门,看到是花瑞文有点惊讶:“诶?”
花瑞文笑了笑:“我突然想到,朦朦喝醉了,没人做晚饭了。”
苏曼娴有些不好意思:“我可以叫外卖嘛。”
花瑞文歪了歪脑袋,卖萌道:“我就是外卖啊。”
苏曼娴把花瑞文迎进屋里,接过花瑞文手里的食品袋,花瑞文问道:“朦朦还睡着么?”
苏曼娴点头,问花瑞文:“朦朦,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花瑞文顿了一下,没敢接话,苏曼娴撅着嘴说:“瑞文以后带朦朦出去,得看好他啊,不可以再让他吃奇怪的东西哦。”
果然撒谎是瞒不过苏曼娴的吧,看起来迷糊,苏曼娴心里可亮堂着呢。
花瑞文点了点头,苏曼娴才说:“好啦,你去看朦朦吧,差不多该叫他起来吃晚饭了。”
花瑞文轻手轻脚进了房间,祁朦躺在床上,心里更不是滋味了,走到床的旁边又盘腿坐在地板上,抬起手来轻轻摸了摸祁朦的脸,祁朦蹭了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叫他:“瑞文……”
花瑞文柔声问道:“醒了么?”
祁朦还没有完全恢复意识,有些答非所问,声音也拖得很长:“你去哪里了?”
花瑞文笑了笑,解释道:“邵槿把周子睿打了,我去警局接她去了。”
祁朦逐渐清醒起来,怯怯地看着花瑞文,小声地说:“花瑞文,你不要打他……我没关系……”
花瑞文苦笑:“邵槿把他两只手都卸了,踹断右边锁骨和三根肋骨,他也受不起我再打了。”
祁朦怔了一下,说:“对不起……”
花瑞文牵起祁朦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落下一个吻,说:“别对我说‘对不起’,应该说‘欢迎回来’。”
祁朦笑了笑,看着花瑞文的眼睛,抬起手按了按自己的下嘴唇,花瑞文懂事地凑过去吻了祁朦一下,祁朦乖乖说道:“欢迎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情人节快乐~
你们尽管秀恩爱~你们今天虐我,就不要怪将来有天我虐你们~
☆、第 39 话
周一一大早,闹钟一响,祁朦就惊醒了,关掉闹钟坐了起来,想到星期六自己迷迷糊糊和花瑞文做的那些事情,真的不是梦吗!那也太让人害羞了吧!
拖拖拉拉地洗漱完,吃过早餐,一下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花瑞文,还是那样,一看到自己就笑了起来,一点也没有异样。
花瑞文抬起左手来挥了挥,声音很轻快:“朦朦,早上好!你怎么不回我短信啊?”
祁朦站在原地也不敢再靠近花瑞文了,站在原地看着花瑞文,花瑞文走了两步,就看到祁朦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花瑞文有些好笑:“怎么啦?在害羞吗?”
祁朦低下头,也没有否认,花瑞文两步跨到祁朦面前,揽过祁朦的腰,凑到祁朦的耳边,笑着说:“现在想抵赖可不行啊,你可是承认了,我可以名正言顺地吻你了。”
祁朦听完浑身一颤,双手轻轻地推着花瑞文的胸口,一边想要和花瑞文保持一点距离,可是又并不是真的想要推开他,抬眼看花瑞文,有些不好意思:“你想干嘛啊……”
花瑞文嘴角牵起一个笑,低下头轻轻碰了一下祁朦的嘴唇,祁朦就像浑身过了电一样,只感觉一阵酥麻从心脏传到指尖——可是这种感觉有点好,那份悸动逐渐清晰,那些曾经被自己藏起来的情感都蔓延了出来,看着花瑞文近在咫尺的脸,祁朦突然有些恍惚,不受控制地踮起脚闭上眼,追着花瑞文吻了上去。
花瑞文有些小小的吃惊,下一秒就抬起另一只手抱住祁朦,回应起祁朦的吻,突然花瑞文猛地推开祁朦,有些尴尬:“好了朦朦,上学要迟到了。”
祁朦回过神来,脸更红了,赌气着朝停在路边的奥迪跑去,拉开车门就缩进了车里。花瑞文有些别捏地跟着也上了车,上了车发现祁朦坐在车里,几乎都要贴到车门上了,花瑞文有些无奈:“朦朦,你坐过来些呗。”
祁朦偏着头看窗外,努力想要装出无视花瑞文的样子,花瑞文看着祁朦红红的耳尖,知道祁朦是生气了,于是主动挪到了祁朦身边,拉过祁朦的手,放在自己的老二上,祁朦吓得回过头,一脸惶恐地望向花瑞文。
花瑞文皱了皱眉,说:“不是我不想,是我的身体不允许,反应太大了。”
祁朦咬着下嘴唇,也没有抽回手,隔着校服西裤摸着花瑞文已经硬挺的老二,底气不足地骂他:“色狼……”
花瑞文也不反驳,笑得很坦然:“只对你色。”
下了第一节课,花瑞文突然转过头对祁朦说:“我想去买瓶水来喝。”
祁朦写完公式,停下笔,抬起头来问花瑞文:“要我陪你吗?”
花瑞文看着祁朦,说:“陪我吧。”
两个人走出教室,花瑞文却没有径直往小卖部的方向走,而是绕到另一边,祁朦没有问花瑞文,乖乖跟在他的身后,走这条路会绕过邵槿所在的7班,花瑞文是想去看邵槿。
路过7班门口,花瑞文假装随意地扫了一眼,走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倒回到后门,问坐在后门边的男生:“喂,邵槿呢?”
男生转过头发现是花瑞文,语气拘谨了几分:“邵槿今天没来。”
花瑞文有些难以置信地退了一步,掏出手机给邵槿打电话,邵槿没有接,花瑞文又给花唯打了个电话,问了花唯邵槿家的座机,挂断电话后立刻拨了过去。
接电话的是邵槿家的阿姨,花瑞文问道:“邵槿呢?生病了?”
电话那头阿姨回答有些支吾,问花瑞文:“请问你是?”
花瑞文不爽道:“我是花瑞文,让邵槿接电话。”
阿姨放下听筒,不一会儿花瑞文就听到了小跑步靠近的声音,一听这脚步声就是邵槿那个野蛮女,看样子应该是活蹦乱跳着的,花瑞文松了一口气,可是邵槿脚步声停下后,却半天没有拿起听筒来,花瑞文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就听到邵槿的声音:“喂?”
花瑞文骂道:“你他妈有病啊,接个电话都要磨蹭这么久!”
邵槿也骂回来:“要你管啊!你他妈管得怎么这么宽啊!”
花瑞文冷笑了一声,阴阳怪气地问邵槿:“你怎么不来学校,你学习成绩很好了?”
邵槿顿了一下,才有些失落:“我爸在关我禁闭。”
花瑞文愣了一下,语气柔和了一些,但内容依旧让人讨厌:“你求我的话,我可以试着向你爸求下情。”
“不需要。”邵槿嘴硬,此刻她正四仰八叉地靠在沙发上,长叹一口气,感叹道:“好想吃海底捞啊!”
“你是猪吗,大清早起来就想吃吃吃!”花瑞文忍不住笑了起来。
“要你管!”邵槿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花瑞文有些窝火,放下手,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手里的手机,这丫头是活腻歪了,居然学会挂自己的电话了?
祁朦看着花瑞文有些生气的样子,小声地问他:“邵槿怎么了?”
“被她爸关禁闭了,活该。”花瑞文口是心非地骂道。
祁朦笑了笑:“她大清早想吃什么了?”
“海底捞!神经病啊!”花瑞文不满,说着就往回走,祁朦问他:“不买水了?”
花瑞文不高兴:“不买了!”
祁朦耸了耸肩,乖乖跟上花瑞文,花瑞文走了两步又拿起手机,在网上找了海底捞的外送电话,替邵槿定了外送,点了一堆菜,最后说:“中午12点半,送到白芷芳庭A3栋。”
挂断电话,祁朦忍不住笑了起来,花瑞文回过头看祁朦,祁朦赶紧在他开口前替他解释:“我也觉得邵槿挺可怜的。”
花瑞文翻了个白眼,她才不可怜呢,她活该!
中午一下课花瑞文就拉着祁朦往学校门口走,祁朦问花瑞文:“不去吃饭吗?”
花瑞文一边走一边回过头对祁朦说:“就是去吃饭啊,给邵槿订的海底捞,我得去付钱啊。”
祁朦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花瑞文这个哥哥当得真的太失败了,好像从小他和邵槿就是这样,一言不合就打架,可是邵槿提出来的要求他最后都会骂骂咧咧地替邵槿完成。
刚到白芷芳庭就看到海底捞的外卖车,花瑞文正在付钱,祁朦就已经按了门铃,很快邵槿就来开门了,看到门口的印着海底捞字样的车,邵槿喜出望外:“海底捞!”
花瑞文付好钱收起钱包,凶她:“站着干嘛,快让阿姨准备!”
很快三个人就围坐在餐桌上,邵槿目不转睛地看着锅里即将沸腾的汤底,刚吃了一小块的牛排也放在旁边,邵槿一边把筷子拿在手上来回搓弄,一边抱怨花瑞文:“你怎么不跟我说你要来啊,我就不吃牛排了啊!”
花瑞文呵呵一笑:“关禁闭还有牛排吃,你爸对你还真仁慈。”
邵槿瞪他:“关禁闭怎么就不能吃牛排了!”
花瑞文:“吃这么多牛肉力气更大,就更野蛮了,下次把人打死了怎么办?”
哪壶不开提哪壶,邵槿很生气:“花瑞?2 模 ?br /> 花瑞文喝了一口绿茶,招呼祁朦:“朦朦,把那个丸子煮进去。”
“锅还没开呢!”邵槿想要制止祁朦。
花瑞文懒得理她:“别管她,煮进去,开了煮和现在煮不一样么,一时半会儿又不能吃。”
邵槿骂他:“你是饿死鬼投胎啊!”
祁朦听话地把丸子倒进锅里,听着花瑞文和邵槿一人一句互怼,心想这是什么毛病啊,见不着又担心,见着了又要吵架,祁朦只好打断他们,对邵槿说:“邵槿,那个,谢谢你……”
邵槿正在气头上,也懒得切换语气,凶道:“谢我干嘛!”
祁朦不好意思:“就是打人的事情……”
邵槿不以为然:“我又不是为你打的!那罐果汁本来是递给我的,不管最终给谁喝了,那厮都没安好心!”
“还有抱歉……害你现在被关禁闭……”
“都跟你说了和你没关系了!”
眼看锅里的汤底沸腾了,花瑞文夹起一片肥牛在锅里涮起来,涮好后就顺势夹进祁朦的碗里,才慢悠悠地对他说:“你不用谢她,也不用给她道歉,她没少麻烦我。”一边说着一边又夹了一片肥牛开涮,涮好后递给邵槿,邵槿吃人的嘴软,也没有顶嘴,乖乖把碗递过来接过肥牛。
吃了一阵,邵槿才问祁朦:“明天是不是校园歌手大赛海选啊?”
祁朦咬着丸子,咽下去后才回答:“好像是,明天中午1点。”
得到了肯定答案,邵槿有些失落:“哦……”
花瑞文问她:“干嘛?你报名了?”
邵槿不高兴:“反正也去不了了。”
祁朦想起来小学的时候,有次实验小学合唱团被选上央视的一台晚会,邵槿是领唱,祁朦笑了起来:“对哦,我记得小学的时候,邵槿唱歌在学校就蛮出名的,上央视那次……”祁朦还没说完,邵槿就被呛得咳了起来,咳得满脸通红还断断续续阻止祁朦:“你……咳咳、给我……闭嘴!咳咳咳……”
花瑞文在旁边喜闻乐见:“对哦,扎了个春丽头!”
被花瑞文戳中要害,邵槿又气又羞,咳嗽着挣扎着瞪花瑞文,喝了一大口绿茶,才用有些沙哑的声音恐吓道:“这种黑历史!你们敢说出去试试!”
花瑞文嘲笑道:“怎么就黑历史了,多光荣啊,有几个小朋友能上央视啊。”
邵槿气不过:“说得就像你们俩的光辉历史了一样!”说着指着祁朦:“这个因为矮和女生站一排!”又指着花瑞文:“这个……”邵槿一时想不出来,强掰了一个理由:“钢琴都没考级就敢去伴奏!业余!”
祁朦有些委屈,自己莫名其妙就躺枪了,花瑞文立刻不满地反驳道:“诶诶诶!那是朦朦声音好听才唱的女生的声部,况且小朋友的声音本来就不分男女!”说着花瑞文露出一个坏笑:“我没考级就不能去伴奏咯?我长得帅,老师乐意选我,你羡慕还是嫉妒啊?”花瑞文说着有些嘚瑟:“我还穿的燕尾服呢,哪像你——扎、个、春、丽、头。”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呦喂~不好意思,早上突然有点事,没有发哦~久等啦~么么哒!
☆、第 40 话
运动会如期进行,祁朦报的项目都是“重在参与”的那类,报名表上没有人报名的项目,祁朦就赶鸭子上架顶了上去,比如此刻他正在参加的实心球比赛的初赛。
花瑞文看着祁朦摆好阵势,弯腰从地上把实心球抱了起来,举手示意准备好,等裁判员一声令下,一本正经地把实心球投了出去——花瑞文瞬间就懵逼了,一个物理成绩那么好的人,怎么可以投出那样的抛物线?到底力气是有多小,竟然只投了5米3?
连站在花瑞文旁边的邵槿都有些难以置信:“不一般都丢到那根线那个位置吗?祁朦怎么才丢那么点儿距离?”
祁朦丢完后踮着脚看了看,差强人意,皱了皱眉,就转过头来看花瑞文,表情里没有邀功的意思,还有些小无奈。看着他皱起来的小眉毛,花瑞文觉得有点甜,忍不住勾起一个笑来,目光也没从祁朦身上挪开,慢悠悠地对邵槿说:“就你丢得远。”
邵槿哭笑不得:“花瑞文,不是我丢得远,是祁朦丢得太近了好吗?你们中考不是考了实心球的吗?他这样实心球及格了么?”
花瑞文不耐烦:“实心球及不及格有什么关系,朦朦不照样考到三中来了么。”
邵槿懒得理花瑞文,刚好听到广播在通知女子跳高半决赛即将开始,请参加女子跳高半决赛的运动员到检录处进行检录,邵槿活动了一下脖子,对花瑞文说:“不说了,我比赛去了。”
花瑞文嘲笑她:“吊打小朋友有意思么?”
邵槿也笑了:“哪有,我只是全力以赴地在比赛,这是竞技精神。”
花瑞文听不下去了,抬起手挥开了邵槿,继续看祁朦。祁朦第二投仍然5米3,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居然能够如此稳定地控制自己的力度,也算是一种本领了。
毫无悬念祁朦没有进入半决赛,灰溜溜地往场边花瑞文的方向走过来,看着他失落的样子,花瑞文心都软了,祁朦刚走近,花瑞文就抬起手来摸了摸祁朦的头,哄道:“尽力就好啦。”
祁朦低着头,说:“我中考体考每项都扣分了……当时压力超级大,起跑线比别人低了很多的感觉。”
“不还是考上三中了么?”
祁朦有些无奈:“体考再扣点儿我就读不了三中了,我体考扣了13分,明明每天早上跑步去学校,结果一千米还是没能得满分,但是已经是扣分最少的一项了。”
花瑞文百感交集,一边很感动,那个祁朦,小学明明跑一圈都会喘,为了体考能每天早上跑步去学校,一边又有些后怕,要是真的因为体考扣分太多读不了三中,那不就又错过了吗。
花瑞文突然拉过祁朦的手,闷着脑袋往操场出口走去,祁朦有些吃惊,但花瑞文一直都是个很情绪化、想一出是一出的人,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反正他也不会伤害自己,只用跟在他后面就好。
祁朦虽然心里清楚花瑞文不会伤害自己,但还是小声地问他:“要干嘛啊?”
花瑞文没有回答祁朦,而是拉着他走出了操场。逐渐远离操场,有种把热闹都抛到了脑后的错觉,欢呼声和尖叫声都越来越远,世界渐渐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