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对啊,听说李公子就要与太子殿下成亲了。”
“我见过那乔枚公主一次,真是美若天仙,不知道李公子到? 资侨绾畏缁惹敲豆骰挂郎锨П锻虮丁!?br /> 李明佑吸取了教训没有再喝茶,安静的吃着林焕剥的栗子,兴致勃勃的听着旁边的议论声。
“我跟你们说,我王顺见过李小公子,就是聚福茶楼塌了的那天!”一个瘦弱年轻人站起身接受众人惊诧羡慕的目光,“我看到迎宾馆的大人带着李公子,正好路过我们食味斋,我在门前揽客,就想这小公子长得真是,真是仙姿玉容!”
那年轻人想了半响才想起了上次说书先生形容广寒仙子的那句话,觉得再贴切不过了。
明佑再也听不下去,拉上林焕的手就溜出了茶楼。
“下月初五良辰吉日宜嫁娶。我已经备好聘礼,你有要捎带的物品信件可以一起送去李家。”林焕状似不经意的说。
“下月初五?聘礼?”
“是。”林焕一脸正经严肃。
看来虽然性格习惯和上一世有些变化,但是这看上了就是我的,毫不客气就往怀里搂的霸道又不要脸的性子是一点都没变。
林焕看着青年没忍住翘起的嘴角也放松了紧绷的肩背。就知道这小东西早就对自己一往情深,又是送美玉,又是与那异国公主赌石,大殿之上就表明心意,刚刚还主动拉自己的手。要是再不早些求娶,只怕这小东西就该急坏了。
第28章
浩荡的灵力车队从皇城出发,一连串火红的烈马拉着累积的箱笼,向着汉阳行驶而去。
玉和宫中,令妃听着冬梅的回报,勾起冷冷的笑,“太子倒是个体贴的。”想起乔枚现在还是无名无分的住在迎宾馆,整个理湖都像是早已经遗忘了还有个没有娶亲的大皇子,就像是遗忘了这个玉和宫一样。
整个玉和宫早已经不复以往的富丽堂皇。令妃最爱繁复华丽,最喜排场热闹,而现在整个宫殿空荡的像是雪洞一般,因为陛下下令令妃要静心安养,往常描金画银的饰品摆件都被收走了,满殿的宫女侍者只剩伶仃几人。宫里永远不缺捧高踩低的人,临近寒冬,就连银丝碳都没送来几块,阴暗湿冷的就像是冷宫一般。
令妃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帝王心术。可笑她还真以为她把持住了整个后宫,谁知就连一个小小的内侍监在看到她失宠了之后都敢踩在她的头上,而她就连个消息都无法送回娘家。
陛下自从太子冠礼之后就再没来过,只下过一道申饬的旨意。大皇子殿下也再没来过,冬梅看着日渐消瘦的小姐,仿若看着一只张扬热烈的杜鹃,逐渐枯萎在这冰冷的玉和宫。
汉阳李家大宅,一身着洒金绣万福纹锦衣的老者正坐在正堂之上,手中捧着雪芽新茶,一边嗅着茶香,一边慢条斯理的开口道:“老大啊,你是我们李家的族长,族里的大事是该由你参与,但是你若是处事不当,我们这些老骨头也不能不站出来说上一声了。”
“不知三叔您说的是哪件事?”李恒坐在老者下首也端起茶盏问道。
“哼!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怎么就毁了同南家的婚约!”李志信见李恒不但没有认错,反而毫不在意的样子,怒气越发上涌,“咱们李家可是汉阳的大族,明佑和南家公子的婚约既然定下了,怎么能随便就悔婚!明佑赌出极品美玉成了宗师就悔婚,让别人一看还以为咱们李家都是背信弃义谄媚迎上之徒!”
“三叔恐怕是弄错了。明佑是在同南家解除婚约之后才赌出绿染的。而且当初解除婚约的事,不只是南家,宗老们也都同意了的。”李恒面色依旧淡然,“还有,李南两家是解除婚约,并非是我李家悔婚!”
“南屿公子,老夫所言可是为实?”李恒转向坐在左边下首的南屿问道。
“伯父自然不会错。只是小侄年轻不懂事,直到现在才明白我爱的到底是谁!伯父,请你一定要给我一个机会。我不相信明佑已经对我没有感情了,他一定只是在生我的气,只要他能消气,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他!”
李恒看着还跟在南屿身边唯唯诺诺的莲生,不屑的收回目光。南家家主也算是个人物,不知道怎么就生出这么个儿子。
“既然两人只是闹别扭那就最好了,年轻人这些总是难免的,咱们这些老家伙就不要跟着瞎掺和了。明佑现在不在,那你这个大伯就费点心,直接和南家家主商量重新定下婚约就好了。”李志信盯着李恒的眼睛,在最后一句加重了语气。
“这件事恐怕不成。”
“为何不成?”李志信见李恒低头喝茶,连目光都没给他一个,更是气恼,本就削瘦的脸上皱纹越发深刻。
“三叔怕是老糊涂了。明佑可不是您家里能随意安排的小辈,不说他已经是宗师身份,就是之前还未成宗师时,和南家的婚约也是问过了他自己的意见的。这整个理湖国怕是只有三叔才能有这么大的口气敢直接安排一位宗师的婚约。小侄只怕是不敢的。”
“哐当!”李志信把手中呢的茶盏重重放在桌上,“就算是宗师,那也是我李家的人。小四去得早,他能觉醒精神力成为宗师,靠的还不是李家栽培!”
见到李恒面色不变根本不受他的怒气所扰,李志信也收敛了怒意,换了一副和蔼的面容继续劝说;“咱们李家虽然从商几代,算得上家大业大,但是家里有几个异者?南家也是汉阳的大户人家,而且答应了只要婚约继续,明佑他们的孩子就能从李姓。明佑年纪小想不到这些,老大你也不懂吗!”
“这些话小侄明白,”李恒也放下手中的茶盏,“但是代替宗师定下婚约,小侄只怕有心无力了。”
“老大,虽说异者的亲事与普通人不同,但是咱们理湖讲究的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四不在,你这大伯就该代行父职。我想明佑是个乖巧的孩子,一定能明白你的一片苦心。不然,若是有什么流言蜚语传出来,不止没有更好的高枝让他攀,到了南家面上也难看不是。”
李恒眼神闪烁,这是想要毁掉明佑的名声,让他只能嫁给南屿。异者的特殊性让他们有时候比起普通人更看重品德,更别说明佑心里所思的那一位。李志信是李家辈分最高的,若是他出口承认是明佑毁了婚约,大部分人就算半信半疑也会认为明佑德行有失。
“这件事,还是等明佑回来再议吧。到时候南屿公子有什么话可以当面与明佑诉说。”
“还有什么好等的?难不成老大你还有什么比南家更好的人选?”
李志信咄咄逼人,若是等李明佑回来,只怕又多生变故。不如现在就订下约定,到时候就算他不满,也会由李恒担着大部分怒火。
“这……”
“老爷,大喜!”管家李伯笑意满面的走进了正堂。
“老大,你这下人可不怎么懂礼仪啊,这传出去不是丢了我们李家脸面吗?”被打断了的李志信满脸不愉。
“还请三太老爷恕罪,只是这外面来的是太子殿下的下聘队伍,老奴想着不敢让大人们久等,这才放肆了。”
“你说什么?太子殿下的下聘队伍?”
系着大红锦缎的箱笼堆满了院子。沉戟和沐国公世子亲自来送聘礼,行止之间对李恒也颇为客气有礼。
李志信此时也顾不上什么南家北家了,南家许了再大的好处也比不上能和皇家攀上亲。李志信殷勤的凑上前去,苍老却精明的双眼划过装满箱的沉重奇珍珠宝,殷切的注视着几人的一举一动。
在理湖就算是皇后被迎娶进宫能带的物品也是有规矩的,嫁妆什么的更是别想了。所以聘礼的丰厚在皇家代表了脸面。这几代的帝王又都是俭省的,娶后也只是赏几件好看的摆件,妃子就更是简单了。看这摆满的箱笼,更多的是太子的私房。明佑这边,显见的是大有可为啊。李志信笑的更加热切了。
与此同时,也有几个装束平凡的汉子被平时倨傲的大管家低调迎进了南家。
一个月后,在太子殿下钦点的最近的吉日之前,终于万事准备妥当。宫里的明妃德妃和宫外的礼部官员同时松了一口气。储君大婚哪个不是提前几年就开始准备,偏偏这位只给了一个月的时间,只忙的他们脚不着地还提心吊胆,只怕有哪里出了篓子惹下祸端。
幸好成婚当天一切顺利,李恒等人也赶到了皇城,李明佑身为男子不比女子规矩甚多,也无什么避讳。身着与林焕样式相同只是银线绣的暗纹有些许区别的吉服,因还未及冠只能用红色发带编入发中,迤逦着拢住长发,浓黑的发,火红的衣,玉白的脸,让前来接亲的太子殿下看愣了眼。
恍惚中仿若也有一个人曾这样对他笑过,有着古怪的短发和奇异的服饰,但是那陌生的眉眼间熟悉的感情让他不禁心潮涌动。
李明佑见他呆愣在门口,挑挑眉主动走上前牵住他的手。温热的触感让林焕回过神,满心无奈的握紧了掌心修长的手指,真是心急的小东西,都到了成亲当日了,还是这么不矜持,盏茶时间都等不得。
自以为了解明佑心意的太子殿下勾着嘴角俯身抱起爱极了自己的小东西,大步走出喜房,跨上因为脖子上被带了个大红花而不满嘶鸣的奔雷,疾驰向着皇宫而去。
储君的大婚虽然庄重但也不似帝王那样繁琐。幸好明佑这些日子赌石雕刻劳动的多,饭也多用了几口,身子强健了几分,撑下来还算是轻松。
坐在挂了香囊的大床上,喜娘和侍者都安静的退了出去。林焕亲自端来两杯酒,安然竟然有些怔忪。
上一世的婚礼盛大奢华,但是却不如这暗夜烛火下两只酒杯环绕相交来的体贴亲密。
安然知道他就是自己上一世的亲□□人,所以毫不犹豫,而林焕,他已经没有了钟锐乾的记忆,为什么会这么轻易的接受自己呢?
也许是一切都太过顺利,安然竟然有一瞬的迟疑与茫然。
也就错过了林焕眼中燃起的火花。
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明佑什么茫然忧郁都没有了。浑身的骨架都像是被人重新组装了一遍,从上到下就没有哪个地方是没有不舒服的。这种熟悉的感觉让他咬牙切齿的确认就是那个禽兽没错。
第29章
太子殿下大婚后升为宗师了!
皇城,不,应该说是整个理湖的百姓在这短短几个月里都不用发愁没有谈资。极品美玉现世,太子冠礼,异国公主和少年宗师齐聚皇城,太子与宗师成亲,最后是太子成为宗师。这简直就是比话本故事还要精彩有趣,让他们可以津津乐道好久了。
唯一觉得有些羞耻的就是安然了。因为林焕在成亲第二天一早就像只忠诚亲人的大型犬一般守在床前,黑黝黝的眼睛完全看不出昨夜的凶狠,然后趁着明佑还未完全清醒时与他交换了灵能石。
等握着那块仿若封印了一道闪电的灵能石的明佑真正清醒走出宫门时,才发现所有人都知道了太子殿下新婚后一夜之间就成为宗师,言语中对他这位“太子妃”简直是不要太崇拜。
皇帝陛下大喜,直接赏了还留在皇城的李家众人一座大宅。
“公子,这是咱们的库房钥匙,账本,还有……”用过早饭,总管就带着明佑去参观了林焕的私库,“这边都是陛下赐下的,这边是殿下在外征战带回的,殿下吩咐了,公子有什么喜欢的就拿去把玩,城东最大的那家珍珑阁也是殿下的产业,里面的洪师傅打造饰件的手艺还不错,还有裁衣服的泣珠坊,卖文房四宝和各色书籍的文墨阁,若是公子想出去逛逛,白芍就候在外面,若是公子懒怠动弹,有什么事就吩咐老奴,必定为公子办的妥妥当当。”
明佑看了一眼库房,从风珠山的雪莲到东海的金珍珠,从千年龟板到开花只刹那的梦凝花,林焕在外抢回来的丝毫不比陛下赏的逊色。
看着一脸殷切表情的老总管,明佑只得拿了一颗足有拳头大的夜明珠回去,替换下书房的灯盏夜晚照明。
老总管乐呵呵的,对待明佑的态度恭敬到有些小心,目光总是不自觉的飘向明佑的肚子。
安然这才想起来在这个世界男人也是能怀孕生娃的。异者生产并不像普通女子那样怀胎十月一朝分娩,而是在小腹处由精神力或者战力形成一个保护膜,三个月之后保护膜脱落,再过七个月孩子就顺利出生了。
安然对于男人生孩子倒是没有什么接受不了的,有个流着两个人血脉的孩子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梦想。只是他们并不是此间的人,他辗转在各个世界之间,就像是经历了几世的生命,而对于爱人来说,更像是一场游戏一个梦境。
安然不可能让他们的孩子独自留在这个世界。
一连几日,明佑都有些魂不守舍。理湖南边的炀古国又开始蠢蠢欲动,林焕每日早出晚归,还是发现了明佑的不对劲。
翌日一早,明佑清醒后刚动了动身体,一双大手带着温热的触觉扶上了他酸痛的腰,力量适中,劲道轻缓。
明佑有些诧异,林焕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道:“今日天气甚好,田祝大师在鹿鸣苑举办赌石大会,不如去看看。”
“我带着白果白芍就好了。炀古国动向不明,慕斯也小动作不断,殿下不必分心担忧我。”明佑本就不是柔弱敏感的性子,这几天心神不宁也只是心有所思。
“不过是两只贪得无厌的恶犬,空有满腹诡谲心思,也只敢在人背后狂吠,若敢出口伤人,乱棍打死就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林焕语气平淡,却带着强大的自信,仿若一道牢固的屏障能把所有有形的敌人无形的烦恼都隔绝在外。
“殿下,九皇子聪颖绝伦,诚厚大气,若是日后继承大统,必定也是一代明君。”
聪颖绝伦?诚厚大气?老总管想想那个才不过百日还在流口水的娃娃,在林焕的示意下静悄悄的退了出去。
林焕放下手中想要披到明佑肩上的大氅,这小东西又在担心什么?竟然已经想到了继承人的问题。虽然对于血脉传承之类并不以为意,不过小东西这么爱慕自己,甚至有些惶恐,还是多多努力早些生下孩子,也好让他放宽心思。
“哎?”明佑见林焕开始脱自己的衣服,不知道怎么又被压回了床上,之后自然没有去成赌石大会。
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老总管笑眯眯的候在外间,见到明佑醒来,抱来一个小包子,道:“陛下今日下旨言道九皇子聪颖诚厚,交由太子殿下教养,殿下命老奴交给公子,公子您看。”
怀中的小包子似是饿了,吧嗒着小嘴,口水顺着肥嘟嘟的小下巴流下来,黑黝黝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明佑看了一会儿,露出一个无齿的笑容,口水流的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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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次岷阳之战炀古大败,已经过了十年,经十年休养生息后,炀古国再次来袭,七日之内攻下了理湖国的燕岭、单怀二城,领兵者是炀古的大将赤合,叫嚣着要攻下理湖国的皇城,见识一下赌石能赢过严明宗师,容貌能胜过乔枚公主的李明佑,若是真如此绝色倾城,就抢回炀古献给大王。
林焕亲自领兵前往边境,老管家见明佑提不起精神,送上一杯清茶道:“公子可是烦闷了?陛下在宣宁街赏了李家家主一座大宅,今日正是入住的日子,公子可要去看看?”
李家大伯到了皇城之后明佑就去拜见过,不过想起自己还有系统的任务,也不知南屿和莲生两人现状如何,就带上白果和白芍去了宣宁街的李家大宅。
李恒依旧气度非凡,只是神色中带着几分忧虑。
明佑对这个胸襟见识都远超旁人的大伯还是很有几分敬重,寒暄问好过后两人分宾主坐下,李恒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不知明佑这几日可曾听说外面的传言?”
太子府规矩甚是严谨,自然不可能传出什么流言,看到明佑还不知原委,细细向他说出了现在的情形。
“自你与殿下大婚之后,就不知从哪里传出了一些无稽之谈。言道你能赌出极品美玉并非是自身之功,而是借助了外力。”
李恒眯了眯眼,“南家那小子也带着莲生来了皇城,当初莲生赌石无一不准,后来摔了扳指再也赌不出一块原玉也是确有其事,他亲口承认是你送到南家的扳指有神异之力。”
“接着这股流言,有人在背后搅乱浑水。一者说太子殿下也是被欺瞒,并无罪责;一者说殿下明知你身份有异,仍隐瞒不报,是触犯了理湖国律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