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那个叫洛心驰的人发明的这东西还真不错啊,用来打发时间多好。”其中一个青年说。
烈焰甩了一张牌,说,“衣我说,我们就应该把他抓回去,说不定他还会更多好玩的东西。”
“你出错牌了。你好好看看这是几啊!”凌灿把烈焰的牌又塞回他手中,自己甩了张牌出去。
烈焰一脸懵懂的开始研究自己那张牌哪里不对。暖说,“不行,洛是不会屈服的,那个人别看他很柔弱,但你若看的眼睛就会发现那里有一种无法动摇的坚定。而且他根本就不怕我们。”
烈焰研究了半天没搞明白那张牌,干脆丢在了一边,“管他的呢。咱们就把他绑回去,我就不信他还能自杀不成?”
暖摇了摇头,“绑架他之后怎么办?咱们还能活着走出去吗?得手之后就算咱们一路往回跑,也不一定能跑过他们。”
“对啊,对啊,我那天看到了,他们里面有个人会学狼叫,而且能像狼一样跑,谁能跑过狼啊!”另一个青年也说,“我打听了,他是个狼孩,还会咬人呢。”
洛心驰满眼笑意的看着轩野,心道,你咬人的事迹马上就传到世界另一头啦!尽管通讯手段匮乏,但也阻挡不了小道消息的传播啊!打个牌就把家底都泄啦。
轩野则狠狠的瞪向六指,六指却耸了耸肩,颇有几分得意。
只听凌灿接着道,“狼孩还好说啊,起码看着还挺正常。那个力大无穷的蒙面姑娘个是什么情况,暖,就是你们一起玩牌的那一位?”
岫招马上要跳起来宣布,你们睁大眼睛看着,谁是姑娘!想到他很可能还要加上潇洒的拉开兽皮的动作,大家急忙把他按住,奇还捂住了他的嘴巴。
只听暖笑道,“那位啊,那是货真价实的汉子,就是有点娇羞和自恋。”
“其实我觉得最可怕的是那个六指啊!”另一个人说。这一下大家全都安静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一时间?4 涞檬纸粽拧A已姘雅仆屑湟凰ぃ安煌媪恕!?br /> “怎么不玩啦,我马上就要赢了,你得给我条羊腿。”凌灿惋惜的抱怨着,极不情愿的把手中的牌放下来。
烈焰指着暖道,“暖,你得给我们说清楚,咱们在这里差不多逗留三天了,是去是留你得拿个主意。”
暖叹了口气说,“咱们如果没有找到洛还好说,但是现在找到了,却空手而回,还被人把葫芦和弹弓拿走了,不知道回去该怎么交代。”
凌灿弱弱的说,“而且我们还被诅咒了,被那个六指。我们回去不知道会不会把诅咒传给族人。如果这才是他们放我们走的目的,那简直太可怕了。”
暖笑道,“你想多了,那个诅咒是假的。”
凌灿摸了摸额头,那里早已经干干净净,并不像被诅咒的样子,但是有时候他又觉得眉心之处有什么东西在蜿蜒行走。“真的吗?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和六指相处得那么好,好像完全不怕他一样?”
暖望着天空,悠悠的说,“也许他原本就没什么可怕的啊!”
烈焰忽然站起来,直视着暖,不满的说,“暖,你继续留在这里恐怕不仅仅是担心回去不好交代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前有个弟弟就是六根手指。”
此话一出洛心驰他们全都吃了一惊,看看六指,再看看不远处的暖,这两个人真的有五分相似,而且尤其是性格,都带着那么几分狡猾。六指也非常吃惊,甚至有几分茫然。这一辈子他还从来没想过要去弄明白自己从何而来,又为何流浪到此处,他自己也分不清是因为根本没有办法弄明白,还是他压根就不想知道。
凌灿马上附和道,“这事我也听说过。听说你妈妈一直把他掩藏得很好,但在他两岁那年还是被人发现了。大家上报给首领和祭司,祭司大怒,说我们整个部落都被那个孩子诅咒了,要烧死那个孩子,结果他们带着人来抓你弟弟的时候,你爸爸却和他一起消失了。”
烈焰嚷道,“他就是你弟弟吧?你是不是想把他带回去?”
凌灿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道,“对了,对了。他好像说自己是游猎族的,那他很可能是从咱们那边跑过来的。”
暖望着天空长长叹了口气,像是终于放下了什么,语调显得十分轻松,“我决定了,我们明天就回去吧。那个人并不是我弟弟,就算是,我又为什么要带他回去,他在这里不是生活挺好的,带他回去他只会再一次被火烧死。”他停顿了一下又道,“咱们回去也最好别说被六指诅咒的事情。祭司大人很多疑,如果他觉得我们有被诅咒的可能,说不定会把我们也活活烧死。”
大家脸上全都露出恐惧的神色,一齐点头,“这件事坚决不能说。”
既然人家已经决定离开了,洛心驰觉得也没有必要再驱赶他们。暖他们又聊了会天,看天色已经蒙蒙亮,不再会受到野兽的攻击,都回去补觉了。
几个领导人聚头商量了一下,大家也都同意洛心驰的观点,但是又觉得这么白跑一趟有些冤枉。洛心驰想了想说,“那么咱就打声招呼吧。”他将猫头鹰叼回来的那支羽毛,交给轩野,让轩野悄无声息的摸过去,然后把羽毛插在地上。
“六指,你要不要去和暖相认?”浪花看六指脸色有些沉郁,满腹心事。
六指摇了摇头,“他不是说了,我并不是他弟弟,而且我在这里生活得很好,也并不想有任何改变。”
浪花点了点头,一脸的如释重负,他想了想忽然站起来道,“我想起来了,他好像对你的屁股很感兴趣,那里一定有什么秘密。”
“胡说八道。”
“你忘记了吗?有一次你输了牌,他并不要任何东西,却让你脱了裙子转一圈,他肯定别有用心。”
浪花这么一说,大家全都盯着六指的屁股,六指也回过头去看自己的屁股,问道,“我屁股上有什么?”
“有一块疤,这么大。”浪花比量了一下,足有直径六七厘米。
洛心驰心道,莫非这是胎记不成?
六指摸了一下屁股,马上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好像要把自己的犹豫全都赶走,“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样。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离开这里。”
轩野和洛心驰低声商量着,虽然现在暖他们打算离开了,难保不会横生枝节。现在麦收也完成了,可以抽调一部分人暗中留意他们的行踪,直到他们离开大河部落的地界。大河部落那边自然是浪花负责,他们这边就派六指带人过去。这样也算是给他一个机会,去探索自己的身世,毕竟两个部落隔着千山万水,这次错过,今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相见。其他人则回去,把麦子运回去。
第二天天光大亮之后,当暖他们发现那根烈焰头上丢失的羽毛的时候,营地着实慌乱了一番,直到他们发现周围并没有危险的存在才冷静下来。这跟羽毛传递了太多的信息,首先是洛心驰他们知道暖在这里,而且能够悄无声息的干掉他们,这是比杀人更好的威慑,让人心里一阵阵发毛。同时这还是驱逐令,他们应该离开了。再次,得罪猫头鹰是不对的啊!
暖他们收拾好东西之后,向着西方出发,而浪花和六指按照约定在暗中注意他们的动向。
洛心驰他们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带领大队人马赶来的岳风,当他们把事情的经过还有六指可能的身世告诉岳风的时候,岳风说想了想说,“这么说来,游猎族第一次出现就是在二十年前的样子。”
“原来他们不是自古就有的啊!”洛心驰感叹道。其他人也有同样的感慨,他们都还年轻,他们记事之时,游猎族已经开始横行了。
“难道六指的爸爸成立了游猎族?”轩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很有可能。”岳风说,“等回去问问老人们,看看游猎族里有没有一个像六指一样的小孩。”
原来六指在游猎族里混也算是继承家业啊!如果这个故事是真的话,就解释了很多问题,首先如果六指是从小就被抛弃的,一个下孩子是无法在这片大地上生活下去的,肯定有其他人在照顾他;其次也解释了为什么从他记事起就在游猎族混了,因为有老爸罩着啊!这么一想,六指其实是很幸福的。命运虽然给了他很多挫折,但是他的父母却是深爱着他的,而且为了他能生存下去,不惜当起了强盗。
第93章 第八章 麦收 8
8
在一个阳光明媚下午,洛心驰他们回到了家,远远的看到挖野菜的队伍还有炊事班的同志冲过来的时候,他依然十分感动。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迎接,但每一次都让他觉得生活是如此美好。
随他们一起来的还有岫招和浅川等人。打麦子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每年他们为了获得麦粒,都要花费很多功夫,今年他们一定要跟着洛心驰过来学习学习。
轩野在旁边给他们找了一块地方安顿下来,这些人直接把其中一个厕所承包了。安顿下来之后,洛心驰便指挥大家平整土地,修建场院。大家对此已经轻车熟路,拔草,洒水,碾压,等晾干之后平整硬质的地面就可以用来晾晒麦穗了。
青壮年全都派出去打猎了。老人孩子和妇女则在家负责翻晒麦穗。他们通常早晨先把场院修补一下,蚯蚓们总会趁着夜里的时间把盖在它们头顶这层硬硬的土壳弄碎,排出一堆一堆的粪便。小时候洛心驰的奶奶会用盐水滴下去,迫使蚯蚓搬家。现在当然不能这么浪费食盐,他们能做就只能一遍一遍的修整地面。当露水散去的时候,他们把麦堆扒开,晾晒出来。
中午没事的人可以睡个午觉休息一下,但一定要轮流派人值班。在没有天气预报的情况下,学会观看天上的云是非常重要的工作。中午值班的工作一般都安排给经验丰富的老年人。当雷云四起之时,他会唤起大家。于是妇女孩子一起动手,用扫帚和木锨把麦穗赶到一起,用芦苇帘子把麦穗遮起来,上面再盖上兽皮。大家全都争分夺秒的赶收,笑容荡漾在满是汗水的脸上,吆喝声夹杂在欢快的笑声之中,那是盛大而热闹的场面。当一切刚刚收拾停当,雨点差不多就落下来了,就好似上天特意选中这一刻一样。
大人们急忙躲回茅屋里,一边休息,一边热烈的谈论着,孩子们则喜欢在大雨中玩闹,任雨水冲刷掉身上的汗水和尘土。丰收已经和大河部落和屏山部落的孩子们混熟了,天天跟在这些半大的孩子后面,忙着忙那,俨然一个小大人。从没和同龄人一起玩耍的他现在每天都高兴的忘乎所以,每天闲下来就会找洛心驰,用贫乏的语言描述着他和小伙伴们的故事。当然他的小羊和小车也让其他人羡慕不已。
大雨倏然而至,倏然而去。乌云散去,再次艳阳高照。但是现在他们就必须等场院晒干才能再次晾晒麦穗。
趁着这段空闲时间,洛心驰开始和大家一起制作工具。手工打麦子,洛心驰自己都没有经历过。他小时候虽然还没有联合收割机,但打麦机已经开始运作。只有一些被打麦机遗漏的麦穗和带壳的麦粒才需要手工脱粒。要准备的工具首先是石磙子,也就是他们收拾场院的时候压地面的工具,他让大壮制作了更多。其次是扫帚,木锨等等,这些制作相对简单,虽然六指尚未回来,其他人经洛心驰的指点也可以做出来。但是像筛子这种比较精致的工具,就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来研究了。
洛心驰以前用的筛子都是金属网制作的,现在只能借助于现有的东西。他和云峥琢磨了好几天,试验了各种材料,包括藤条,柳条等,结果都不理想,最后他们决定用苇子来做。他们采来去年经霜打的干枯苇子,每根苇子都劈成六到八根细条,再把这些细条编起来,中间留下细小的空洞,只允许麦子落下去。这是个细致的工作的,心急不得,尤其是在工具不好用的情况下。到了晚上,大家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也都过来帮忙,这样过了好几天,第一个筛子终于成型了。
麦穗经过四五天的暴晒之后,完全干透了。这时候磙子就派上了用场了。用石磙子在麦穗上反复碾过,一些麦子便脱壳而出,用竹扫帚缓缓掠过,将麦草和带壳的麦粒便和脱壳的麦粒大致分开了,然后用木锨将这种粗品迎风扬起,带壳的麦粒密度轻会被风吹远,而脱壳的麦粒密度大,风吹不动,会直接落下,这样就简单完成了分离过程。带壳的麦粒要再次经过碾压。经过扬场处理的麦粒,再用筛子筛过,大的沙石留在筛子上,麦粒被筛下去。经过这样处理的麦粒便可以储存起来啦。当要食用的时候,还需要用水洗过,用笊篱不断的旋转了捞起,这样麦粒就会飘上来,被捞起,而剩下的和麦粒差不多大小的沙子就会沉底。水洗之后的麦子晒干之后,就可以上磨碾碎了。
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除了被偶尔的雷雨打断进程。有了洛心驰指点的这些工具和方法,岫招和浅川都感觉事半功倍。往年他们总是花费很多时间在这些琐碎的事情上,而且还不得要领。
六指和浪花在“护送”赤火部落的人离开之后,也回到了部落。在有很多次近距离接触的情况下,六指和暖都没能跨出相认这一步。但是据六指讲,在一次他们经过赤火部落营地的时候,他发现了一条草编的腰带,已经用得十分破旧了。腰带被折叠得很整齐的放在一块石头上,六指相信那是暖留给他的。六指把腰带拿给洛心驰看,那条腰带编得很细致,他猜测也许是出自女子之手。“也许是他妈妈做的。”洛心驰说。
六指轻抚着腰带,有些惆怅,“你说他真的是我哥哥吗?”
洛心驰点了点头,“你们长得挺像的。”
“也许我错过了唯一一次和他相认的机会,我错过了找到自己亲人的机会。”
洛心驰揉了揉他一头乱发,柔声道,“那是因为你已经把我们当成亲人了是不是”
六指望着洛心驰,眼泪汪汪的,使劲点了点头。洛心驰笑道,“机会岂不是说有就有,将来咱们可以到大河上游去看看,反正你也没去过。赤火部落应该是个大部落,肯定不难找的。”
“真的吗?我们真的回去吗?”六指抹了一把眼泪,高兴起来。
“会的啊!我有很多计划还没实现呢。”
六指高兴的去找浪花,转告他这个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实现的计划去了。
洛心驰觉得这也许就是最好的结局,无论天涯海角,只要你安好,是最朴实也最无私的祝福,就如同庄子说过的,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天气已经十分暖和,晚上打猎的人们回来之后,大家围着火堆吃饭,吃过饭,男男女女坐在一起唠唠嗑,然后拿出扑克来,吆五喝六的玩到半夜。然后整个部落便会沉寂下来,大家逐渐进入梦乡。守夜的人们也会玩着扑克直到天亮,一点也不会感觉无聊,日子简单而幸福。
扑克这项运动给生活平添了很多乐趣,就连轩野有时候也迷恋上了这种游戏,只不过这小子表面上清高得很不屑于和大家争胜负,暗地里却只和洛心驰一个人玩。
“你输了让我亲一亲啊,舔一舔啊。”
“你输了咱们就玩断子绝孙手啊!”
“谁输了就脱衣服好不好?直到一个人脱光为止。”
洛心驰对于这种要求总是忍俊不禁,只要他稍微用点心,他就输不了,牌是他做的,这些粗糙的木制牌不知有多么好认呢。不过作为闺房乐趣的一种,他也不会让轩野太难堪,总是在他输的垂头丧气哼哼唧唧的时候,给他点甜头,他就像小狗一样开始撒欢了,夫夫生活拜这种游戏所赐,多了些刺激和冒险,真是既增加了趣味,又和谐无比。
而奇和云峥就没他们这么幸运啦。
洛心驰慢慢的他发现大家已经不是娱乐这么简单啦,这项运动正演变为赌博。有一天他看到奇脱掉了云峥编的那件裙子,又换回自己原来的兽皮,而那件裙子赫然套在了六指的身上,他就瞧出了苗头。他把奇叫道一边仔细询问了一下,奇一脸的郁郁不乐,“六指那个混蛋,我再也不和他玩了,他把我的裙子赢走了。”虽然他说得信誓旦旦,但晚上洛心驰发现他再次凑到了赌博的人堆里。这次他再次输掉了自己的裙子。
洛心驰暗叫不妙,这么下去,部落里很快就会出现光着屁股的人了,不是谁都像奇一样有一个“贤内助”,一晚上不睡觉就能赶制一条裙子出来。而且他感觉奇这个大好青年很可能就这么堕落下去了。而且这小子管不住自己,也不懂得适可而止,越输越想玩,洛心驰跟他说了好几次了,他玩不过六指那个鬼灵精,他就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