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叉心中也一直记挂着去酆都,他心中恋人的忌日也快到了,每年他都是早早的提前很久赶去酆都祭拜他,这次真的耽误太久了,希望现在快马加鞭还来得及。于是他也不与歹叉寒暄废话,抱拳道:“歹姐哪里的话,也不过是为天下苍生罢了,愚弟这就先行一步告辞了!”说完翻身上马飞驰而去。
歹叉目送丑叉走远,望着包着英泰炉的包裹,得意的笑了。终于这英泰炉还是落入了她卞一点的手中。
其实世人皆不知,这个卞一点就是一个黑白通吃的人,她便是盛凌口中的公子!她的野心便是一统江湖自己称王称帝要所有人都臣服于她,她一面在正道维持着行侠仗义的大侠身份来笼络人心,一面以神秘公子的角色控制着邪魔外道为她办事,真是好一个道貌岸然的卞大侠啊!
这边丑叉与歹叉分道扬镳后,快马加鞭,昼夜无休赶路,终于在爱人忌日前赶到了鬼城酆都。
丑叉的爱人名叫秋菌,他们相识于少年气盛之时,那时丑叉还未得封丑叉,他还使用着自己的真名弈凡,他还是天山雪顶教的一个普通小徒弟,下山修行时遇见了同样从永生山庄出来见识的秋菌。两人初见时就一齐帮了几位被山贼抢劫的人,便觉得对方和自己意气相投,相约一齐闯荡江湖,日子一长,两人的惺惺相惜之情转化为了真挚的友情,真挚的友情又生化成了心心相印的爱情。
可惜好景不长,有天秋菌来自家乡酆都的密函,便一个人急急忙忙赶了回去,没想到这一去就没能再回来,待弈凡得知秋菌的死讯之时,留给他的只有一座冰冷的坟墓。
没有陪着秋菌回酆都一直是弈凡心中的遗憾,此后他每年在秋菌忌日这个月都会来酆都祭拜秋菌,并住上一阵。这一次丑叉赶路太急,一到了酆都就累倒了,他头昏脑涨强忍着打尖住店后,进入客房就瘫倒在床,饥肠辘辘的睡去。
丑叉这一夜睡得及不安稳,浑浑噩噩中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轻柔唤他,“弈凡,弈凡……”。丑叉靠着意志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间看见面前一个虚幻的人影,又听到那人影说:“弈凡,我是秋菌啊。”
丑叉激灵一下清醒了,鲤鱼打挺跳起来,站在了人影的面前,这次他看清楚了,这是他的秋菌,是他少年时代的爱人,是他一生难忘的早夭的苦命情人!
以前秋菌从不曾入他梦来,这一次却主动在他面前现身,他看着身形样貌依旧停留在少年的秋菌,感慨万千,不禁眼含热泪却不能发一语。
☆、第十一章
秋菌见弈凡呆愣面前,双眼含泪,他心里冰融雪崩、玉碎宫倾、焚丝裂帛、绮罗委地一痛,缓缓地说:“烦,我当初以为壮志未酬、去国离家便是人生中莫大的哀痛,不想无法逾越生死的爱情更加决绝,也更加凄凉,若是盲眼残肢多好!若是山峦崩摧多好!若是天塌地陷多好!至少,不绝于君!”
丑叉听得这话,不由痛呼:“秋准!”他声音颤抖,筋骨肌肉也一并战栗,但血液却冷却而沉寂。那人的音容笑貌胡乱涌上心头,眼前皆是他的笑脸,耳畔皆是他的软语,想到他过去叫自己“凡”的场景,丑叉失声喊道:“秋···”他略微怔了一下,然后无比坚定地说:“准!”
秋菌听得这话,眼神微有波动,“听说你现在叫做‘丑叉’了,丑叉,我有一句话,一直不愿对你说,我······”丑叉的“秋准”欲言又止,脸上有些泛红。
“说吧!我们已然天人相隔了,还有什么说不得。”丑叉温柔地鼓励他。
“我,我···还是唱吧!”说罢,丑叉的“秋准”清了清嗓子,唱到:“你可知秋准,不是我真名。我忍耐你太久了,丑叉。他们都叫我秋菌,你却叫我秋准。请你以后不要再叫我秋准。当你说梦话的时候,一定要叫秋菌。请叫我秋菌,不管刮风下雨;请叫我秋菌,叫我一声秋菌!丑叉呀丑叉,叫我秋菌。我叫,秋菌!”
一曲唱完,秋菌泪流满面,丑叉愣在当场,他的声音还是如此动听,絮絮如春雨,暖暖似冬日。他一开口,丑叉便融入了,只在意于音,却完全没有听懂秋菌要表达的意!
“秋·准,你唱歌真好听!”丑叉感叹,“怎能如此好听呢?”
秋菌听得丑叉还是坚持叫他秋准,内心有点自暴自弃了,他生时没被爱人喊对过名字,死后又何必在意这个代号呢,只要丑叉知道他就是他,只要丑叉懂得他的灵魂,名字又有什么重要呢。
“烦,我知道你每年都会来酆都陪我……”
“这二十多年为何你一次也不托梦给我呢……秋准……我还以为……以为你已经投胎转世了……”
“烦,你肯定认为我狠心绝情,死后也不曾留念牵挂你,其实并不是,我这么多年一直克制着自己来找你,我认为只要不让你梦见我,不让你想起我,你就会忘了我,继续自己的人生……但我没想到,你却每年在我的忌日都坚持来陪我,每次你来酆都的时候,我都好想在你面前现身,每一次你在我坟前流泪的时候,我都好想像以前一样抱住你……”
丑叉不禁走上前去拥抱住秋菌,“秋准,我好想你,我好想一直在酆都和你在一起。”
秋菌回抱住丑叉,道:“今日我现身就是要和你说一件事,今年你不要留在酆都了,你现在就回天山去。”
“为什么?”
“具体我也说不上来,只是感觉到了危险,怕你这次留在酆都有性命之忧。”
“我的性命比起你来又算什么!”丑叉顿时有些激动,“如果不是二十年前我没有陪你来酆都,今时今日我们也不会天人两隔,我现在就想每年都能陪着你,我不想再留下遗憾了,有性命危险更好,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不,义烦,别说傻话,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吗,不是说好要一起新创一部武功并且找到传人吗?你还要帮我把我的名字传彻江湖呢,你办到了吗?”其实秋菌的重点哪里又是武功和自己的虚名呢,他不过是想给丑叉找一下活下去的目标罢了,在丑叉帮他实现目标的过程中,说不定他也能自己领悟生命的美好,就算没有了他秋菌,丑叉的人生也有自己的美好。
丑叉又何尝不懂秋菌的苦心,但他此人已经认定秋菌,他心中的位置早已被塞得满满当当,哪里还容得下秋菌之外的事物。“秋准,你放心吧,徒儿我还没有教好,是不会去寻死的,我们当年合创的功夫,我每年都在不断创新更改,我收的徒儿也练得很好,我们的弈秋双剑谱早已在中原打响名号了。”
秋菌一听,放心了,一是因为丑叉并没用他喊错的准字来命名剑谱,更多的还是丑叉不会寻死的承诺。
“烦,你也放心吧,酆都作为鬼城入口,接通人间冥道之处,阴气极重,特别适合尘缘未了的鬼魂在此处逗留,我会在这里一直等你,等到你儿孙绕膝白发苍苍走也走不动的时候,等到你老眼昏花寿终正寝的时候,等到你百年之后再来找我……那时,我们就手牵手走过奈何桥,一起去……”说着说着,秋菌哽咽起来。
“对,我们一起投胎,一起偷偷倒掉孟婆汤。”
秋菌被丑叉这句话逗笑,“烦,你明天一早便赶紧回天山去吧,我怕晚了你会遇到危险。”
丑叉这次爽快的点头答应了,然后看着秋菌满意的在他面前消失不见,他还想呼唤秋菌的逗留,却被窗外的鸟鸣吵醒。丑叉睁开眼看着微微泛白的窗外天空,早已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其实秋菌和丑叉弈凡说起来还真是一对有缘人,他俩互相都弄错了对方的名字,只是弈凡是叫不对音,而秋菌是写不对弈凡的字,他一直以为弈凡的名字读作弈凡写作义烦。
丑叉其实很听秋菌的话,既然秋菌昨日托梦让他赶紧回天山,那么他就要听秋菌的赶紧回去,但是在回程之前,丑叉还是要去秋菌的墓碑前祭拜打扫。
在秋菌坟前丑叉摆放了很多秋菌喜欢的食物,并且絮絮叨叨说了他这一年的经历,他心里想着,秋菌没经历过的人生、秋菌没体验过的事情,都由他去经历、去体验,他也会好好的把秋菌的那一份人生一起活下去。
祭拜过后,丑叉就又收拾了行囊,启程回天山了,虽然他听了秋菌的话,但命中该有的劫数还是躲不过。
这边蠢黑潮三人凑完了聚宝会的热闹,懵懂的他们还不知道江湖就快变天了。
蠢勾凯亚提议他们下一站不如去他家季重宫玩玩,他要用他妈的茴香豆来招待他们。曹溅和宝宝虽然对茴香豆不感兴趣,但也还是乐意随蠢勾去见见蠢勾的家乡。
蠢勾这个耿直男孩一到家就像父母坦白了他们三人的关系,然而蠢勾的父亲却是一个直得不能再直的钢筋一般的宇宙直男,他自然不能允许自己的儿子做如此伤风败俗之事,只是他久居门派内,不知道当今江湖早已是一派开放包容的景象了。他当即下令要蠢勾和曹溅宝宝断绝关系,刚见过世面游历回家的蠢勾自然不懂自己父亲怎么还如此冥顽不灵,于是为了展现他们三人的情比金坚和父亲争执了起来,气得他父亲火冒三丈当即就要打死这三个不知羞耻的玩意。
好在这时蠢勾的母亲出来打圆场,她悄悄提醒蠢勾父亲蠢勾还有婚约在身,赶紧把婚结了这孩子不就能收心了吗。蠢勾父亲闻言觉得甚是,便下令将蠢勾软禁到成亲之日,曹宝二人也被关在季重宫的牢内。
☆、第十二章
时间一晃,便到了凯亚大婚当日。
鞭炮声震耳欲聋,门外无比喧闹。
凯亚站在庭中,环视着四周,正厅中挂着一个大大的“囍”字,房梁、柱子红绸包裹得严严实实,走廊上还挂着许多大大的红灯笼,整一副喜庆的样子。
凯亚有些发愣,他觉得眼睛有些酸涩,他抬手揉了揉眼睛,带着一丝少女的纯情。
“少宫主,您往那边挪挪,让老身将这桌子摆在这儿。”是虎妈,吓了凯亚一跳。
虎妈是季重宫中的厨娘,她的声音总是如女鬼般沙哑、幽怨。凯亚很少与她打交道。
凯亚正准备挪开,却有一个丫头飞奔过来拽着他:“少宫主,时辰快到了,快进屋换喜服吧!”
凯亚由着那些丫鬟嬷嬷将他摆弄来摆弄去,并被一路簇拥着到了大门口。他一路上表情麻木,双眼空洞,不仅失掉了生气,更是失掉了他骨子里的蠢气。
凯亚看见迎面来了一支又花又红,吹着震天唢呐的队伍,队伍中还有一顶花轿,那里面坐着他的新娘,卜箭派掌门之女。
凯亚记得他妈给他说过,这卜箭派与季重宫势均力敌、不相上下,常年来总有些小摩擦,若真动真格的将是两败俱伤,于是,联姻,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原来为了季重宫,就要我牺牲自己的人生。凯亚如是想着。
恍惚间,人群又将他与新娘拥簇到了大厅,司仪好像大声地说着什么什么一二三,凯亚自觉地跟着新娘鞠躬,感谢堂内堂外前来围观的不明真相的群众们。
他心里想:屁股一拱,表示尊重。
就在他弯腰的时刻,他看到了那将他与他那素未谋面的新娘连在一起的大红花。那红花真大呀,足有两个头那么大,凯亚心里很是惊奇。他顺着红花一路看过去,看到了那新娘牵着红花的手。那手小、纤细,手掌部分藏在袖子里,只余露着细细的十指在外面。
凯亚想到,宝宝也是极喜欢把手这样藏在袖子里的,虽然宝宝老是说这是因为袖子太长了,可凯亚就是觉得宝宝就喜欢这样。恍惚间,眼前那双白皙的手似变成了一双黑黑的手,右手的中指上还有因长久练字留下的茧。
凯亚刚想伸手去握,那手又变白皙了,且十指葱般纤细,无茧。
凯亚抬起头环顾四周,没有宝宝、没有曹溅,他怄了,自己大喜的日子他们怎么不来捧场!忽而他又自嘲地笑了,他们俩正被关在地牢呢!如何来捧场?
凯亚看向前面那四张笑得满是褶子的脸,他很有种用腻子将它们抹平的冲动。可他却向那四人跪下,接过下人托盘里的茶,与新娘一起将茶双手奉向他们。
仪式终于完毕,新娘被送入新房,凯亚却得留在这儿向宾客们敬酒。很快地,他醉了,人也散了。他摇摇晃晃推开贴着猩红色“囍”字的房门,踏步进去,抓起桌上的枣子吃了一把,并喃喃道:“枣子,取其早生贵子之意,实乃新婚燕尔居家休闲、旅游度假之必备良品。”
话音刚落,听得一阵熟悉的财大气粗的嘿嘿笑声,竟来自端坐在床沿的新娘。凯亚摆摆头,他一定是太想念宝宝和曹溅了,才会将这笑听成宝宝的招牌笑声,拜堂时他就把别人的手看成宝宝的了呢!
凯亚定睛看着盖着红盖头的新娘,表情怪异,似在思索什么,又似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良久,他轻轻呼出一口气,视死如归道:“不就是要抱个孙子吗,给你们抱就是,抱个孙子你就心满意足了!好吧,我就争取一年内让你们抱孙子,生了我就去找宝宝和溅溅,我要和宝宝、溅溅永远在一起!”
说完他大步走过去,一把掀开盖头,欺身上去,他的新娘也热情地搂住他的腰。他刚一抱,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向怀里一看,又揉揉眼再看。他呆掉了,他若木鸡般呆掉了。这新娘,竟变成了他的宝宝!
凯亚完全懵了,他有些接受不过劲,宝宝是怎么和那新娘对换的。
宝宝知道他是疑惑了,解释道:“你行礼时虎妈把我们救了出来,她将溅溅打扮成下人带出去了,让我在这儿等你。”
凯亚一惊,竟是那平日里与他打交道甚少的虎妈在这关键时刻救了他一家老小,挽救了他的人生!
宝宝又接着说:“你不用担心,我和溅溅都没受伤,一会只要我们等到虎妈的暗号就可以逃走了。”
凯亚早已把持不住了,他眼里涌出了豆大的泪珠,他将宝宝紧紧抱住,道:“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太好了!”说完,又捧起宝宝的笑脸深吻。
他二人兴致正浓,却听到一阵急促但细微的敲门声,宝宝一喜,道:“是虎妈!”说罢跳下床去开门,门外果然是虎妈,宝宝才将门打开一条缝,这个虎背熊腰的女人灵巧地闪身进来了。她关好门,对宝亚二人道:“现在暂时走不了,地牢的人发现牢里少人了,正在搜查呢!”
“怎么办?”凯亚最喜欢问问题了,“咦,对了,那个姑娘呢?”
虎妈道:“那卜箭派的人也回去了,那姑娘我扔井里了,别管她。你们俩别担心,曹公子我已将他带出了季重宫,他现在安全得很,你们也别怕,宫里人不敢来搜查新房。但你们还是过一个真正的洞房花烛夜吧,免得别人起疑,我先闪了!”说着还向他们暧昧一笑。
说完,这虎背熊腰的女人又灵巧地从一扇窗户中跳了出去,无声无息的。
宝亚二人一对视,都羞涩地低下了头,凯亚还是默默地解开宝宝的衣衫,随着衣服的一件件脱下,宝宝那精巧的如煤炭般黑的小身板就完整地展现在了他眼前。
凯亚血脉喷张了,可他依然保持着温柔,他又将自己脱个精光,对宝宝道:“你来吧。”
宝宝一羞,也谦让:“你来吧。”
“你来吧。”凯亚继续谦让。
“我不好意思,还是你来吧。”宝宝依然谦让。
“我也不好意思。”凯亚羞涩地说。
两人还在不好意思,却听得外面闹哄哄,是抓人的来了!眼看着火把的光就要朝这屋里来了,凯亚也顾不得多想,吹灭了蜡烛,将宝宝压在身下。
房外一群人听到屋里轻微的哼哼声,皆心下明了,便跳过了这间屋子。
宝亚二人都是初次品尝对方的身体,都觉得是好滋味,于是云雨得痛快,皆一夜好眠。
☆、第十三章
第二日,宝宝醒来时就见凯亚在用毛巾细心地擦拭着他的身体,动作柔柔的,宝宝很是舒服。凯亚擦完后将毛巾放入盆中,坐在一旁看着宝宝穿衣服,柔声问:“你痛吗?”
宝宝一羞,黑脸上浮现一抹红云,复而又财大气粗地答道:“有点,就像辣椒吃多后拉了屎般火辣辣。”
蠢勾觉得自己将宝宝的小雏菊弄得火辣辣的痛,心里很是过意不去,特别是听到宝宝如此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带过,心里更加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