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曹溅说,“我们走了,你自己在这儿慢慢学狗叫吧!”
“哎!等到,我和你们一起走嘛!”然后大钱袋便学着狗叫跑到众人前面,也不管众人要不要跟着它。
但是,这林中只有一条路,不管那三人跟不跟着它,他们都得走同一条路。于是,大钱袋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当起了他们的领路人,抑或是开路犬。
蠢黑潮三人便在一只疯狗的带领下一路无障碍前行,走到了扬州境内,大钱袋依然在不停吠叫,惹得一些胆小的少年姑娘抱头鼠窜,并大喊“疯狗啊!有疯狗!”
大钱袋却觉得众人叫它疯狗是对它莫大的褒赏,于是愈发威风高兴,叫得也愈发大声洪亮。
宝宝四处张望着这些跑来跑去的红男绿女们,突然一个激灵,他发现所有的少年除了驼背者秃头者肥壮者营养不良者,皆与自己当年看到的背影有九分相似,宝宝那解不开的心事越发解不开了。
上次说到那狗伪二勾正你追我赶在关门客栈内嬉戏,但最后伪勾的熊熊烈火还是未曾平息,楼下的关涩亦是未曾睡得一个好觉。关涩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两人列入关门客栈的黑名单中!
次日清晨,狗伪二勾便抱着宝器赶回师门,他们拿到了宝器,练功定比其他人增进快,定能练得微闾山绝世武学,定能令师兄弟敬佩,定能稳得微闾山掌门传人之位。想到这些,狗伪二勾恨不得生了翅膀,立马飞回微闾山去。
伪勾在前抱着宝器一蹦一跳地走着,狗勾跟在后面做着频率极高的高抬腿。意淫当上掌门的狗伪二勾全然忽视了暗处朝他们袭来的阵阵杀气。
狗伪二勾商量着直接回微闾山还是顺路好好玩玩,两人不曾一起出过远门,当然要顺路玩玩再回去。狗勾想,凭他与师妹的武功,只怕还没人敢来抢夺他们的宝器。
可狗勾错了,却也是对的。因为要抢他们宝器的不是一个人,是歹叉,歹叉是江湖公认的圣者、霸主。她在江湖有很高的名望,江湖中人对她赞赏有嘉,夸她才艺双全、倾国倾城、善解人意,且能扬善除恶,不愧为叉中老大,而且她浑身散发着不可亵渎之气,她那一口黄白交错、参差不齐的牙亦为她增光添彩,世人皆认为她是唯一能与嘿拜您今分庭抗礼之人。
☆、第七章
歹叉跟在他们身后,看着两人悠游闲适的东游西逛,她不禁咧开了嘴,露出了那一口黑黄交错、参差不齐又颇具个性的牙,拉出一个不屑一顾的冷笑。歹叉盯了他们已有几天,可狗伪二勾丝毫没有发觉,看来是沉浸在得宝的巨大欢愉之中吧。歹叉也很欢愉,再等个几天她便可以得到宝器,继续惩奸除恶,传播她的武学道义了。
歹叉从小便听说世间有个害人之物叫英泰炉,英泰炉本是苗疆药师英泰大王的炼药炉,可炼制出控制人心的英泰丹,不过几百年前英泰炉已与英泰大王葬在一起了,可几十年前不知是哪个好事之徒将英泰炉挖了出来,并把英泰丹的妙用告诉了世人。使得这几十年来江湖不得安宁,为英泰之事死伤者无数。于是,歹叉从小立志,一定要毁掉这些害人之物,为世人营造个和平无忧的江湖。
歹叉这次乔装来到杭州,便是收到了亲信的情报,得知她要找的害人之物便在江南巡抚唐家,她本想装作到江南游玩,在唐府内小憩几日,顺便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唐家宝器掉包。可当她到唐家后才得知,唐公子早已带着那东西与曹溅们一同闯荡江湖去了。
当歹叉找到落单的呱呱时,看到一个行动猥琐的白衣女子抱着一个青铜质地□□状的工艺品飞快跑离了熟睡的呱呱身边。歹叉一眼便认出她是江南四勾中的第二勾,她知道江南四勾是她们天山四叉的山寨版,她平生最嫌恶这些抄袭、模仿之人,所以她是相当瞧不起那四把对勾的,对于伪二勾这样的货色自然不会放在眼里。可歹叉不知道,江南四勾乃是嘿拜您今为了与天山四叉相呼应而从江南众豪杰中精心挑选的。
可伪勾怀中抱着的是歹叉苦苦寻觅了大半辈子的害人之物呀!为了拿到这害人之物,歹叉放下身段,跟了上去。
一日,狗伪二勾在荒郊一间破庙里歇脚时,狗勾突然感觉到身边环境的异常,他不动声色的观察半晌,竟不能探出跟踪之人一星半点内力,他想那人许是不会武功,可若是不会功夫,又怎能跟踪一路而不被自己和师妹察觉,那么就只有一种解释,那人功夫高于自己数倍,才无从察觉。
狗勾借着亲热将这事告诉了伪勾,二勾勉强稳住心神,佯装无恙在破庙歇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又继续上路,只是他们这次快马加鞭,一刻也不敢耽误。
再说说这边唐呱呱那日醒来后发现自己的宝贝不见了,那白衣女子也不见了。善良的呱呱以为那伪勾应该是躲在树丛中用他那宝贝调节体内水平衡去了,便没有多想,女孩子嘛,总是要避嫌的。
于是呱呱便倒回去睡了个回笼觉,可当他日上三竿再次醒来时,伪勾还是未曾归来,呱呱在四周找了一圈,根本没有半个人影!呱呱这才醒水,那伪勾偷了他的宝贝跑掉了!呱呱有些懊恼,虽然那只是一个夜壶,可好歹是跟了他二十年的东西啊,他对它可是有着深厚的感情!呱呱又想到当时在岔路口的情景,想必是这伪勾故意将自己带错了路。呱呱立马转身跑回去欲追赶那三人,只跑了一小会,呱呱却停了下来,只因他想现在折回去怕是赶不上那三人了,与其追赶别人的脚步,还不如自个儿开拓前路。十七八岁的少年总是气势逼人、血气方刚的,更何况唐巡抚公子唐呱呱。
呱呱摸了摸自己的武器双石狮锤,便一步一个脚印,扎扎实实的向远方而去。可呱呱越走越无聊,因为身边没有活物陪他聊? 欤蛇墒羌奶斓模蟮教煳牡乩硇桥绦窍啵〉绞芯素远の鞫蹋寄苜?傻鼻叭疵挥谢钗锬芘闼柑焖档兀刖退愠鱿指龉砘暌彩呛玫模上挥校蛇上サ闹皇且徽笥忠徽蟮募拍?br /> 寂寞的呱呱只当蠢黑潮三人一路上必定有说有笑好不惬意,可他不知道,那三人散伙了。
是的,蠢黑潮散伙了,直接原因是那聒噪的大钱袋。
大钱袋这疯狗除了聒噪好吠之外,心肠尤其恶毒,最见不得几人和和睦睦,最见不得他人成双成对,它最爱干的事便是无中生有、搬弄是非、挑拨离间。它拆散的情侣、挑拨的朋友不计其数,几天几夜也说不完。
大钱袋见蠢黑潮三人感情甚好,便一路上盘算着怎样离间三人,让他们反目成仇是大钱袋最乐意见到的。它挑中了最蠢的凯亚下其黑手,先让凯亚单飞后再挑拨曹溅与海烨。
它没事便缠着凯亚,故意做出一些亲密的动作给曹宝二人看,有时还故意拉着凯亚远离曹宝二人,让曹宝二人误以为凯亚不愿等他们。聪明的曹溅自然看出大钱袋的奸计,便悄悄与宝宝商量着对策。可这样一来又给大钱袋捡到话柄了,它添油加醋地告诉凯亚,曹宝二人有奸·情,他们时常密谋着怎么甩掉凯亚,它还时常见着曹宝二人在晚上用三人的共同钱财开小灶。
可是亚亚蠢啊,就相信了这些胡编乱造的话。大钱袋见亚亚有了火气,便继续怂恿他,让他去与曹宝二人大吵一架,争取自己的利益。
亚亚本来就没有什么脑水,这一怄更是失去理智,便气冲冲地找到曹宝二人理论。
宝宝一头雾水,且莫名其妙挨了亚亚一顿吼。他想到亚亚以前都是极温柔的,不曾这样对他,就是与那该死的大钱袋呆久了变成这样。宝宝委屈极了,也大声地吼了回去。于是两人便吵了起来,大钱袋自是在一旁愉快地看着热闹。
亚亚不满于宝宝吵架时散发的流氓气,更加不满于宝宝说“你怎么那么蠢啊!连大钱袋的话都信!”于是两人更是吵得不可开交,曹溅见两人是真吵起来了便来劝架,并说:“亚亚,你也真是的,怎么就信了大钱袋的挑拨呢?”
亚亚听得这话,认为曹宝二人是合起伙来欺负自己了,更是对大钱袋的话深信不疑,以自己那缺脑水的脑袋是赢不了这狡黠的二人的。他一气之下便转身回房收拾包裹头也不回地走了,任宝宝怎么喊也不回头,空余宝宝看着他独自远去的背影急红了眼眶。
曹溅也正心烦意乱又不得不安慰宝宝,却不想大钱袋又开始聒噪起来,曹溅气极,对大钱袋说:“你这狗·日的疯狗还想挑拨离间!还不快滚,要尝尝爷的潮神剑法么?”
大钱袋毫不示弱回道:“哼,反正我已经成功挑拨走了蠢勾凯亚,你能奈我何?”说完学着狗叫追着蠢勾跑了出去。
蠢勾正在生气,也不知道在气自己,还是气曹宝二人,只听得身后传来阵阵狗吠,只觉烦躁无比,不禁加快步伐,只图快些离开这喧闹之地。
没想到,大钱袋竟扯住他手臂急切的聒噪了起来,她颇为自豪道:“你还真和他们决裂了,你真信了我的话呀?真是蠢呐!我就是故意破坏你们三人关系的,怎么样,后悔吧?”
蠢勾听后怒火中烧,想也没想就学着拜今抬起手朝甄芸那张不断开合的脸呼了过去。没错,脸,因为大钱袋嘴极大,随着它嘴巴高频率的一张一合,整张脸也似在一张一合。
大钱袋不可置信地捂住脸,正欲高喊比如“欺负弱小”“男人打女人”之类的话博取众人的围观及同情,却又听到蠢勾说:“你这聒噪厮休得再跟着我,不然我打死你!”话音落间施展他的上乘轻功飞走了,任凭大钱袋怎么追也追不到。
大钱袋钱袋虽大,却空无一子,只是拿来装模作样之用,她也不敢孤身一人穿树林、翻小丘回杭州去,只因它认为自己如花似玉、美若天仙,一定会遇上采花贼。如此,它只好在扬州城内闲逛,捡剩饭吃、抢狗骨头啃了。
夜深,宝宝曹溅都在为蠢勾的愤然离去而伤心失眠,漫长的夜因失眠显得更寂寞难耐。宝宝想到,此番前去长安实在太过遥远,并且,他实在太难理解他的父亲为何让他到江南巡抚唐家后就立刻前往长安,越是去想就越想不通。曹溅提议把所有锦囊都打开看看。
不多会,他们就打开了全部的锦囊。
☆、第八章
锦囊里尽是些奇奇怪怪的任务,两人每念一个总不忘评论一番。
“在唐府对面的臭豆腐摊用三文钱买三十块臭豆腐。三文钱连三块都买不到,还三十块!”
“到扬州,并找到南下的瞎子算命征表姐,给他一嘴巴子。征表姐是谁呀?作甚无缘无故给人一嘴巴子?”
“开封,进丑叉钱庄一九九分号,告诉贱勾掌柜不要对小二如此苛刻。什么啊?为甚要去说这些?”
“在杭州雨荷楼看花魁凉浅弄琴一曲。这都算任务?”
“开封,见识一下杏家的传家之宝――洞房神器。这个还有点意思。”
“在杭州阿迪王武器铺买一把艾抗米?神刀。”
“去丰都。去丰都作甚?”
“在杭州找到永生药店,随便买些什么药作证。药店有什么不好找的?”
“煽动扬州所有背篼群殴征表姐。你爹为甚这么恨征表姐呢?”
“好奇怪呀,我爹为甚不把一个地点的聚集在一起呢?为何要让我满中原跑呢?”
虽然宝宝很是稚气颇似“俺揪”,可他却不傻,只见他将任务们进行了分类排序,即把同一个城镇的任务归为一类。
宝宝处理完了一桩烦心事自然顿觉心情开朗,心中郁积也消除大半,很快进入了梦乡。
次日清晨,曹宝二人按昨夜计划出发去找征表姐,他们很快便找到了征表姐,只因那写着瞎子算命的竖幅实在太过于显眼,待两人走进后才发现那算命的不是一个瞎子,更不是表姐。而是一个眼光精明狡猾的小老头。宝宝明白了,这算命的是个骗子,是个男扮女装、睁眼装瞎的大骗子!该打,该狠狠的打!
宝宝想着便要冲上去呼征表姐一耳屎,却被曹溅拉住了,曹溅悄悄对宝宝说:“我们还不知道他的底细,不要轻举妄动,打听一下再来不迟。”宝宝顿时心生崇拜,果然是从小便行走江湖,见多识广的溅溅!
二人便就近打听,街边那些嗑着瓜子翘着二郎腿纳凉的三姑六婆就是没人去问也是会大谈其谈的,更何况还有两个青年才俊向她们打听。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带上自己的臆想和修饰,曹宝二人不仅知道了想知道的,还知道了许多啰哩八嗦不想知道的,大概比例是三七,也不枉二人被喷一身口水。
曹宝二人了解到,征表姐的的确确是一个骗子,并有一个“奉天骗子”的称号,他早年在奉天算命,算百卦错百卦,还老爱给顾客推荐一些无用的废物,因此,奉天百姓见他都会叫他睁眼说瞎话的骗子,简称瞎子算命。征表姐算命还有自己的特色,他喜欢把算出的内容用表格解出来,繁琐拖沓,讲不到重点,让人头晕眼花,世人便赋予他“征表解”雅号,解与姐读音相近,一传十十传百,便传成了征表姐。
了解了征表姐之事后,宝宝很是觉得征表姐可怜,替他感到委屈,是别人硬要叫他表姐,又不是他自己要叫表姐,算不得男扮女装。至于瞎嘛,这人有三六九等,术业专攻也有深浅好坏,要怪也只能怪这些一次又一次在征表姐处上当的人。
宝宝心中正为征表姐打抱不平,又有人告诉他,征表姐真的不是个好人,他总是有事没事给大家推荐诸如照妖镜、鬼符、护身符、桃木剑、香烛纸钱之类无用的东西,他总吆喝着大家去看一看,不一定非要买,感受一下就行,买否全凭自愿。可几天之后,就会有一些背篼背着一背篼辟邪物分发给街坊邻居,并找他们要钱。他们自然是不肯给的,只等征表姐来说个明白,可那征表姐早已预支了回扣,自然不会再露面,在供应商打手的淫威下居民们只好给钱,而背篼的工资一直拖欠至今。
曹宝二人一听,原来征表姐还真是个大骗子,太该打了。二人决定要好好教训这征表姐。教训他之前必先探探他的实力,二人又去四处打听,得知征表姐平时未曾施展过武功,不知会还是不会,平日里就一个人守着摊子,从早上到傍晚,中途他的徒弟会给他送饭,也会帮他守一下摊子。
征表姐只有一个徒弟,叫岳舞,是个聪明伶俐,乖巧讨喜的女孩,虽然嗓门有些大,但她总会悄悄提醒算过命的顾客不要把征表姐的话当真,正因为有她的存在,才减少了听过征表姐表解后回家惶惶不可终日的人数。总的来说,是个好人,且她性格开朗,与人自然熟,所以深受大家喜爱,就算征表姐这么缺德,大家也没有恨屋及乌的讨厌岳舞。
曹宝二人将情报全消化后,躲在一根柱子后观察着征表姐的一举一动,心思缜密的曹溅向宝宝提议:“要不我们先探探他的实力?”
宝宝挺胸凸肚很是稚气问道:“怎么探?”
曹溅拍拍胸脯,对宝宝说:“看我的!”
只见曹溅捡起一颗石子,向征表姐后背扔去,正在石头将击中征表姐后脑勺时,征表姐蓦地弯下腰,躲过了,只因他偶然发现地上躺着一枚铜板。可曹宝二人不知实情,只当他内力深厚,能听风辨音,二人觉得这任务着实有些难度,站在柱子后犹豫了好久,直到天色已暗,两人肚子咕咕叫。
曹溅一咬牙对宝宝说:“我们还是去呼他吧,反正还有我潮神剑法!”
宝宝一听,也财大气粗道:“就是!而且我舅舅也教过我永生掌法!”
曹溅一听,忙问:“就是那日嘿拜您今用的掌法么?”
宝宝头一仰,挺胸凸肚财大气粗道:“比她们厉害多了,我这是永生掌法,她们不过是呼耳屎神功。”
曹宝二人不知道,此刻拜今恰巧在他们上方的屋顶上纵览全局,也正默默算着这二人欠了自己多少耳屎,至于嘿您嘛,跑到永生墙涂涂画画去了。
待曹宝二人鼓足勇气,跑向征表姐时,征表姐刚好站起来准备收拾东西回家,不想却有一高一矮两黑黑瘦瘦的男孩冲来一人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征表姐挨了嘴巴子,许久才反应过来,再看那两个男孩早已跑得无影无踪,征表姐捂着脸,含着委屈的泪水,迈着颤抖的步伐,回家找爱徒倾述伤心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