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助?什么帮助?”尹天逸愣愣地问。
“我也要出国。我做不了交换生,但是让我舅舅帮忙,出国不难。我要和你一起去英国。”莫念? 侨险娴乜醋乓煲荨?br /> 尹天逸难以置信地看着莫念城,他想不到莫念城会有这个想法。
“念城,你不是认真的吧?”尹天逸扯下莫念城的手,靠在沙发上,头隐隐的做痛,忍不住轻揉自己的太阳穴。
莫念城看尹天逸疲惫的样子,不禁泄气:“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我妈现在都还在家里生气。”
听到莫念城的话,尹天逸看着他,说:“今晚你别留在这里,回家。”
“怎么了?”
“你怎么可以把你妈一个人留在家里?你打算怎么做,不回家威胁她让她给你出国吗?”
“没有。”莫念城被尹天逸厉声说得低下了脑袋,颓废地说,“我妈听了之后就一直哭一直哭,根本听不见我的解释。我想先过来和你说,让你和我一起去我家。”
莫念城说到这,尹天逸的眉头却皱地更紧。是的,如果他现在和莫念城回家,那么确实证实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但是,却也让一个母亲伤心欲绝。虽然自己是冷心的人,当初和莫念城在一起,也确实无所谓别人的态度,尤其是莫念城的妈妈,他更加无所谓。可是,莫念城的妈妈知道了,那也就意味着尹城很快就会知道,尹城知道了会怎么样?
“你无所谓,那你也无所谓莫念城吗?他成绩没你好,能力也没你强,如果这件事曝光,绝对不是早恋这么简单能解释的。想想,他以后会怎么样?”耳边响起尹城的话。是的,他可以无所谓其他人,甚至自己,但是他做不到对莫念城也无所谓。
“今天我很累,我没那个精力和你去说服你妈。她是你妈妈,你的话她才听的进去。”尹天逸站起身,说,“回去吧。”
“你怎么回事?”莫念城也跟着站起来。
“没事,就是有点累。”说着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记得帮我锁门。”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莫念城一把拉住尹天逸,“你现在什么意思?把我撇在一边,你到是像没事人一样,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吗?”
“呵,这确实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尹天逸转身,冷冷地笑了,“那你和你妈说之前,和我商量过吗?你有想过说了之后要怎么办吗?好,就算你妈同意你出国了,但是变相的让你妈失去了一个儿子,你忍心?”
“就知道你会想这么多我才不跟你说的。”莫念城烦躁地又坐回沙发里,使劲抚弄着自己柔顺的头发,借此发泄着心中的不满,“那你说怎么办?一直都不说,就看着你出国,那然后呢?”
尹天逸知道莫念城做这些都是为了和他在一起,看着他懊恼的样子,想到尹城的话,尹天逸也很纠结。尹天逸走到莫念城跟前蹲下,握着他的手放到自己唇边,抵着他的头轻轻地说:“相信我吗?我说过我不会放手,不是一时的话。以后怎么办,我也很迷茫,但是我可以肯定,以后的生命里一定有你。给我时间,同时也给自己时间,好吗?”
莫念城抬眼看他,尹天逸的眼里除了认真还是认真,可是他为什么总是感到那么不安,总感觉抓不住这个人。莫念城垂眼,轻启双唇,擒住眼前诱人的粉红,一番肆虐又极尽温柔的掠夺。吻至耳垂,莫念城轻轻地呼出口气:“每次我都说不过你。你要保证,不要离开我。”
尹天逸抱着他,唇角上扬:“恩。”他轻咬了下莫念城的耳垂,弄得莫念城一阵轻颤,他又说,“不过,今晚你还是得回家。”
“为什么?”莫念城瞪着他,身体的火都被撩拨起来了,他怎么可以还让他回家。
“你妈妈现在一个人在家,你不担心吗?”尹天逸站起身,拿起一旁的电话扔给莫念城,说,“给你妈打个电话。”
怀里一下子空了,莫念城整个心也顿时空落落的,热情灭了一半。接过尹天逸扔过来的电话,不甘不愿地给家里打电话,还不服气地碎碎念:“能有什么事啊?”
可是电话那头一直没人接,一声声“嘟——嘟——嘟——”,搅得莫念城越发的心烦。
“怎么,没人接?”尹天逸看出不对劲。
莫念城点点头。
“走,去你家看看。”尹天逸拉起莫念城。
“你?”莫念城看着尹天逸。
“你也要给我机会让我放下。之前都说过要去你家的,虽然今天有点意外,但是……”尹天逸没说完,莫念城抢过说:“好,趁这个机会说清楚也好。”
尹天逸一听,忍不住抚额,晕,怎么好像又绕回去了?
第三十七章
今天是尹天逸第二次来医院。
他想他永远也忘不了,他和莫念城打开那扇门看到的情景:一地狼籍,沙发上一个昏睡的披头散发的女人,前面的茶几上瓶瓶罐罐,还有那一粒粒滚出来的药粒。
自杀?
两个人都被吓傻了。还好尹天逸即使反应过来,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
现在两个人都坐在医院走廊里,等着医生的通知。
“我妈妈怎么会做这种事?为什么?为什么?”莫念城抱着脑袋,仍然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尹天逸揽着他的肩,轻轻地抚慰:“没事的,放心!”
“念城!念城!”一个急喘的声音响起,尹天逸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向这边急步走来。
“舅舅。”莫念城有气无力地叫了声。
“怎么回事?你妈怎么进医院了?”莫言心急地问。
莫念城无力地垂下脑袋,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妈怎么了,我不知道……”
“你妈怎么总是……”莫言痛心疾首,而后又突然想起什么,“你和你尹叔说了吗?”
“尹叔?”莫念城抬头眼神放空地看着莫言,而又转头看一旁的尹天逸。尹天逸握紧了双拳,是呀,他们家出了事,怎么可以不通知大家长呢?
“这位是?”莫言这才看到莫念城旁边还坐了一个俊秀清冷的男孩,有点熟悉但却又记不起。
“叔叔,你好,我叫尹天逸,是莫念城的同学。”尹天逸站起来,恭敬地说。
“尹天逸,尹……天逸!你是?”莫言瞪大了眼。
尹天逸想他应该知道莫念城舅舅吃惊的意思,他虚弱地笑了笑,点点头。
莫言看着尹天逸,眼神复杂,这个就是简真希的孩子,那个男人的孩子。他想不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这个孩子。
“病人已经洗过胃,现在推去普通病房,你们可以过去看她了。”手术房门打开,医生疲累地说。外面怪异的气氛,被这个医生一个哈欠彻底打破。
“念城,你去看看你妈,我去办手续。”莫言说着,就随着医生往外走。
“天逸,你先回去吧。我留下来照看我妈就可以了。”莫念城握着尹天逸的手说。他知道舅舅一定会把尹城叫过来,他不想尹天逸留在这里难堪。
尹天逸知道莫念城的心思,他笑着说:“我去看一眼你妈就回去。”
“恩。”莫念城不能拒绝尹天逸的笑。
病床上的女人,双眼紧闭,眉头紧皱,苍白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即使唇色,都近乎透明,要不是胸口一上一下的起伏,真的让人感觉不到生命的气息。莫念城握着莫琳的手,轻轻地呢喃:“妈妈,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看着莫念城的样子,尹天逸的心一阵纠紧。阿姨,虽然我恨你,但是,真的对不起!
房门被打开,尹天逸以为是莫念城的舅舅。但看到进来的人时,他彻底不知道怎么反应了。尹城的身后竟然是,简真希。
“天逸,你怎么会在这里?”简真希看到尹天逸在这里很奇怪。
“妈,我……我是他同学。”尹天逸随意一指莫念城,又急急地问,“你怎么来了?”
简真希一笑。
她看到尹城接了电话,就急匆匆地要出去,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一定是莫琳,即使不是莫琳,也一定和莫琳有关。她拉住尹天逸的手,说:“我和你一起去。”这是她第一次要见那个女人,那个把她害成这样的女人。她想,至少在死前,也要知道她是长什么样子吧。
“你去干什么?”尹城甩开她的手。
“你怕我去大吵大闹吗?不会的。本应该吵闹的时候你都把我关在这里,我早已没有那个力气去吵去闹。我只想看看那个女人,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人。反正,我也没几天时间了,你不用担心我会做出什么。”简真希淡淡地说
“你说什么呢?”尹城听到她的话就一阵火大,医生都还没判死刑,她在说什么鬼话。但是,看到她一脸看破淡然的神情,他竟不忍拒绝,拿起衣服就往外走,说,“随你。”
“我只是和你爸爸来看看。”简真希很意外会看到儿子,一路的郁闷被喜悦取代,“正好,等会和妈妈一起回家,今晚就回家住吧。明天周末,陪陪妈妈。”
“我……”尹天逸被简真希明朗的话弄懵了。他想过尹城会来,但没想到妈妈也会来,更想不到妈妈的神态会这么轻松自在。
“叔叔,阿姨。”莫念城也很意外看到来人,但是还是站起身恭敬地叫了声。
简真希听到声音,转头看过去,微眯眼睛。这是莫琳的儿子,那头黑发,那张酷似尹城年轻时的脸,即使多年前只见过几面,但也无法忘记。视线转到床上躺着的女人,瞳孔瞬间放大,轻握着尹天逸的手不禁使劲握紧,这个苍白虚弱的女人就是莫琳。
“妈……”尹天逸看到简真希一阵轻晃,赶紧扶住她,“我们回去吧。”
简真希转头看尹天逸,又抬头看了看尹城,后笑着对尹天逸点头说:“好。”
尹天逸刚要扶着简真希离开,就听到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等等。”
莫琳被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弄醒,睁开眼,看到莫念城,看到尹城,心里一阵的满足。可不远处,两个正要离开的身影,让她顿时清醒。那是谁?
“简真希!”莫琳急切地喊出声,挣扎着要站起身来。尹城皱紧了眉头,厉声说:“你都成这样了,还动什么动!”
莫琳没理会尹城,挣扎着下床,走到简真希跟前,竟跪了下去,她抓着简真希的衣摆,哀求道:“求求你,放过我儿子,求求你,他还这么小,求求你,放过他……”
“你……你说什么?”简真希被莫琳的举动吓到。
尹城过去一把扶起莫琳,喝道:“你发什么疯!”
“城,城,你知道念城和我说什么吗?”莫琳抓着尹城的衣领,一脸惊恐,而后又转向莫琳,颤声说,“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求求你放过我儿子。我不该在你们结婚后还和尹城在一起,我不该怂恿尹城对你做出这么多伤害你的事情,我不该让艾里斯找你……”
“艾里斯?”简真希听到这三个字,顿时脸色苍白。
“我怕尹城会离开我,我可以感觉到,他的心里有别人,我也知道,那个人是你。我不能没有他,才让艾里斯帮我,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艾里斯,艾里斯,那个男人,尹天逸的亲身父亲。简真希倒在尹天逸怀里,不可置信听到的事情,原来,一切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尹城抓着莫琳的肩膀,恼怒地吼道。
“放开我妈妈!”莫念城扯开尹城的手,扶着妈妈坐到病床上,安慰道:“妈,妈,没事了,睡一觉就没事了。”
“念城,城儿。”眼神涣散的莫琳看到莫念城,一把抱住莫念城,“妈妈只有你,不要离开妈妈,不要离开妈妈……”
第三十八章
莫琳感觉到尹城的心在变,他开始借口工作上的事情多,开始渐渐减少去她那里的时间。她害怕,她不能没有尹城,所以当再次看到尹城愣神的时候,嫉妒开始让她口不择言。
“在想什么呢?”她笑着问。
“想你呀。”尹城轻啄莫琳的红唇,敷衍地说。
莫琳当然看得出他的敷衍,抱住他咬着他的耳垂轻轻地说:“姑且相信你。你说,你家的那个瓷器娃娃知道了我们的事情会怎么样?你说她会做出什么事呢?”
年轻气盛的尹城也很好奇一直淡然宁静的简真希会做出什么事情,如果让她知道了,事情是不是会变得很好玩。在莫琳的鼓动下,容易的让简真希知道了尹城在外面有女人的事情。
她以为简真希知道后会大吵大闹,两个人会不欢而散。可是,没想到,那天晚上她一直等尹城的电话一直没等到,后来郁闷的和一朋友去了酒吧。在酒吧里,她竟然看到了简真希,那个瓷器娃娃喝酒难过的样子果然惹人怜惜。
“艾里斯。“莫琳拍拍她那个朋友的肩膀,努努嘴,“看看那个女人,多么需要关怀啊,现在不正是你出场的时候嘛。”
“噢,亲爱的琳,说好了今天我来陪你喝酒的,怎么可以去找其他的女人。”艾里斯耸肩说。
莫琳看着这个有着一头褐发的英俊男生说:“过几天你就要回国了,别让我的心情影响你。那个女人我看她心情不大好,一个人在酒吧里可是危险的很。你们英国人不是都很绅士的嘛,这时候就是你护花的时候了。”
“什么花?琳,我有四分之一的中国血统的,我也算个中国人。”艾里斯不满地嘟着嘴,看着不远处那个一直不停喝酒的女人,确实让人怜惜的很,他笑着说,“我送她回家吧,免得你担心,等一下言来了记得和他说一声。”
看着艾里斯走远的身影,莫琳笑了。
莫琳醒转过来,痴愣地看着天花板,刚刚是做梦吗?
莫念城和她说的话还很清楚地响在耳边:“妈,我和尹天逸在一起了,我要和他出国。”
这是报应吗?莫琳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你没有话对我说吗?”一个厉声响起。
莫琳倏地睁开眼,才看到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尹城。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莫琳知道尹城在问什么。她笑出了声:“聪明的你,不是都知道了嘛,还要我解释什么。”
“我要听你亲口说。”尹城压抑着怒气说。
莫琳挣扎着起身,尹城没有过去帮她。她轻呼出口气,说:“是。艾里斯是我哥的大学同学,是我怂恿他去找简真希的。你也真是没用,竟然一年后才知道简真希背叛你的事,呵呵,那也是简真希有手段吧,能瞒得住你。”
“那个男人呢?”他阴沉地问。刚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他每天都会问简真希那个男人是谁,她总是只说那个人叫“艾里斯”,是个混血儿,他一直以为她是在袒护那个男人,原来竟是真的不知道。
“在英国,英国诺尔顿集团总裁,和我哥一直有着生意往来,。”莫琳说出这段话后,就累得什么都不想说了。
在门口本来要进来的莫念城,慢慢放下了握着门把的手。
垂下手,莫念城往医院门口走。门口处,站着一个高挑的身影,逆光,看不清。
“你怎么来了?”莫念城走到他身边,听不出情绪地问。
“找你。”尹天逸看到莫念城一脸疲倦的样子,担心地问,“你妈妈,还好吧?”
“她没事。”莫念城往医院一角种满花草的地方走去,笑着说,“能吃能说,健康的很。”而后又话锋一转,转身低垂着头,深深地说:“对不起!”
“这是他们的事情,不关你的事。”尹天逸双手插在口袋里,淡淡地说,“我来,不是听你道歉的。”
“那你……”莫念城担忧地看着他。
尹天逸抬头望天,傍晚、白云、蓝天,和那抹淡淡的暗红,近黄昏的美又有种淡淡无望的感觉。“我出国的时间提前了,两个月后。”飘忽的声音,飞进莫念城的耳里。
一个星期后,莫琳出院。莫念城担心莫琳,除了在学校的时间,基本都会陪在莫琳身边。
因为出国时间的提前,尹天逸很多事情都要抓紧着手准备。但是不论多忙,每周末他都会回家,和简真希一起吃饭,有时还会留下来住一晚。看到尹城在家,从最初的难以置信到接受到习惯,开始渐渐有种“家”的感觉。
即使没有刻意避开对方,但是两个人从那天医院见面之后就没再碰过面,因为两个人都没主动找过对方。
莫念城从车棚里推出自行车,忍不住自嘲,说什么不会离开,果然都是骗人的。身为男人,他又怎么不知道承诺的虚无。抬头看了眼那个不止看了一遍的窗户,他一定那里。忍不住握紧车把,如果真的要结束,为什么不干脆来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