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阿兰…”
东麟跟着孤儿院的其他人一起呼唤,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总是不安,那个连嫉妒都如此简单的可爱女孩,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啊…”脚底忽然绊倒了什么东西,他一个踉跄向前跌去,揉着脑袋爬起来一看,阿兰正睁着眼睛躺在地上,被撕碎的衣服下露出的满是伤痕的皮肤,她眼睛望着天,嘴里还在喃喃的念叨,“阿麟,我好痛啊,好痛啊…”
阿兰死了,死在他发现她的五分钟后,下~体撕裂伤,脸上胎记的部位被人用刀划的血肉模糊,肠子被人从下~体拉出了好几米,医生说,她是活活痛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定会很快完结的,我一定会很快完结的,我一定不会坑的,我一定不会坑的
第66章 幻境2
阿兰是个很乖巧的女孩子,警察来收殓尸体的时候黄老师还哭着为她盖好了白布,心里还在诅咒着那个杀千刀的□□了小女孩的畜牲。
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黄老师把孤儿院的孩子都看做自己的儿女,更遑论一直讨人喜爱的阿兰。
担架上垂下了独属于小女孩的纤细的小臂,苍白的青灰的,在孤儿院放了两天,背上已有着紫色淤痕。
阿麟静静站在门边,黄老师拉着他的手没让他靠近,一群小萝卜头叽叽喳喳在门口等候着,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经过的时候他们忽然安静下来。
忽然觉得有些可笑,没有人在意死去是阿兰,只是艳羡的看着两个高大帅气的警察,有些胖胖的校长笑着送走了他们,甩开一干人回到了办公室。
他心里怎么想的阿麟不知道,不过自己昨夜去见阿兰的时候,校长正站在她的尸体旁,眼里像是燃起了兽性的光……
“呼呼,哈哈……小来,你的身体,真美味啊…”
啪啪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回荡着,肥硕的男人不断冲撞着身下稚嫩的躯体,顺手拍了拍小孩的肩。
耳边传来了小孩压抑恐惧的哭声,在这幽寂的夜里有如鬼哭。
最后一声痛呼声被男人恶意的遏制在嘴里,他狞笑着捂住了小孩的口鼻,一边提着自己的裤子。
咔擦一声惊醒了他,放下已经断了气息的小孩,一双鹰犬般的眼睛扫视着周围……
阿麟惊恐的退后,发觉身后已是冰冷坚硬的铁门。哐当哐当的铁链撞击声,他的面色变得苍白。
面前正是那个提着裤子的男人,身后已是无路可退,他打着抖,声音发颤的问到。
“阿来…阿来是不是死了?你对他做了什么?”
他是跟着一个男人的身影来到这里的,虽然最近孤儿院出了不少事,但是见到那个男人的背影时,一种好奇忽然压住了内心的恐惧。
一路来到了这几乎无人踏足的地下室,一直不紧不慢的跑在自己前面的男人忽然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迷住了他心神的是发生在这无人之地的一场罪恶。
他听得出阿来最后的声音里到底有多痛苦,让他几乎压抑不住自己想要去救他,最后也踩中了枯枝暴露了自己的行迹。
“哈哈,哈哈…”
那男人似乎没听到他的问话,自顾自的笑的癫狂,在这夜色朦胧之下更显可怖。
阿麟抿了唇,一双手死死的握紧。
“你放了我好不好,我不会说出去的。”
“哈哈,放了你,”男人忽然停止了大笑,眼里闪着精明的光,“放了你然后让你去找警察吗,嗯?”
“不,不,我不会的…”
小孩急忙解释,脸色急的通红,男人打量他的目光却越来越露骨,撕下了文明的外衣,每个人都是野兽。
当野兽遇见可口的猎物的时候,他们会怎么做?
按倒,撕碎,一点点品尝,血肉,筋骨,皮毛…
看见男人猛然扑过来的庞大身躯,他的面色忽然变得如死人般的青白,还好理智尚存一丝。
弯腰躲过了男人的攻击,身后的铁门咣当一声巨响,震的阿麟一个踉跄。
这追究只是权宜之计,男人大手一捞便捉住了他的头发,他吃疼,狠狠的用脚踢打着男人的小腿。
“嘶…”男人加大了手上的劲,直疼的他呲牙咧嘴,脚下的动作更是不要命了起来。
男人一把扼住他的咽喉,眼睛一片猩红,喘着粗气,满脸的横肉都一抖一抖。
“给你脸不要脸,反正今天你是逃不出这里,等会儿,你就和阿来去做伴。”
说着他就要张嘴啃下来,就在他绝望之时,身后传来了有人敲击铁门的声音。
“有人吗,里面有人吗?”
问话的声音漫不经心,听见这熟悉的声音,他几乎要哭出来。
男人捂住他想要呼救的嘴,警惕的看着外面。
“唔唔…”
“没人,刚刚明明听到里面有声音的。”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他急的一下子咬住男人的手心,大喊到,“李老师,救命,我在里面…”
“阿麟,你怎么在里面,你没事吧?”
男人恼火的甩了他一巴掌,粗着嗓子叫到,“你快滚,我在里面办事,你要是敢捣乱,你的工作就别指望了。”
外面的声音忽然安静了,夜色一点点凉透,阿麟不禁打了个寒战,心里还有着侥幸。
孤儿院的工作本来就没有什么油水可以捞,李老师,他应该不会受男人的威胁的吧。
场面沉静了一会儿,那声音又响起,只是这次变得十分谄媚,一点不带平时温和模样。
“哪儿能啊,你继续,不打扰您了,我升迁的事儿,你可一定要记住啊!”
“嗯,你快滚…”
听见这话,他的心一下凉了个透底,没人愿意救他,也难怪,孤儿院里前前后后死了好几个了,他们不也没事人一样吗。
一咬牙,没人救他,那就自救,他早该知道,没一个人靠得住。
一脚踢在男人要害,弯腰逃出男人的桎梏后拼了命的往前跑…
“阿麟,出来,叔叔错了,叔叔不该怎么对你,你出来好不好,我们一起玩游戏。”
听见男人与体型不符的堪称温柔的话,他将身子又往后缩了缩,颤抖着抱紧了膝盖。
男人的话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隔着瓦楞纸箱传来的声音有些飘渺。
死亡不恐怖,可怖的是等待的过程,在脚步声越来越近后,他终于忍受不住掀翻了纸箱逃跑。
猛然被人抱住,他回头挥舞着手不断挣扎。
出乎意料的,他被人放了下来,看着面前陌生的男人,警惕了退后了两步。
“小孩,”男人蹲下身子拍拍他的脸,“小小年纪不要学的那么深沉嘛!”
望着面前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陌生男人,看见他忽然收敛了脸上的表情站起来。
“你,你是来救我的吗?”
他不喜欢面前这个男人,一种仿佛天然的敌视让他皱紧了眉,但如果他可以救他的话…
看见他眼里的警惕,男人弯下腰与他对视。
鼻子碰到鼻子,男人偏偏手按在他的背后不让他后退。
“这世上哪有什么救赎,恶魔也只在你的心里,在你身上,任何的罪过都值得原谅。”
点了点他的胸口,男人留下句似是而非的话潇洒的走开,望着手里出现的匕首,听着近在耳边的狰狞笑声……
说的对啊,除了自己,无人能予我救赎…
男人一脸漠然的走出地下室,身后男人的惨叫不能影响他分毫。
“啻渊,不要做的太过分了。”
有些讶然的回头,正好看见一脸怒气的抓住自己手腕的男人。
“呵,维西利尔,你来晚了,一切都已经不可收拾了。”
“你偏要这样吗,毁了他对你有什么好处?”
听见男人咬牙切齿的责问,啻渊一脸的冷漠,“你忘了,魔族喜欢毁灭,美好的,丑恶的,只要它存在。”
“是你别忘了,这是战斗,我们两个的战斗,是神魔的战斗,你还是去看看那个孩子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啻渊的面色有些古怪,似乎是不情愿,着急的维西利尔却没有发现。
还想辩驳什么,最后也只是不甘心的松开手。不知道进入幻境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他一出现便是在国外,偏偏在这里他们都只是最普通的人,身上没有多余的力量,这才错过了这么多年。
他低下头,“我们都说好,在这里我们都是凡人,为什么还要用自己的黑暗力量去影响他人?”
魔族身上有一种特性,它能激发人心最深处的黑暗,即使限制了力量,这种东西依旧存在。
相对的,维西利尔身上也有着神族的特质,与啻渊的黑暗力量相抗,打个比方,他与啻渊是天平两端,阿麟便是支点。
“我记得有一句话叫做,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啻渊走远了,维西利尔回过神来,说的没错,人心总有恶,连他也无法辩驳,但这不代表,他就一定会输…
血腥的味道弥散,地上躺着具破碎的尸体,那匕首还插在男人的眼眶。
叹了口气,他走近了哭的打嗝的小孩身边,将手放在他的头顶。
“别哭了。”
小孩显而易见的瑟缩了一下,抬起头的脸上仓惶无措。
他勉强勾起唇角,小孩眼里的警惕果然消散了一些。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现在的他早已失去了举刀时的勇气,变成了那个普普通通的怯懦小孩,全心全意的依靠着面前的陌生男人。
“这个世界,还是有很多美好的。”
安慰的话显得如此苍白,维西利尔的嘴唇有些干涩,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为什么我看不到,为什么我的眼里看不到啊!”
小孩像是发了狂一样,伸手将他身上的衣服捏出一道道折痕,维西利尔面容苦涩。
他耐心的安抚着,“不是你看不到,只是你的眼睛太干净了。”
世界上两种人的眼睛最干净,初生的婴儿,勘破的老人,太干净的眼中总是容不下一丝的黑暗。
“那我,如果我的眼睛不再干净了呢,我是不是就可以看见那些美好了?”
听见这幼稚童真的话,维西利尔的心都紧了,伸手遮住了小孩的眼睛,语气有些沉重,“睡吧,不用害怕,我会是你的依靠。”
睫毛轻轻扫过的感觉微痒,“你还没回答我,是不是我的眼睛不再干净,我就可以看到美好了。”
“…不是。”
男人的话坚定有力,阿麟像是抽出了全身的力气,不管这个男人是谁,醒来将要面对什么,放心的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想把主角写的惨一点,然后发现我不会写,我果然还是个好人啊哈哈哈
第67章 幻境3
第二天的孤儿院在一声极其惨烈恐惧的尖叫声中被唤醒。
警察很快就来了,封锁了现场后在角落里找到了一身血污手握凶器的东麟,那时他的表情还带着初醒的茫然。
孤儿院的老师包括周围很多的居民都来围观这具不见人样的尸体,神情悲愤。
东麟被警察簇拥着来到发现尸体的地方,耳边嗡嗡嗡的不断传来他人喧闹的讨论声,脑子里乱成一片。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就在外面睡着了,只是隐约记得昨夜应该有个人一直陪着自己,和自己说着话,那个人呢?
转了转头,并没有发现那个人的身影,东麟抿着唇,脸上带着微不可查的失望。
大家义愤填膺的讨论着,其中一个略带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东麟看了他一眼,是昨夜那个老师。
可惜他耳朵里太嘈杂了什么都听不清楚,只是看着神色激烈的指责着什么,一派正义凛然。
似乎明白了什么,本应该感到害怕和恐惧的东麟心里忽然冷笑,低着的头让人看不出眼里的表情,带着不属于他现在这个年龄的深沉。
微微偏头看向警官手里提着的物证袋上,里面装的正是那把自己握在手里的匕首,如果他现在手里有刀,他想自己会毫不犹豫的割断那人的喉咙。
这世界上总是不乏一些迟来的“正义者”,他们爱好和平,永远敢于用最激烈的言辞来揭发罪恶,只不过这些”正义者”啊,总是出现在事情无法挽回的时候。
然而转瞬之间他便反应过来,将视线从警官手里提着的物证袋上移开,自己怎么会这么想呢?
这个想法连他自己都觉得害怕,仿佛变成了一个陌生的人,有着不属于自己的想法与情感,亲眼看着心中滋长的魔鬼一口口吞噬掉懦弱良善的灵魂,取而代之。
法医将尸体带回去检查,作为嫌疑最大的人,警察将东麟也带上了警察局。
在上车的最后一刻东麟还是一直冷着脸,像是被提线的木偶,失去了一切的感情。
“开车,回警局。”
中年警官有些疲惫的说到,没想到这个案子性质这么严重,尸体被凌虐的乱七八糟,还得麻烦法医们拼凑好。
犯罪嫌疑人是抓到了,可是不到十岁,原则上是不会受到处罚的,还得测试他是不是有精神障碍,毕竟一个普通孩子敢这样做吗?
唉,又是一桩麻烦事儿!
将放着证物的袋子递给坐在副驾驶座上,他听到了有人敲打窗户玻璃的声音。
偏头看去,窗外立着一个穿着黑色休闲服的男人,姿势慵懒,容貌俊美,眼底眉梢都带着高高在上。
他皱了皱眉,显然认出了来人是谁。
这是有名的黑道枭雄,自己跟他打过不少交道,知道他手下生意涉及范围很广,甚至一些非法的也有涉猎,只不过碍于他势力太大,与警察局里的某些高管关系不错。
“有事吗?”
看着摇下的窗户,那个俊美的男人伸出手,毫不客气的说道:“人呢,给我。”
“这是嫌疑人。”警官的面色有些不好,但还是忍耐着怒气与他说到。
看了看后面坐着的神情呆滞的东麟,他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
无恶不作的黑道头子,莫名死于孤儿院的孤儿们,以及明显被泄愤的尸体,这件事,是不是和眼前的男人有关?
“切,他不是嫌疑人。”正待他想要问啻渊是不是真的跟案子有关的时候,啻渊又开口说道,“他就是凶手,那把刀还是我给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警官有些咬牙切齿了,教唆未成年杀人是重罪,不过看他有恃无恐的样子,就知道是奈何不了他了。
啻渊招了招手,神情有些不耐烦了。
“妈的,你最好不要落在我手上。”
将一脸茫然的东麟丢下车,警官一字一顿说道,啻渊那种目中无人的态度简直招人厌烦。
“你还是将孤儿院里莫名死去的小孩这件事查清楚再来和我说话吧。”回应他的是啻渊一个毫不留情的后脑勺。
“太嚣张了!”
警官碰的一声关上车门,深吸了几口气,“案子没法审了,回警局。”
东麟沉默着被他牵着手一路走进孤儿院,没有反抗,乖巧的像一个过于真实的洋娃娃。
啻渊能感觉到掌心的柔软,小小的,有些冰凉,如此脆弱,让他一度有点晃神。
这样的人,杀起来应该也毫无趣味吧,一点也不会反抗,恍惚间,他低低的笑起来。
自己好像明白了维西利尔选择一个凡人的理由,看着自己选择的人一点点强大,这种感觉应该比单纯的杀人或是救人更好吧,就跟养孩子一样。
“你笑什么?”
掌心微微汗湿,东麟停下脚步不再往前走了。相比起男人之前的冷漠,他觉得自己更害怕他现在这个样子,仿佛是一本看不懂的书,每一页都引发探索的欲望,踏入之后,每走一步就是荆棘。
他害怕这个男人,不管是昨夜他递给他匕首时的蛊惑模样,还是现在假装岁月静好的温柔样子。
“我在想,什么样的游戏方式才最有趣,怎样才能让一个人彻底的放弃希望堕入深渊。”
这句话似乎意有所指,东麟睁大了眼睛望着他,忽然低下头,出口的声音有些艰涩,“原来,只是游戏啊。”
听出了他语调里的情绪,啻渊并不如预料中的开心,抬头望着灿烂的朝阳,“是啊,游戏,一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游戏。”
东麟甩开了他的手,退后了几步指说道:“才不是游戏,活着怎么可能只是游戏,如果是游戏的话,那我算是什么,你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