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冷对自己,一向心狠手辣。平日里,晏冷看似对很多东西都满不在乎,好像也没有什么太强的胜负欲,只不过是一种霸气,但岑歌知道,晏冷不是一般的好胜,如果不是他看中的人,他甚至容不得有人和他比肩。虽然没听他说过,他在北刃是个什么样的状态,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晏冷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要说他的好胜心没有起到作用,那他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都是男人,岑歌理解晏冷。因为就像他在比武场上一样,谁都不想输。
“砰!”
“砰!”
“砰!”
接连三枪,只是加剧了众人的紧张,谁都不知道林子里面发生了什么。这三枪是晏冷的狩猎,还是晏冷变成了三个猎人的猎物,还是三个人的混战?谁都分辨不出。
“紧张?”不知道什么时候,秦启天突然从岑歌身后冒了出来,原本全神贯注在听着林子里声音的岑歌差点没下意识地把这人摔过去,幸好余光瞥到了秦启天,要不这大晚上的,真跟撞了鬼一样。
“嗯。”岑歌低声应了一声,紧张也没必要瞒着别人。
“怕他输?”
“他从未输过。”
“嘿嘿,有意思。”秦启天表现得有些奇怪,完全不像是个和晏龙差不多岁数的老头,倒像是个东一脚西一脚的老顽童,尤其是对晏冷和岑歌的事特别得上心。
“你不问我,晏冷那小子情况怎么样?”既然不紧张晏冷那小子会输,那就是怕那小子会受伤喽,可他人在这里,又不问他,这个娃娃也是很有意思。
“回去之后,我可以直接问他。”其实平时岑歌说话不是这么冷的腔调,但是晏冷现在这个状态又让他不得不担心,拳头捏得死紧,都渗出汗来。每一声枪响,岑歌身上的汗毛都好像竖了起来,耳朵也一直全神贯注地听着动静。
“万一他不说实话呢?”也不知道秦启天出于何种心里,就一直紧紧地抓住岑歌不放,好像非逼着岑歌问他一样。
然而岑歌就是个直脾气,其实挺难伺候的,你越是这么上赶着逼着他问,他就越是不问。
“砰!”
这一声枪响,算是在众人的耳边炸响,这么近?!
没过一会儿,就看见林子里有人影出来了。
三个人互相扶着,出了林子,手里拎着头盔,武器显然是被晏冷给收缴了,这算是净身出户的节奏啊。
“怎么回事?”董龙有些着急,他们这群人围在这儿就跟睁眼瞎一样,好不容易自己的人出来了,可算让他逮着机会发问了。
那几个人浑身一僵,立正站好,只是头略低,朝着董龙摇了摇头,“连长,他用的是牵引枪,我们没看见他的人,就都挂彩了,第一枪的时候,是猴子中弹了,等我们过去的时候才发现,猴子是被他近身绑起来了,然后等他布置好一切的时候,故意开那一枪,把猴子打死,引我们过去。”
董龙脸“蹭”的一下就红得像秋天的柿子一样,岑歌一直留心着那边的对话,听见是这样的情况,心里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那刚才那枪是怎么回事?怎么会那么近?难不成是你们开的枪?”气愤归气愤,董龙还是想要知道,刚才林子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很强,也很狡猾,我们从来没有遇见过他这样的,在林子里,我们根本找不到他在哪儿。刚才,我们出来的时候,刚好秃鹰听见响儿过来了,结果,被他给报销了。”
“那秃鹰为什么没跟你们一起出来?”
“他说,我们已经没用了,但秃鹰还有用,还说我们都是尸体了,秃鹰的尸体得归他。”显然这个董龙手下的精英战士从来没有遇见过晏冷这般打法的,到现在脑袋还有些懵着。
“不对啊,我也去过北刃,观摩过他们的打法,和这小子不是一个路子啊。”董龙之前之所以答应,还是因为他对北刃有一些了解的,可晏冷显然颠覆了他对北刃的认知。
其实董龙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因为在晏冷在北刃的作战方法中加入新思想之前,北刃的确是他想的那样,大家的单兵作战能力都很强,战场上的团队配合也不错,可有了晏冷以后的北刃,就像是给老虎爪子上淬了毒,变成了一只幽冥虎一样,让人捉摸不透,也根本摸不着踪迹。
“砰!”
“砰!”
“砰!”
又是连续的三枪,好像在复制着之前的奇迹一般,不多时,有一个人影从林子里慢慢地浮现出来。
“是秃鹰!”
而秃鹰的脸上的神色显然很复杂,有震撼,有憋屈,还有火焰。
“那小子又干什么了?”董龙不是个笨人,这次在晏冷的启发之下,他一定能开发出许多新的战术来,到时候,他还怕打不过晏红秋手底下那伙子人吗?
“连长,他把我伪装成他,当成诱饵了。”
“那是又牺牲了三个人?”
“不是,是两个。”秃鹰显然很郁闷,但晏冷的打法显然让他很震撼,“我身上这一枪,是神枪打的。”
只剩三个人了,好像晏冷赢定了,因为他解决了七个人,可他们依旧连他的痕迹都没有捕捉到。
本以为晏冷会很快就结束战斗,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久久都没有枪声传来。
突然,林子里跑出来一个人,“连长,他吐血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回 师弟
“先别动他!……我先来看看。”秦启天从岑歌背上下来,感觉连气儿都喘不顺了,拽住岑歌就往人群里面冲。
秦启天打开药箱,拿了个听诊器,这边岑歌先把晏冷的衣服给撕开了,毕竟他好歹也是个医学院的学生。
秦启天听了一会儿,抓住晏冷的左手,号脉,又换了右手,眉头没有完全散开,但表情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的阴沉了。
秦启天刚一起身,就被岑歌一把抓住了手腕。
“他怎么样?”
“这小子命大着呢,死不了。”秦启天这话也不知道是对着岑歌说的,还是对着别的什么人说的,“行了,整个行军担架,把这小子抬走吧,别颠着啊。”
毕竟是在林子里,车是进不去了,这段路还是要靠人抬。
“送哪儿啊?”
“京城一院还是军区总院,你们看着办吧。”秦启天甩甩袖子,潇洒地走人了。
岑歌过去给晏冷听了一下脉,一时心惊,他竟从没发现,晏冷身上除了那些外伤,竟然还有脏腑内伤,这家伙!
晏红秋过来了,“他怎么样?秦叔什么也不说,真是急死人了。”
“脏腑内伤,应该是在北刃留下来的旧伤,刚才跟他们动手,不知道为什么,复发了。”
“内伤?那该怎么办?”晏红秋显然着急了,他只知道骨折脱臼这类的,你让他挖个子弹他也行,可这内伤,他可就完全两眼一摸黑了。
“去京城一院吧,先做一个全身检查,然后,送我师父那儿去。”
“对啊!你师父可是高人,内伤他老人家一定擅长!”京城八极的老掌门显然名声在外,而且他听师父说过,当年他还在京城军区带过人,教过两手,二者也算有份渊源在。
“嗯,晏叔,走吧。”
一群人风风火火地把晏冷送去了京城一院,效率显然非常之快,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除了胳膊上的一点擦伤之外,没有明显外伤,五脏有些衰弱,胃功能不全,这是京城一院给出的报告。
至于全身检查结果,至少要到明天才能出来,于是,他们又把人送到了京城八极门。
“师父,您帮着看看,拜托师父了。”岑歌在车上已经和师父通过电话了,所以岑歌一进门,就直接跟着袁云方进了一间特意收拾好的屋子。
刘潮生老人看了看晏冷的脸,“放心吧,看面色,没什么大碍,只不过应该要耗一些调养功夫,把人放上去,我先看看。”
“是,师父。”
“他胃里有淤血,本想以气功逼出,但他的脏腑皆伤,太过虚弱,逼不得,只能靠调养,让内腑自愈了。”
“那他没什么大碍吧。”
“放心吧,这个小朋友以前也习过内家劲,脏腑也有些气力根基,只要调养得当,不用多久,还是生龙活虎。”
“多谢师父。”
毕竟是他最重要的人,岑歌还是跟晏红秋提议说,把晏冷就留在八极门吧,他来照看。还特意嘱托他,“回去别跟爷爷说晏冷内伤的事,他们都想瞒着爷爷,就说……就说……”岑歌一咬牙,“就说我们晚上出去玩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行,我知道了,那岑歌,晏冷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
晏红秋也是个实心眼,他刚听岑歌的话,没觉出什么不对来,直到都在回去的道儿上了,他才反应过来,岑歌这不是说,他们玩大了,所以……
晏红秋突然乐了,他原本以为岑歌会是个有心眼的,毕竟他在台州和江州的事,在这边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没想到这小子却是个实心眼子,也真是……哈哈……
给连长充当司机的这位小哥得亏是个技术过硬心理素质也过硬的,大半夜的,听见连长这笑声,差点没把车开沟里去,不过这也还是飘了一个s线,不过总算避免了车毁人亡。
“小岑歌啊,休息一下吧,不然你这个小朋友还没醒,你就要倒下了。”
“师父……”岑歌叫了声师父,一时声音像是被梗住了,突然,“噗通”一声便跪下了,“师父,我跟他,在一起了。”
没有声音。
“师父……”岑歌能做的只有轻声地唤了一声师父,不敢抬头。
“唉。”老人叹了口气,“小岑歌,起来吧,我早就知道了,上次你带着这个小朋友来的时候,我就看出了一点。可我也没法儿问别人,就跟晏红秋那小子打听了一下,果然跟我想得一样。”
岑歌有点懵,师父竟然早就知道。
“起来吧,师父也老了,很多事师父也不懂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长大了,这些事,也不需要我瞎操心了。”老人把岑歌拉了起来,拍拍岑歌的肩膀,“晏家这小子不错,我也听过他一些事,等他醒来,我跟他说说话,算是师父最后替你把把关。”
“师父……”除了叫这一声师父,岑歌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京城八极的门面竟然和男人在一起,这传出去本就是一门之辱,可师父却……
“咳……”
“我看你这个小朋友快要醒了,正好,师父跟他说几句话,你抬个人过来,给楚辉他们都吓了一跳,你去跟他们说说,免得这群小子大半夜的不睡觉,都堵在门口。”
“是,师父。”岑歌点头应是,出门了。
一出门,果然就被这几个小子给围住了,“师兄,那人没事了吧。”
“嗯,放心吧,没什么事了。”
“诶,师兄,我怎么看那人这么眼熟呢,好像、好像我小时候见过……”
“晏冷,你认识吗?”
“晏冷、晏……冷?晏冷?!师兄,不会吧,你带回来的是那个变态!”
“……”这个称号,他似乎不是第一次听说了。
“师兄,你不会不知道吧,里面那位,是我们京城特产,有名的京城三变态之一。”楚辉显然很激动,而岑歌对此表示理解,毕竟已经不是第一个人对晏冷的名号表示激动了,他在京城大学的时候,他总听见很多土生土长的京城的少爷小姐们说起晏冷,滔滔不绝地表达了他们对晏冷的敬仰和憧憬之情,虽然岑歌知道他们说的不一定是真的,但他还总是喜欢听,当然,其中的佼佼者就是岑歌的室友郭军了。
“知道。”
“师兄,没看出来啊,你竟然和晏冷是朋友,这可真新鲜!”
“有什么新鲜的啊?”岑歌觉得颇为好笑,说得就好像他和晏冷两个人有一个人不是人一样。
“行行行,师兄你最厉害了。”
“对了,你怎么住这儿了?”在他的印象当中,楚辉是京城人啊,怎么会住在这儿,这时候他不是应该在宿舍或者是在自己家里面吗?
“……”楚辉扁扁嘴,“还不是商修那个混蛋。”
“嗯?”岑歌愣了一下,“你和商修不是好朋友吗?”
“……从这学期开学开始,他不知道怎么了,我找他出来玩他也不出来,也不来看我练功了,也不和我说话了,每次看见我都躲着我走,我问他为什么他也不说……”楚辉就这么掰着手指头数落着商修,好像很气愤,可他脚底下的那颗可怜的小石头却表明了主人心里的委屈。
“……总住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有些话说开了比较好,但是你要做好准备。”
“准备?什么准备?揍他一顿?”
“……”岑歌看了看附近已经没有人了,这才压低声音说,“做好无论他说什么你都能平常对待的准备,做好他会对你说的话的所有可能性,不然,我怕你会接受不了,那样,既伤了你,也伤了他。”
“师兄,你今天说话怎么怪怪的……”
岑歌心道,这是你没听商修说话呢,“如果你没有把握的话,找个时间,把他绑出来,我可以和他谈谈。”
楚辉有点懵,这件事和师兄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是师兄找他谈?
然而此时岑歌心里想的是,自家的师弟还是自己来保护吧,商修那小子,有胆子喜欢没胆子接受,他得点点他。
“别想了,就这么办!”
“哦、好,师兄!”(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回 当下
岑歌进屋的时候,师父已经走了。
晏冷一看岑歌来了,立马翻身坐起,朝着岑歌一通傻乐,给岑歌气得,差点就上去给了他一记老拳。
“没事哈,别生气,嘿嘿……”晏冷这次可是知道自己理亏,尤其是刚才师父跟他说了他家岑歌的很多事,让他对岑歌更加地心疼,自己之前吐完血,在林子里昏迷不醒的样子,给他家岑歌吓坏了,他知道这种担心的滋味,现在觉得自己特别不是人,愈发地觉得自己之前打算重伤退役的计划简直就是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搜刮出来的馊主意。
“还难受吗?”
晏冷立马飞快地摇摇头,说真的,他这辈子可从来没这么乖过,这脑袋摇得让人觉得下一秒头就会飞出去一样。
“别动。”岑歌走过去,按住他的脑袋,往自己身上靠,“你自己说,你是混蛋不?”
“是,我混蛋,没人比我更混蛋了。”晏冷往自己身上抹灰抹得完全不留余力,还一边嘿嘿地傻乐,一边顺势把爪子搭在了岑歌的腰上,抱住。
“还有下次吗?”
“没有了,保证没有了。”在外面拽得霸道冷酷脸的晏冷,在岑歌面前,那怂得叫一个不要太快啊。当然,对于晏冷来说,怂算什么,能让岑歌别生他气才最重要,其他的,无关紧要。
“再有下次怎么办?”
“嘿嘿,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一边说着,晏冷还一边用爪子在岑歌的背上轻轻地挠了挠,表示安抚,也有一点讨饶的意思在。
“哼,再有下次,我就把你休了!”岑歌决定要放一个狠话,不然晏冷这家伙保不齐再搞事情。
“咳!”晏冷差点没被自己的吐沫呛死,“咳咳咳……岑、岑歌,你刚才说啥?”晏冷表示刚才他好像耳鸣了一小下,没听清。
岑歌看在这哥们是病号的份上,没打算和他计较,不过想到自己刚才的那句话,估计也不知道是哪根弦搭错了,才?8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晏冷把他埋在了岑歌身上,闷闷地开口,“岑歌,我想了。”生死走一遭回来的时候,再见到这个人,几乎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只不过和岑歌在一起这么久,他也练出来了。如果说以前的他是狼,那现在的他就是一头披着人皮的狼,一边说着,一边手上还稍稍用了力。
岑歌顺着晏冷的力道坐下,戳了戳晏冷,让他往里挪一挪。
晏冷大喜,十分愉快地打了个滚,眼睛里冒着亮光地盯着岑歌,毫不稍加掩饰地把岑歌吞入腹中的欲望。
岑歌守着晏冷,又担惊受怕这么长时间,见了床,自然是舒舒服服地躺下,完全忽视了旁边对他狼视眈眈的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