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 完结+番外完本[耽美虐恋]—— by:白依山

作者:白依山  录入:04-29

温凉还在吐,她扶着他,让他伏在洗手台旁边涮拖把用的矮池子边,边拍他的背,边问道:“你怎么回事?胃炎?还是吃错东西了?”
温凉几乎是瞬间出了一身冷汗,脖子后背湿了一片,脸色白的吓人,呕不出什么来了,胃部还在反射性的抽搐。护士特别紧张,问他:“疼的厉害吗?”
“没事,没事。”温凉紧倒了几口气,“不用管我。”
“你是温暖暖的家长吧?”护士问。
“你快出去吧,这里是男厕啊……”温凉跪在池子边,哽咽着突然说。
护士噗的笑出来,大咧道:“切,看的都不带看了,谁没见过啊!还想吐吗?扶你起来?”
“谢谢。”温凉洗漱了一番,那股劲儿过去了,脸色也好看了些,“我没事,就是有时候会这样,一会儿就好。”
“你是不是精神压力太大了?”护士小心翼翼的看着温凉,劝道,“看开一点吧,孩子的病也是没办法,咱们尽力了……”
“嗯,”温凉打断她,“我知道,谢谢你。”
护士见他没什么事了,又说了几句劝他去拿点药放松下精神状态,急匆匆的走了。温凉拾起地上的剪刀,低头看着。
他感觉身体里那股气就快把他撑爆了,那股纷杂的强大的情绪,横冲直撞,就快把他冲垮了,他就快要坚持不住了,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如果能够解脱,生有何恋?
他左手的手指上是陈年的残疤,多一道少一道,看不出什么分别来。他惯用右手,拿着剪刀“咔嚓”,利落的在左手小指上剪了一道口子,鲜血一滴一滴的快速滴下来。
不够,不够,身体上的这点疼痛根本不够抵消内在的那些贲张的痛苦,他又剪了两下,紧紧的握住那两根手指,不让血液流失过多。十指连心,痛的弓下了腰,他渐渐发现,随着外在的剧烈疼痛,他内在的痛苦似乎暂时减轻了一些,这大概也是一种发泄吧。
镜子里渐渐的,出现了他自己的脸,苍白瘦削,黑白参差的头发,眼眶通红,嘴唇发紫,像个病痨鬼,紧张的瞪视着镜子,痛苦的喘息着,狼狈不堪。他撑着站直了,匆忙冲洗了下手上的血,微微揪起头发,快速的剪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粗长君……宝宝觉得没有虐爽,憋屈!这算啥?!要大虐!大虐!大虐!你们觉得咧?
☆、第五十九章
以前温凉以为自己在MIX做了那么久,该见的都见到了,自从开始做“野|妓”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多天真。
富贵人家多变态,拿着血汗钱出来嫖的穷人变态起来,只多不少。这些人大多文化程度较低,没什么卫生常识,而且大多心理有些问题。但凡有点钱有点情调的,都在Gay吧里泡着,要不就是在消费场所,比如MIX。出来卖的,像温凉这样,有点底子却站大街的,还真是少数。
不过温凉这样儿的,也说不得别人心理有问题了。
温凉有一个常客,四十多岁了没有结婚,有点怪癖好,喜欢玩针,缝衣服用的钢针,整天揣一板在兜里,他说一扎别人,他就硬了。温凉第一回跟他,就被扎了好几针,扎的还很深,血不太能流出来,针眼儿显得红红的,温凉有一阵儿总是担心自己要破伤风。
还有一个,喜欢让温凉换上各种奇怪的底裤,然后用舌头舔来舔去,但是因为温凉下边没什么反应,这客人总是败兴而归。
至于那个要求温凉叫他“爸爸”的,因为温凉怎么也不愿意开口,把温凉打的第二天还爬不起来。
凡此种种不胜枚举,一天天下来,温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有的时候他脑海会有很长时间的混沌,记不起自己做过什么,记不得过了多长时间,不知道自己是睡着还是醒着。再次清醒过来,就像做了个噩梦,那种阴冷的感觉尚留在感官中,却怎么也想不起梦的内容。
他的烟瘾也大得很,有的时候一天要抽三包烟,没钱讲究,他抽的是两块一包的劣质烟,那呛人的感觉就跟直接抽树叶差不多了。
时光飞逝也好,度日如年也好,时间总是一秒一秒的前进着。随着时间一点点的累积,温凉发现自己已经不怎么会再想到靳野了。
他和靳野的爱情,在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他根本不该与靳野相遇,不该傻逼呼呼的跟他腻歪,就算他心里多么渴望这份爱情和温暖,却是绝对不能容忍自己以那么肮脏的样子被靳野知道的。
在一开始他就不该陷进去,于是之后他就只能不停地逃跑。除了逃跑,他想不到任何可以解决的方法,没有任何方法能够让他清清白白的,坦坦荡荡的与靳野在一起,他不能容忍自己的不洁,也害怕所有的一切后果。靳野,这个单纯的年轻人,他最后的一片净土,最后的自尊和骄傲,最后的倾心与在意,接受了他最柔软最干净的一段爱意。就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稻草,明知道是没用的,但却舍不得放开;就像是暗夜行路中手心里的一根火柴,那片无望的温暖就是安慰自己欺骗自己的仅有;就像是肮脏的地下道里跑出来的疲惫的老鼠,谨慎的蜷缩着脏污的身躯,欺骗人类把他当做宠物捧在手心,那样的爱意和温柔,令他像是沐浴在清光之中快意舒畅,抚慰他流浪中冰冷的伤痕累累的心脏,又令他如临深渊痛苦不堪。他知道他是不配的,他是早已无法救赎了的,他在黑暗冰冷臭气弥漫的环境里艰难生存也比在那个人手心里更加轻松,起码可以在对自己的判决中少一项罪名。
因为爱,他更加厌恶自己,但他又无法控制自己,他忍不住去碰触、去接受,他一边贪恋着那短暂的温柔,一边抱着破败鄙劣的自己瑟瑟发抖,流着泪发出熨贴的喟叹。
温凉现在只盼望一辈子再也不与靳野相见,骗自己靳野什么都不知。心里只道他跟靳野已经成为过去,一切都结束了,他停下了,靳野已经回头,他们已经成为路人,一切都不会再往恶处发展。
现在更是什么都往好处发展了,就算他再怎么恶心,也恶心不到靳野了。
这样……这样就够了吧。
温凉不想承认,但是实际上他现在所做的事,就是在等着阳阳死去。他一心一意的等待着这个结果,这个昭示着一切走到尽头,可以放下、离开的信号。努力把其他的一切都只当做是过程,闭上眼睛数着秒针的节奏,滴答、滴答、滴答。
活着的日子如此煎熬,只好骗骗自己、哄哄自己:马上就到头了,再忍一下下。
但是靳野却不肯放手。
那天深夜,破旧的小旅馆被扫|黄的警察破门而入,温凉身上的男人吓得赶紧抱头蹲在地上,温凉还穿着可笑的情趣内裤,只有一个布管兜住前面,一根红绳环着腰。他动作缓慢的站起来,脸上木木的,没什么表情,一言不发,跟着抱头蹲在墙角。
扫黄警察马上扔给他一条床单,他只是把床单披在了肩上,低着头一动不动。那扫黄警察瞥了他一眼,嗤笑一声:“真他妈是活久见啊!”拿起床上的一条裤子劈头扔到温凉头上,厉声道,“穿上!”
穿好衣服对于温凉来说跟没穿衣服没有什么区别,当晚他被带回派出所,一问一答,供认不讳,当被问到“为什么从事卖|淫活动”,温凉特直白:“缺钱。”,但问到要钱做什么的时候,温凉却不说话了。阳阳的药费是他每天早上交上的,温凉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如果他在监狱里呆几天,出去后医院是否还在为阳阳治疗?如果……阳阳死了,他也就不用再苦苦支撑了。
那瞬间的巨大诱惑几乎把他整个人懵住了,于是他什么也没有再说。
问完话,按了口供的手印,温凉被带到监禁室,等着明天转看守所,不料刚进去不久,他就开始敲门上的铁栏杆。
一个小警察特不耐烦的吼:“敲什么敲!墙角那儿有尿桶!”
温凉喊道:“我女儿还在医院里,明天的药费还没有交,你放我走吧!你放我走!”
小警察暴戾地拿警棍敲了下栏杆:“忽悠谁呢你?老实睡觉!”
“是真的!是真的!我女儿叫温暖暖,在三院住院,心脏病,不信你去问!你打电话问问!”温凉扒着栏杆喊着,心里简直想把自己一刀杀了,他刚才怎么可以,怎么能抛弃阳阳!她那么小,她是他的女儿!
“行了行了,别喊了!我跟我们组长报一声,老实等着!”
温凉在黑暗中静静的等着,听着远处是否有脚步声,直到天亮,小警察也一直没有回来。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报出名字不久,派出所的电话就开始层层上报,一直报到W市市局局长的手机上,局长一把年纪,从床上爬起来,给S市打了电话。
天还没亮,一架私人飞机从S市军用机场悄悄起飞,向W市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靳野来了哈!这不算虐吧~
☆、第六十章
第六十章
天亮了。
温凉依旧蹲在派出所里,烟瘾犯了,麻木疲累,他靠着墙角,像是已经死去多时。小警察倒是回来了一次,拿了一套崭新的毯子,叼着烟沉默又麻利给他铺到床上,又拎进来一个大塑料袋,掏出一堆酸奶、薯片等零食。温凉沉默的看着,突然说:“为什么给我买这个?”
小警察想了下,说:“标配,放心吃吧啊。”
温凉期望的看着他:“我女儿……”
“得了,我们所长知道这事儿了,现在才七点多,你也得让他起床吃个早饭吧?等着吧!”
温凉还是直勾勾的看着他。
“看我干嘛?”
“能不能……给我抽一根?”
小警察嗤笑一声,从兜里掏出烟,连火机一起扔给他。
“谢谢。”温凉迫不及待的拿出一根点上。
“真看不出来啊。”
温凉不解的看着小警察。
也是,看着跟个白毛兔子似的又乖顺又老实,还不是个卖|淫的?抽个烟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小警察自嘲的笑了笑,出去了。
把那包烟抽光之后,温凉恍恍惚惚的靠在墙角里,不知睡过去多久,倏的又惊醒。
然后他看到靳野沉默的站在他面前。
靳野瘦了很多,风尘仆仆,满脸憔悴,目光直直的看着他,牙关紧咬,面容看起来是肃厉的,却掩不住眼中的痛苦。他就那么沉默的站着,似乎要说千言万语,却又止步不前。
靳野看到温凉睁开眼睛,眼神一跳,似乎有些尴尬想要闪避,却无处可躲,看了下旁边,又转回来,深深地看着温凉。温凉的变化很大,衣服又皱又脏,眼神也麻木,瘦的好像吸过毒,皮肤又干又糙,一头黑白参差的乱发,嘴角下垂,俊丽的外貌只剩了一个轮廓,只有垂着眼睫,那长长密密的睫毛,剩了一抹静,那种在车里初见时靳野怀念的静谧。
温凉出神的继续蹲坐着,闭目垂首,两手坐在屁股底下,在发抖。
昏暗狭窄的牢房里,两人之间却像隔了一道天堑,隔着浩如烟海的过往,提醒他们,回不去了。
靳野慢慢走上前,蹲下|身来,他想说什么的,在过去的几十个日日夜夜里,他愤怒过,不解过,曾经想过要报复,要质问,要把温凉锁起来,让温凉好好地反省,把一切都老实交代清楚,包括把他当做什么,包括为什么会做那些事情,包括那些让他谨慎、试探、欣悦、珍惜的日子到底……到底是不是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但是真的看到温凉后,他只感到一股宏大的、酸涩的悲凉,铺天盖地的充满他的心脏,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
温凉走后的几十天里,靳野二十多年来,还从没有像这样的度日如年,他隔三差五的就往那张卡里打钱,恨不得每时每刻的打那个电话,他的人脉一点点铺向更多的城市,警察局、医院、租房中介……生怕错过一点点温凉的信息,但是老天就是一点点消息都不给他。回到S市的当晚,他关闭了MIX,遣散了一众高管,一个人坐在冷清的MIX大厅的长沙发上,夜色深重寂寂无声,他闭上眼睛,疲累到了极点,思绪却不能安宁。宫灿说算了吧,□□无情戏子无义,你何必呢。怒气逼心时,他心里何尝没有咒骂过温凉,何尝没有暴怒着想要把他抓回来亲手掐死,他何尝不觉得委屈,何尝不觉得难堪,但是看到温凉床头的杯子,他被那一丝“温凉其实也是喜欢我的”小小的可能性狠狠地打败了,就算只有这一丝渺小的可能,他也愿意闭目塞听去寻他,就算温凉确实是两面三刀把他当傻子耍,他也愿意亲眼去看亲口去问,亲手去挽回。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说的大概就是这种深深的无奈吧。
靳野抬起手,轻轻摸了摸温凉剪得参差不齐的额发,温凉倏地睁开眼睛,却一动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靳野的大手从温凉的头顶轻轻抚到耳际,温柔的捧住他的脸颊,大拇指轻柔的摩挲着他的侧脸。他单膝跪着,俯过身去,认命的,轻轻的,亲了亲温凉的额头。
“好逼真啊。”温凉闭了眼,餍足的轻叹道。
靳野疑惑的看着他。
“你好久不来了,今天为什么又来?”温凉还是没有睁开眼睛,他怕睁开眼睛靳野就不见了,“难道是我太想你了?”
靳野心中巨震,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温凉还是一动不动,手都不抬一下,静静的听着。
靳野瞪大了眼睛,看着温凉一副置身事外装睡的样子,他这是……没有睡醒?在说梦话?怎么看起来……不太正常的样子?
“温凉?”靳野皱着眉头,试探着轻声叫他。
温凉微微笑起来,他有一段时间每天都在等这个声音,本都已经放弃希望了,真好听,就好像……靳野还在他身边一样。
靳野急了,伸手一把把他抱起来,抬腿就往外面走。
温凉吓了一跳,猛地睁开眼睛,他先是惊恐的歪头看了看悬空的地面,又看着靳野,手里把着靳野的衣襟,他皱着眉努力的分辨真实和幻觉,在S市的时候还很轻易的可以分出来,现在他怎么睁大眼睛看,怎么手里紧紧的握着,耳中真切的听着,却都分辨不出了,幻觉有时太过真实,他已被骗过无数次。脑袋里一片惊惶,他剧烈的挣扎起来,不敢喊“放我下来”,他应该是自己一个人坐在地上,却喊着“放我下来”,这是不对的!他在心中呼喊着“醒来!醒来!”,却发现自己还是深陷在幻觉中,这让他恐慌无比,他一边要对抗幻觉,一边又要控制自己表现的像个正常人,死死守住清醒,这一切都是假的!假的!
靳野紧紧的抱着温凉,像抱着一条弹来弹去的大鱼,一不小心松脱了手,温凉双脚落地,马上蹲下抱起脑袋,眼睛嘴巴紧紧闭着,自我保护起来。
“你怎么了?温凉?说话!”靳野伸手去掰温凉的手臂。
温凉只是执拗的紧紧抱着头,靳野又急又忧,大声问他怎么回事,温凉逼急了,大喊道:“你是假的!”
“什么假的?”靳野握着温凉两个细细的手腕,硬把他的手拉下来,放到自己的脸上,“你说什么假的?我是靳野,你睁开眼睛,看着我!”
温凉死命的摇头,他怕自己守不住神智,忍不住信了,从此就真真正正成了个疯子!
“温凉?温凉?你怎么了?你怎么了这是?”靳野急的快哭了,伸手把温凉拉到怀里,按着他的后脑,紧紧的抱着,“你别吓我……”
温凉挣扎了半天,挣脱不开,只能瑟瑟发抖的低着头,整个人眼睛紧闭牙关紧咬绷紧僵硬,他不敢信,万一是真的,他没有脸见靳野,万一是假的,他也不能真疯!何况这一定是假的,全都是假的,从来都是假的,是幻觉!一开始的时候他信的还不够多吗?
靳野一手抱着他,一手拍着他的背:“放松,温凉,没事了……我找到你了,我找到你了……”
温凉终究是守不住,绷不住了,没有力气了。他猛地卸了劲儿,崩溃的哭出来,一个劲儿的摇头,这是假的,假的,可是靳野的气息,他的声音,他的力道,他的怀抱,他的身体,这么的真实……他真的很想、很想再抱抱他……
就算是多么的不要脸多么的不应该,他就是控制不住,就是忍受不住。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该死!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没有……我没有……”温凉滚烫的泪水沾湿了靳野的衣襟,他不住的说着,不知道是在忏悔还是在辩解,那么的笨拙,仍是紧紧的蜷缩着身子不敢睁开眼睛,“你放过我吧!我马上!马上就会死的!我不会……不会再骗你了……求求你,不要再出现了!求求你!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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