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蒋元嘚瑟了两句,他转身走到褚琰旁边,利用身体挡住前方的路过的学生,伸手勾住褚琰的手指,用食指挠了挠他的手心:“教授,我来接你下班。”
“嗯。”褚琰抓住他作弄自己的手指,随即又放开,示意他别胡闹。
现在是在校园里,叶准自然知道轻重,不至于太放肆,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一副虚心听教的样子:“好的,教授,你说了算。”
褚琰的视线落到他破了一大口子,露出大块肌肤的牛仔裤上,想了一下,又加了一句,“裤子太破了。”
“还好吧?”叶准摸了摸膝盖,拿手肘碰了碰他,“我送你一件,一起穿呗。”
“我拒绝。”
“真冷淡。”
蒋元在旁边听到两人的对话,不忍直视地转过头,当做没有看见。
褚琰注意到他的动作,出声制止了叶准再开玩笑,对两人说:“我先回一趟办公室,你们要一起吗?”他要把讲义和书拿回去,车钥匙也还在办公室。
“一起啊。”叶准点头,问一旁的蒋元,“嬷嬷你呢?”
“我……”蒋元也想跟着一起,但看着两人之间那种插不进第三人的气氛,把话咽了回去,“我在这里等你们好了。”
蒋元在叶准刚才等候他们的石板凳坐下,目光跟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看了好一会,期间看到叶准一直在和褚琰讲话,褚琰话虽不多,但是都很及时回应,侧脸看起来也没有平常待人时的清冷,甚至偶尔还露出些许的笑容。
蒋元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上褚琰的课也有两个月了,却几乎没怎么见过褚琰笑。
看着两人一高一低的背影,蒋元突然觉得还真挺般配的,不管是师母还是弟妹,两人开心就行。
褚琰的办公室在三楼,叶准上次来过一次,大概是中午吃饭的原因,这会楼道里没有人,空空旷旷的,非常适合做点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他跟着褚琰进了办公室,顺手将门关上。
褚琰听到关门声,将讲义放到桌面上,回头问:“关门做什么,我就拿个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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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见面,也就是叶准在课堂上调戏褚琰,下课被褚琰叫到办公室来写检讨的那次。
“是有点像。”褚琰看着他,“你想写检讨吗?”
“写检讨有什么好处吗?”
“没有。”
“那算了,多没意思。”叶准摇摇头,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
“那就在一边坐着,我去洗个手。”褚琰指了指旁边的椅子,侧身走过他,打算去一旁的洗手盆洗手上的粉笔灰。
“教授。”叶准叫住他,身体靠着办公桌,半开玩笑道,“我昨晚熬夜三点才睡,今天一起来就过来接你了,不要对你男朋友太冷淡嘛。”
褚琰的脚步顿住,回头看到他脸上还带着些许困倦,准是又没有休息好,长腿往回走了两步,低头在他的侧脸亲了亲,声音轻了几分:“等我一下。”
叶准轻笑了下,摸了摸被他亲到的地方,倒也没计较他这轻得跟羽毛似的吻,等他洗了手拿钥匙一起下楼。
去吃饭的路上,褚琰开车,叶准坐在副驾驶,蒋元坐在后面。
第一次坐褚教授的车,蒋元内心有些微妙,有种尊敬的老师突然变成自家人,一会要家庭聚餐的感觉,不得不感叹一句世事变化无常。
午餐时间路上免不了要堵车,三人去到约定好的餐馆时,徐度已经到了,要了一个雅间包厢,一边喝茶一边等着他们。
看到褚琰徐度有些意外,他本以为只是三个人的聚会,没想到还有不认识的人,不过也不在意,主动给三人倒了茶,这才笑着问蒋元:“怎么这么久,大学老师上课还拖堂啊?”
这本来是很平常的一句玩笑话,放在往日大家也不在意,偏偏今天褚琰在场,刚才又是他的课,徐度这话一说完,蒋元就被茶水呛了一口,猛地咳嗽了几声,眼角偷瞄了几下褚琰。
叶准见状笑了几下,拍了拍蒋元的肩膀:“你老师拖堂啊?”
褚琰很淡定地接过话:“没有拖堂。”
“对!”蒋元连声附和,“没有拖堂,我老师从来不拖堂。”
“不拖就不拖呗,瞎激动什么?”徐度瞥了他一眼,把目光转向褚琰,“这位是?”
“你好,我是褚琰。”褚琰简单地自我介绍了一句。
因为叶准的缘故,徐度对“褚琰”这个名字还算印象深刻,瞬间就反应过来了蒋元咳嗽的原因,眉毛一挑,看向叶准和蒋元。
蒋元的表情一言难尽,叶准眉开眼笑,给他介绍道:“我男朋友,褚琰。”
“我老师,褚琰。”蒋元跟着介绍,说完补充了一句,“从不拖堂。”
褚琰:“……”
“嗯,不拖堂。”徐度认真地点点头,端起手边的茶对褚琰举了一下,笑着说:“你好,我是徐度,小准的发小,初次见面,招呼不周别介意啊。”
“言重了。”褚琰端茶跟他碰了碰杯,“叶准跟我提过你,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这句不是场面话,虽然第一次见面,但叶准确实和褚琰提过徐度,褚琰也知道他和蒋元一样是叶准最好的兄弟,和一般的朋友不一样。
“刚才不知道小准会带家属过来,我先点了菜,褚教授再看看吃点什么?”徐度拿过一旁的菜递给褚琰。
“谢谢,叫我褚琰便好。”褚琰接过菜单,没有直接点菜,而是先问叶准要吃什么。
叶准看了看旁边已经点好的菜单,说:“余儿帮我点了,你呢,吃什么?吃鱼吗?这里的红烧鱼不错。”
“可以。”
“还有粉蒸肉也可以,诶,要不我帮你点好了。”叶准直接拿过他手中的菜单,一周的时间他已经把褚琰的口味摸熟了。
“嗯。”褚琰没有什么意见,拿过茶壶替他加上茶。
坐在他们两人对面徐度和蒋元对视了一眼,默契地选择沉默。
这一顿“家庭聚餐”虽然来得有些意外,期间四人却也相处得格外愉快。
饭后,叶准和褚琰先走,蒋元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挠了挠头,带着感叹的语气对徐度说:“一个多星期不见,我还以为小准换目标了,没想到现在人都带来一起吃饭了。”
“褚琰的为人还不错,他们俩的事情你就别管了。”徐度对褚琰的第一印象不错,便替他说了句话,再说感情的事情,只要叶准喜欢就好,其他人也管不着。
“我也没想管了,小准喜欢就好,再说,教授都同意了。”蒋元摊摊手,他也很无奈。
“那就得了,有时间不如来教徐尧读书写字,秋季开学要送他去学校了。”
“可以啊,那你呢?”
“我睡觉。”
“有你这么当爸的吗?”
“反正有你当大伯。”
“……”
蒋元无法反驳,正好下午没课,干脆和他一块回去。
另一边,叶准和褚琰去取车,一上车叶准就掏出两张电影票,手肘撑着椅子靠背,笑眯眯地对褚琰说:“教授,赏脸一起看场电影吧。”
作者有话要说:
叶准:教授好。
徐度:教授好。
蒋元:教授好。
褚琰:……
第22章
约会看电影大概是每一对情侣都会做的事,无论男女。
叶准开口,褚琰肯定不会拒绝,只是没想到他连票都买好了。
两人像普通情侣一样买了饮料和爆米花进场,叶准买的是最后排的位置,播放厅内黑压压的一片,两人按序号坐好。
叶准买的是推理断案的片子,正好是褚琰喜欢的风格,看到电影票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叶准前两天打听自己喜欢的电影类型的目的,心里不禁多了份热度。
因为不是热片,播放厅里的人寥寥无几,两人坐在最后一排,前面零零散散坐了几个人,借着影片的灯光,能看到前面其他人的身影,也能隐约看到在两人前方的情侣时不时接吻的动作。
叶准看了那两人一会,偏头低声对褚琰说:“我上次在微博看到这样一条信息,电影院里面都是有红外线夜视摄像头的。”
“嗯,正常。”褚琰一点也不意外。
“太可惜了。”叶准有些遗憾,示意他看看前面,小声地说,“我也想亲亲你。”
“……”褚琰看了眼前方的情侣,捏住叶准一直挠他手心的手指,低声提醒,“在外面不要胡闹。”
“哦。”叶准点点头,凑过去一点问,“意思是回去就可以吗?教授。”
叶准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点的气音,在灯光昏暗,气氛又暧昧的播放厅显得非常撩人,尤其是此时电影正好播放到男女主亲热的镜头,加上前方情意浓浓的小情侣,使得两人之间的气氛也跟着暧昧起来。
褚琰微微侧头过去,借着影屏的灯光,在昏暗里对上叶准的视线,看到那里的专注和深情。
在这样旖旎的气氛里,两人静静对视了一会,褚琰收紧叶准握住他的手,好心地提醒一句:“红外线。”
叶准:“……”
叶准先是无语,随即又失笑了一声,觉得教授的性格在这样的气氛里说这句话完全没毛病。
“那就先存着好了。”他捏了捏褚琰的手心,然后端坐好继续看电影。
黑暗里,褚琰唇角隐约可见微微扬了一个弧度,握着叶准的手,直到电影散场。
褚琰下午虽然没有课,但是五点学校还有一个职工会议,安排暑假放假的事情。
两人看完电影出来,他先将叶准送回去,下车前叶准说:“晚上酒吧还有事情,我就不去找你了,明天见。”
褚琰想起他说昨晚熬夜到三点,提醒道:“不要喝太多酒。”
“放心,你去开会吧。”叶准说完准备推门下车,手刚碰到门把就听到褚琰说:“等等。”
叶准回头看他,见他正望着自己,便开玩笑问:“怎么了,舍不得我啊?”
“晚上我去接你。”褚琰说。
“嗯?”
听闻他要去接自己,叶准第一反应是欣喜,过后又觉得不妥,严峻说今晚会带朋友来酒吧聚会,势必会闹到半夜,褚琰要接自己的话肯定也要等到半夜,他自己熬夜再起早去上课无所谓,却也舍不得褚琰这么折腾,便说:“别啊,太晚了,你明天还要上课。”
褚琰却说:“散场了告诉我。”
“可能会到大半夜,再说就算喝多了下面也有人送我回去,你不用担心,我……”
“喝多了打我电话。”褚琰打断他的话,语气虽然还是淡淡的,却隐约带了些不容置喙的意味。
放在以前,叶准对这种类似命令式的话语是不喜的,但是此时放在褚琰身上,他不止没觉得有一点反感,心里反而滋生出一种有人管的甜蜜。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和蒋元那种亲情式的唠叨不一样,多了一种情侣间的亲密感。
他静静看着褚琰一会,忍不住撑着座椅凑过去吻了一下对方的嘴唇,然后又离开,笑着说:“那行,晚上见。”
“嗯,回去吧。”褚琰点点头,又嘱咐了一句,“晚上记得吃饭。“
“好,开车小心。”
叶准下了车,看褚琰车子离开才转身往小区里走,刚走没几步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的是严峻,除了晚上的聚会,对方还约了他晚上一起吃饭,说给他介绍几个人,这会打电话来提醒他别忘了时间。
“我知道,晚点直接过去。”叶准边接电话边往里走,饭局在晚上六点,现在还有点时间能回去补眠。
“你在哪啊?晚点我去接你吧。”严峻问。
“不用,我打车过去就行,先这样,挂了。”叶准挂了电话。
严峻说的酒店离叶准住的地方不远,叶准提前半个小时过去,到的时候时间不早不晚。
跟着服务员到了包厢,叶准发现里面除了严峻几个他认识的人,也有好几个没有见过面的生面孔。
熟悉的人看到他过来纷纷打趣来晚自罚三杯。
饭局说是六点,这会还差十五分钟,叶准来得并不算晚,不过也不推辞,向众人打了个招呼,端酒先干了三杯,餐桌上一片叫好。
“小准,我给你介绍几个人。”严峻给他介绍了席上的几个生面孔,除了某些上市企业的高层,也有某些机关部门的干部。
介绍完之后,严峻又勾着叶准的肩膀,对那几人说:“这是我兄弟叶准,‘幕色’酒吧的老板,有空你们多去捧场啊!给你们打折!有什么事也记得帮照顾着点。”
“这是当然。”
对方几人笑着应声,出声和叶准打招呼,叶准一一给众人敬了酒,大家都很和善地回敬,只有其中一个叫陆绍的青年一动不动,对他举到面前的杯子视若无睹,看着叶准的眼里带着不屑。
叶准在酒吧接触过不少的人,很轻易就发现了对方的敌意,不过也不在意,将手中的酒杯收回来,转向其他人,笑着说:“不是什么大地方,不过随时欢迎大家有空过来玩。”
“一定一定。”
“嗤。”
在一堆碰杯声中,这一声嗤笑不明显却出众,来自刚才那位对叶准敬酒的介绍无动于衷的陆绍。
叶准目光朝对方看去,正好与对方的目光相对,那里明显的嘲讽让他微微皱眉,还未说话就听见对方说:“叶准,也就是以前‘幕时’的那个老板吧?”
幕时,叶准以前那间酒吧的名字。
“对,是我。”叶准不知道他是何意,但还是礼貌性微微点了下头。
陆绍闻言脸上的笑意更大了,看着叶准,语气带了分显然的恶劣:“我要是没记错,当年幕时倒闭的原因不止是因为钱,更多的是因为涉毒吧。”
他的话一说完,包厢里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了,目光齐齐看向叶准。
第23章
叶准确定自己是第一次见到陆绍,也能保证在此之前和对方没有什么过节,但不管是对方的目光还是言语都是带着敌意和攻击性的,这让他有些意外,不知道何时招惹了这么个人。
气氛也就僵了几秒中,叶准旁边的严峻反应过来,出声斥喝了对方一句:“陆绍!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又不说你,紧张什么?”陆绍怼了严峻一句,把话头又转到叶准身上,“难道我说错了吗?叶老板,还是说你连回答的勇气都没有?”
“那倒不是。”叶准勾唇笑了下,“只是陆先生这么清楚陈年旧事,让我以为你是当年的涉案人之一,有点意外罢了。”
叶准这一句四两拨千斤的话,将巴掌结结实实打回了对方脸上,陆绍脸色一沉:“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猜测罢了,别当真。”和陆绍阴沉的面色相比,叶准看起来倒是一派震定自若,朝对方举了举杯子,“如果错了,我自罚一杯,当做道歉。”
说完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在叶准落落大方的态度面前,陆绍的尖锐反而显得不近人情,只是在听说叶准以往的酒吧涉毒后,也让其他人看他的眼神多了丝不一样的探究。
“当初‘幕时’那事跟小准没有关系,只是遇人不淑受了牵连罢了。”严峻出声替叶准解释道,“我严峻什么人你们不知道?有些东西是底线,叶准要是碰那玩意儿,我能跟他做兄弟?”
“这个倒是。”
严峻左侧的一人突然出声说:“当初幕时’的案子我也看过,确实跟叶准没有关系,大家不用在意。”
替叶准说话的人约莫三十出头,长相英挺刚毅,眉目间带了股痞气,在叶准看过去的时候,朝他举了举杯子:“敬你。”
叶准记得这个人叫谢东岩,s市公安局的人。没想到他会出声替自己解围,叶准朝对方笑了笑,同样举了下杯子,然后一饮而尽,以示感谢。
仰头喝酒的他,错过了对方看着他时唇角那抹兴味的笑意。
有了谢东岩这个相关部门的人作保证,大家也不再纠结这事,改为称赞叶准好酒量,其他人纷纷附和,将这场短暂的冲突揭了过去。
叶准喝完酒坐下,坐他旁边的严峻动手给他盛了碗汤:“你还没吃东西,先喝点汤垫垫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