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您”字叫的顾爸爸心中一颤,一股酥麻麻的感觉从心窝里散开来,通过血液传递到四面八方。哎哟哎哟,怎么对我这么恭敬啊?从来都是老子给市局的人当奴才,这会儿,叫上“您”啦?
欧阳妈妈的语气倒是比较平和,毕竟是第一次接触,也不能给对方留下无理的印象。欧阳妈妈先问了顾爸爸知不知道他女儿和她儿子的关系。因为诗华在不久之前多多少少透过口风,顾爸爸就说他知道。于是欧阳妈妈就道歉,说我们家儿子太冲动,给你们家造成了一定程度的伤害,现在我们愿意弥补,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
顾爸爸还没弄清楚,不过毕竟也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人,心中多少猜到几分。
之后的事情就很简单了,欧阳妈妈说,我们两家人先准备准备,毕竟肚子里的孩子不等人的。这也不是什么丑事,两个孩子都大了,现在的小孩子都开放,他们要这么做,当父母的也没办法,就让他们结婚吧。
顾爸爸心里当然高兴,欧阳他爸爸是省级高官,这门亲谁不想攀呢?
回家和顾妈妈商量的时候,老两口心里才隐隐有些担心,那个欧阳,不知道人怎么样呢?要是个不错的孩子当然很好,可是万一是那些纨绔子弟,玩弄女人的花花公子,那该怎么办呢?
“要是那样,就让他们离婚。”顾爸爸考虑到最后,还是坚定地说。
顾妈妈却叹了一口气。一个大男人,你哪里知道家里的事情?你哪里懂得一个媳妇有多难?尤其是有那样的公公婆婆,家里的气氛不知道是怎么样的。高干子弟不是有这样的脾气就是有那样的毛病,你看上次,小臣的同学来我们家,人只是家里有钱,就傲成那个样子……做媳妇的运气不好,很容易公公婆婆和老公三面受气。这家人是独生子,脾气肯定会骄纵,可要是有个哥哥姐姐什么的,到时候和小姑子、小叔子的关系处不好,也麻烦……
你一个大男人,你哪里懂这些!顾妈妈对老公说。
“我又怎么了?老子尽心尽力工作,当牛做马养活老婆孩子,我怎么了?”
“你呀,女儿就要出嫁了,咱们连对方是谁都没见过,你们顾家考察女婿那一套不是很严格吗?现在弄到哪里去了?你就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就因为那个欧阳他爸爸在是很厉害的官儿?”
“不然能怎么样?人家家世也好,人我看了照片,也不错。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知道诗华有了男朋友,你就是不说!你怎么不考察考察呢?到说起我来了。”
“那我也不知道他们……我以为诗华是闹着玩的嘛!”
“这种事情怎么能闹着玩呢!”
“耍朋友嘛,不耍,怎么叫耍朋友嘛!”顾妈妈的方言运用得很恰当。
“你这个妇人!一点不会教育小孩,一个女孩子怎么能随随便便和人家耍朋友?还和人家睡了!还把肚子都搞大了!你是怎么管的?家臣也被你教得像个妇人家一样婆婆妈妈的!一定是这样才半天找不到女朋友!你就看着吧,等诗华回来,我不打死她!”
“你这个男人……她怀着孕,你打谁?!还有,你说说,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这都是我的错了?诗华未婚先孕也是我的错,家臣没有女朋友也是我的错咯?!”
“不然呢?都是你在管孩子……不怪你怪谁?”
“当初是谁要我在家管孩子的?好好的工作给我辞了,让我呆在家里。你怎么不辞职?我出去挣钱,未必挣得比你少!你怎么不在家带孩子啊你!现在出事了来怪我!”
“放你妈的屁,哪里有妇人家出去挣钱,让男人在家带孩子的道理?”
“怎么没有嘛!现在多少年轻人都是女人赚钱的!”
“你是年轻人吗?都老成一脸褶子了还和年轻人比。”
“你不是说你思想开放得很?我怎么不能和年轻人比!”
“我管你什么年轻人,反正老子家里是这个规矩!你嫁进来了也是这个规矩!”
“我看你就是专制得很!”
“好啊,嫌我专制,那你出去赚钱去啊!你就走嘛,别管这个家了!”
“唉!我说你这个人……你想想你的女儿好不好,她要是嫁过去了,被人家这么说,你有什么感想?”
“那是她活该,自己不安分……我看他们兄妹俩就都像你一样,一个就犹犹豫豫的,一个就一点不晓得安分守己!”
“我哪里又不安分了嘛!我从来没有招过别的男人……”
“你那就是不安分,带孩子就带孩子,你想什么出去工作啊你!”
吵吵嚷嚷了一晚上,最后顾妈妈还是只能叹着气说:“我哪儿还有机会出去挣钱啊。诗华那边还有几个月要生了,我还得去伺候月子呐!”
“人家家里有钱,还要你去伺候?”
“请的人和自己亲生妈妈能比吗?你也真是……”
顾爸爸白天要上班,家里人来人往的,首先是整理客人的名单,欧阳家那边有秘书早就做好了这些事情,就等顾家把名单整理好了送过去。顾家臣回家的第一天,就帮着想了一整天的客人名单,顾妈妈问过欧阳妈妈的秘书,问他们家客人有多少,那秘书说,目前拟定的大概有一百来桌。
这下子顾妈妈又着急了,说,你看看,人家一百来桌呢。
顾家臣说:“他们家当然,估计省部级或者局级都得来十几二十桌。”
“那我们怎么办啊?”
顾家臣只能微笑:“不是说了么?我们跟人家不能比。”
“不行呀!”顾妈妈道,“不行啊,我们比不了,也不能太寒碜了啊。陪嫁只有那套房子,现在都已经有人说闲话了,说我们是攀高枝……”
“不然能怎么办呢?咱们家世不如人家,那也是事实啊。”顾家臣苦笑着。
他突然不经意地想,要是任啸徐结婚,得请来多少人呢?
整个西南的名门望族,官宦世家,都会来人的吧?要是任啸徐结婚,欧阳家那两个人也只有被淹没在茫茫云海里的份儿了。上次任啸怀结婚顾家臣没能去,听说那时候的客人,就是天花板上随便掉块墙皮下来,砸到的都是个高官高干。
“你说说,诗华结婚,顾家的人得都来吧?我娘家的人也得来吧?你们顾家倒是不要紧,关键是我们娘家,一群农民怎么上得台面?”
“那不如这样,反正我们在市区举行婚礼,等这边请过客了,再单独回乡下去请一次。”
“这样……也好啊。可我那些姐妹,我叫来帮忙张罗婚礼的,她们都知道了,总不能不让人家去嘛……”
“反正他们的客人那么多,不如我们分开请?先请男方的客人,再请女方的客人。”
“那婚礼怎么办,难道要作两场?欧阳的爸妈都那么忙,到时候人家未必有空啊!”
“……那干脆这样,对外就说是两场,男方主场的时候,我们也能带人去啊。不可能完全隔开的……”
这样的讨论一直持续到深夜。顾妈妈第一次嫁女儿,紧张得不得了,比自己出嫁的时候还紧张,半夜的时候还跑来敲顾家臣的卧室门,把他从床上拉起来,问他关于客人名单的问题。几个舅舅怎么办?舅母又怎么办?外婆呢?
顾家臣本来就腰酸背痛,到晚上的时候还有点拉肚子,整个人没什么精神,于是只好有气无力地说:“都请,这么亲的肯定要请,那些二不挂五的就回去再单独请了。就这样吧。”
问了好久顾妈妈才又回去睡,顾家臣被吵醒了,只觉得头昏脑胀,两只眼皮重得像灌了铅一样,可是偏偏又睡不着了。肚子里一阵阵隐隐的绞痛,他今天晚上洗澡的时候又刻意地弄了一次,后来还是有点拉肚子。但是很奇怪,他并不想责怪任啸徐……他摸着自己的腹部,轻轻按揉……还真,有点想他男人了。
顾家臣看着手上那枚碎钻戒指,翻身起来找出手机,给任啸徐打电话。电话响了几声就通了,电话那边的人声音略显疲惫。
“怎么了?”任啸徐低哑着嗓子问。
“你……睡了吗?”
“没有。还在忙。”
“这么忙!”顾家臣看了看表,都十二点过了。
“嗯,事情有点多。你还不睡?”
“我啊……我想你了……”顾家臣小声地喃呢。
“嗯?你什么我了?”
“想你……”顾家臣稍微大了点声。
“想我啊——”任啸徐故意把尾声拖得很长,那声线极度暧昧,顾家臣觉得两团火焰迅速地燃上了他的脸颊。
妈的……这男人……顾家臣心想,逮着机会就调戏他!这么多年了不腻吗?!
“是啊,想你,想得都睡不着觉。”顾家臣索性破罐子破摔。
“……你在你爸妈家。”任啸徐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那声音竟比以前还要嘶哑几分。
顾家臣听得小心脏怦怦直跳。他当然熟悉那声音,那是任啸徐……情欲泛起时候的声音。
“嗯,我在我爸妈家。”顾家臣低着头细声道。
“我……这边最多还有一个钟头。”
“嗯……”顾家臣咽了一口口水,“我……我等你。”
电话迅速地被挂断了,听着那边传来的阵阵忙音,顾家臣的脸上汪着血,红透了,像玛瑙。
第178章
放下电话躺回床上,只觉得四室空寂,夜色清幽,夜凉如水,空气随着呼吸微微颤抖。顾家臣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砰——砰——砰,在整个房间里回响。
腕表的指针有夜光,时针和分针拼成一个平角。现在是凌晨十二点三十分……离任啸徐结束工作的时间,还有一个钟头。
等待的过程会不会很漫长?顾家臣忍不住想。家里的床单和被套,是刚刚才换过的,和他家里的真丝面料不同,爸爸妈妈用的一直都是棉布的被套,里面是棉花,四斤,六斤……一床被子压在身上很有分量,冬天比较冷的时候,盖两床被子,重重的压在身上。任啸徐第一次来的时候,根本不习惯,被压得睡不着觉,顾家臣只好拿掉了一层被子,但是又有些冷。没办法,只能两个人抱得紧紧的。
顾家臣的手指在被子上抚过,他睡不着,开了一个小床头灯,黯淡的灯光下,被子上的图案寂然闪烁。
听说古时候的人结婚,会在枕头和被套上都绣上鸳鸯的图案……灯光下被子上折叠的图案,从某个角度看上去到真像一只什么鸟。
可心上的人儿还没到。
曾经共度的日日夜夜就那么毫无预兆地从脑海里跑出来,顾家臣又想起了任啸徐第一次来这里,他们在浴室里缠绵。然后,后来,大年三十的那天晚上,他们在烟花声的掩护之下忘情之至……一幕幕淫靡的场面在脑海里浮现,顾家臣只觉得整个人都如同在燃烧。
羞见枕衾鸳凤。
悠悠清夜,谁共?
顾家臣只觉得下腹一阵燥热,他红着脸把手往下探进去,发现自己已经半硬不软了。
腕表的指针还在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顾家臣的呼吸微微急促,眼睁睁地盯着那只表,看着指针从十二点半变成一点,又从一点变成一点一刻……任啸徐说工作需要一个小时,他从任氏到这边,就算飞车疾驰也得一个多小时……妈的,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去啊!
顾家臣突然开始骂娘,说任啸徐你这混蛋,你拽什么拽?你有钱顶什么用啊!你开玛莎拉蒂保时捷有什么用啊!又不能飞,又不能飞!!!你要是真有能耐,你倒是让时间走快点,或者,你自己走快点啊!!
正想着,手机屏幕突然闪起来,来电显示就是顾家臣刚刚念叨着骂过无数遍的那个男人。这突如其来的一个电话把顾家臣吓一大跳,接通之后,电话那边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说:“开门。”
嗯?这么快?!顾家臣吃惊地长大了嘴巴,难道我刚刚骂他被他听见了?
这么一想,顾家臣就有点心虚了。都说两个足够相爱的人之间会有心电感应,古人说心有灵犀一点通……不会真这么邪乎吧!
顾家臣蹑手蹑脚地走出卧室,走到客厅,就着猫眼往外一看,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轻轻打开房门,下一秒,顾家臣就被拉近一个火热的怀抱里。
任啸徐推着他的身子向前走了两步,反手轻轻带上门,然后揽着大腿一把将顾家臣抱起来道:“小东西……”
“嗯……”顾家臣兀然长高了一节,抱着任啸徐的头轻声低吟。
任啸徐抱着他大步走向卧室,锁上门,然后几近粗鲁地将他扔到床上。
木质的床板上垫了两层被子,加上盖的两层,一共是四层被子。顾家臣的身体撞上去还是发出了一声闷响,他正想说你下手别那么重,这里比不得咱们的床……任啸徐已经从后面重重地压了上来。双手划过他的腰,直接压在那个部位上。
那里已经微微鼓起。
“啊……”顾家臣忍不住呻吟。
那一声热热的呻吟还未完全出口,嘴里就塞进了一样东西。顾家臣感觉到口中丝绸的质感,才明白过来,任啸徐把他的领带取下来,绑在了自己嘴上。
就着趴在床上的这个姿势,任啸徐已经迫不及待地拉下了顾家臣的睡裤,连同内裤一起拉到膝盖的地方。他一只手在前面安抚着顾家臣的分身,另一只手沾上了事先准备好带过来的润滑,在顾家臣的入口处揉弄。
“唔……”顾家臣微微地挣扎,似乎有点受不了这样的节奏,任啸徐比昨天还要急,这次他连衣服也懒得脱了。
顾家臣扭动着抽出一只手来,拉下口中的领带,侧过头去跟身后的人说:“你得……你得带套子,我……我有点拉肚子。”
“嗯?”任啸徐询问的语气在身后响起,顾家臣还等他说句什么,结果等来了一声塑料袋破开的哗啦声。
塑胶制品和润滑剂接触发出淫靡的声音。顾家臣回过头去,看见任啸徐正捏着一个套子往自己身上套,于是他默默地转过去,深呼吸,放松自己。
任啸徐分开他的两半臀丘,狠狠地顶了进去。
这个姿势动静有点大,床吱呀吱呀地摇了两声,顾家臣慌乱地挣扎,任啸徐提着他的腰把他抱起来,自己往床上一倒,位置瞬间转换。
体重的压迫让契合更加紧密,套子和润滑剂加在一起有点过头,顾家臣几乎连肺都要被顶出来了。他死死咬着任啸徐的领带不放,好不容易才压抑住自己的声音。
嵌合厮磨的部位发出一阵阵冲击的水声,几近疯狂的抽动之后是长久的喘息。顾家臣趴在任啸徐身上,意犹未尽地不愿意离开。任啸徐倒是有点累了,抱着小家伙迟迟不见下一步的动静。顾家臣忍不住,挪动着大腿,在他的腰间摩擦。
“嗯?怎么了……”任啸徐懒洋洋地抱着他道。
“嗯……你够了?”顾家臣不依不饶,扭动了一下腰肢。他能感觉到任啸徐的那玩意儿也挺了,只是……他怎么就是不动呢?这不像他啊!
“我当然不够……”
“所以……”
“来!”任啸徐拉着顾家臣的手往下,按在自己的腰际,“你用手吧。”
“为什么……”顾家臣软乎乎地问。
“你不是说……你都拉肚子了?那就别做了。免得对你身体造成负担。”
“可是我想!”顾家臣委屈地抬起头。
“所以我说用手啊。我也用手帮你。”
“一定要这样吗?”顾家臣楚楚可怜地问。
任啸徐突然变了个语气,用一种有些调侃的声音说:“我发现你……你最近越来越喜欢被我干了嘛!”
“啊?!”顾家臣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
“你说……你也是个男人,怎么就那么爱被我干呢?”
“那……我……你他妈的,在我那么小的时候就把我给办了,老子,这是童年阴影!”顾家臣不满地一口咬上任啸徐的锁骨。
“嘶……”任啸徐吃疼,把小东西往身下一压,“你……别太得意忘形啊!”
“就是要!”顾家臣索性就着在下的位置,把两条腿缠到任啸徐的腰上。满意地感觉到任啸徐抵在他腰腹上的那个部位变得硬起来,他又扭动了一下,让大腿的嫩肉摩擦着那一个部位。
“呃……”任啸徐咬住下唇,眼神透出一丝光。他狠狠地吻上顾家臣的唇,挤压,舔咬,弄得身下的小东西颤抖连连,却不得不压抑着。
“你明天不用做事吗?!”任啸徐低吼道,“这个勾我,你明天不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