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重川任他抓着,躺下了,风盏想了想,微微往上躺了一点,抱着他的头拍了拍:“我抱着你睡吧。”
千重川心里软成了一片,他笑了一下,红眼睛在夜里发着光。
“还是我抱着你吧,”千重川摸了摸他的脸:“我再把你压坏了。”
风盏很乖顺地缩在了千重川的怀里,他觉得千重川比他遇到过的所有人都要来的温柔,仔细一想,他在这里这么久,千重川从来没对他说过一句重话,一直对他都是和颜悦色的,他想吃什么,千重川都做给他吃,就连酒和肉都做给他。自己瞎了眼睛,身上有伤,一般人见到了,应该都会怕惹上麻烦,可是他主动把自己捡回来……
他还那么温柔又热切地吻自己。
风盏脸红了,觉得心跳的很快,他慌乱地在千重川怀里蹭了蹭脸,千重川摸摸他,低声问:“怎么了?”
风盏茫然地抬起头来,微微张着嘴,两个人又吻在了一起,千重川去摸索他柔韧的细腰,风盏也抱着千重川的脖子,鼻子里发出一点破碎的声响。千重川叼着他的耳朵舔,舔的他屈着腿在千重川腿上蹭,嗯嗯啊啊地叫。
过了好一会,两个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风盏又噘着嘴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你不许再动了,我真的要睡觉了。”
“啊,知道了,”千重川抱着他,轻轻地摸他的背:“睡吧。”
第十一章
风盏这几天总觉得自己的眼睛隐隐地不舒服。
酸胀,有时候会有一点刺痛,细细的针扎他一下似的,疼的他脑袋里嗡的一声响。
他没有和千重川说,这会倒不是防着他,只是觉得他一个普通人,自己身上那些曲折又危险的事情他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今日风大,树上的黄叶子被吹起来,千重川扫了几次,总觉得扫不干净,风盏坐在门口听他扫地的刷刷声,拿细长的手指捂着眼睛。
这会又开始疼,风盏咬着嘴唇,睫毛都抖着,突然有一双温热的手攥着他的手腕:“怎么了?”
千重川让他把手拿开,小心地碰了碰他的眼皮,风盏疼的啊地一声跪坐在地上,一头柔软的长发散了下去,他倒在了千重川的怀里。
过了好一会,这阵疼才过去,他生理性的眼泪流了满脸,拿手指头几下就给擦干净了,微微发着抖睁开了眼睛。
白茫茫的瞳孔上,那条血线稍微宽了一点,千重川发现了,他微微拧着眉毛看,问风盏:“你的眼睛到底是怎么瞎的?”
风盏的眼睛是他自己拿剑割瞎的,那对给他带来灾祸的重瞳和着他的血化成了两滴水似的东西,就薄薄地凝在他的剑柄上。
他这会疼的难受,只含糊着说:“剑划的。”
千重川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风盏就觉得眼前天旋地转,他突然能看见东西了,昏暗混乱的一片,影影绰绰的几个人在他面前晃,他迷茫地眯着眼睛,还什么都没看清,那点昏暗就没了,只看见天光大亮,刺的他眼睛生疼。
他还隐约看见了一双赤红的眼睛。
风盏还没回过神来,就又什么也看不见了,他喘息着重新跌回了黑暗,千重川抱着他,听他发着抖说:“我刚才好像能看见东西了。”
千重川僵硬了一下,轻声问他:“你看见什么了?”
“好几个人在我眼前走,”风盏回忆着:“不知道是哪,好像那个地方很黑。”
千重川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听见他说:“还看见有个人……好像是红眼睛。”
风盏只觉得千重川抱着自己的胳膊一下子就不再动作了,他还不太舒服,撒娇似的在千重川怀里蹭了蹭:“但是看一眼就没了,现在又看不见了。”
千重川沉默着拍了拍他的背,带他回房间去休息了。
又起了风,千重川却没继续扫院子,他坐在门口闭着眼睛,心乱如麻。
风盏在床上躺着,仔细回想刚才的景象,他总能看见那双红眼睛,似乎还能看见一些纷乱的黄叶子,他翻了个身,这时忽然起了风,他听到了干枯的叶子在地上划动的声音。
他愣了一下,心里突然打了个突。
谁有红眼睛?在他的认知里,除了恶鬼再想不出来别的东西了,可是刚刚就那么纷乱的一瞥,他实在不敢确认自己看见的就是这里。
那天晚上千重川仍然抱着风盏,两个人紧紧挨着,风盏没什么睡意,他悄悄地闻千重川身上的味道,还是那种清新的雨水和青草味,又觉得暖融融的,白天的一点疑虑慢慢地消下去了,风盏觉得自己肯定是看错了,或者他看到的根本不是真的。
他又拿微凉的手指头勾着千重川的手,一下一下地蹭,千重川任他动作,没说什么。
风盏突然把手伸进千重川的衣服里摸来摸去的,一直往下,摸到了他的腹部,风盏屈起手指头,一下一下地蹭,把手收回来摸了摸自己的。
他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体型,只是偏瘦,腹部也有一层薄薄的肌肉,却不像千重川的那么明显,风盏这么想着,又把手伸进千重川的衣服里仔细地摸。
千重川翻了个身,两个人的脸几乎贴着,呼吸都交缠在一起,千重川碰了碰他的嘴唇,风盏很乖顺地凑过来,微微张着嘴亲他。
千重川闭上了眼睛。
没过一会,风盏就完全被他抱在怀里,两个人亲密无间地贴着亲吻,吻的风盏下身微微起了一点反应,千重川也感觉到了,他屈着腿蹭了蹭,风盏抖了抖肩膀,又把他抱的紧了一点。
千重川也想放开他,却有些情难自控,外面起了风,呼呼地吹,风盏身上又太暖和,他冷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一个人可以抱着他,也让他抱着,他舍不得放手。他的手慢慢地滑到了风盏的裤子里,温热而有些粗糙的手掌握着他微微硬起来一点的性器,逗弄似的揉捏摆弄,风盏还被他吻着,喘不过气,只能从鼻子里发出一点破碎的喘息,他腿都软了,挺着腰往千重川身上蹭。
千重川又叼着他的耳朵舔,这会他反而不敢出声了,咬着嘴唇忍着喘息,千重川动的太下流,他没一会就忍不住抖了一下,啊啊地叫着射了出来,脱了力似的躺在千重川的怀里喘。
两个人紧紧抱着,千重川又按着他的腰让他贴自己更近一点,风盏一颗心纷乱了,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说了一句:“如果我走了,你就在这等着我,我可能还会回来找你的。”
说完了,风盏犹豫了一下,他斩钉截铁地说:“我一定会回来的。”这么说着,他还微微抬起脸,在千重川的脖颈上亲了一下。
一时之间,屋子里只剩下风盏的喘息,千重川不动了,他知道风盏这话什么意思,他也知道对于一个少年来说这意味着什么,千重川忍不住紧紧搂着风盏,似乎要把他揉进怀里,心里的犹豫和纠结被他的一句话都打的干干净净。
他拿自己的红眼睛看着这个少年,看的风盏的喘息慢慢地平复了,他在风盏的嘴唇上用力咬了一下:“喜欢我吗?”
喜欢不喜欢的,风盏说不清楚,他就是单纯地想和千重川在一起。
“那你喜欢我吗?”风盏试探着去摸他的脸,又摸了摸他的短发:“你肯定喜欢我,要不然你总亲我干什么。”
他又笑出了一个梨涡,他肯定不知道自己笑的多好看,看的千重川一颗沉寂很久的心都纷乱了,他抱着风盏,低声问:“你想什么时候走呢?”
“我也不清楚,快了吧,”风盏提到这件事又有一些丧气,他实在是心里没有底,不过好像是说给千重川,也像是说给自己:“肯定没事的,等我回来,我就看得见了,到时候你就不用总背着我出门了。”
千重川把他抱的紧了一点,轻轻拍了拍风盏的背:“等着你,怎么会不等呢,快睡吧。”
他很珍惜地亲了亲风盏的脸。
第二天,千重川起的很早,他给风盏做好了饭,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醒醒,吃饭了。”
风盏迷迷糊糊地支着胳膊坐起来,千重川拍了拍他的背:“快去吃吧,我要出门了,你别乱走,等着我。”
“你干嘛去?”风盏打了个哈欠。
“去给你弄点吃的,”千重川摸了摸他的脸:“我走了。”
千重川出了庙,他凭着自己的记忆,走到了那个他第一次见到老和尚的地方。
那里离庙真的是有一点远了,千重川步子很大,却也走了好一会才到。今天天气不错,他抬头看了看天,眨了眨眼睛,继续往前走。
普通人是看不见这里的,黑洞洞,又泛着昏黄的光,千重川闻到了一点熟悉的气味,是阴冷而恶臭。
恶鬼道的气味。
千重川重新踩上了焦黑的泥土,感觉这里比自己走的时候更荒芜了,昏黄的天似乎随时会塌下来一样,他一路上看见的都是头小肚大的饿死鬼,在地上爬来爬去的,他们却不敢靠近自己,千重川走到哪里,哪里就给他让出了一条路,他畅通无阻地来到了摩稚多的宫殿。
这里实在是太好找了,一片荒芜与焦黑中,只有这里是光鲜的,他打量着这座宫殿,觉得自己的弟弟品味独到,恨不得睡在金子里。
他踏上了台阶,推开了紧闭的殿门,里面安静一片,似乎刚刚有一场狂欢散去,地上都是酒肉,和散落的杯盘,千重川绕开了它们。
千重川吹了个长长的口哨,忽地惊起了屋檐上的飞鸟,扑落落地飞远了,里面起了喧哗声,没一会,千重川听见了摩稚多嚣张的声音:“谁啊?”
他赤着脚走过来,衣衫不整,身边还跟着一个女修罗,女修罗只穿着一层薄薄的纱,在他怀里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千重川。
摩稚多看见是千重川以后,就停下了脚步,他的红眼睛闪了一下,笑嘻嘻地说:“哥哥,好久不见了。”
千重川走近了,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双手已经变成了爪,摩稚多哼笑着:“又来打打杀杀的?不大好吧,你出了点什么事,你床上那条小龙可怎么办呢?他那么可怜,你不为他想想?”
“……少打他的主意!”千重川的手臂上青筋暴起。
“不是我打他的主意,”摩稚多微微往后退了一步,他知道自己不是千重川的对手:“是父亲,父亲想要他的一双眼睛,看一看来世的轮回与今世的运势,可是他脾气太冲,自己伤了自己的眼睛,这也能怪到我头上吗?”
看千重川沉默,摩稚多又说:“父亲想做的事,还很少有做不到的,你还是趁着他有命和你亲近,多占占便宜吧,而且等他有一天真的能看见了,你猜他会对你怎么样呢?你知不知道他割伤了自己眼睛的那一天说了些什么?”
“他说——”摩稚多不怀好意地笑着:“他宁愿瞎了,也不会和恶鬼同流合污。”
千重川狠狠抓着他的脖子把他掼到地上,摩稚多几乎被摔的吐血,可是他没当一回事,咳嗽着说:“你现在杀了我,不出半天他就会知道你也是个恶鬼,我总有办法让他知道。”
千重川最恨被人威胁,可是摩稚多拿捏住了他的软肋,他不得不咬着牙死死忍着,脑袋里全是风盏迷茫的眼睛和柔软的嘴唇,摩稚多得意地笑了起来:“哥哥真是深情,不过也可以理解,我当初看见他的时候,也非常喜欢呢,魔罗还说要把他献给我当做祭品,可是既然哥哥抢先了一步,那就算了吧,祝你们俩——百年好合。”
他非常讽刺地笑了一声:“这么说也不对,我还是更实际一些,祝他瞎一辈子算了。”
千重川慢慢地蹲下身来,狠狠给了他一拳,几乎要把他的头打进土里,摩稚多没有还手,他眼看着千重川站起来,极度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他擦了擦自己的鼻血,支着胳膊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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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盏一直等到了晚上,千重川才回来。
他饿的要死,又因为看不见不知道去哪里找吃的,只好趴在床上苦着脸等,终于听到千重川的脚步声时,他有气无力地说:“你去哪找吃的了?饿死我了。”
千重川两手空空,只好摸了摸他的头:“走的太远了,我错了,我去给你做饭了。”
“吃的呢?”风盏抱着千重川:“你什么都没……”
他说到这,停了下来,疑惑地闻了闻千重川身上的味道,他莫名的觉得熟悉,似乎在哪里闻过,是一种阴凉的腥臭……突然的,他僵住了,他想起来这是什么味道了。
他茫然地抬起头来,可是他什么也看不见,慌乱中,他想到了什么,他问千重川:“你是不是沾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千重川沉默着往后退了两步,风盏却又凑过来,握着他的手腕:“你说话啊,你别被什么不好的东西缠上。”
“……我没有,”千重川说:“别乱想了,我去做饭了,你又不饿了?”
做好了饭,千重川却没有吃,这会天已经黑了,他站在院子里打了一桶冷水冲洗自己,赤裸的身体被冲的冰凉,直到一点味道也闻不到了,他才擦干净自己,转身回了房间。
风盏趴在床上等他,摸到了他冰凉的胳膊,吓了一跳,热乎乎的身体贴过来:“你拿凉水洗什么澡?”
千重川抱的他紧了一点,在他的脖子上亲了亲:“你不是身上暖和吗?给我暖暖就好了。”
没一会,千重川身上就热了,他又凑过去吻风盏,有一种冲动把一切都告诉他,但是他怕风盏被自己吓走,只好忍耐着,把冲动都印在他的脖颈与肩膀上,风盏很乖顺地任他摆弄,一直到被他握着手,碰到了千重川的腿间。
风盏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把手拿开了,可是千重川吻着他,在他耳边冲动地喘,他又犹豫着把手伸了过去,握着他的东西捏了捏,风盏的脸都红了,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或者不正常了,他有些怕,又有些好奇,抿着嘴唇,把眼睛紧紧闭着,他微微晃着腕动了动。
千重川猛地翻了个身把他压在了身下,脱了他的裤子,把自己粗长的性器插进了风盏的腿间,风盏吓得叫了一声,他想跑,千重川有力的胳膊却紧紧搂着他,让他跪着,紧紧并着腿,自己也跪了起来,狠狠地把他搂在怀里,从他的肩膀舔到他的肩胛骨,他粗重地喘息,突然挺着腰动了动,他的性器就夹在风盏柔软的腿间,两个人喘的一个比一个急,风盏终于忍不住张着嘴叫,他没什么感觉,就是腿间被磨的疼,可是不知道怎么,脑袋里嗡嗡地响,浑身都麻了,扭着腰往千重川的怀里缩。
千重川在他的屁股上狠狠拍了一下,他带了点哭腔:“你快点……”
他又扭着臀蹭了蹭,千重川狠狠动了两下,把自己抽出来,让他的手攥着自己微微发抖的性器,他看着风盏光洁的背射了出来,射的他背上都是,缓缓地往下淌,淌到了屁股上。
风盏松了一口气似的趴了下来,他抓着枕头慌乱地喘,感觉千重川拿了什么东西把自己身上擦干净了,又把他翻了个身,风盏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茫然地睁着眼睛,可没过一会,他就觉得自己下身被什么软热的东西裹住了,他这才反应过来,千重川在舔自己。
风盏抓着他的肩膀推他,却欲拒还迎似的,他腿都软了,咬着牙闷闷地喘,细瘦的脚踝蹭着千重川的背,也就是几个喘息的时间,他射了出来,射了千重川满嘴都是,他抓着千重川的肩膀,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慌乱地说:“你吐出来了吗?”
“没有,”千重川咽了下去:“舒服吗?”
风盏手足无措地嗯了一声,千重川又搂着他,只觉得自己一颗心被填满了一些,他拿脸蹭着风盏的脸,似乎想把他揉进自己怀里似的。
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风盏缓了过来,他摸了摸千重川的脸:“你饿不饿?”
“不饿,”千重川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下:“你不是有东西给我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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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天气总是不太好,阴沉沉的,多风多雨。
风盏的眼睛疼的时间越来越多,他很多时候都缩在千重川怀里忍着疼,可千重川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沉默着抱紧了他,心疼地轻轻摸他的后背。
他不知道风盏的打算,因为不敢贸然开口去问,风盏似乎也有一些焦躁,他也不能和千重川主动提。其实他一向都觉得事无不可对人言,没什么事情是能瞒得过一辈子的,他只是觉得千重川一个普通人,贸然被牵扯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不好,如果自己可以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