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开平气得简直要一蹦三尺高!他二话不说扯住颜绪青紫的手腕,拉着他往岸上走:“我不想跟你在这里纠缠!你先跟我回家,回了家你愿意怎么闹就怎么闹,我都听你的!”
“不回!”颜绪咬牙挣脱了他的手,“我说了我不会回去!你让我重复几遍?”
颜绪在湿滑的地面上跌跌撞撞的跑回自己衣物身边,在裤兜里掏着什么,颜开平一心想逮到他,完全没注意他手里折射着寒光!
“绪绪,听话,别闹了……”他猛地箍住颜绪的胳膊,要将他拉起来,却只见一道银光一闪,映亮了自己的眼,也映亮了颜绪那张绝望又愤怒的脸。
刺痛。
震惊不已的颜开平轻轻摸了一下胸口,掌心中全是血。
划得并不深,只是很长,从右肩一直延伸到左胸膛。猩红的血慢慢渗出来,随之而来的也是越来越明显的痛感。
颜开平皱起了眉头:“……颜绪?”
坐在地上的颜绪将那银莲对准了颜开平的胸膛,此时的他浑身止不住颤抖:“别过来!”
“……”颜开平低头看着自己的伤,“你是不是疯了?你用对付颜开乐的手段对付我!?你是不是想杀了我,嗯!?颜绪你可真够狠的,就算我对不起你,难道这么多年来,我对你的好都是假的?我对你就没有付出?你就一点也不欠我的!?”
颜开平脸色铁青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好啊,好!来,刺这里,冲着二哥的胸口刺,刺啊!”
颜绪惶惶的握紧那针,他脸上的皮肤几乎都收缩了,面色灰白,连一口气都喘不上来。
“刺啊!”颜开平爆喝一声!
“你刺啊!”他一把握上颜绪的手,“你今天最好把我杀了,不然只要我不死,你就别想走!”
“啊啊啊啊!!!”颜绪崩溃的大叫一声,摔开颜开平的手,反握银针,冲着自己划了下去!
从右肩到左胸膛,一道极深的,皮肉几乎翻出的伤口爆裂开来,血顿时飞溅,溅到颜开平五官扭曲的脸上。
颜绪疼的打起了摆子,但是脚下仍旧是生了根一般。
他惨笑道:“……我欠你的,今天都还你。”
“…………绪绪…………”
颜开平见了这情景,嘴唇抖得厉害,眉眼抖得厉害,手也抖得厉害:“你在干什么?你怎么这么傻!?”
他慌乱的去找自己扔在一边的衣服,撕成长条要为他止血。
“二哥。”颜绪哽咽着叫他,“你听我说。”
那慌乱的男人一滞。
泪水再次模糊了颜绪的眼睛。
“或许二哥真的是喜欢我的,可是二哥的喜欢不是爱,而且你的喜欢也太自私了,你永远是高高在上远在云端的二哥,我永远是卑微渺小埋在泥土的绪绪,我们从来没有平等可言,你要的是我的听话,顺从,无尽的温柔,但是你有没有问过我想要什么?你对我是很宠,可是我要的不是你的宠,我要的是你的爱,拿我当人一样的爱,不是当狗一样的爱,不是折断翅膀当禁脔养起来的爱,二哥!”
“你懂吗?二哥你懂吗!?”颜绪喊道,“不,你怎么会懂?你从来都是索取的人,怎么可能懂被掏空的痛苦?”
“二哥……”颜绪用满是鲜血的手捂住崩溃的脸,“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可是我真的不能再回到过去了……我太累了……相爱的人,不一定是适合彼此的人。”
颜绪擦掉眼泪,终于再次深情而坚定的望向那个深深爱着的男人。
“我们分手吧。”
凌晨四点的清迈,城墙破旧,僧侣缓行,几只鸟落在破旧的电线杆,清冷寂静。
颜绪恍若一缕幽魂,慢慢走在这个城市的街道。
颜开平终究还是放了他,他可能是怕他继续再伤害自己,说不定没有回到国内,就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只是刚刚跪在他面前痛哭失声的男人的脸,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颜绪弯下腰去,紧紧的抱住了那个男人,就像抱住了自己的孩子。他想,原来二哥也是这样的脆弱,原来二哥也会流泪哭泣,原来二哥也会因为失去而痛苦不已。
他紧紧的抱住自己,恳求颜绪不要离开他,恳求颜绪给他一次机会。
只是有什么用呢?
颜绪想。人的誓言最不可信,而颜开平更是从未遵守过他的诺言。
他已经不可能做出任何改变,他已经这个年纪,他又是那样的性情,他天生就是一个王者,说一不二,高高在上,肆无忌惮,而自己却没有任何能钳制住颜开平的资本。即便颜开平说爱他,即便颜开平现在这样卑微得乞求他原谅,承诺以后再也不会对他撒谎,承诺以后会平等的对待他,又能如何呢?
他跟他回去仍旧是回到原点——夜夜煎熬的等待他回家,天天害怕他再次出轨?4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崭匆蝗眨旮匆荒辏牢尥P?br /> 他以前总是害怕颜开平抛弃他,他将来还是会担心颜开平哪天变心,真的遗弃他。人心最是变幻莫测,以前是,现在也是。
这样的复合有什么意义?不过是饮鸩止渴罢了。
颜绪痛苦的扶着一堵墙站着。
他痛得几乎要神志不清,他哭得也是泪流不止。他想颜开平,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想他。
他恨自己的软弱,他举起手扇自己的脸:
“颜绪,不许哭!颜绪,坚强一点!你摆脱他了,你成功了……”
他颤抖着蹲到地上,浑浑噩噩的将自己团了起来——
“二哥,你说我变了,那你也改变一下你自己吧……”
他走的时候对那个男人说。
那个男人悲伤落魄的身影终于在他脑海中化成了一缕破碎的影像,慢慢的消失了……
红帮烧毁了江信恪用于藏匿走私物品的一个巨型仓库。他亲自坐镇指挥扑救,待到形势得到控制,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近十年来,江信恪的势力越来越强,在东南亚的势力日渐稳固。红帮只是这两年才刚崛起的小帮派,却总是与江信恪针锋相对。江信恪想方设法的要把他们铲草除根,但红帮却像是一群幽灵,来无影去无踪,打得一手好游击战,令他头疼。
他们的目的很模糊,似乎并不是为了争地盘、抢买卖,而只是为了搞破坏。江信恪头疼的想,是仇家吗?
他的仇家太多了,会是谁?
这次仓库被一毁殆尽,损失惨重,想来温柔的江信恪冷眼看着现场一片浓烟弥漫,满脸肃杀之气。跪在地上的江津国两股战战,半个字也说不出来——看守仓库是他的职责范围,江信恪怎么可能不怪罪他?他向四周的人求救似的看去,“家中”元老们却只是纷纷摇头叹气,唯有趴在江信恪肩头的赵姝扬着下巴,颇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他。
江津国与赵姝虽是“兄妹”,但在江信恪面前从来都是争宠不断。
江信恪坐在椅子上,两条长腿慵懒的分开,他一改往日亲切和蔼的态度,深邃的双眼只是阴沉的盯着江津国看。他对江津国很失望。他这个义子虽然擅于猛冲猛打,但却没什么头脑,嚣张跋扈,肆意妄为。今天不好好惩罚他,实在没办法在“家里”立规矩。
硬着头皮跪在地上的江津国也知道自己今天绝对没有好下场,死不了,但是他手上的权力可能要都被剥夺了。他的那块儿蛋糕会给谁?他仇视的看向赵姝,那阴险的女人果然在笑。
江津国冷汗涔涔的长出一口气,无比感谢那个救了他的电话。不过他也意识到,该给自己找条后路了。
那通救了他的电话是颜绪的老管家打来的。
颜绪回到家中时,家里的中国老管家吓得连路都走不稳。他发起了高烧,解开湿漉漉的衣服后,赤裸的胸膛上是长长的翻出肉的刀口、交错纵横的青紫吻迹以及淤黑的指印,而娇嫩的左乳甚至被咬破,肿胀的厉害。他身上沾满了血迹,铁锈掺杂着腥膻的味道。。
明眼人都知道江家的小先生可能遭遇了什么——简直像一场惨无人道的轮暴。
半个小时之前,无论颜开平如何哀求甚至暴跳如雷,颜绪也不肯让他送自己去医院或者回家。一方面他一秒钟也不愿意跟颜开平或者是他的属下多呆,一方面他也不希望江信恪知道两个人有过接触,二人积怨太深,他不想让双方爆发冲突。颜绪强打精神,终于在凌晨时分拦到了一辆计程车,艰难的捱回了林园别墅。
家中佣人手忙脚乱的照顾他,家庭医生们也飞快的赶了过来。
颜绪在见医生之前躲进了卫生间,清理自己的肠道。颜开平的精液一点点的被他抠出来,在此之前,他从来没觉得清理自己是件很困难的事,因为都是颜开平亲力亲为。
他无力的坐在马桶上,那条沾染了颜开平精斑的黑色内裤就横在他的面前。
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颜绪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念头。
苏蓉蓉,江信恪,颜开平,同时交往三个男人,九个半月的怀孕时间……
真是奇怪,颜绪想,母亲有着错综复杂的男女关系,为什么自己却成了江信恪的孩子呢?这一年来,江信恪对他可谓是无微不至,但这无微不至里却暗含了超越父子情感的东西。就在上个月,他甚至悄悄打开了浴室的门,直到在浴缸中睡过去的颜绪突然惊醒,才发现江信恪已经坐在浴缸边观察了他很久,一只手也落在了自己的喉结。
他眼睛里写满情欲,跟颜开平看他时一样。
颜绪只觉得脊背发凉。
他一开始极信任江信恪,后来却发现他对自己有极不正常的心思。于是他开始有意无意的躲着江信恪。大约是察觉了自己的防范,江信恪便总是搞突然袭击,虽然一如既往的温柔,却带着不容人拒绝的强势,靠近他,触碰他,蜻蜓点水一般吻他的额头。
这次他的脸凑得很近,几乎要贴上他的嘴唇。
颜绪猛然推开了他。
要不是佣人突然敲门,询问他状况,江信恪极有可能要做点什么。
江信恪到底还是克制的笑了笑,转身离去。
他其实跟颜开平是同一种人,美色当前,并不在乎这个人跟自己有没有血缘关系。唯一不同的是,江信恪要比颜开平有耐性多了——只是不知道这份耐心什么时候就会用完。
只是一瞬间的鬼使神差,颜绪便将这条小小的布料团在手里,藏了起来。
当江信恪回来时,他那双深邃的眼里是快要溢出来的心疼,他有无数的疑问,但是颜绪对他三缄其口。
他只告诉江信恪,他遭遇了埋伏,被人控制,拼尽了全力才逃了出来。然而他被谁控制,这几个小时又遭遇了什么,他却一个字也不说。
管家告诉江信恪,颜绪身上的伤非常诡异,而且他极其抗拒做全身检查。
江信恪终于撕破了淡定的面具,恶狠狠的捶了一下墙,将沉睡过去的颜绪紧紧的搂在怀里——
他再也不忍心问颜绪遭遇什么了,一个字也不忍心问!
他只是发誓要把红帮的人挫骨扬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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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绪养了些日子,再次回到江信恪名下的公司上班。公司里的事务繁忙,他一去了便忙的不可开交,直到上午十点才冲了一杯红茶,坐着休息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女秘书抱着一堆东西送进来,一些文件,书籍,以及一个系了白蝴蝶结的方形黑色礼物盒。颜绪观察了一下这礼物盒,笑道:“又是哪个小姐姐给的?”
颜绪自从接手公司后,见到年轻貌美的姑娘就聊骚,也不管对方是哪国人,会不会中文。于是颜绪身边的莺莺燕燕们真是多到不行,可惜他是只聊骚不聊情,一个有实质性发展的也没有。女秘书也是习惯了,知道送他礼物的姑娘从未间断,便笑笑说:“前台说是快递送过来的,估计是不好意思跟你正面表白。”
颜绪摇摇头,拆掉上面的蝴蝶结,正要将盖子打开,却突然听到有人敲门。
“请进。”颜绪停下手,专注的看向门外。
缓缓推开门的,正是一身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江信恪:“忙吗,绪绪?”
颜绪赶紧站起身,迎他进门:“父亲怎么过来了?我不忙,您坐。”他连忙走过去为他除下外套,却被他一把搂住腰:“今天身体好些了吗?”
江信恪直视颜绪的目光灼灼,微笑里藏着炙热。
那女秘书非常识趣的转身离开,关上大门。
颜绪只觉得被他碰触的腰一阵阵发紧,他不着痕迹的飞快的脱下他的风衣,转身挂到衣勾上,躲开了他的碰触:“父亲不必担心,我养得很好。”
江信恪不以为意,踱到桌子低头前翻看他的书籍文件:“累了就休息,不要对自己太严苛。事业总是忙不完,身体坏了却养不好。”
“一开始不顾我死活非要让我连轴转的人,怎么突然又改口了?”
“我那时是希望你早日振作起来,怎么,你怨我?”
颜绪温柔一笑:“怎么会?我一直感激您——我对您除了感激之情,不敢有其他想法。”
江信恪翻阅文件的手指停在半空,他抬起头来道:“我允许你有其他想法。”
颜绪心口一堵:“……那,那就是父子之情,尊敬您,感激您,孝顺您……”
江信恪也是心口一堵:“可我不希望你只是尊敬我,感激我,孝顺我,我还希望你……”
“我会回报您!”颜绪打断他,“我会努力把公司打理好。”
江信恪五官突然冷下来,但也只是一瞬间,他又挑高了眉峰,转移话题道:“绪绪,你最近真的进步很多,公司方面取得的成绩也好,所有人都低估了你的能力。”
他逼近颜绪,撑着胳膊将他困在墙角:“我想奖励你,但是不知道你想要什么?”
江信恪靠得越来越近,近的几乎要贴上他的耳朵。颜绪干笑道:“都是我应该做的,不必给什么奖励。”
江信恪促狭的笑,痴迷的目光在他脸上流连:“但是我想奖励你……也有点想奖励我自己,奖励我把这么优秀的你找回来……”
他的指尖从颜绪的喉结一直滑向衬衫的领口处,似乎马上要伸进去似的。
颜绪头发完全炸了开,他一把抓住江信恪的手,咽了口唾沫哀求的看着他:“父亲,我……”
“我把红帮都剿灭了,一个不留。”江信恪突然笑着说。
他的笑容极其温柔,但看在颜绪眼里却毛骨悚然。
“每个人都挫骨扬灰。”他听到江信恪的牙根在咯咯作响,“他们都不承认侮辱过你。那我就只好每个都……每个都剥掉皮,扔进海里。”
颜绪每个毛孔都被塞进了冰块儿似的,他冷得打了个哆嗦。
江信恪心疼的抱住他,梦呓似的在他耳边问:“开心吗?”
颜绪被他压迫的几乎喘不过气来,上下牙都在打架:“开、开心……”
“开心就好……爸爸以后会保护好你,不会再让你落单,嗯?”江信恪贪婪的吸着颜绪脖子上的香气,难耐的大力揉捏他的屁股。
“爸爸!”颜绪强作镇定的说道,“我有个会议,现在要去开。”
江信恪的动作终于停下来。他微不可见的叹了一口气,恋恋不舍的放开他:“去吧。”
颜绪如临大赦,低着头仓皇而出。
江信恪凝视着他远去的背影,突然想起什么,正要举手叫住他,却摇摇头:“算了,回来再说吧!”他从上衣口袋掏出两张票,摸着下巴嘀咕道,“也不知道会不会喜欢,啧,是不是太孩子气了?”
他正要将“礼物”放到颜绪桌子上,却发现有个马上要拆开的礼物盒子。
江信恪盯着那玩意儿看了一会儿,还是将它拆了开——
里面躺着一个红色的天鹅绒首饰盒,以及一封信。
江信恪先是掏出了那首饰盒,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枚非常朴素的白色戒指。这枚戒指他是有印象的,在颜绪离开颜开平之前,他就是戴着这枚戒指。
江信恪震惊的从盒子里摘下那戒指,他有些想不通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颜绪的办公室!
他低下头,飞快的将里面的信拆了开。
里面是一封亲笔信,字迹遒劲,透着雄浑刚健之气。
这笔迹他也是熟悉的,一看落款,果然是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