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刻看见那指尖活动时发出咯吱咯吱声响的手指,覃程心底寒了几分。
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屏住呼吸的覃程一步步走向前,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张晓梅”的动作,说到底,覃程还是不知道怎么救吴海,但是至少,先将丧失意识的吴海从围栏拉过来。
一步步接近,覃程却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暗夜里就算是带着眼镜,远远地覃程也不可能看清整个情况,但慢慢的接近,覃程却发现“张晓梅”的手,与其说是在推着吴海向前,不如说........她仅仅只是抓着吴海的衣服,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而那没有丝毫表情的脸上此刻显露出一丝痛苦挣扎,而这一点挣扎却很快消失殆尽,转而是狰狞可怖!不过转瞬吴海就已经站在了一米高的围栏之上!
覃程不知道张晓梅和吴海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潜意识告诉他此刻如果再不就吴海那就真的晚了!猛地往前迈了两大步,覃程不去看站在身旁那双眼突兀而出的‘张晓梅’,一把抱住了吴海的双腿就想要往下拽,还要趁着张晓梅没有反应过来之时救下吴海,只是无论覃程使出多大的劲儿,站在围栏上的吴海却纹丝不动!
而与此同时,那惨白的双手搭上了覃程的双肩,彻骨的冰凉,透过衣服、透过皮肤传到了骨血里,传到了心头.......
那双冰冷彻骨的双手将覃程早已不受控制的身体一点点转了过来,让覃程清楚了看见面前鬼魂的模样。
不再是先前看见时的清爽干净,此刻的‘张晓梅’双眼几乎脱离眼眶,似乎像是遭受了极大撞击而被迫挤压而出,带着血丝,而张晓梅的整个头几乎碎裂,瘪了一半,从那之中流出的红红白白之物让覃程几欲作呕。
“你们。。。男。。。。人....都是.....一个样......”碎裂的下巴随着说话的动作而奇怪的扭动着,发出嘶哑的声音,满是鲜血的嘴唇拉起一个僵硬的弧度:“咯咯.....死吧.....死.....咯撕破你的.....喉咙.....”
随着这句话的结束,是冰冷的手指触上脖颈的触感,难以自持的开始颤抖,覃程却无法躲开,哪怕是一步!
有什么、有什么可以救他!他可不想这么早就死!
慌乱间,覃程蓦然想起了那夜捡到的那块佩玉,那个可能救了他一命的佩玉.......
挣扎着,覃程拼尽全力从嘴里吐出几个字:“吴、海、他.、.....”
这几个字的出现,让面前的怨鬼下意识往吴海的方向望去,一瞬放松了对覃程的掌控,也就这须臾之间让覃程脱了束缚,从上衣兜里掏出佩紧握手中。
知道自己被面前男人耍了,怨鬼很快转过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咯咯笑了两声:“死、让你死!!你、你们、所有人....可以.....和他.....一起去死.....”僵硬的手指指着围栏,“从那儿......咯咯咯咯”。说罢抬起双手就要拉过覃程,但是却在触碰到覃程光裸手腕的一瞬似是被什么突然弹开。
“嗯啊———————————————”凄厉的惨叫伴随着的是周身慢慢燃起的墨绿色火焰
得救的覃程瘫坐在地,眼睁睁的望着面前怨鬼顷刻间燃烧殆尽.......
这、这是......什么.......
“妈的!”
听到左边的唾骂,覃程慢慢站起身,不知何时,吴海已经从围栏上跳了下来,似乎已经恢复了意识,但是却一直低着头紧皱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久好久,覃程没有说话,直到听见楼底有人叫喊,覃程才轻叹到:“先下去吧.......”
在楼下一直等着的张俊,想过报警,想过叫人,可是在最后的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听覃程的,等在楼下。他是看不见覃程说的女人,但是他也知道一切都不正常,就像视力很好的他,眼睁睁的看着吴海‘飘’到围栏上......
望着一前一后走出来的两人,张俊面色极其难看,望着沉默的吴海,张俊皱眉道:“我们还是赶快走吧。”
点了点头,觉得异常疲惫的覃程问道:“几点了?”
“快两点了.....”
“那我们各自........”说到这里覃程顿了顿,就算不动脑子他也知道,现在的他似乎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现在的他是一点也不想回到只有他一个人的宿舍,哪知道又会看见些什么,又会出现什么无妄之灾.......而张俊和吴海,覃程瞥了眼两人的表情,估计他们的想法都和自己一样吧.......
想了想,覃程才说道:“要不,我们找个热闹的夜市大排档吃点懂了吧.......我最近这些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许久没有说话的吴海眼神复杂的望着覃程说道:“好......”
“恩,别说我怂,我现在是真的不想独自一个人回去的.。”说完张俊苦笑了,“现在叫我去睡......我怕我再也起不来了。”
北京,年轻护士夜晚按时查房,却在看到重症病人此刻模样刹那尖叫出声:“啊!——————杨医生杨医生!!!”
宁化村,如同以往一般静谧平和,但不到一刻钟,整个山岭的乌鸦惊叫着夜半群体飞出,住宁化村几十年的老人不愿搬离,被这低沉凄惨的叫声惊醒,
“老瓾出山,这是不祥啊.......大不祥啊!”
什么地方响起异动,没人听见,也不可能听见,
男人一双桃花眼浅浅眯着,似笑非笑.
第11章
第十章
从逆河亭到问月桥,四五百米的街道,每每日头西下,暑气渐消,街头巷尾便活跃起来,有铺面的撑开铺面,没铺面的沿街扯上一溜灯泡,地上扫得干干净净,早早泼上了水,小方桌、八仙桌、长条桌铺上了塑料布,花花绿绿当街一摆,围上高高矮矮一圈竹凳,大街小巷便渐渐响起了叫卖声、油锅的吱吱声........
纵使是到这深夜,夜市依旧热闹得很,到处充满了美食的香味,不论哪家小铺,走到跟前,扑面而来的香气仿佛给鼻腔伴上椒麻,活了红油,就着糖醋,淌下蒜泥香辣蹄髈、各色烤串、混着鲜汤肉圆与时令蔬菜的素色砂锅、鲜香逼人的海鲜,或是炝炒、或是油焖、又或者蒸煮烹炸烤,每种美食无一不刺激着人们的味蕾,逼的人使劲咽下口水,
落座,立马点单。
三个人点了烤串,要了些炒饭炒面,坐在人来人往的夜市小桌旁,这才似乎感受到一些人气。
菜上得很快,比起一旁一直嘻嘻哈哈闲聊的男女,覃程他们三个人倒是安静了过分了。
牛肉炒面忘记让老板少放辣椒,覃程有些受不住,招手一边叫老板,一边冲旁边安静吃烤串的两人问道:“啤酒你们要吗?面有些辣了。”
“行,”张俊咽下面筋:“先来一罐吧。”
“我也来一罐。”
点了点头,覃程要了三罐啤酒,“啪”的一声打开,递给一旁了吴海。
“谢谢。”接过啤酒,吴海狠狠的灌了几口,好久,那双一直没有焦距的眼,才斜斜睨了眼覃程,有些自嘲的苦笑:“前一秒我还怀疑你就是那嫌疑犯........这后一秒我就真遇到了这种事情.......”
坐直了身体吴海正式的向覃程道了声谢“这次我是真的该谢谢你了,我想,要不是你帮忙,估计我现在就不可能坐这儿吃饭了。”
喝了口啤酒,覃程没有答话,只是拍了拍吴海的肩。他知道吴海是个直性子藏不住暴脾气,但是人不坏,至于吴海和他女朋友的事情,这他就不清楚了。
“你知道是谁....不,我是说,你知道发生了些什么吗?”
“我也不知道,刚走出研究室不久,我就发现自己似乎被什么控制了一般..........那会儿我还是有意识的,可是就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行动,一直走到成霖楼,随后我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再次恢复神智时,就是站在顶楼的围栏那儿了。”
瞥了眼吴海,覃程试探性的问了句:“那么你知道......”
话未尽,但三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吴海深吸了口气,干涩笑了笑:“虽然我看不见,但,我也大概猜到是谁.......”
不想再说这些东西,张俊转换了个话题:“我就是有些好奇,覃程你怎么会看得到那些东西?”
“我也不知道,”摇了摇头,覃程有些无奈:“也就是今天吴海的事,我才发现的,和你们一样。”
“以前你都看不见?”
“我又不是神棍道士,怎么会看得见........至于现在,”皱了皱眉,覃程心里有个答案,也是唯一的答案,可是......
“我估计是那天在陵墓那儿,阴差阳错的让我能看到这些‘东西’的。”
“那晚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张俊皱紧了眉头,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禁打了寒颤:“我一直觉得这个陵墓很奇怪,按理说不可能直到现在也查不出墓主人的身份,可,那么多年了,我们唯一能猜测的也就是大概的年限,而无论是挖出来的器物造型、模样花纹、我们根本无法从同期的物品里找到相似的,这个墓就像是.......”
说到这里,张俊停了下来,不敢说下去,
“就像是,根本不属于历史记载的任何一个朝代吧。”把张俊想说的说完,覃程手微微的颤抖起来,“说不准我们真的遇到一个宝藏了。”
似是唏嘘,似是叹息,覃程明白,能一直坚持在宁化村的考古人都有一样的想法,那让他们光是想象就激动地颤抖的猜测。
不只是死去的江波,就连他们都是一群疯子
科考计划书很快就下来了,虽然时间很紧,但考虑到安全问题,该做的准备还是要的,因为不比规矩的考古,他们这样直接挖掘深入墓中的隧道,谁也不能保证挖出的山洞不会垮塌。
会不会像江波那样突然死去。
为此李国贤还专门找了是地质学专家的老友来帮忙勘探。
江波挖的洞穴那儿发生过命案,警察暂时是不允许踏入的,只能从一旁重开洞穴,请了几个民工一同帮忙,从第一天开始动工到第三天,才挖出了一条将近五米长的方形洞穴。不是说他们速度慢,事实上覃程几乎每天至少都要工作到晚上七八点,直到太阳西落。
洞穴挖起来不容易,更加上考虑到要长期作业,所以都是一边挖掘一边用钢筋木料来将穴壁加固,防止发生崩塌。
当挖掘工作到第五天,也就是周五,大部分人都早早的起来,想着早些完成今天的工作,下午能早些回西安城里的家。
这些天的重体力活,让覃程磨了一手的水泡,拿了铲子,带着工人手套,覃程也不在意的准备开始动工了。
不过刚下两铲,宁化村的85岁老人、姜大爷,就急忙叫住了他。
“不能动!这陵不能动啊!”姜大爷耳朵不是太好,说话的声音会不自觉的提高几分,带着急迫的沧桑感,让覃程蓦地心底一拧。
“大爷,怎么了?”走到姜大爷身边,覃程提高了音量说道:“我们在挖洞穴,这边有些危险,您先下山啊?”
姜明友打从出生就住这宁化村了,没有搬过,也不愿意搬家,毕竟八十几年的记忆全部在这儿了,宁化村是他的根,这个年龄已经挪不走了。所以前些年政fu让他们搬迁时,他无论如何也不愿离开的,生在这儿,死也得在这儿。
原本二十几户人,现在留在宁化村也就几个老人了,姜明友住在宁化村西南角边上,离这陵墓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所以知道考古队又开始动工时,已经是昨天晚上了,这一大早不就拖着自己就要入土的身子过来了。
他耳朵不好,那夜他是真的听到了老瓾出山的叫喊,他从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但是至少他听过曾经老一辈的说法:老瓾出山,是大灾祸啊!想到前段时间的命案,姜明友就想,怕是这些考古队激怒了陵墓的主人吧!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都是不听老人话的,”姜大爷摇着头急道:“非得再出点什么事儿,你们才晓得严重?”
“怎么了?”覃程有些摸不着这姜大爷生气的缘由,问道:“是出了了什么事儿吗?”
“前些日子夜里,这宁化村的老瓾都出山了,叫吼声我这半个聋子都听得一清二楚!这是要出大事啊!这是埋着的帝王震怒了!”
见老人记得气喘像是要晕过去,覃程赶忙上前扶着,“大爷,那不过是迷”迷信二字还没说出口,覃程就想到最近遇到的事情,顿了顿继续说道:“大爷,我先送你下山,这边,我们会注意的。”
“你们还有动工啊?!怎么就说不听,我、”
“覃程!不好了,刚才李教授打电话来说,林宏星出事儿了!”
张俊火急火燎的冲到覃程面前,“李教授和林宏星爸妈联系,听到林宏星爸妈说林宏星身上长了尸斑!”
“尸斑?他死了?!”张俊的话让覃程脑袋翁的一声轰鸣,也让在产的工作人员瞬间炸响。
“就是没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尸斑!”
“报应啊!这是墓主人的怒气啊.......”
没有听清姜大爷又说了些什么,覃程下意识看向那已经挖了将近十米的通道,那黝暗的深处,让覃程不由得颤抖,一阵寒意席卷全身。
耳边似乎响起一个声音,
“都逃不了了..........”
第12章
第十一章
“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死又怎么会出现尸斑?”
尸斑是人死后血液循环停止,而坠积于尸体低下部位星程的片状斑纹,人未死自然不可能血液停止循环而形成尸斑,但是张俊却说林宏星没死?没死怎么会出现尸斑?
简直匪夷所思!
“不知道,我也不清楚具体情况,”张俊今天本来是和李国贤以及几个师兄在学校的研究生负责清理前段时间出土的物品,差不多七点半,李国贤刚来到研究室不过半小时,接了一通电话后就急忙让张俊去预定一张最早到北京的机票。
“李教授去北京前知识简略的说了下,他也不是很清楚发生了些什么。只是听那边说是林宏星前段时间夜里突然醒过来,头上原本的那个血窟窿又再次破开了,他见人就死命捉住,简直像疯了一样。不过,从昨天……”顿了顿,张俊继续说道“张俊突然昏迷,身上也以极快的速度出现了尸斑,从手臂到胸膛,尸斑的面积一点点扩散,而出现尸斑的皮肤也在慢慢坏死……”
“坏死?就没有控制的办法嘛?这样下去,林宏星不是早晚都得……”
慢慢聚集过来的考古工作者都无一例外的疑惑,
“不是听说他稳定了吗?”
“是啊,我也听说他保住了命,这突然间又是怎么了?”
“没死就出现尸斑,这压根不可能啊!”
你一言我一语,逐渐激烈的讨论,让本该安静的山岭清晨变得吵闹不已。
覃程没有再说话,但恐怕这里面他的心情是最为复杂的。
江波死了,林宏星又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最近种种突变、种种无法用他二十五年的认知来解释的诡谲变化,如同深山迷雾,让人迷失其中不敢前进也不敢停留。
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覃程知道,恐怕谜底就深藏在这墓底,这山陵底下究竟是谁,那里埋藏了多少秘密,一切他们所怀疑的、渴望知晓的,都在........
“这里!这个找到一个金杯!!”
没等覃程多想,隧道深处一直在作业的罗思远的惊叫声就引得在场所有人赶忙奔向洞口。
罗思远弓着腰,小心翼翼的捧着金杯,用手指抹去金杯上的泥土,露出杯身繁复精美的浮雕龙纹,连忙走向洞口,“快看!这是金杯!有龙纹!这大墓果然是个帝王陵墓啊!”
这消息对于坚持在这儿好些年的考古人2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无疑是振奋的,虽然先前他们基本肯定这就是帝陵,但是却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佐证。龙纹金杯也就只有帝王才可以享有的,也就是说这真的是个帝王陵啊!
覃程赶忙走到罗思远身边,接过罗思远手中的金杯,约略半掌宽大的金杯虽被尘土掩盖,却也掩不掉它那无论历经千年或是万年在晨光下也依旧耀眼的光彩,细细的抹去杯身上的泥土,那腾云而起的紧致龙纹就一点点显露,红色宝石镶嵌龙的双眼,昂扬的头,大张的嘴扬天长啸,似是向天挑衅,想要与天为敌,又似是腾云驾雾毫无顾忌的玩闹,栩栩如生.......让人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