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那个姓陈的?
而且,最让覃程心烦意乱的,就是那个肃巍然不知是怎么了,最近竟然不再让他去那个大墓,反而一有时间就和他闲聊。被软禁在大宅里,覃程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点不了解,更是想到肃景墨微微透明的模样,心焦难忍。
肃景墨给他说的话,他也仔细思索过,特别是肃景墨对肃巍然的态度。
肃景墨恐怕并不觉得这肃巍然是肃景砚吧,覃程想,所以才会在他提到这个名字时无所谓的笑了笑。
可是,那这人不是肃景砚,那又是谁?肃景墨不也说,肃巍然和他五弟确实长得一模一样啊......
这之中肯定有些问题,覃程想不明白,但覃程却隐隐感觉到,肃巍然不仅认识肃景墨的,更加对大绪的事情了如指掌,甚至于肃景墨死后的事情也很清楚。
这便是覃程感到奇怪的,若说不是肃景砚,那还能是谁?覃程想起肃景墨说的,对肃巍然,他还有些疑惑。
但也正因为对肃巍然身份产生了怀疑,覃程才会觉得不安,对这个人的疑惑加深,身边产生了更多不确定因素,这样的事情不会是什么好事。
只是,覃程却不知道,他这不安的模样尽数落在肃巍然眼中。
大宅子里不多,但是暗地里跟着覃程的却不少,覃程不是那个姜平,就算有再多的警觉性,也会有疏漏的时候。
肃巍然静静地打量一旁坐着的青年,本身体质是很不错的,但最近这半年来接触鬼魂太多,肉体凡胎早就侵染了不少鬼气。
听陈和荣说,这人夜里睡眠很是奇特,常人呼吸平顺安逸无比,覃程却是像死去一般没了心跳、呼吸,但奇怪的是血液却在缓慢流淌着的,而当白天七点一到,这人整个体态器官全都恢复了正常.......
夜夜如此。
肃巍然没有说话,捉摸着这是怎么引起的,又再确认着覃程身上的鬼气,是否散了些。
等确认覃程身上的鬼气确实比上次去大墓前还重,肃巍然心思便活络了。
原以为覃程夜里昏死过去是沾染了鬼气的缘故,说不得还没等他计策实施,这覃程就命归西天,魂魄跑那大墓去了。所以这段时间他才没有让覃程再去大墓,反而让陈和荣给覃程驱散这身上鬼气,可是,这一遭,没让肃巍然发现覃程的昏迷和鬼气有无关系,却让他看出了些别的端倪。
一般而言,活人沾染到鬼魂的鬼气,也就只是外部沾染,这种外部沾染的鬼气只要在灵沛之地多呆几天便能自然消散,这大宅本就建在钟灵顶秀之地,更不消说他还让陈和荣刻意使用术法驱散了。
可是这么些天下来,覃程身上的鬼气却是一点也没有消散呢......
这种情况,肃巍然是见过的,只有那些不要命的人和鬼魂有亲密xingwei,那样吸入的鬼气是无法无法驱散的。
就算曾经覃程确实与肃景墨有过亲密关系,那鬼气积攒也只会停在他将覃程禁锢在这大宅之前。
这么看来,最近这些日子,覃程和那肃景墨倒是亲密无间呢......
原以为这覃程是真的看透那肃景墨,愿意听他的话救自己一命,现在看来,这家伙是被灌了太多迷魂汤,连命都不要了?
而现在,反倒是他着了道?
肃巍然哼笑了声。
一旁的覃程摸不清这人笑些什么,只皱眉问道:“肃先生找我来,不会只为了盯着我瞧吧?”
“我只是看覃程你最近面色不太好,脸上泛着青黑,就想是不是因为太常去那大墓导致的。”
“那你看出来了?”
肃巍然闭着双眼点了点头,“看出来了,你在这大宅歇了那么几日,却没有一点好转。”
不知道这人说这些做什么,覃程想了想才说道:“肃先生,你说你有办法救我,可是到现在,你没有告诉我是个什么法子,然后又让我帮你诱肃景墨出墓,说真的,我不想做无用功。”
说到这儿,覃程垂下眼睑,“我才认识你几天,你对我知根知底,我却连你究竟想干什么都不知道,要是我帮了你,但你却没有办法救我,那我该怎么办?换做是你,肃先生,你会怎么做?”
肃巍然望了望一旁的覃程,“想要救你,其实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怎么个难法。又怎么个简单法?”
“你不是知道这世间有梼杌骨这一物吗?若是得到那东西,你想活着有何难处?但是就我所知,这世间的梼杌骨除去平遥小小几块,其余的都在肃景墨手中......”
覃程淡淡地瞥了眼肃巍然,冷笑道:“在肃景墨手中,你觉得他会给我还是怎么?就算他给了我,我不是天师道士,不懂得怎么使用,那东西最后不也会落入你手中?我可不认为到时候,你会舍得给我。”
“那可不一定。”
“那你觉得我会为了这不一定的东西来帮你?”
说真心的,梼杌能引得世间大乱,足以见得这珍贵性,肃巍然会愿意给他?覃程死也不信。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覃程真的想要背叛肃景墨,那也不可能找这个家伙,说到底,虽然他并不怎么喜欢曲志文这人,但不能否认,曲志文都要比这人更可信。
“你是不是在想,与我合作还不如曲志文?”
覃程点了点头,“确实。”
“你觉得曲志文可信些?”
覃程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而这也引得肃巍然笑开了,“不过,覃程,我可要告诉你,如果不是我先将你抓了来,你现在就是在唐家明和曲志文手中。”
“曲志文和唐家明?”覃程皱眉道:“他们想做什么?”
“做什么?除了梼杌骨还能要什么。”肃巍然淡淡的说道:“人只要一贪心便什么也做得出来,不过,太贪心终究什么也得不到的。”
而这一点他很清楚,肃景墨也很清楚,所以他至始至终都只有一个目的,所以,千年前肃景墨才能......
想到这儿,肃巍然闭了闭眼。
“曲志文资质很好,却碍于生了那样一副骨头,梼杌骨对他而言极其重要,而唐家明想要长命,为了这个,他现在的情况,恐怕没有比你好几分.......”
唐家明......覃程这才想到,最近他几乎都没有看到这人.......
“可是,他两都不是肃景墨的敌手,想要得到那梼杌骨,只有联手了,所以,肃景墨近日才会那般虚弱。”
听到这儿,覃程面色忽然难看起来,
“你说肃景墨那样是因为曲志文他们捣鬼?!”
肃巍然看了看覃程,嗤笑道:“怎么,你很担心?”
“......”
“我只提醒你一句,覃程,肃景墨的消亡是必然,你没有必要给他搭上一条命。”
这话一出,覃程哪能不知道,肃巍然这是看出来他覃程根本没打算背叛肃景墨了。话到这儿覃程也不想再掩饰,他是看出来了,他覃程根本玩不过这些人,弄不清肃景墨在想什么,也无法看清眼前这人。
“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说你想要梼杌骨?说真的,我见过曲志文见到梼杌骨的眼神,更知道李国贤、唐家明对梼杌骨的执着,但是我却看不出你对那东西有yu wang。”
“这你就不用管了,不过,肃景墨会让你留在我这儿,倒是让我有些吃惊。”
“什么?”
“他从来不是个会把弱点交给别人拿捏的人,或者说,你根本不是他的弱点?”肃巍然笑了笑,“虽然,这和我目的无关,但我是真想看看,看看肃景墨会怎么放弃你。”
那个为了目的从来都是不择手段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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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第一百零七章
曲志文虽然知道覃程是被谁带走的, 但他确实无法找到覃程所在位置, 不过覃程找不到,最心烦不是他, 反而是差不多到大限的唐家明。
从曲志文那儿得知覃程可能的踪迹,唐家明简直气得直咬手指, 都是那该死的唐成贵, 要不是这家伙横插一脚被姜平逮着,曲志文怕打草惊蛇没有立刻对覃程动手, 反倒是便宜了那边!
他现在简直狠不得直接弄死在看守所的唐成贵!
反正唐成贵那傻逼在里边早晚要把他们暴露,更何况那家伙身上还有人命, 姜平的手段肯定是挖得出来的, 以其他们一群人去陪葬,还不如先把唐成贵这家伙弄死。
最近本就形如枯槁, 想到杀人越货的事情更是使得那张青黄的脸逼得狰狞的几分,曲志文在一旁看着却没有说话。
说实在, 唐家明这会儿在想什么,曲志文是猜得到的, 面上没动静,但曲志文心里有那么些后悔和这家伙合作的事情。
说真的,像他这类人,想要走仙途,那因果报应循环是信得很的,原本他愿意和唐家明合作那是因为唐家明虽然下手狠辣,但好歹手上确实没有沾血。
肃景墨虽然不是活人,而是早该投入轮回的鬼魂,虽说按照这样子,恐怕是没有机会投胎转世了,但按照唐家明的做法,虽然带着目的性,但结果也终结肃景墨这不合常理的弥留,说到底这是促进肃景墨的消失而已,算不得错误。
可是要带上人命,那就不一样了,现在他和唐家明合作,如果唐家明杀了人,那他曲志文也算得上背上人命杀戮,对他而言根本不是什么好事。
“我只告诉你,如果你想杀人,那么我们的合作就到此为此,你该知道,我现在的情况最沾不得那些东西。”
彼此想要什么两人都是心知肚明的,曲志文也没有藏着掖着,直白的说道:“问我也劝你少沾上这些,你是道家人,该是明白因果循环终有报的,所以你才至今没有直接手刃李国贤,不是吗?可别到现在都功亏一篑。”
这一点唐家明是很清楚的,就是因为知道才会惧怕,所以,为何他会放任李国贤到现在?要不是顾及到这一点,光是操控鬼怪,就可以让李国贤死一千次了!何必这样曲折?
虽说,他确实存着留在李国贤身边多多探听梼杌骨的事情,才一直忍着没让厉鬼将李国贤拖入梦中,一梦不醒......
“就算到时你真能有梼杌骨,可是你也不是能羽化登仙的材料,”曲志文说的这些倒是实话,他是不知道唐家明从哪儿弄来那么些法器,让自己实力暴增,但有些东西曲志文还是一眼能看出来,曲志文和他不同,曲志文没有仙缘,按照他家中传下的那书册,没有仙缘,就算得到了梼杌骨,最多只能长生不死。
“身上背了性命,运势就会变差,谁知道到时催动梼杌骨会出什么岔子?”曲志文说着瞥了眼唐家明,“你敢拿命去赌?这梼杌骨具体功效如何,至今也只是听说,没有见人确实用过,如若万一,我们手中那书册写的都不正确,那怎么办?”
“我倒是还好,不是我亲手杀的人,顶多进去几年,你就完了,不说你杀了人,姜平那人会追你一辈子,就说你准备私吞梼杌骨,那唐家一伙亡命之徒会放过你?”
更不消说唐家明现在这副模样,要是真运势再差点,说不得哪天梼杌骨没到手,就命归西天了。
“那你倒是说说,该怎么办?”唐家明冷笑道:“你有办法从那人手中把覃程带出来?没有覃程拿什么引肃景墨出墓?我可耗了大半条命,要是现在不赶紧然肃景墨出来,拿到梼杌骨,要是我死了,你可别想破那大墓阵法。”
“我到现在都很好奇,究竟要怎么破那大墓的阵法?然后引肃景墨出来?”
唐家明望了望曲志文,笑了起来,“大体的方法我是知道的,就是某些步凑还不是那么清楚。”
“什么步凑?或许你说说,我就知道呢?”
唐家明摇了摇头,“你不可能知道,这东西必须完全弄清楚才能下手,不然,你我都要丢了命。”
曲志文听到这儿皱了眉:“很凶险?”
“不凶险我又何必叫你来,分你一杯羹。”
“那剩下不知道的步骤该怎么才能弄清楚。”
唐家明没有回答,只是说了句:“待会儿和我去平遥,唐家寨子那儿。”
“去那儿做什么?”曲志文疑惑,“现在不是该把覃程找到,捏手中吗,跑那儿去做什么?”
“去了你就知道了。”唐家明望着曲志文,“你最好帮着掩盖我们两的气息,先前我以前是姜平把覃程藏起来才没有多想,不过,如果覃程在那人手中,情况就不一样了,你说那人抓了覃程那么多天却没有具体的行动,这是为什么?”
“或许他还没打算动手?”
“现在不动手等何时?”唐家明嗤笑道:“等到肃景墨消失,等到大墓易主,等到又来个几千年无法动那大墓一丝一毫吗?”
“你的意思是,他在等我们行动?”
“恐怕是的。”唐家明想了想,“如果照你所说,他是肃景砚,那么他应该知道,这世间只有我能解那个阵法。他之所以现在不动,是因为他没办法解阵。解不了阵法,就是在大墓门口掐死覃程,肃景墨想出来也无法出来。”
不得不说学考古的有个优点,就连曲志文都极其佩服,那就是从蛛丝马迹找出可能存在的东西,思维很缜密。
“你让我掩盖气息,是不是那个肃景砚有让人跟着我两?”
“你有没有被跟着我不知道,但是最近我可是直接被不少人跟在一旁,肆无忌惮。”
“那好,我就跟你去平遥,”想到平遥那一群吃人的唐家人,曲志文意味深长的说道:“只盼你到时候不要卖了我,那唐家人疯起来我可扛不住。”
“呵,你就放心吧,他们的用处也就到这儿而已。”
不过等两人连夜悄悄掩了气息来到唐家寨子,曲志文才知道这唐家明为什么要选这半夜来荒山,还带着铲子、土撬这种东西。
“你顺着后边挖个口子就可以了,这墓很多年了,棺材应该早就腐烂了。”
曲志文一时间有点无语,说起来他进过无数墓,看过无数鬼魂,这挖坟墓盗墓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干。拿着铲子刨祖坟的,恐怕也只有唐家明这人敢做了,也不怕自己老祖跳出来?
“你怎么就一旁指挥,两个人一起不是挖得更快?”
“我现在要是有那个力气,就不会让你来帮我找东西了。”毕竟那种阵法,他还是想要独吞的。
说着唐家明望了望远处的寨子小道,见没人察觉异样,便催促道:“你可快点,唐家可是盗墓大家,要是知道我两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挖祖坟盗墓,那可要不得。”
可不是,在贼祖宗面前偷东西说的就是他两了。
“说得你好像不是唐家人一样。”
“呵呵,要说血脉,我比他们更应该叫唐家人吧。”
“就我所知,你母亲才是唐家人,你跟母姓,那你也算是外家而已。”
唐家明瞥了眼挖了一半的曲志文,“你还知道这些。”
“知己知彼。”
唐家明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不以为意。
冬初夜里本就冷,这深山里更是冷了几分,两人没有再说话,深山里就留下一些咕咕的怪叫声。
唐家明分神观察有没有别人,又压注意着曲志文有没有随意动手脚。等曲志文挖得差不多了,唐家明才小声道:“可以了,你先退到一旁。”
曲志文本来就对这小小坟墓里东西不感兴趣,也只是退到一边,看唐家明要做什么。
只见唐家明跪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再拜上一拜,随后才探手到坟墓里摸索着。
唐家明本就瘦得只剩骨头了,还是在这样森山坟墓旁,探手摸那墓里的枯骨,饶是曲志文这见过‘世面’的,也不由得被眼前的画面激得浑身不自在。
只能开口说道:“见你挺熟练?看来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唐家明一边继续摸索,一边说道:“很多东西只有老祖宗才知道,唐家留下的记载这些的太少了。”
对于这一点,唐家明也是觉得很奇怪,唐家先祖遗留下来的书,他全部拿来看过,就连当初他父亲那些有关平遥墓的记载都仔细研究了一遍,得到的结果不如人意。
唐家族谱所以东西记载中说得都很片面,只说了唐家人来到这寨子的渊源,而对大绪的东西基本没有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