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庶子逆袭完本[强强甜文]—— by:四月流春

作者:四月流春  录入:05-21

赵泽雍看出对方是真心担忧胞弟,脸色便缓和了,无奈道:“按例,小九得在宫里待到十五岁,前阵子他能出来玩,是本王下了大功夫的。逢年过节,只能送他回去。”顿了顿,赵泽雍冷冷道:“至于祝嬷嬷?哼!”
“九殿下说皇后本来有四个陪嫁丫环,可后来只剩祝嬷嬷了,为什么啊?”容佑棠又问。
赵泽雍漠然道:“兴许是因为她懂规矩吧。”
“可她现在似乎有点儿不懂规矩了,怎么办?”容佑棠异常认真。
赵泽雍随手把空酒瓶一丢,酒瓶滚落、坠地,应声而碎,低声道:“放心,会有人教她。”
“您会除掉她?就像对付以往欺凌算计九殿下的人那样?”
“你说呢?”赵泽雍挑眉,霸气戾气并存。
好!就是现在!
容佑棠深呼吸,炸着胆子,勇敢直言道:“殿下,我觉得您行事有些欠妥了!您是庆王、是西北军统帅,刚正严格,眼里容不得沙子、做事雷厉风行,肯定得罪了不少人!而且您平时远在西北,九殿下却待在京城——万一您哪个仇家拿九殿下出气泄恨怎么办?”
“说完了?”赵泽雍问,面无表情。
容佑棠忐忑点头,谨慎戒备。
下一瞬,赵泽雍突然抬手。
第17章 惊变
“啊——”有所防备的容佑棠仍被吓一跳,立即朝后躲,可还是被揪着领子提了起来!
“殿下!殿下您别生气,我只是想说几句实话而已。”容佑棠急忙解释。
赵泽雍喝了不少酒,但速度与爆发力不减,他揪住容佑棠的领子把人半提起来,虎目炯炯有神,严肃逼问:“谁想拿小九出气泄恨?你知道些什么?说!”
完了,庆王怎么问得这么准?不过……他好像喝醉了?
容佑棠竭力冷静,一动不动,整个人被揪得半趴在桌子上,恳切道:“殿下,我真没有别的意思,更不知道什么,只是建议而已,您觉得没道理可以不听——”
“真不说?”赵泽雍却异常笃定,他伸出左手,顺着容佑棠的胳膊往下滑、一指弹中其肘部麻筋,那又麻痹又酥痛的感觉顿时难受得容佑棠叫出声:“别——”
赵泽雍并未松手,仍掐着容佑棠的麻筋:“军中若是抓到嘴硬的奸细,你猜猜他们是什么下场?”
容佑棠的左胳膊酸麻刺痛,针扎似的难受,不停抽搐,他本能地开始挣扎——抬起右手就想推开庆王!
“呯~”一声,袍袖扫落桌上酒瓶,坠地声清脆悦耳,继而浓烈酒香四溢。
然而对于这种程度的抗拒,赵泽雍压根没看在眼里,轻轻松松,左手把容佑棠两手腕攥住、拉高过顶,右手再次滑到其肘部——
“我说!”容佑棠大叫着阻止,闭眼,自我安慰:识时务者为俊杰。醉鬼发酒疯,谁也没办法。
“哼。”赵泽雍没好气松手,确实已半醉,醺醺然,眉目舒展,冷峻硬朗的气质淡去不少。
容佑棠重获自由后,立即后退,紧挨曲廊台阶站着,一副随时准备逃走的架势,直言不讳道:“还用得着问?明明很好理解啊!您每次在京城得罪了人,不久便奉旨返回西北,仇家肯定气个半死!但九殿下在京城啊,他是您同胞弟弟,不就是最好的替代报复对象吗?”容佑棠振振有词,继续说:“虽然那种事还没发生过,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您昨天不是还教我、遇事要多想想家人吗?我觉得很有道理。九殿下心善心软、年幼纯真,难道您就一点儿不害怕?”
“害怕有用?”赵泽雍板着脸反问,总算收起恐吓性质的威压,他在军营里养成了不拘小节的洒脱率性,皇室的华贵架子早放下得差不多了,继续沉默喝酒。
“害怕是没用,但能让人增强警惕戒备心,减少意外的发生。”容佑棠终于顺势说出重点——我不可能毫无保留地告诉你“重生、前世”,只能这样警醒你多留心九皇子。
庆王忽然摇头失笑,慵懒往后靠在罗汉榻上,挑眉道:“你小子是不是特别怕本王年后回西北?怕老七他们到时找麻烦?”
这滑头!不说自个儿胆怯恐惧,反倒拉上小九大说特说,险些被他绕了进去。
容佑棠瞠目结舌,抬手扶着柱子,半晌无言:殿下,我给您留下的印象是不是有点儿糟糕?为什么把我想得如此小人……
“若真害怕,年后随本王回西北就是,给你提三等亲兵,用不着上阵杀敌,留在营帐伺候笔墨即可。”赵泽雍煞有介事地建议,存心逗弄人。
“……”容佑棠靠着柱子,表情复杂变化,十分精彩。
“哦,西北有个凌阳书院,也算人才济济,到时你就去那里读书,如何?”赵泽雍又说,好整以暇靠坐,等着看对方急。
果然,容佑棠欲哭无泪,小心翼翼婉拒道:“多谢殿下仗义相助。只是,家父一向身体欠佳,且这世上又没有其他亲人,我实在放心不下,故无法随您去西北,求殿下体恤。”
下一瞬
“哈哈哈~”赵泽雍愉快轻笑,嗓音低沉浑厚,略带磁性,俊朗无俦,看容佑棠仿佛看一只可怜兮兮的大眼睛幼鹿。
“?”容佑棠倏然反应过来,有些恼怒道:“殿下!”
没错,我确实害怕你年后回西北、到时赵泽武肯定伺机报复——但我又知道,你年后不会回西北,其实,我希望你可以长居京城。
这些心愿,容佑棠只能暗中祈祷成真。
幸好,赵泽雍并不是刻薄讥讽的性格,他戏谑笑完后,温和看着容佑棠,显得十分惋惜:“如果你的出身门第能稍微高一些,本王定会上奏,推荐你做小九的伴读。”
可惜,你是宦门之后、商贾之家,宫里绝不同意这样的伴读,暂时只能屈做玩伴。
“呃,抱歉,让殿下……劳神了。”容佑棠见气氛恢复如常,放心坐回原位,好奇问:“不过,为什么九殿下一个伴读也没有?朝臣子孙中应该有很多合适的人选吧?”
“人选是挺多,但本王和定北侯府挑中的,杨皇后总能找到理由回绝。”赵泽雍咽下一口酒,又补充了几个字:“反之亦然。”
这——
容佑棠不知该说什么好,再度加深了对九皇子的同情。
明月高悬头顶,四周一片亮堂堂,只是寒意刺骨,因为竹棉帘都卷着,亭中视野开阔,一丝遮挡也无。
容佑棠倒了热酒,又给盛一碟子烤好的肉片,推到对面,说:“殿下,尝尝?”
“唔?”赵泽雍抬头,不经意间,眼神定住了:灯光笼罩下,少年愈发显得玉白俊秀,睫毛浓密、长而翘,在脸颊投下扇形阴影,一眨一扫,引人注目,那鼻梁鼻尖、那唇那下巴……确实生得好看,难怪老七又是惦记又是求情,甚至自愿包揽过错。
“殿下?”容佑棠不解,伸手试探:“这酒太烫了?”
“没有。”赵泽雍一语带过,刚想顺势喝几口热酒,忽听见对面有异响:只见管家出现,未经允许就冲上曲廊,一路飞奔,近前颤声禀告:“宫里急报,圣上口谕,命殿下即刻入宫,据传谕的公公私下透露是、是咱们九殿下不好了!”
第18章 濒危
赵泽雍瞬间酒醒,猛地站起来,疾步离开月亭,边走边厉声问:“别慌!把话说明白,小九怎么不好了?”
浮桥有积雪,管家几次险些滑倒,却半个字不敢叫,连珠炮般急切禀明:“听传谕的公公说,咱们九殿下今夜不知何故去了祈元殿,身边没带一个人,结果祈元殿竟然走水了!九殿下被困火海,烧得、烧得……情况不明,太医们正在抢救。”管家冷汗都冒出来了,话尾险些舌头打结。
祈元殿是下殿上塔,塔高十三层。皇家规定,每年进入腊月后,殿塔内即点燃九九八十一盏长明灯,千余名僧人日夜诵经,众成年皇子轮流守夜添油,直至除夕,焚化一众贡品,祷告天地神明,送走旧岁沉积秽气,迎来新年福寿绵长。
赵泽雍脸上布满寒霜,明显强压着情绪,只问一句:“那公公呢?”
“在正门等候,拿着您的入宫手令。”管家语速极快,这种紧要关头可不能拖后腿。
被困火海?情况不明?
一定烧得很严重!
否则宫里不会事发后火速召庆王入宫,还让传谕的公公给透了口风。
容佑棠听完,心陡然往下沉,急切思考:祈元殿走水?谁干的?前世加害九皇子的是二皇子党,可那是发生在庆王获任北郊大营指挥使一职之后!如今陛下连“北郊大营”都尚未宣告出口,究竟是谁跟九皇子过不去?
月色偏西,树影寂寥冷清,庆王府响起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赵泽雍忽然停下,转身指着容佑棠,对管家说:“你立刻给他换身衣服,让左凡带上他一起!”左凡是已故淑妃给长子挑的内侍,享八品俸禄,平日多是他跟着庆王入宫伺候。
“是!”管家连个疑惑眼神都没有,扯着容佑棠就跑,叫上几个人,七手八脚给容佑棠换上内侍服、又设法盖住其脸上的巴掌印,随后,容佑棠被嘱咐跟着一个中年人走。
“哥儿,跟紧了,少开口,多听、多看。”左凡面白无须,身材中等,谈吐清晰,行动快而稳健。
“多谢公公提点,小子记住了。”容佑棠的养父就是太监,因此当被左凡靠近嘱咐时,神态自然恭谨,一丝异状也无。
左凡颔首:“好,快走。”能得殿下器重者,必有其过人之处,这少年一看就是机灵识趣的。
须臾,容佑棠跟着左凡一阵风似的刮到正门,恰好刚备好马匹,赵泽雍伸手接过御笔入宫手令,塞入怀中,利落翻身上马,长腿一磕马腹,喝令:“出发!”骏马即嘶鸣着窜了出去。
容佑棠当然是紧张的,心“砰砰砰~”跳得急。幸好他会骑马,紧紧跟随左凡,处处谨慎留心,一行二三十人,马蹄溅雪飞奔,一路惊醒无数梦中人。
霜风似刀,割得人眼睛睁不开,半路开始下雪,明月被乌云掩盖。
容佑棠俯身握紧缰绳,策马跑在中间,转弯时,能看到领头的庆王宽阔的背影——难以想象,殿下此时担忧焦急成什么样!
几刻钟后,抵达宫门。
“吁~”赵泽雍勒马,马蹄高扬,几乎人立起来,他跳下马,把缰绳抛给跑来接应的禁卫,然后掏出腰牌和入宫手令丢给禁卫队长,不发一语,一刻不停歇地疾步前行。
宫里的人都混成了精,哪能不知道出事了?卫队长丝毫不敢托大,快速核对后,立即下令,命开启第一道宫门,然后单膝下跪,奉还腰牌及手令。
“吱嘎——”沧桑雄浑的长长几声,厚重宫门极缓慢地开启。
这是容佑棠第一次进入皇宫。
搜身核查时,左凡代为介绍:这是我们殿下的亲兵。容佑棠神色如常,掏出管家给的牌子递过去。
接连开启数道宫门,渐渐深入皇宫,沿途建筑高大巍峨,严整壮观,气势宏伟,但听不到一丝异响,天家皇权威压扑面而来,容佑棠不由自主屏息凝神,连走路都压着脚步声。
前殿中堂疏阔大气,庄严肃穆。但步入内廷后,风格就不同了:亭台楼阁、花园水榭、画栋雕梁,精巧又细致,富有生活气息。
容佑棠感叹:原来后宫是这个样子的。
“殿下,您这边请。”远远有个慈眉善目的白眉毛老太监,躬身相迎。他是大内总管李德英。
“李公公,情况如何?”赵泽雍开口问,难掩焦灼怒火。
李德英一边引路,一边斟酌着答话:“回殿下,事发后,陛下连诏几十位太医,下令全力救治,眼下……人都在坤和宫。”
低眉顺目跟在后面的容佑棠心想:都有谁在坤和宫?
不过很快,容佑棠就知道了。
坤和宫乃皇后所居,尤显富丽,地上铺的是汉白玉砖——但此刻,里面却传来浓郁黏腻的血腥味、屎尿臭味,并有棍棒击打肉体发出的沉闷“嘭嘭~”声,以及一些怪异鼻息!
在行刑!而且受刑者被堵了嘴!
容佑棠凛然一震,后颈寒毛直竖,他前世在天牢待过,对那些并不陌生。他胸闷欲呕吐,连忙狠掐掌心,强迫自己冷静。随后,庆王步入坤和宫正厅,左凡则悄悄拉住容佑棠,到廊下候着,跟其他皇子所带的内侍心腹待一块儿,个个缄默不语。
“……废物!太医院养着你们有什么用?一群庸医!”
容佑棠恰好站在窗前,把那威严怒斥听得明明白白。
“朕命你们,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把小九儿救回来!完好无损地救回来!若有差池,你们仔细项上人头!”承天帝几乎是在咆哮,发了雷霆震怒。
随后,是赵泽雍的声音:
“儿臣参见父皇。”仅此硬梆梆的一句。
“哦,老三来了啊,起来。”皇帝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疲惫,沉重道:“知道你着急,进去吧,去瞧瞧小九儿。”
“谢父皇。”赵泽雍起身,无暇顾及黑压压跪了一地的人,心急火燎跟着内侍离开,熟门熟路走到胞弟寝殿,结果进门就是一阵药香混着焦糊味儿,叫人闻了头皮发麻。
“小九?”赵泽雍深呼吸,轻手轻脚靠近床榻,探身看去:九皇子赵泽安昏迷,仰躺,四肢大张,头歪向里侧,上半身赤裸,头发几乎烧光,露出血肉模糊的头皮,脸色灰败,右上身烧起一溜溜大水泡,右胳膊尤其严重,烧得皮开肉绽,个别地方甚至烧得灰黑!
触目惊心。
“小九?”赵泽雍眼眶发热,凑近又喊,抬手,却不知该如何放下,厉声催促太医:“你们停下来做什么?快救人啊!说,这伤势究竟如何?”
太医们赶紧继续忙碌:清理身体的、清创的、上药的、探查心跳呼吸的、诊脉的、斟酌药方的……紧张地合作救治。
“回殿下,”为首的太医见来人是病人胞兄、且出了名的护短,急忙细细地讲解:“九殿下体表的烧伤就是您所见到的这些,未伤及外貌。但导致其昏迷不醒的原因是吸入过量浓烟,因此,内伤才是要紧的。”
赵泽雍艰难开口,涩声问:“那……胸肺可有损伤?他何时清醒?”
“这——”太医不是神医,可病人却是受宠的尊贵皇子,他们当然不敢夸下海口,只能承诺道:“下官等人必将竭尽全力!”
赵泽雍用力一闭眼睛,手撑着床铺,探身细看胞弟眉眼口鼻,刚想摸一摸,却被太医阻止:“殿下!请勿触碰,刚擦了药的。”赵泽雍只得缩手、起身退让,虎目发红,颤声嘱咐:“治好他,本王重重有赏!”
众太医哪敢接话?个个愁眉紧锁。
赵泽雍只能把胞弟交给太医救治,他用力一闭眼,复又返回前厅。
此时,容佑棠在廊下已经基本听清事故大概:
“……父皇明鉴!小九是儿臣弟弟,儿臣虽然糊涂不上进,但打死不会谋害兄弟,若有撒谎,儿臣任凭父皇处置!”赵泽武带着哭腔喊。
“父皇,今晚虽然是七弟负责祈元殿巡塔添油,但他有什么理由害九弟?根本没有啊!儿臣二人与九弟向来相处和睦,就前几天,七弟得了一对巧嘴鹦哥,特送去给九弟赏玩解闷——”赵泽文还没说完,承天帝就打断呵斥:“混帐!非但自身不思进取,还整日勾着小九儿贪玩!既然今晚是老七负责巡塔添油,那朕问你,亥时前后,你哪去了?为何禁卫称小九说是约好去找你的?”
赵泽武叫屈:“儿臣当真不知!父皇,深更半夜的,儿臣约九弟到祈元殿干嘛?就、就不可能的事儿啊!”
“你还不说实话?”承天帝怒拍案桌,横眉冷目:“亥时中走水时,你人在哪儿?为何擅离职守?若非禁卫相救及时,小九儿就没了!”
“儿臣——”赵泽武语塞,吱吱唔唔,悔恨交加,惊慌至极。
这时,庆王脸色铁青回转,二话不说,撩袍朝承天帝跟前一跪,悲痛道:“父皇,小九竟被烧成那样!前日儿臣进宫时,他还是好好儿的!他才几岁?他懂什么?皇宫内外,火烛乃大忌,祈元殿的香油控制得何等严格?按日按时按刻、按量分派,每盏长明灯都有人专管——小九为什么独自去祈元殿?又为什么走水?还专烧了他?”
“老三,你先起来。”承天帝头疼地揉捏眉心。
赵泽雍跪地不起,铿锵有力表明:“父皇,此事太过蹊跷,儿臣认为是人为纵火、蓄意谋害皇子!且如今天干物燥,若非扑救及时……后果将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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