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爬下来,却已不见夏云峰的身影,只是以他此时的功力,仔细一辨就知那人往何处去了,他才追上,夏云峰忽然一转身,揽月剑带着紫光划过半空,步月身子连忙后仰,脚却还在往前,再起身时用了一个巧劲就将夏云峰揽在了怀里,十足一个恶霸调戏小姑娘的架势。
“阿峰可是在吃醋?”
夏云峰剑眉微蹙,推开他道:“当初我已警告过你,莫要去招惹临儿!”
步月道:“我也没想到你会来招惹我,那时我可是想做你妹夫来着。”
夏云峰一记眼刀飞过去:“那时你可是个女人,步教主真真好手段!”
步月却是笑得温柔,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如今我千般万般的好手段也只愿用在你一人身上,不管你从还是不从,你可满意?”
夏云峰蹙着眉不说话。
步月便更过分了:“自从与你在一起,纵使有绝世美人在我面前,也不及你对我拔剑相向;纵使万千繁华笙歌,也不及与你春宵一度;你是我的心肝,我的宝贝……”哄女人那套拿来哄男人也是很管用的,因为夏云峰的脸色变得很诡异。
步月贴着他耳朵,越发地过分:“你在我心里下了毒,爱你是唯一的解药,我只愿日日与你……”
“别说了!”夏云峰压抑着嗓音。
步月便不说了,而是用做的,因为夏云峰的某样东西已经顶住他了,原来这一本正经道貌岸然的大侠,竟是如此听不得情话。
那阳光透过浓密的树叶落在茂密的花草之上,鼻端飘散着淡淡花香伴随夏日阳光的味道,兰花,牵牛花,百合,蓝鸢尾,星星落落的,更是装点了情调。
正当两人都进入状态时,离鸾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教主,有人求见。”
步月只当听不见,该敢啥就干啥。
然后二长老的声音传来:“教主,你别不出声就以为我们不知你在那里。”
步月依然将自己当聋子,心道你们还敢来围观不成!
接着三长老道:“教主年轻气盛老夫可以理解,但此事十万火急,延误不得。”
四长老道:“教主,你再不出来我们就过去了。”
古记道:“启禀教主,我们真要过去了。”
步月:“……”到底来了多少人!
他终于憋不住,一下从花丛里站了起来,然后提裤子的手僵住了。
十步开外,竟七八个人正将他和夏云峰团团围住,大有围观活春宫的架势!
“咳咳……”步月清了清嗓子,奈何他脸皮实在够厚,没事人般道,“何事如此着急?”
二长老道:“有人上山,带了重要之物要面见教主,教主请随我等而来。”
步月看了看身旁的夏云峰:“阿峰,你先回房等我。”
夏云峰整了整衣裳,抱着剑一脸性冷淡地走了。
从梅林到解火教厅堂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步月看见站在堂上的背影时愣了一愣,那二人也同时转身,一人白衣玉面,依然还是玉树临风的模样,眉宇间染了风霜,却还是俊逸不减,正是许久未见的玉连环,而他旁边站着的女子却是青姚。
青姚长高了些许,那面容越发像极了青鸾,看见步月后眼睛先是一亮,再慢慢暗了下去,步月的心也是猛地一跳,再渐渐沉了下来。
就算再像,这人也是青姚,不是青鸾。
三人沉默了片刻,还是玉连环先开的口:“见过步教主。”
步月道:“如今武林各大门派围剿魔教,换做是别人,躲都来不及,二位冒着性命危险来我魔教所为何事?”
玉连环道:“我与青鸾游历山川时曾被一老者所救,恩公听说了如今的江湖形势后托我带了两样物件来,嘱咐我务必亲自交到教主手中。”
步月听得有些莫名其妙:“是何物?”
玉连环从包覆内取出一块玉佩来,血红的色泽,雕刻成一朵火焰的形状,捧在手中,好似熊熊燃烧的大火。
“解火令!”
步月不敢置信地接过那玉佩翻看了好一会,又递给二长老,二长老道:“回教主,老夫已经看过了,确实是解火令。”
步月惊诧道:“这怎么可能?解火令明明已经……”
玉连环又递来一封信道:“这是恩公写给步教主的信。”
步月连忙拆开,那信中的内容越看越是心惊,他又看向二长老:“这不可能,他明明已经死了,我亲眼看着他下葬的!解火令就是他的陪葬品,二长老,那时你也在场,所有人都亲眼所见!”
二长老若有所思:“这便是问题所在,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他一手摸着花白的胡须,浑浊的老眼却射出精光,直直逼视着三长老。
三长老对四长老使了个眼色,四长老为难地看了看玉连环和青姚。
步月道:“二位一路辛苦了,本座先派人领二位去休息,晚上再为二位接风洗尘。”
玉连环并不拒绝,只是看着他的眼神流露出一种别样的情绪。
待那二人一走,三长老又朝四长老使了个眼色,四长老才慢慢道:“教主,其实老教主他并没有死。”
步月微微抬眸,琉璃色的眼眸似有东西在颤动。
四长老道:“当年老教主听信谣言,派人追杀教主夫人,直至教主夫人惨死他乡,连具遗体都没要回。后来老教主得知事情真相,追悔莫及,终日消沉,最后让我和三长老策划他假死,远离这个伤心之地。”
“假死……”步月愣愣咬着这两个字,嘴唇在颤抖。
三长老道:“那时教主已有十一岁,激灵聪明,根骨又好,恰是可以放手历练的时机,老教主对教主很是放心,所以……”
“放心?”步月又咀嚼这两个字,嘲讽地笑了起来,双眸却像一滩死水在颤动,握住信纸的手青筋暴突。
三长老止住了话,风霜的老脸露出几分不忍和遗憾。
“你们可知,他去了哪里?”
“不知,老教主一走,便彻底与我们断了联系。”
“好,很好,你们都很好!”步月笑了两声,一掌震开紧闭的大门,慢慢朝门口走去。他脚步有些虚浮,墨色衣袍裹着修长的身形,明明是如此稳重的色彩,却衬出几分轻飘飘的感觉,仿佛整个人都轻得要被风吹走。
自从杜宇死后,他只穿黑色。
三长老与四长老对视一眼,都摇头叹了一声,二长老望着那背影却陷入了沉思。
第137章 缠绵悱恻
步月浑浑噩噩地回到风月阁,一个人坐在书桌前直到天色彻底黑了下去,可脑子里的混乱依然不散,竟是觉得自己被整个世界所抛弃。
七岁时,他的父亲派人追杀他的母亲,他哭着去质问步惊雨,步惊雨却告诉他,他的母亲抛下他们与别的男人跑了,他不信,哭着闹着要去找陆子佩,于是,步惊雨险些失手杀了他。
杜宇将他救出来后,他就再也没有提起过陆子佩,心里却是恨着他的母亲,那几年步惊雨对他极是冷淡,在武功课业方面却十分严厉,直到他十一岁时步惊雨练功走火入魔而亡。
他以为自己得以摆脱冰冷的家庭,却掉入另一个肮脏龌蹉的阴谋里,他一半的童年都过得冰冷而压抑,少年时混迹江湖吃了许多苦,杀了许多人,变得心狠手辣,直到无法回头,他唯有的那点欢乐幸福,不过是陆子佩短短几年的母爱和与夏云峰的分分合合。
如今,却有人告诉他,他大部分的不幸,竟是那个他称之为父亲的人一手造成,那人竟还活着……
他不知自己在黑暗中坐了多久,手中捏着那封信被汗水浸湿,成了乌黑一团纸,他依然紧紧抓住不放。
房门被慢悠悠地打开,一个人影点着灯火进来,一盏一盏引燃其它灯火,暖黄的灯光映照步月的面容,有些苍白,有些恍惚,是静如莲花的模样。
夏云峰静静注视他片刻,淡淡道:“一日内连见两位旧情人,就变得如此魂不守舍。”
步月慢慢抬眸望他,目光十分冷淡。
夏云峰忽然转身便走。
“你去哪里?”步月道。
“去我该去的地方。”
步月忽然站起来:“你要走?”
“是。”
步月忽然提高了声音:“你以为你走得了?”
夏云峰道:“如果是我想走,如何又走不了。”
“没有我疏导你体内的真气,你的内伤永远都好不了,你觉得你离得开我?”
“那我也想走。”
步月的声音忽然一冷:“你是铁了心要走,为何?”
夏云峰突然转身向他,叹道:“阿月,你说你无情无义,你却是处处留情留爱,玉连环对你是什么心思你自己清楚,却还将之留在魔教,我向来小气,无法同别人分享你,也见不得你对别人暧昧。”
步月有些奇怪地看着夏云峰,此番话怎么听都像个吃醋的女人才说的,这定不是夏云峰的性格。
他有些疲惫道:“我与他根本就没什么,若是有,也是他将我看做是女子时的一场误会,”
“可他却差点娶了你!”夏云峰忽然大声道。
“那是他一厢情愿,我与你才是真正拜过堂成了亲的。”
夏云峰冷冷看了他一眼,转身便走。
“不准走!”
步月忽然出手抓住夏云峰手臂,眼神犀利如电:“你自己想走,玉连环不过是你找的一个借口罢了,你以为我会让你走?”
夏云峰沉声道:“阿月,你不可能一辈子将我困在你身边。”
步月的目光闪了闪:“为何,你不爱我了?”
他不待夏云峰张口,狠狠道:“就算你不爱我了,我认定的男人,这一辈子就算捆也要捆在本座身边!”
夏云峰猛地挣脱他手掌,步月那手腕的巧劲却如杨柳一般又绕了上来,指尖泛出淡淡金光,速度快得能在空中留下残影,不过几个眨眼,夏云峰就被他点了穴道。
夏云峰的武功如何,步月最是清楚,点穴也不一定能困他多久,于是他将夏云峰脱了个干净,取来了天蚕丝做的细绳将他五花大绑才放心。
夏云峰看着他的模样,深黑的双眸渐渐露出无奈:“阿月,我是临江山庄的庄主,我必须要走。”
“我不让你走,你就别想走得了。”
“阿月……”
“闭嘴!”
“你就算留得住我的人也留不住我的心。”
步月阴沉沉道:“你既然招惹了我这魔头,就别想再让本座放手!”
然后他立马展开了留人不留心的行动,开始脱自己衣服。
烛光昏黄,珠帘暗垂,夜里微风带来醉人暗香,恰是花好月圆,人影成双。
夏云峰被如此五花大绑,修长结实的身形一览无余,宽肩窄臀,肌肉分布得均匀有力,每一寸肌肤下仿佛都能感受他火热的生命和炙热的鲜血。
他如此模样,两人都想到了那个捆绑醉酒的疯狂之夜,夏云峰一脸性冷淡,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地做出了反应。
步月满意地弹了一下他那里,又慢慢地抚摸□□,低声道:“其实,留住你的身体也不错,至少还能供本座日日玩乐。”
夏云峰的菊花紧了又紧,牙关咬得死紧:“你……想干什么?”
“自然是,干你!”
步月笑着亲了亲他,舌头相互纠缠舔吮,缠绵悱恻,一只手从他前面摸到后面,又从后面摸到前面,摸得夏云峰每一处身体都着了火般灼热,却又僵硬似铁。
步月道:“阿临嫌弃我是被压着的那个,今日,本座便让你也尝尝被压的滋味。”
夏云峰剑眉一拧,杀气顿生,喝道:“你敢!”
步月妖媚一笑:“有什么不敢的,又不是没有压过。”
然后他将夏云峰扑倒在床,双腿一张,坐下去自己动了起来,那双勾魂的眼却一直望着夏云峰,桃花眼,眼角微红,带着些许湿润,些许兴奋,些许看不真切的情绪,好似花开刹那,一世惊华。
夏云峰被步月在房里关了好几日才被放出,那时玉连环与青姚早已离开,解火教这来来往往的外人里,唯一留下的是小柔,她还是原来的模样,柔柔的身段,眉目如水,总是低垂着眼,沉默寡言。
夏云峰在风月阁里留了几日,她便在门外守了几日,低眉顺目,好似一片安静的垂柳。
直到夏云峰出来时,她向来安静的眼眸微微一动,慢慢地跪在地上行了一礼:“属下见过庄主。”
夏云峰的声音微微嘶哑:“起来吧。”
小柔这才抬眸,春水般的双眸望向夏云峰,微微点了点头。
第138章 云峰之剑
“教主,北方已有三个分舵被正道门派所剿,我们是否组织力量即刻反扑?”
步月翻过一页书,抬起一双琉璃色的眸,懒洋洋道:“反扑是当然,却不是现在。”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他又吩咐道,“通知其它分舵的人将重要物品秘密送走,待那些所谓的正道大侠来了,随便应付几下后跑了便是。”
古记略一沉思后了然:“教主是想一网打尽?”
步月略显苍白的面上缓缓露出笑意,眼角微弯,妖媚中透出几分漫不经心的邪气:“你莫要声张,此事,本座自有打算。”
“是,教主!”
待古记一走,步月强撑的一点精神即刻散去,幽幽烛火下,那尖瘦的面容更显出几分苍白。
如今解火教节节败退,他理当亲自出马应对,奈何这些日子身体总觉不适,偶尔头昏想吐,甚至有内力不济的时候,他猜想可能是纵|欲过度所致,都有两日不曾与夏云峰行|欢,可这精神头依然还没提起来,日头才一下山,整个人便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他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有些翻涌的胸口,便躺在床上睡了。
只是无论困意多浓,他少时在江湖中摸爬滚打时的机警却一刻不松,所以,一有人进屋,他立刻便醒了,那人脚步轻若无声,定是轻功极好,身上一股若有似无的檀香,是夏云峰独有的味道。
步月心中一甜,心想,才不过冷落两日,这死鬼竟忍不住自己送上门了。
于是他继续装睡,还慢悠悠地翻了个身。
那人猛地顿住身子,过了好一会儿后又静悄悄地靠近,站在床头默默凝视。
步月等了好一会也没有动静,心道这死鬼也太一本正经了罢,都做到了这份上,怎还端着不动手,莫非还要他这被非礼之人大胆主动,若是如此,今晚该用什么姿势才好?
正在这春心荡漾,一片旖旎中,忽然一抹杀气一闪而过,步月心中一凛,立即往旁一滚,但还是慢了半拍,左肩已被划了道深深的口子。
黑暗中,那寒剑一击不中,即刻追来,趁虚而入,步月避了几招,心中早已一片刺骨冰凉,却见那剑招杀意不减反增,心中一横,右掌猛地拍在那人后背,那人摔在地上爬了好几次也没爬起来。
朔月之夜,漆黑无光,唯凭借五感辨别对方,无影无身,无声无息,这世界一片静默。
步月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死鬼,你又要杀我!”
那人不答,黑暗中只有几丝细碎的呼吸。
外间传来响动,有急促的脚步声走进,带着暖黄的光亮。
自从上次步月遇刺,古记和离鸾便轮流在风月阁守夜,此番打斗,定是惊动了外面。
不过须臾,房门被推开,大片暖黄的光芒一瞬间耀得人眼睛发痛。
“教主,属下来迟了!”离鸾的声音带着十分的担忧,鱼贯而入的侍女提剑指着地上受伤之人。
步月看见那人时神情蓦地一变:“是你!”
那人身下已漫开很大一片血迹,艰难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伸出颤抖的手去抓不远处落下的剑。
她的手快要碰到剑时忽然被侍女阿河一脚踩住:“贱人!亏得我们对你姐妹以待,没想到竟也是个狼心狗肺的!”
步月用脚尖抬起她下巴,仔仔细细看清楚了那张脸:“是夏云峰让你来杀我的?”
小柔那春水般的眼看他却好似在看什么肮脏的东西,充满了鄙夷和嘲讽,却一字不发。
“贱人!教主问你话,再不答我就废了你这只手!”
阿河脚下一用力,小柔猛地吐出口鲜血,隐忍着痛苦,却始终不发一声。
步月冷笑道:“夏云峰想杀本座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本座夜夜与他同塌而眠,他要下手,有的是机会,断不会让你一个半吊子来。”
小柔的眼神忽然一颤,死水般的眸子忽然迸射出浓烈的恨意,死死瞪着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