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佚脸色惨白,他任凭白曳的举动,他依旧不敢相信他所见到的一切,这一切就像是一个荒诞不经的梦,让他不敢相信,不想相信,可是此刻,这事实就这般血淋淋的摆在他的面前,让他没了半分辩解的余地。
“回去吧。”
白曳轻声说了句,花佚睁大眼睛看着白曳,尝试着推开对方,可白曳却一把抱起了他,就如他从前所做的一般,他抱着花佚慢慢地向昳阳山走去。
第38章 第 38 章
“放开我。”花佚恶狠狠地看着白曳,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只小豹子,眼底满是凶狠。
白曳蓦然不应,他将花佚放在床上,然后一言不发的坐在了床板,既不靠近也不离开,就这么看着花佚。
“你到底是谁?”花佚厉声问道。
“白曳,你的师尊。”
花佚抿着嘴,眼底通红的瞪着他,断然喝道,
“滚开!”
“你不信?”白曳微微蹙眉。
花佚冷笑着看着他说道,“我师尊绝不会行如此之事?”
白曳微微扯开唇角,微微带了点笑意,可是却无缘无故的让人从脊梁鼓里发寒,他看着花佚,神色平静,轻声问道,“佚儿说的是什么事?”
花佚羞恼交加的瞪着他,犹如随时要扑上去咬断对方脖子的猎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难以掩盖的杀气与敌意。
白曳见了,突然轻轻地笑出了声,那笑声非但不能让人感到愉悦,反倒是多了几分郁结难解的愁绪嘲讽。
他伸出手指渐渐地抚上了花佚的脸,从脸侧到了眼睛,花佚的眼神中满是厌恶与排斥,这般神色就如一把锋利的刀准确的凌迟白曳心,那多日痛苦煎熬的心在那目光中愈加遍体鳞伤。
“滚开,你这畜生!”
随着花佚毫不留情的谩骂,白曳突然起身将花佚压在身下,花佚此时灵力尽封,他的挣扎在白曳面前就像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童,白曳只是笑着,他伸手蒙住了花佚的眼睛,将那双艳丽到伤人的眸子尽数掩盖,然后就如一个即将渴死的狼一般死死地咬住了花佚的唇。
花佚在死命的挣扎,可是却被白曳将手举过了头顶按在了床上,他想用最恶毒伤人的语言去骂对方,可是口中却被白曳肆意侵占撕咬,只能发出一些混杂不清的呜咽声。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抵抗都显得如此可笑可悲,花佚毫不怀疑,这一刻这个人完全是想将自己嚼碎了咽下去,若是在多停留一秒,自己便会因为对方的行径窒息而死。
这个人的动作永远都像一只野兽一般,就如那野兽找到了自己的食物,恨不得将对方吃下肚去那般急迫撕扯,这般抵死缠绵,几近成魔。
“佚儿,我十年前真不应该将你送走,又或者,我当年便该同你一起留在水天一线。”白曳松开了花佚,两人的胸口都剧烈的起伏着,白曳压在花佚的身上,花佚可以感受到他胸膛传来了每一丝颤动。
白曳的声音低哑而隐忍,又透着无法言喻的悲凉意味,他凑在花佚耳边低声说着,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我怕你入魔,可没想到偏偏是我自己入了魔。”
“既是如此,你便伴我身侧,一世相守,可好?”
白曳说完松开了手,眼中既然多了几分乞求的意味。
花佚的手得到了自由,却在还未看清眼前神色的时候突然一巴掌挥到了白曳的脸上,然后用力向着远离白曳的一角移去,花佚用手擦着他的嘴角,就如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眼神比之之前更为冷漠凶狠,艳丽之外多了几分嗜血的残忍,让人心悸难安。
白曳生平第一次被扇了11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巴掌,可却没有半分恼怒,只是看着花佚,看着对方的神色,看着对方擦嘴的动作,看着对方羞恼的吐了口吐沫,看着对方就如看一堆垃圾一般的冷眼看着他。
“你到底是谁?”花佚恶狠狠地看着白曳,咬牙切齿的问道。
白曳抬眼看着花佚,扯了扯唇角,却扯不出一个笑容,神色悲凉绝望的看着花佚,突然轻声说道,
“若我不是白曳,普天之下,又有谁能制得了他?”
花佚神色一凛,死死地盯着他,一字一句的开口说道,“我不管你是哪里来的邪魔歪道,赶快滚出去!休要冒用我师尊的仪容!”
白曳看着花佚,突然古怪的笑了。
白曳伸手抚上了花佚的长发,将花佚头上的素簪取了下来,用手指轻轻地梳理着花佚的长发,一举一动都带着难以抗拒的熟悉感,让花佚的心头狠狠一动,花佚的眼底通红,伸手死命的拽着衣角,手捏的死紧,可是却咬着牙没有说出一句话。
白曳的梳理好花佚的长发,用素簪将头发固定好。
“束长发,正衣冠,佚儿,我十年前送你去水天一线之时对你说的话,如今可想起来了吗?”
花佚没有说话,可是白曳可以感觉到他身体的微微颤抖,白曳神色寂寥,他轻轻地吻了吻花佚的长发,然后起身到了花佚的面前,看也不看花佚,神色平静的与刚刚判若两人。
“我既然放不开你,你便摆不脱我,佚儿,这天涯海角,若是我想,便没有做不到的事。”
花佚眼底通红,身体微微颤抖,他看着白曳,用相当沙哑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不是我的师尊。”
白曳垂眸看着他,笑了笑,说道,
“你既不想认,那便不认了吧。”
白曳说完便出去了,当他关上门的那一刻,花佚突然觉得自己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小兽一般将自己的身体蜷缩在角落里。
束长发,正衣冠,我十年前送你去水天一线时对你说的话,如今可想起来了吗?
我若不是白曳,普天之下,又有谁能控制得了他?
我既然放不开你,你便摆不脱我,佚儿,这天涯海角,若是我想,便没有做不到的事。
你不是我的师尊。花佚在心里又一次的说道。
即便是你化作了师尊的模样,得知了师尊曾经说过的言语,可是你绝不可能是我的师尊。
我的师尊是世间最为无欲无求的修士,他超脱世俗,道法通达,从未被尘世所羁绊。
那不可能是我的师尊。
我的师尊绝不可能是一个如此心怀不轨,强取豪夺的歹徒!
这不是我的师尊!绝对不是!
花佚抱着自己的头将他的身体缩成一团,他将头埋于双腿之间,试图远离刚刚看见的一切,就如当年初次面对那漫无边际的大海一般彷徨无助。
那不是他的师尊。
可是为何,他的感觉是那么的熟悉。
可是为何,他束发的一举一动是如此的相似。
那不该是他的师尊。
他不相信那是他的师尊。
那是他这一生中唯一的敬畏敬仰之人,那是他遥不可及的人,那是他应该仰望崇敬的人,那是将他从山野中带回,教导他诗书礼仪,引导他道法修行的师尊,那是他这一生中唯一愿意对他低下那颗高傲头颅的人。
可这一切,却在那片刻之间,轰然倒塌。
乐儒正在厨房里准备今日的伙食,白曳却突然走了进来,乐儒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奇怪,白曳向来不食五谷,也不理会这人间的俗世,这五百年间,更是未曾见白曳进过厨房一步。
乐儒按下了自己内心的异样,恭敬地走到白曳面前,低声说道,
“师尊前来,可是有事?”
“佚儿平常喜欢的……是什么吃食?”
乐儒一愣,心头的古怪感更甚,可是却无暇多想,只是笑着说道,“花师弟回昳阳山的时间尚短,又是个不安分的性子,弟子也不大清楚,左右也不过和弟子们一样的。”
白曳听了,微微抿起嘴,这才说道,“如此便随意准备些吧。”
乐儒听了应了一声,照着平常的准备了几道山野小菜和粥,正装好的准备问问要不要送去的时候,白曳却直接伸手接了过来。
乐儒有些愕然的看着白曳,那素日不染尘烟的人居然来了厨房便是为了这一份吃食,乐儒看着白曳的声音,心头说不出的讶异。
“若是醒了,便起床用早饭吧。”白曳将东西放在了桌上,一一摆好,然后看着床上的花佚,微微蹙起眉头。
花佚的眼眶通红,眼底满是血丝,仍旧是一言不发的看着他,神色憔悴却又带着凶狠。
白曳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这一生,历经了千年,又多缠了三世,这才懂了情,可却偏偏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他如今动了情,所以会痛,会难受,会思念,可他不懂如何排解,如何表达,如何让眼前的人露出那往昔一般痴迷的神色。
他不想花佚走,不想看着他将那本属于他的痴迷付诸他人,更不想看着花佚和别人结为道侣,每想到此处,他的内心便犹如窒息一般痛苦难忍。
所以他留下了对方,封住了对方的修为,可是却为何,他们离得越来越远?
第39章 第 39 章
“这几日山上的海棠花开的甚为好看,佚儿出去看一看可好?”
白曳带着淡淡的笑意,可是那笑意却未曾达到眼底。
花佚这几日一直如之前一般将自己缩成一团,坐在床上,不吃不喝不睡,神情憔悴,脸色黯淡,眼中血丝满布,全然没了一点之前的神彩。
此时的花佚就像是一具傀儡,他便这般看着白曳,不言不语,不动弹一分,他所作出的唯一反应便是用那双血红的眼睛极其厌恶愤怒的看着白曳,就如一把直捅进人心的利刃。
白曳微微垂下眼眸,这几日,见得惯了,先前还会痛,后来痛的多了,便没了什么知觉了。
他不懂这世间为何如此热衷于这情情爱爱,他自从这情识之初,便未曾尝到半分的愉悦滋味,反倒将这求而不得,思之入骨,嫉妒入魔一个个尝了个十足十,实在是可笑又可悲。
白曳坐到了床边,看着对他一脸仇视戒备的花佚,白曳垂下眸子,轻声说道,“这几日都未曾出过房门,我只是封住了你的灵力,在这昳阳山上,你大可和从前一样自在快活。”
花佚看也不看他,默然的转头去,不想再和他说一句话。
白曳见状,微微蹙起眉头,看着花佚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你想如何,师尊都依你,可好?”
花佚用通红的眼睛看着他,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依我?那好,解开我的封印,我要下山。”
白曳的眉头更加紧皱,看着花佚,站起身来,过来片刻才开口说道,“好,我陪你下山。”
花佚见状,眼中的笑意更加妖冶,活像是一只要吸干人心血精气的狐妖。
“我要去找程君一。”花佚笑的异常残忍嗜血,看着白曳那如若寒冰的脸色,继续冷笑着轻声开口说道,“我要和他结为道侣,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白曳抿起嘴,他的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寒意,可花佚似乎以激怒他为乐,见此非但不畏惧,反倒是笑的越发欢快。
“师尊,你依我可好?”
白曳突然伸手掐住了花佚的脖子,脸上的表情因为愤怒而变得分外生动,他死死地看着花佚,花佚也固执的看着他,脸上毫无半分退却之意。
最终,白曳颓然的松开了手腕,花佚一下子瘫倒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脸上的因为窒息的血色还未退尽,花佚便犹如疯了一般张口大声笑了起来。
“你杀了我呀?你有种杀了我呀?你这个废物!”
白曳咬着牙看着面前的这一幕,本以为早已麻木的心脏仍旧因为对方的话语而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疼痛,白曳看着花佚,最终也只是颓然的站在了一旁。
他说的对,他不敢杀了他。
第一世的时候,他明明能够面不改色的将剑捅进他的心口。
可是如今,只是看着对方那濒临窒息的表情他便再也使不出一丝力气。
白曳近乎绝望的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最终却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关上门便走了出去。
花佚的笑声依旧在房间里回响,此刻的他看起来几近疯狂,那双通红的眼睛在白曳合上门的时候却渐渐莫名的有了几分湿意,花佚固执的用手将那狠狠抹去,然后将自己缩成一团,继续一言不发的保持着原来的状态。
什么都依我?
师尊。
你可知道,若是可以,我只愿你一直是那个我敬仰的师尊。
而不是如今这般强取豪夺的一个疯子。
若是可以,你能将这一切都变成一场梦吗?
我的师尊。
夜里门外淅淅沥沥的下起来雨,打在树叶上发出了稀稀疏疏的响声,有些吵,却又让人觉得有几分宁静。
花佚睁着眼睛看着窗外,他看着这漆黑的夜色,听着这仿佛可以将一切冲刷干净的雨声,多日不出门的他突然有了一种想要出去的欲-望。
心底里这些困扰不安,这些震撼恐惧,似乎都可以被一场雨洗刷干净。
花佚动了动身子,却不料多日未曾动弹的身子却不怎么听使唤,噗通一声便摔倒在了床边,花佚也似完全不在意一般,只是看着门外,然后扶着一旁的桌子支撑起身子来,渐渐地让自己的手脚适应这舒展开的感觉。
白曳只是封住了他的灵力,现在的他只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但是这一小道门,他也还能跨出去。
花佚慢慢地走了出去,门外的雨倾盆落下,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疯狂躁动,而花佚的心却少见的在这场雨中慢慢静了下来,他拖着自己缓慢的脚步慢慢在雨中前行。
他将自己头上的素簪取了下来,任凭这漫天风雨将他的头发打湿粘连在他的皮肤上,一袭红衣也因为这雨水的浸染而紧紧的粘在身上,显露出单薄修长的身形,花佚神情木然,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游魂,在这漫天大雨中找不到一个去处,也找不到一个归处。
他将素簪随意的丢在地上,然后不知何时便走到了会客厅前的那棵大树上,在这漫天大雨之中,这古树便犹如一棵硕大的保护-伞,将这漫天风雨都摒除在外。
花佚这才觉得有些冷,在树根处缩成一团,就像是一只流浪的小猫小狗一般瑟瑟发抖。
花佚做了一个梦。
那是一个看不见一丝光亮的地方,那里有无尽的黑暗寒冷还有寂寞孤独,而在那地方却不知为何透进了一道异常明亮微暖的阳光,他怀着试探恐惧的心情过了许久之后才鼓起勇气想去碰一碰这阳光,可却在他伸手的那一瞬间,这光亮便突然失了踪影。
便在那瞬间,所以的希望期许归于虚无,留下来无尽的寒冷寂寞从骨头里生长开来。
白曳又一次的进入了这个山洞中来,每进入一次,他心中的疼痛便多上一分,然而他还是忍不住的一次又一次的扒开自己的伤口,让这伤痕终生不能再愈合。
白曳的手指再次轻轻的抚上这房间中的一桌一椅,眼神中是化不开的思念悲凉。
这是第二世,他们曾经在此度过最后一段时光,第二世的他,终究还是入了魔,却在那执念过重的终点用一把匕首结束了他的第二世的性命。
第一世,二十四岁,是他亲手杀了他。
第二世,不过二十,是他自己结束了这一生。
第三世,今年,他该是十九了。
明明,今生他是逃过了的,可是自己却又偏生的将他拉了回来。
白曳铺开一幅画,那画中之人白衣清冷,犹如天神一般高高在上的看着世间的一切,这流转的笔触肆意多情,当年到底是怎样化不开的相思?
而自己,又是如何将这千年的痴念一步一步的消磨殆尽呢?
白曳捂着脸看着这画中的自己,那嘲讽疯狂的笑声突然从嘴边溢出,一声一声,心痛如割,痴狂入魔。
翌日清晨,天空中的云层尚未散去,地上的落叶成堆,白曳一袭白衣眉眼之间有了淡淡的倦意,当他看见打开的房门口的时候却突然一下子失了心神。
白曳有些慌张的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他的脑中一片空白,他感知了一下花佚的气息,然后便快步向会客厅走去。
当白曳赶到古树下的时候,乐儒也在那儿,他看着刚刚路过的时候看见了花佚,可眼前的的情形却让他大吃一惊,他刚想叫醒花佚,便看见白曳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