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看却与第二块一样是无字,但材质却是纯黑的十胜石。
即墨然走立在前,用手摸之。
触碰却是刺骨的寒冷,只在刹那,苍蓝褪去,浓黑弥漫,渐渐的就连纯白的楼梯也看不到踪影,即墨然独自站在黑雾中,用着五官感受,却发现五感好像都被限制着,分不清方向,弄不懂昼夜,伸手也勉强可见五指而已。
这黑雾似乎是液态或是固态,却也显得十分拥挤,伸手挥动显得十分沉重,每次运动都感觉出携带了一些力气。
于是当即原地打坐起来,运行周身内力游走大穴,一寸一步,逐渐游走着,内力本就疏于锻炼,此刻运行到是缓慢,但内力终究是沿任脉督脉运行,为小周天;随着十二正经、奇经八脉运行,为大周天。一次又一次,越来越快,即墨然沉浸于中,无视了环境变化,此刻黑雾仿佛是受了什么指引纷纷由皮肤涌入即墨然体内。
即墨然片刻心思澄明,花间游内功运行起来渐渐内劲由经脉外放,竟成了刚劲,把那黑雾自内逐渐驱逐,刚劲覆于肌肤,即墨然当即起身运行了万花养心决下招式春泥护花。
劲力随着这运行方式竟在即墨然身旁驱开一片立足之地。
“来者何人?!”此声虽虚无飘渺可却带来十足的威压,即墨然虽有刚劲护体,可还是承受不住压力被直接压倒在地。
诸国游记有载“修仙者吸纳天地灵气汇聚神念,其言行举止都不再与凡人相同。例如剑修,使人感觉寒气逼人,似有利剑所指。威压可使大多数底阶修仙者心惊胆战,如果相差太大,甚至可以直接抹去。名威压。”
这威压虽然凌厉可即墨然未曾感受到恶意或是杀意。当下也就回话道,“晚辈是来入宗门的。”
即墨然感受到覆压于此身的威压瞬间消逝,稍微动了一下,似乎一身骨头在发出响动。但还是挣扎起身,此时还是一切为黑,但此方空间已经没有黑雾存在,显得空洞无趣。
“是吗?那我来问你,你到此来有何意图?”声音似有些轻蔑。
即墨然也不恼一一回到“我只为求学而来。”
“求学为何?”
“为入仙道。”
“为何得仙?”
“为得大道”
简单的一问一答,却让黑暗中的人闭了嘴,良久——
“对啊,为得大道,为得大道啊!我可再问你可知这百炼宗为何意?”
“若依我愚见,不过是海纳百川,博大精深罢了。”
“哈哈,哈哈,不过是吗?也对也对。这,算你过了。”这声音抛却了虚幻或者是限制五感消失了。即墨然分明在话语中听出了些许嘶哑。
随着声音消逝,光芒渐现。
即墨然再次睁眼却发现是遍天繁星。即墨然勉强站立。这试炼一如即墨然所猜想那般,分为三部分。
第一是测试资质。窦道长给的玉叶子就是凭证,直接将他们送到第二关。
第二是测试耐心。
第三是测试心智。
把过程想通透后则感觉自身力竭,不堪重负,环顾四方,见有些许幼童都像是昏迷般,终不可承,轰然倒地。
百炼宗建立在群山之上,至今也有八百年之久,虽然在凡人眼里八百年已经是沧海桑田,可对于修真者来说,八百年也只不过是白驹过隙的一瞬间。换句话来说,百炼宗作为一个修真门派还是十分年轻的,年轻到开派掌门尚在人世。
群山之巅,中央之峰。这是百炼宗的主脉。若是有修真同道以上观下就会发现此处的玄妙。总山峰围绕着主脉,竟以山之区位,气脉构成了阵法,细看其中变化颇多,非等闲可做。
入主峰,见处处宫殿楼宇,正对着一处最大的宫殿,此殿当真是楼宇阁轩,尽一切无法想象的建筑美。
夜色渐长,此殿未曾掌灯,却见灯柱是颗颗夜明珠悬之。恍若白昼之光。在繁星之下的夜空更显威严庄重。
此处就是百炼宗的主殿,此刻众山脉主事人正汇聚一堂,能坐于此处的皆是元婴期的道尊。粗略也有数十人。此时却是分外寂静,众道尊只是坐在原地看着大殿中围绕着三块玉碑。
虽说是在看,可事实上众人将神识灌入,一观察其中各人的表现。
这玉碑一块为灰,一块为白,一块为黑。
三块玉碑浮于空中,交相呼应,灰色玉碑上交错着七彩光芒,纵横流荡从这光芒流转至白色玉碑,再转至黑色玉碑,或是融入或是排外,四散于空中。
“已至亥时,诸君看起来也是大有收获,心中怕是也有了收徒的意见。现在且先各司其主,明天再说便是。”声音由玉碑中传来,也似飘渺虚无,不分方向。
话音刚落,就有几位大能施展神通走了。在场还留几位在对话。
听见一女声“不知这宗主是何意?今年竟弄出什么试炼,带来的哪个不是人间稚子,尚且分清日月罢了,能过去多少呢?”说话的乃是一介元婴女修,她姓倪单名夏,主管撒星峰专修阵法。
“是啊!前几年也就没,今年却这般,难道是有大变!而且还用上了本命法宝。不行,回去我一定要好好的推算一番。”与其对话的也是一元婴女修,姓卜名不详,乃是是世家女,众人也就尊其一句‘卜峰主’。主管执星峰,专修望星之术。
修真者性本凉薄,她们正巧是两峰紧挨,加之性格相近故得了这番情。
“呵,看你样子高兴的,可是有什么事?”倪夏问道,她天性耐心仔细故而才可专研这阵法,竟见平时最不会笑的人开心,当然就好奇渐长。
她所问的是一男子,看起来身量纤细,皮肤白皙,似无害。但周身环绕着层层剑意,仿佛是会随时暴起的野兽。
“无事。”纯粹的语句,却是干净利落,仿佛带来了冷气。此人正是百炼宗矛狭峰的峰主。专修剑道。要是单论武力怕是这百炼宗排行前三的。
“哎,你这啊!他开心大约是找到好苗子了吧。”卜峰主看见好友单问受冷,于是上前缓和道。但看好友一副任劳任怨的样子不禁心里暗叹道。
‘唉,哪般作孽,竟会喜欢上这等冰块,结果只会是一场空啊!’
这剑修几个跨步就出了殿外,渐渐不见踪影。
徒留倪夏在后遥望,就算是被这样不留情的抛下也没看见半点难受,不得不说此女相思病已是
病染膏肓不可救药了。
“呵呵,还是这样,倪道尊也是有心了。可惜剑修啊,他们此生只有剑与自己,哪里容下他人。话说起来,这次事情也的确蹊跷,我正巧有些眉目,却也不可细说。”迎来一中年人,身宽体胖,慢着步子走到卜峰主附近说道。正是有意透露。
此人姓麻名为韵昱,主管百炼宗踏月峰,专修淬炼之道。
卜峰主听了当下问道“麻道友为何不可细说呢?”
“呵呵,事关重大。不能确定以前可能会引来猜忌。再者,就算是湖泊也不是一直都平静的,不是吗?”见麻韵昱说完也就一个闪身就走了。
徒留卜峰主在原地。修真者何有愚顿之辈,只是几息之间就已经想清楚其中暗语。
“卜邻,走吧。呆在这也没什么意思。我还要回去研究那个阵法呢!”倪夏虽已结婴成功,但其本身资质有限,已经有数百年未曾进阶。自从入主撒星峰更是连心性也跟着退化了。
‘唉,这般怎么能放下心来。’卜峰主对于自己好友的性格再了解不过。
于是两人相携,凌空踏着月光走向自己的山头。大殿内随着她二人离开带来安静,只有三块玉碑旋转着,一如当时。
过了一会儿,倪夏才说道“我看见那些弟子资质也还都可以,其中也有一些特别突出的,但是肯定不愿意和我学习这阵法,毕竟这最主要的就是天赋。”显得有点失落。
卜邻见其失落也就安慰道“你的山峰已经很好,也有些没有入你门下,但是次次都去学习的。哪里像我这望星,已经有数十载未曾有人进了。”
两人相见不禁嬉笑起来。
她二人的山峰位于百炼宗群山的后方,对于已经是元婴的她们来讲不过是数步之遥罢了。
卜邻为了不使友人担心,在前自然装作很平淡。二人分开后,卜邻就催动自身手帕状的飞行法器疾驰上山,她的此峰人烟稀少,一时竟从茂林中冲出一条路来,直向山顶观星台。
若有外人,就可见一道粉光直冲上去,炫目斐然。
卜邻冲到观星台上顾不得摔在地上的法器,也不整理一身狼狈,慌忙赶到星象盘前细细观察。
随即看向夜空。
良久,良久。
见卜邻像是脱力般瘫下,靠着星象盘,目光痴呆地望着夜空诸星。
到底她知道了什么?这也是她自己才清楚的事了。
第二日。
“小然,小然…………”
“然哥哥,然哥哥,快起来!!!”
“然,然,然!!”
“喂,你在做什么呢?”在睡梦中,即墨然好像听到了很多声音,有很熟悉的声音,也有很陌生的声音,漫漫回绕。
只在刹那即墨然睁开了眼睛,因清晨气血回转不达,即墨然仔细甩了甩头才看见徐可就在他面前,与之不远的是白铬正摆着脸色催促道“快点!!就要开始了!!”
“啊!白铬等等然哥哥吧,他昨天太累了。”徐可像是和白铬的关系在即墨然不知道的时候变得十分要好。
‘不,从一开始看见他们就是在一起的吧!’即墨然在迷糊中莫名的想到。
“哼,修真一道,资质,神智,态度都是十分重要的,很明显地是他还不够格。”白铬像是受不了即墨然的举动说道。其中轻蔑的态度处处可现。
“白铬!”徐然一下子加重了语气。
“你与其在这里和我怄气还不如现在多看看你那哥哥呢!”白铬一反常态的激辩起来,似乎不愿意与徐可再多说,几步走出。
然后就是一段时间的沉默,但所幸没有持续多久,外面传来一阵铃音 “然哥哥,没时间了,你赶快穿上衣服!得要快。”
徐可拿起衣服就递给即墨然,推促着。
即墨然现在也稍微有点清醒了,暗下催动内力,使自己气血流通。
出了房间,却发现白铬就独自等在门外,见他们匆忙出来什么话也不说反而就跟在许可后面。
即墨然看他们这般反应虽然感觉奇怪却也没说什么,只是问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和我分开以后你又去哪了?”
“啊?昨天啊!我被白光刺的什么也看不见,还好有白铬呀,要不真的要掉下去了。很高的梯子啊!走了很久很久的,然后就睡着了。”徐可现还年幼,很多话只是说了个大概且是以他的理解来讲的。
很明显的是他们试炼与他的一样,只是他们未曾支持到最后,在黑雾中竟睡了。于是不禁有点疑惑;为何他们休息一天也就没事了,他却是这般困乏。
即墨然当下想到了什么,一个停步但随即又走了起来。
私下运行却发现万花心法已经进行到了第四层,外出刚劲可以感觉到内力覆于肌肤之上,顺着血脉一一有规律的流动。
也回忆起了在黑雾中的种种异状,有了种种猜想,但依旧无法确定。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看见徐可这样慌张,即墨然感觉可能是有什么大事,问道。
“喔,是各个长老要挑选徒弟了。我们的表现据说各个长老都是可以看见的,他们会挑选符合自己心意的作为徒弟。”徐可麻木着说着,就像个木头娃娃,很明显是别人教给他的。
徐可若有若无的看着白铬,即墨然看了总算是放了心,就算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情,看样子白铬也会好好的照顾徐可呢。
只是几盏茶的时间,他们已经从原本的孤山小屋到了一条青石板路上,可以渐渐看见些许幼童走动着,方向与即墨然他们疾行的方向一致。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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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写的有点急,很多错字的。
第8章 第八章
顺着青石路登上山脉,随着人群走动,越往前越是开阔,忽目光广阔见一平台。
众人停在此处,不再上前。
“然哥哥,怎么都不走了?”徐可一直在前领路,此刻停下有些便感觉有些奇怪故而问道。
“不妨我们去前面看看可好。”说罢便拉着徐可紧推人群前行了。
不一会儿,走到人群最前端,可见的却是分外奇妙的景象,自前面有一金黄的薄膜,似覆盖周旁。
徐可渐渐上前,伸手触摸,但离还有分毫的时候,“痛,痛痛痛。”即墨然连忙看向徐可,见一直在后不曾发话的白铬紧紧拉住徐可的手腕,看起来所用力气颇大,疼的徐可喊了出来。
“你这,你,一时没看见你就要闯祸啊!这是宗门内长老齐力施展的禁制,你要真碰上了怕是才真有了麻烦!”白铬反而比徐可更激动,一反平日的冷静,脖子也急红了,几乎是吼道。
即墨然听见白铬之言才张望一番,这薄膜细看竟是半圆如碗状,倒扣在山顶的平台之上。此物就是禁制。诸国游记有载“所谓禁制传说乃是上古流传,原意是禁阻制约。后有些许改进,到如今已是有诸多变化,所为也有不同,但唯一不变的是为了防止他人打扰而设立。”
徐可一时受了些惊吓,即墨然见了难免有些难为,于是当下拉开白铬,徐可顺势躲在即墨然背后,“好了,此事先放下,这事我也有过错。但也要等回去暗下说也行,这大庭广众之下,也别吵了。”
即墨然也不是框他们,此处人不少,虽然各自为盟,但是听见有动静难免探看一番。白铬声量渐高引来诸多注视。
即墨然带着徐可慢慢退向人群之后,切勿做了出头鸟,林中雀。白铬看见了自然也就跟上,众人所见没有什么可看的,便不再关注了。
人群后。即墨然看着徐可,他像是被吓到了似的,一句话也不说,呆呆的低着头。即墨然摸着他的头发什么话也不说,心里有些难为,‘这孩子该怎么管教呢?话说重了,心里不好受。说轻了怕是听不进去。’
“徐可,你能明白吗?现在不是在家了。可不能任性,另外以后可千万不能再拿手上乱碰东西,明白没有?”即墨然尽可能的压低语气,模仿着往年万花谷大师兄裴元的腔调。看见徐可乖乖点头,就不禁叹气‘大师兄,你这脸色还真是通用。’一时竟有点念旧。
“哼,他能记住才怪,我不知道说了多少次!”白铬听见也只是嘲讽道。
这使即墨然回了神,他饶有趣味地看着白铬,直至白铬像是不习惯般炸了毛“你……你看什么啊!”一边搓搓了胳膊。
即墨然天性凉薄,今日这才好好仔细的看了白铬。
白铬年岁与他相近,皆为束发,但他身量却比即墨然大了几份,虽然脸上的婴儿肥尚未退下,但是依稀可见五官端正。最主要的是其身韵剑意,举止言行皆有规度定是有名师教导。
‘这样的人是怎么和徐可混在一起呢?而且如此照看他。’即墨然心里不禁有了趣味,暗下明白恐怕这后面有一段奇缘!但即墨然只是好奇而已,身为隐士之地的万花中人是绝对不会去无事探究的。
“然哥哥,前面排队了!”徐可毕竟是小孩儿心性,被教训低落了一会儿马上就又活力满满地四处张望了。
即墨然顺着声音转过头看着徐可心里不禁想到‘这,到底有效果没?’
还没等想清楚就被人群流动推挤。只是片刻便于徐可散开,即墨然远远的看见白铬紧跟在其后便也放心了。
“各位请踏入门内,保持寂静,我会一一分清…………”前面传来声音,众人也自发排起了队伍,长长的队伍如鱼涌而入。
即墨然只是等待了片刻,便离进口越近了,见所谓门是禁制开口处成一扇像是门的存在。一旁有老道,就坐在门口,闭目养神,周遭四众却也不敢喧闹。
进去的人只是刹那便消失不见,即墨然也明这与试炼时手段相同。
在踏入那薄膜开口那步起,突感眩晕,一晃神便来了一处高台,在此处还有数十名幼童错乱开来,环顾四周却发现这就是禁制内部,四周为相连的高台,每处都有些幼童时而会突然闪现。中央是铺好的青石板,即墨然看着这配置也不禁想到‘此处之变是暗含天圆地方的变化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