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景远体力够腰力足,一个小时后,金钱后边儿已经彻底被弄麻木了,然而体内的快意却一层叠着一层涌来,他睁大眼睛,从脑子里蹦出“要完”两个字后,直接被弄失禁了。
房间内弥漫着一股子臊味,金钱把脸埋在枕头里,听到身后纪景远低低的笑声,他又气又恼,开始前面没完的工作,继续暗骂纪景远的祖宗十八代。
“爽吗?”纪景远问。
金钱声音闷在枕头里,即便没了精力但在言语上依然不认输,“你他妈臭不要脸的流氓,不要脸不要脸——全世界就你不要脸。”
纪景远亲吻他的背部,直截了当地无视他的骂话,压住愉悦的笑,又问:“要不要给你翻个身?”
“不翻,懒得看你,看着就糟心。”
纪景远从他身上下来,坐在一旁,抓住金钱的手,“翻过来,我给你剪指甲,你指甲长了,看我背上一条条的抓痕。”
金钱翻了个身,哼了一声:“你有这个闲功夫还不如换条床单。”
纪景远说:“你先起来,我再换。”
金钱气冲冲地爬起来,瞪着纪景远,“你他妈拔X无情,没歇两分钟就赶人。”
纪景远拍了下他的屁股,脸上挂着餍足的笑,温声道:“没赶你走,甜甜你先去泡会儿澡。”
纪景远去放了热水,随后要把金钱抱过去,金钱不让抱,嘴上说着他俩又不熟,硬着骨头坚持一个人走过去,纪景远也不再劝,在一旁伴着,金钱强撑着酸软的双腿,等泡上热水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
纪景远去换了干净的床单,把这条湿哒哒的床单扔进洗衣机。
金钱泡得昏昏欲睡,眼皮子不住地往下耷,纪景远走进来就看到他跟小猫似的在打盹,忍住笑意轻手轻脚地把人从水里抱起来,低声在他耳边说:“甜甜乖,回床上睡。”
金钱迷迷糊糊地“唔”了一声,他不知道纪景远为啥要叫他甜甜,他明明一点也不甜,可是此刻听着,意外地感觉有些顺耳。
金钱昏昏沉沉地睡着,隐约感觉到手被人抓起。
“干嘛啊?”他嘟囔了一句。
纪景远答:“剪指甲。”
金钱挣脱了一下,没甩开,他就放弃了,鼻音浓重地说:“烦人,不让我睡觉。”
“没不让睡。”纪景远笑,“你尽管睡。”
金钱听话地闭上眼睛,嘴上却软软地低喃:“等下我醒过来发现手指都没了……”
纪景远微微抬高他的手,闻言又笑起来,说,“尽管来找我。”
“唔……切你老二……”
话落,金钱就再也撑不住,沉沉地进入梦乡。
纪景远目光落在金钱白皙精致的脸上,他阖着眼,长又翘的睫毛打下小小的一片阴影,分外乖巧好看。
纪景远垂眸细心地帮他剪指甲,剪好后看到指甲平整,便抓着他的手放到嘴边轻吻了一下,漆黑的眼睛里满是笑意。
外头阳光正好,温暖怡人。
第5章
金钱睡得正香,忽然脸颊被人轻轻拍了一下,耳畔响起声音:“甜甜,起来吃饭。”
“干啥啊,不给吃。”金钱不耐烦地挥开他的手,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哼哼唧唧地嘟囔,“烦人,坏我美梦。”
“别听岔,不是吃你。”纪景远被逗笑,“都已经一点多了,该起床吃午饭。”
“不要。我要在梦里吃。”
金钱压根没清醒,还煞有其事地跟纪景远对话。
纪景远眼睛也漾开笑意:“真厉害,不但会说梦话还会在梦里吃饭。”
下一秒,金钱倏地睁开眼睛,成功从睡梦里挣脱。
“我说什么梦话了?”他问道。
他是有说梦话的习惯,但不经常,以前刚住宿的时候会把室友吓一跳,后来他们习惯了只会在隔天提醒一句,再后来毕业工作搬出来一个人住,也没有谁会跟他说你昨晚有说梦话,包括和纪景远在酒店打完炮睡一觉后也没听说过,他还以为自己戒了这个习惯,现在突然听到这句耳熟的话一下子就把他惊醒了。
纪景远凑近他,垂眸看向他好看小巧的耳垂,微热的气息洒在他的耳畔,低而缓地说:“你说,”故意顿了几秒,嗓音更加低沉,又隐约蕴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戏谑,“再来,不要停。”
他其实没听清金钱说的什么,含糊不清又几不可闻,还没听清就没了声。
现在故意这么调戏,完全是想看视线中的耳垂会不会慢慢变红。
哪知金钱没着道儿,白了纪景远一眼,啧道,“骗谁呢,我又没做春梦,叫你麻溜儿滚才差不多。”
没有看到耳朵泛红,纪景远有些不甘,干脆捏了捏他的耳朵,指腹轻轻柔柔地捻着这小块儿软肉,没两秒就松开手,转而站起身,顺手拍了下金钱的脑袋,“行了,醒了就来吃饭,煮了意面,估计冷了,我再去热热。”
金钱捂着耳朵,意外地红了脸,小声嚷道:“臭流氓。”
主要这个细微的动作太让人遐想连篇了,而且耳朵是他的敏感处之一,纪景远轻捻一下颇有种色气满满的意味。
不过——
金钱看了看纪景远的身影。
肩宽腰窄大长腿,强健腹肌人鱼线。
唔——
本人就挺色气的……
没了睡意,金钱随便套上卫衣裤子走出房间。
他来的时候没空观察纪景远家里的布置与装修,现在完事了就好奇地看了一圈,无不感慨:“这么干净整洁,一看就是gay啊。”
纪景远从微波炉里拿出两盘意大利面,看见金钱在瞎转悠,便招呼他过来吃饭,把叉子递给他,随口问,“饿了没。”
“没咋饿。”
金钱吃了一口,抬头问:“你做的啊?”
纪景远坐他对面,看见金钱惊诧的神情,忍不住一阵发笑,“嗯,怎么样?”
“还不错。”金钱说完怕人因此骄傲自大,又补充了一句,“味道还算凑合。”
纪景远问:“合口味吗?”
金钱想了一下,答:“嗯,挺合的。”
纪景远笑了笑,“不管什么味道,合你口味就行。”
“诶,别乱撩啊。”金钱听着头皮都发麻了,赶紧制止住,“撩我没用,换别人去。”
纪景远唇边的笑渐渐淡去,看向埋头吃面的金钱,眼神中带着明显的恨铁不成钢。
小智障。
吃饱喝足,又瘫了一会儿,该回去上班了。
纪景远送他回婚介所,金钱解开安全带,看向纪景远,“我到了,你也去上班吧,一公司老总还这么闲,上班时间来干我。”
纪景远扬了扬下巴,视线落在他的嘴唇上,无声地用眼神示意他。
金钱了然,啧了一声,凑过去亲了下他,四唇相贴一触即离,他退回身体刚要问“满意了嘛?”就被纪景远揽过肩膀,吻住了他微张的嘴唇。
片刻后,纪景远松开他,然而右手还扣着他的下巴,大拇指指腹摩挲着他红润的嘴唇,黑眸压着点点笑意。
金钱终于把刚才吞进肚子的问话说出口——“满意了?”
“满意。”纪景远笑意更浓。
金钱撇了撇嘴,“幼稚。”他顿了顿,又补充,“小一岁的人就是幼稚。”
纪景远皱了皱眉,纠正他:“八个月。”
“没啥差别,四舍五入就是一岁嘛。”金钱哼了一声,“我都没说四舍五入一个亿就已经算是网开一面了,你还挑三拣四。”
纪景远被逗乐,忍不住捏了下金钱白嫩的脸,“你还想和我差一亿岁?”
“对啊,想让你叫我祖宗。”金钱微微躲开,他对于这种带有亲昵性质的动手动脚还是挺排斥的,打开车门,“行了,我走了。”
纪景远嗓音带着笑,促狭地说:“小祖宗注意点身体,可别吃不消。”
刚下车的金钱腿险些一软,回头恶狠狠地瞪向纪景远,朝他比划小拇指往下,鄙夷道,“流氓!”
换来纪景远嘴角更加浓厚的笑。
金钱一进办公室就看到林知飞坐在沙发上翻阅杂志,他愣在原地,开口问道:“知知你咋还没走?”
林知飞抬起脑袋,可怜巴巴地看他,“你不是叫我等你回来嘛。”
金钱:“……我就随便说说,你别当真啊。”
林知飞委屈到不行,“那我也不能走啊,得等你回来,我都没说完……会憋死我的。”
“不懂你们强迫症。”金钱走去办公桌旁,问道,“吃饭了没?没吃的话我叫赵成文打包一份回来。”
“吃了,瑶瑶给我买了饭。”林知飞起身凑到金钱旁边,继续埋怨,“我等了你好久,你们怎么那么久啊。”
他说着说着,眼睛不经意瞄到金钱的脖子,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我知道为啥那么久了……”
金钱没察觉到林知飞的目光,他挺抱歉的,因为他一句话让林知飞等了这么久,他转身面对着他,一脸内疚,道:“知知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会一直等我,这样吧,我帮你清空购物车来弥补歉意,怎样?”
林知飞压根没注意金钱的话,舔了舔嘴唇,忍不住感叹:“你们真的好激烈啊……”
金钱:“?”
林知飞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脖子,小声道:“这里,小草莓。”
金钱今天穿的是卫衣和连帽外套,脖子完全露了出来。
他盯着镜子里脖子上那块红痕,正想着如何掩盖,林知飞还在一旁满是艳羡地叨逼叨:“疼不疼呀?他怎么弄的啊?吻的?这得多用力啊。咬的?不会咬出血吗……”
金钱头疼地扶额,他真的很不想承认眼前这个受得没眼看的人以前玩过家家扮过他的新郎……
他干脆戴上帽子,直接挡住脖侧的吻痕。
林知飞着急地喊:“现在不用挡啊,你再让我看看。”
“……”
金钱无语地长叹一声,“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林知飞也跟着叹气,“是啊。”话落,他又把话题转移回来,兴致勃勃,“钱钱你身上是不是跟小说里写得一样浑身青青紫紫的啊……能不能让我看看……”
金钱瞥了眼面上娇羞的林知飞,更加无语。
“你不是要跟我吐槽那调酒小哥吗。”面临着脱衣和听絮叨,金钱还是倾向于后者,“继续说说呗。”
林知飞有些失落地把目光从金钱身上移开,沮丧地应着:“好吧。”
他开始事无巨细地讲起调酒小哥是如何色诱他的,还要把他带去酒店,不顾他的反抗对他动手动脚的,金钱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拍桌子而起,火大道:“哪家酒吧调酒的?晚上我去会会他,我,我打不死他!”
“哎,你别打断我啊。”林知飞道,“我还没说完呢……”
知道林知飞强迫症,金钱只好压住胸腔的怒火,耐着性子听他讲完。
林知飞又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讲完后忽然有些后悔,想了想调酒小哥长得也不错,跟钱钱一样找个炮友看起来也挺好的啊……
“我现在有点后悔了。”林知飞如实说出心里想法,“我不应该推开他跑出来的啊,来次419当约炮也不错啊……”
话音刚落,脑袋就被金钱敲了一下,林知飞吃痛地抱住脑袋,委屈地看向金钱。
“你别学我。”金钱怒其不争,“你不是只想谈恋爱的小清新吗?坚持自己,别被我带成重口味行不。”
林知飞诺诺地答:“主要我觉得你们那样也挺好的……”
金钱冷嗤一声,毫不留情道:“那是你觉得。我还不清楚你的性格,在一起久了就会贪心想要他喜欢你,如果他没办法回复你的感情,那你不得痛苦死。然而我不一样啊知知,我不会在感情这方面贪心的。”
林知飞听得一愣一愣的,半天没反应过来。
金钱翻了个白眼,无语——“我小时候怎么就找了你这样一个老公。”
“话扯回来,必须得给那个渣渣一个教训。”金钱说。
林知飞看了金钱好几眼,摇摇头,“不行的,你打不过他,你没他高,他最少一米八呢。”
金钱个子不太高,只有175,没有身高优势又没有打架经验,他咬咬牙,挤出一句话:“我叫纪景远收拾他!”
第6章
当晚,三人来到那家酒吧。
林知飞颤着心脏去把调酒小哥叫到酒吧后门,酒吧后门很冷清,只有一盏出了故障正一闪一闪的路灯,金钱和纪景远就在那儿候着。
纪景远从小德智体美全面发展再加上性格沉稳易控制情绪,就算青春叛逆期也不与同学朋友发生冲突,他哪里打过架,答应金钱过来帮忙纯粹是因为他的甜甜向他保证会还人情的,随他怎么……处置。
色字头上一把刀,明知如此,他还是过来了。
即便没有经验,但纪景远平时经常健身,他的体格对付那个没二两肌肉的调酒员还是不成问题的。
金钱在旁边激动地喊:“打他嘴!他亲了知知!把他嘴巴打肿!”
林知飞胆战心惊地看着,又紧张又害怕,下意识地拉住金钱的手,担忧道:“可别打出人命啊……”
“放心,我刚才跟景远说了,不会下手太重的。”金钱安慰道。
调酒员在纪景远手下完全是手无缚鸡之力,他被林知飞叫出去还以为是要来“旧情复燃”的,正暗喜等下要好好玩一场,哪知一出门就迎来一拳头。
纪景远心里有度,看差不多了便拎着他的衣领把人拖到金钱面前,剩下要说的话都交给甜甜了,“行了,接下来交给你了。”
金钱蹲下去俯视着调酒员,问:“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打你吗?”
调酒员恶狠狠地瞪向站在一旁的林知飞,他现在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个龟孙子特意过来报复他!
“玩不起就别玩!你他妈昨晚对我抛媚眼骚得跟什么一样,现在反而装起小白莲来了!”调酒员无视金钱的问话,直接骂起林知飞,嘴上不断飙起粗鲁的脏话,金钱脸色一沉,一巴掌挥过去,“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金钱回头看了眼被骂得都要哭了的林知飞,更加气得不行,看向纪景远,征求意见,“再打一顿行吗?”
说完他就后悔了,又道:“算了还是别打了,没救了他,垃圾看什么都是垃圾。”
金钱站起身,把林知飞揽到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调酒员,道:“我们只是给你个教训而已,别随意践踏他人的喜欢。”
纪景远在一旁听着,暗自在心里对金钱道:那改天也得把你收拾一顿。
完事后他俩把林知飞送回家。
林知飞长这么大没被这样骂过,明明没谈过恋爱还被人骂……那个字,他心情很不好,一路上都闷声不说话。
金钱特意跟他一起坐后座,看他一直苦着脸,叹了一声,劝慰道:“行了,回去培养点审美眼光,别什么人都看得上。”
林知飞抬起头看着金钱,眼神迷茫,“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啊?是不是我追人的方式不对?”
金钱沉吟道:“是不太对,下次我教你怎么追人。”
这时,正一边开车一边默默听着的纪景远看向后视镜,开口问道:“你追过人?”
“没啊,爸爸长这么帅还用得着追人?”金钱臭屁道。
话一落,一家欢喜一家愁。
纪景远:很好,没有追过别人。
林知飞:那我一直在追别人是因为长得不帅???
“虽然我没追过人,但知知你得相信我的撩汉功底。”金钱清咳一声,怕林知飞因为他没经验而拒绝他,赶紧说,“你看我就是开婚介所的啊,撮合了多少对啊,信我没错的。”
林知飞当然相信他,遂问道:“钱钱你现在就可以先指点一下吗?”
金钱看了眼林知飞,说:“你首先得提高审美。”
“那怎样的才是好的啊?我不太懂这个审美标准是什么……”林知飞想了想,问道,“你的审美是啥样的?”
金钱扬起下巴示意林知飞看驾驶座上的人,答:“像他这样的。”
话音一落,纪景远勾起嘴角,心情十分愉悦。
金钱思考了一下,又道:“你说下你发现的他身上的优点,然后按照这个标准去找就行了。”
林知飞摸着脸陷入沉思。
林知飞是个好学生,金钱的话他都听进去了。
后来他按照这个标准……
就找到了纪景远的弟弟,纪淮远。
把林知飞送到家,金钱就回到副驾驶座上,纪景远侧身过来亲了他一下,微笑道:“要不要去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