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弟弟完本[耽美]—— by:红海Marilyn

作者:红海Marilyn  录入:06-10

钟鸣松口气,“都是大男人,一点小伤小痛算什么!擦干泪就不问为什么!来,既然你想做下面,那就给你做下面,来!等等,你是不是觉得操之过急?那先走中间!”
中间?
钟鸣的鬼花样怎么这么多?
周识一边想钟鸣这些年在娱乐圈学习了什么又经历了什么,一边抬头深吸一口烟。
而钟鸣手指一动,道具警服裤哗啦落地。钟鸣盯着那一包,莫名觉得口干舌燥,趁周识不说话,迅速扒下内裤,然后再次傻眼。
周识一放松就发觉自己被钟鸣彻底剥光,正要开口,钟鸣趴在床上呆呆抬头,“哥,难怪怕弄伤。点解可以这么大的?”
钟鸣手指一动,内裤彻底扒开,“周识”摇摇晃晃弹到钟鸣脸颊上,然后顶端拂过那张软糖一样的嘴唇。
西瓜软糖,甜,多汁。
周识喘息蓦地粗重,转身要走,被钟鸣一把揽住腰,“我真的不嫌弃你的!我吃!”
周识声音越来越哑,“你敢!”
钟鸣不说话,伸手握住,从顶端到底端扶稳,然后张开口唇,露出一线齿列。西瓜软糖变成甜甜圈,一点点烧红果酱瓶。周识手中的烟燃到尽头,一点红星烧到手指,他都没有发觉,近乎狂热,紧紧盯着钟鸣的发顶。钟鸣头发乌黑柔软,被灯光一照,俨然泛起透明的杏仁色,干净纯明,看得人眼生出恍惚。
九龙寨城脏污难闻的尖叫声一瞬之间随维港青蓝海波簌簌远去,偌大红港只剩眼前一间明净斗室。
舌尖湿软,钟鸣吞咽费力,求助似的抬起头来,说:“哥。”
“哥。”
除夕雨浇春,他坐在房中做功课,偏头看看窗外,隔壁新搬来的小少年偷偷站上台阶,在爬满青苔的墙上比划身高。他知道小少年常偷看他,但习惯如此,不多说什么,可是看到此等幼稚举动,也忍不住勾起唇角。他把英文书翻过一页,再看楼下,已经没有人影。
周识站起身,又爬上窗台,才看见小少年蜷在庙街青苔巷中,被一群小古惑仔按着打,窗外一片静谧,只听到拳脚声,这人没有求饶,更没有哭。
当然是他一下楼露面,李慎庭等人就作鸟兽散。他随手把小少年拉起来,才看到他满脸划伤,只有一双眼睛在昏黄街灯下被照成两颗杏仁糖,开口竟然是快快活活的,带着好听的北方腔,“哥!”
钟植浩过身那天,他在长生店找到钟鸣。钟鸣瘦得脸上没肉,坐在墙角拢着火机点香,手抖得怎么都点不着。
他当时想,才几天,才几天,怎么会这样。
世间千万神佛千万磨难,千万普罗米修斯千万妈祖献祭山川巨石沧海……但无论如何,不该是钟鸣。
钟鸣在一线青烟中抬起头,眼瞳黑白,照片黑白,淡然已极,他说:“哥。”
周识从那开始不想听到那声“哥”。
钟植浩的照片小小一张留在长生店,他不配。
钟鸣按住周识,又叫一声:“哥。”
周识轻轻捏住他后颈,缓缓蹲下,比钟鸣稍稍低一点。
钟鸣嘴唇发亮,眼睛更亮,血刃一柄,劈开十余年沉重痴念恋慕。
周识向前凑一点,吻住钟鸣。年轻人唔的一声,被周识一点一点推向后,一点一点陷入纯白羽绒被,一点一点分开隐秘。周识握住他双脚腕,骨骼细长,一寸寸线条都在尖叫年轻嚣张,一寸寸皮肉都在高喊青春放肆,然后停住。
钟鸣眼睛被刘海挡住一点,被周识伸手拂开,如待珍宝。他闭上眼,他就俯下身,飞薄嘴唇亲吻那块包裹苦杏仁糖一样透亮眼珠的皮肤。那副眼皮微微颤动,周识放开他,缓缓挺身挤入,温暖的包裹,窒息的沉入,简直是桎梏和命运。周识动一动,钟鸣就觉得四肢百骸要散架,喉间情不自禁流出一丝细微□□,下意识抬起手臂挡在眼前,被周识握着手腕拉开,被迫看到自己被弯折叠放,反复缭乱。
钟鸣说:“丢,迟早有日死在你裤下。”
周识重新亲吻他的眉心,“阿鸣。”
钟鸣轻轻咕哝:“现在你好得意啊?回家苦瓜汤等你。”
周识噗嗤一声失笑。
周识本来觉得不该回庙街,但被钟鸣死命劝,“你怕个毛啊?怕人看见你和大佬周没真的闹翻?咱们光明正大怕谁看见?而且和义堂不是有后门吗?”
周识铁青着脸走后门回自己家,大佬周坐在藤椅上看报,连忙摘下老花镜回头,“你怎么回来了?”
周识黑着脸,“阿鸣叫我走后门。”
钟鸣正在喝水,噗地喷了丑基一脸。
丑基擦掉脸上茶水,莫名其妙地一拍桌,“怎么回事!当我和义堂是幼稚园吗?!”
猫仔端着砂煲走出来,“苦瓜排骨,喝汤。”
钟鸣先盛一碗全是排骨的给大佬周,又盛一碗全是苦瓜的给周识,殷殷切切,“哥,喝汤!下火的!”
大佬周见他不动,抬头呵斥,“阿鸣都说了下火!不许挑食!”
周识愁眉苦脸坐下喝汤,又说:“猫叔,吃苦瓜怎么吃得饱。”
丑基附和:“猫仔,你下面给他们吃嘛。”
这次周识钟鸣两个人齐齐一声“噗”。
丑基一脸苦瓜汤,嚷嚷起来,“你们两个今天怎么回事!在片场听肉.蒲.团听多了是不是!怎么听什么都想歪的!年纪小小甘咸湿!”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小剧场,剧场背景是作者说“我识哥永久续航充电宝,说一句阿鸣充一格电”。
医院,
钟鸣坐在病床前翻漫画,突然想起什么:阿鸣,阿鸣,阿鸣阿鸣阿鸣。
周识被吵得睁开眼,说:叫你自己干嘛?
钟鸣干巴巴地回答:漫画里说识哥是永久续航充电宝,说一句阿鸣充一格电,我就想试试看是不是真的能充满电……
周识心中一软,笑着撑起身。
钟鸣说:……看看充满再充会不会爆。
周识:……
……
台下妹妹扔灯牌脱粉:他咋这么熊?!爱不起了
第31章 目光
香港缓缓停泊近岸,回归前数月,人们陡然意识到这艘船犹如冰山,看不见的复杂远远多过看得见的盘算。
八大黑帮变七大又变六大,黑帮们趁着回归前管制真空状态,火拼争夺利益,谋求回归后获得最佳优势。
人人传新联英反回归,李慎庭拉到杨宙势力,大张旗鼓把手中牌从澳门翻到香港再返回澳门,好似红旗一升就是末日。
老虎辉终于被翻出来拉进警署审讯室,再好精神也磨不过周识日复一日的熬。
被周识虎视眈眈地审到第四天,老虎辉彻底崩溃,把自己知道的李慎庭所为和盘托出。
新联英杨宙早已不中用,李慎庭要的就是这份不中用——杨宙的新人旧人关系人马,全部为他所用,意图把全港黑帮一统天下。
邹箬阳说:“陈Sir,李慎庭这是什么意思?”
陈兆基“啪”地将手中材料丢上桌面,一手叉腰,对着落地玻璃窗深吸口气。
周识说:“他知回归不可违逆大势所趋,来回翻牌只是做个样子,借这件事清债立威而已。看账就知,几月后钟声一响,他那间公司就干净上市。”
邹箬阳最近越来越像古惑仔,穿皮衣画纹身,听得皱眉,“他清什么债?怎么清?”
周识不语,陈兆基返回来画白板——往昔同新联英或胜和社有关联的社团多多少少牵涉恩怨,一边站自己,一边站李慎庭,一边站和义堂,阵列分明。
陈兆基说:“社团帐归他管,一荣俱荣,也是把三寸放在他手里,李慎庭看谁不顺眼,随时可以把账交警署。谁要不交,就缺层保障——况且,谁敢不交。”
三个警察抽着烟凝视了一会错综复杂的黑帮关系线,都是一阵沉默。
邹箬阳首先说:“阿识,昨天李慎庭还带人去庙街和义堂同你老豆谈事。”
周识捻断烟头,“他不会同李慎庭谈,没好结果的。”
陈兆基说:“那就更麻烦。李慎庭拉不到和义堂,就一定要毁掉。你回去同大佬周讲,今晚李慎庭又组织各家坐馆开会,这件事他无论如何不可以插手。和义堂抽身不易,他也知道不能功亏一篑。”
周识在庙街口下车,一边往家走一边摸烟。
昨天李慎庭到庙街就是谈这件事,一开门就见山:“大佬伯,要回归,我们黑社会也要做点事。”
大佬周吸完半支烟,才慢腾腾开口,“后生仔,你来教我做黑社会?”
李慎庭说:“不敢。人人说‘大佬周大哥,小弟不奔波’,我来请阿伯帮忙。”
大佬周清楚他来意,正眼都不看一眼,东拉西扯,“我估你都不记得,从前你老豆同我在九龙贾炳达道那里看场,一间帐篷乌烟瘴气,一进去几百人在吸白姑娘。天落雨地积水,老鼠都浮水面,老人家来买白.粉不小心跌倒,脸都浸水里,手还举着白.粉袋。”
李慎庭喝茶,“是,我记得的。那块地现在是公园空地,在搭台唱戏。”
大佬周说:“你知不知唱戏是给谁听?”
李慎庭放下茶杯,洗耳恭听。
大佬周说:“七月鬼门关开,唱戏就是神宫戏,超度亡灵,给鬼看的——可是那些人也跑来看。”
大佬周摇摇头,“人。”
李慎庭微微一笑,“阿伯,从前做黑社会要够狠,够恶,够会打。现在不一样了,做黑社会要学会不会打。”
大佬周缓缓从裤袋中摸出一小包粉末,放在桌上。李慎庭正要接过,大佬周拍住粉包,说:“十九年。”
李慎庭说:“什么?”
大佬周说:“这包白.粉,我放在身上十七年,没有动。后生仔,要做黑社会,先做人。做人做黑社会都一样,第一件事先学会不去做。”
李慎庭放下茶杯,带人离开。
周识在警署审了老虎辉四天四夜,已经困得找块砖都可以睡觉,但想到这件事,只是更加头痛。
他转过一个弯走进小巷,刚刚低头抽出烟,突然有人“哈”一声拦路,“劫色!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想此路过,留下亲嘴来!”
周识头也不抬,把烟衔在嘴里,“火。”
钟鸣失望地叹息一声,掏出打火机来给他点烟,“周Sir这么没情调,少男心事白费。”
周识好笑地抬起头,“在这等我做什么,不进去?”
钟鸣说:“我在我家独守空房,特地来找你嘴一个,所以不进去。”
周识慢悠悠说:“我怎么听说是猫叔今天煮叉烧。”
钟鸣说:“是啊我吃过了,蜜汁叉烧好好味,尤其那个边边有一点点焦——哎你这个警察怎么回事,钓鱼执法不可取的!”
周识微笑,知道钟鸣就是来哄人开心的。
两个人在街口说话,周识靠在墙上抽烟,钟鸣站在他面前动手动脚,两个人都瘦高修长,不像警匪片更像琼瑶剧的前三集。
钟鸣继续说道:“我刚才问猫仔,点解猫叔你话那么少的?猫叔说年轻时他话多,后来不敢说了。
周识倒是不知道这个,问道:“为什么不敢说?”
钟鸣憋着笑,“他跟大佬伯一起下慈云山球场,那时候警察还不知道大佬周长什么样,但猫仔个高嘛,一看就知是古惑仔大佬,被警察堵住问:‘滥仔站住!你带你手下去哪里?’猫仔站定,认认真真回答,‘这个不是我手下,是我大哥大佬周来的’。大佬伯被打得跟猪头饼一样,气得直骂,‘猫仔我叼你老母个臭嗨!你不出声会死啊!’后来猫仔就不说话了。”
周识笑得低头咳嗽,钟鸣拍拍他背,把他手里的烟夺过来,自己用力抽了一口,重重叹口气。
周识问:“叹什么气?”
钟鸣夹烟望天,一脸沉痛,“红磡之星特地来投怀送炮,周Sir连嘴都不给嘴一个,可以说是英华之耻了。”
周识在他头顶揉一把,突然说:“你看!天上有UFO。”
钟鸣眼睛“叮”地亮起,立刻抬头,“哪有——”
周识低下头来吻住他,钟鸣把夹烟的手往他肩上一搭,微微踮起脚尖凑得更近。唇齿相接的地方一片柔软下颌和青青胡茬相接磨蹭,是砂糖碰水堆积透明,奶黄包流泪,流沙包溢沙,西瓜软糖在散布尼古丁香味的黑方里融化。
维港的雨漂离港口,雨雾落在年轻恋人的肩膀上。
周识的手指碰到一点雨珠,退后一点,说:“阿鸣,下雨了。”
钟鸣仰头看暮色四合的庙街天空,四照花被雨点打得点头,也“嗯”了一声,“下雨了。”
周识迈开步,“我去拿伞给你。”
他只走了两步就停住,越过周识的肩头,钟鸣看见了大佬周的目光。
作者有话要说:
唉。
同学们,没啥意外的话后天完结……
第32章 至理
大佬周肩上披着件旧夹克,手里两把伞,脸上表情毫无疑问是意外与愤怒夹杂。
周识攥紧拳头,有那么几秒没说话。
大佬周的声音像从关公像里飘出来的,他说:“你过来。”
钟鸣见周识要往前走,连忙说:“大——”被大佬周喝止,“你收声!周识,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同阿鸣……?”
周识立刻抬头,“爸!”
大佬周站在阶上,居高临下注视周识,冷漠地,倨傲地。
周识眼瞳深处一团年轻气盛的火,逼得他手中两把伞越抓越紧,陡然抬起陡然砸下。
布料包裹金属撞击皮肉颧骨的声响闷而且骇人,钟鸣惊得收住脚步,周识的脸被砸得偏到一边,半天没动。
大佬周把手中伞一扔,手指里间香堂,“进去。”
周识抬脚走进大门,钟鸣也跟着要去,被大佬周“咣当”一甩门关在大门外。
门咚咚作响,钟鸣在外面使劲拍门,“大佬伯!你听我说!是——”
是什么?周识耳边一阵嗡嗡作响,一时听不太清,稍稍偏头,大佬周站进香堂,“跪下。”
周识头皮下一抽一抽,顺从地跪下,抬手擦了一把额角血迹。
大佬周当咚咚的剧烈拍门声不存在,但也并没有再动手,站在原地看着水煲中水沸腾,散出白气。
桌面上一张黑红请柬,周识知道那是什么。
没等他开口,大佬周先说话:“我现在管不了你,不代表以后也放任。”
周识稳稳跪着,“爸,我以后再跟你解释这件事。但是今晚六大社团的局,你不要去,不要管。”
大佬周拿起请柬,打开,里面是一串串人名。
多年摸爬滚打直到平步青云,这些人亦敌亦友,亦师亦鼠蚁,大家共有的概念是“同道中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大佬周看那张请柬上的人名,表情近乎温柔。
看着大佬周把请柬放进衣袋里,周识猛然起身去夺,“爸——”
大佬周一把拂开他,看也不看一眼,高声叫:“丑基!”
丑基按住周识,周识本来已经没什么力气,现在居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丑基又叫过两个小弟,把周识死死困在香堂地上。
猫仔与大佬周同行,撑开漆黑的伞,替大佬周推开大门。门开风入,漆黑衣角卷开雨幕,羊绒沾上一线水迹。
门外,钟鸣愣了一愣,立刻去拦,“不行!太危险!”
大佬周只用某种包含轻蔑的目光扫过他的脸,钟鸣被狠狠钉在当场。
周识破口大骂,“基叔!你眼看他去送死!”
丑基死死按住周识后颈,“少当家,你拦不住他。”
周识渐渐高声,“你放我我去拦啊!”
丑基只说三个字:“少当家。”
周识的脸擦在水泥地板上,蹭出一道血痕。不知过了多久,周识不再挣扎,力竭似的轻声说:“基叔,叫阿鸣进来。外面下雨。”
周识安排钟鸣冲凉,又把自己清理干净,走出来才看到钟鸣站在窗前,头发仍在滴水。
他往钟鸣头上盖了块干毛巾,乱揉一通,擦干冷水。
钟鸣半天才转回头来,说:“你放心,我跟猫叔商量过,去打个哈哈就拉大佬伯下桌。”
周识心想猫仔哪里犟得过大佬周,一边盘算一边问:“雨下这么大,你怎么不走?”
钟鸣漫不经心,低头抠周识那张旧书桌上即将掉落的油漆,“我走了他不得使劲儿打你吗?老祖宗曾经说过一句至理名言:出门在外不能让周识受欺负。”
周识沉默了一会,钟鸣的瘦长手指在浮起的油漆上刮来刮去,总算被他刮下一块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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