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走远,然后马上又回来了。
好像是安霜无已经替他拿来了内裤。
“来了,你先开下门。”
孙真毫无防备地扭开了锁,刚想拉开一条门缝让安霜无把内裤递进来,可是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哗一下——就被打开了。
一脸懵逼的孙真眨了眨眼,他眼前是依旧围着浴巾笑得不怀好意的大型犬。
问题是,内裤呢?!
安霜无笑盈盈地把孙真看了个一干二净:“骗你的,没拿内裤。”
“你……!”
孙真反应过来瞬间涨红了脸,陷入混乱的他第一反应不是遮重点部位而是重新拉上门。可是他刚一抬手,两只手就都被安霜无抓住了手腕。
“你放手。”孙真垂下眼睛,脸颊染上的红晕堪比夏天海边的晚霞,“耍流氓啊你……”
安霜无捏住他的手腕逼近他:“你见过哪个耍流氓的心跳得比被耍流氓的还快。”
“……骗子。”
“不信一会儿让你听个够。”
孙真刚想说什么,忽然脚一离地,身体腾空了。
卧、槽……
他竟然被安霜无打横拎起来了……
“安、安霜无…你三秒之内不放我下来我跟你没完。”
安霜无扎扎实实地抱着人,大踏步走回了自己房间,边走边数:“一、二、三。”数到三的时候他把孙真轻轻放下,两手撑在孙真的脑袋旁边,“你看,刚刚好三秒。”
安霜无的被子很柔软,孙真甚至感觉这不是被子而是个宇宙黑洞,他仿佛要被吸进被子里去了。他咬着下唇撇开头,羞到全身滚烫,已经没勇气看安霜无了。都被赤条条扔上床了,他知道今天肯定逃不了。
下一秒安霜无的嘴唇落在了孙真的耳廓上。
孙真闭着眼轻哼出声。
“孙真。”安霜无呢喃似的唤他,一手捏住他的下巴让他正过头来,“你好好看看我。”
孙真的睫毛大幅度地震动了几次,听话地睁开了眼睛。他现在既紧张又不安,羞耻到希望自己能逃进被子黑洞里躲起来,但是同时他对安霜无也有越来越膨胀的欲望和渴求,在这种矛盾的情绪夹杂下,他眼里竟然泛上了水光。
“……怎么要哭了。”安霜无的口吻带着三分无奈,“你看我,我的耳朵也烫得快烧起来了。”
孙真的视线瞬间移到了安霜无的耳朵上。
啊,真的……
“还有你不是说我骗人么,你现在能听到吧,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心脏力道这么足。”安霜无凝视着孙真明显不知所措的眼睛,自嘲道,“声音大得我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心脏有什么毛病。而且我感觉我随时可能流鼻血。你说我耍流氓,我倒是想表现得更老成点。可说真的…我现在就已经快到极限了。”
孙真犹豫着松开了牙关,下唇已经被他咬出了一排齿痕:“……你这样,就挺好的。”
安霜无欺身上去,探出舌尖顺着那一排齿痕细细地舔过去:“傻子,你疼不疼。”
孙真口干舌燥,无意识地跟着也舔了一下自己的下唇。
然而就是这个无意识的举动让安霜无刻意压制到现在的呼吸节奏瞬间破功。他朝孙真的耳边吹出一口热气,哑着的声线十分撩人。他压低声音道:“本来我想温柔一点的。你这样邀请我,我怕我没法太温柔了。”
孙真蕴着一丢丢水雾的双眸闪过笑意,他用微微颤抖的声线答道:“好……只要是你,都行。”
安霜无没再说话,低头将双唇用力地压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发一波糖
第35章 第 35 章
永远不要小看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处男在□□时的战斗力。
孙真像一尾光溜溜的鱼,被翻来覆去摊了好久的煎饼果子,仿佛在床上做完了一整套柔软体操。他哭也哭了喊也喊了,感觉被压榨完了最后一滴汗和最后一滴......小蝌蚪。到后来他满脸通红地用沙哑的嗓音哭着摇头央求说“不行了......真的不行了...求你了......”,可饶是如此,安霜无也没轻易放过他。
累到差点晕厥的孙真最终又被安霜无打横抱起,跟安霜无挤在一起泡进了平时无人问津的按摩浴缸里。
孙真上半身伏在浴缸边,无力地手臂垂在浴缸边上,缓了许久迷迷蒙蒙的目光才开始重新聚焦。
他的第一反应是明天眼睛大概能直接肿成单眼皮儿。
安霜无背靠着浴缸,一只手放松地搭在浴缸边缘,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孙真光滑的背脊。
“腰还好吗?”
孙真侧头瞪他:“你觉得呢?”
“对不起嘛。”安霜无半坐起身,讨好地从背后抱住孙真,狗脑袋搁在孙真的肩膀上,“人生的前辈,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我这是第一次,还没学会怎么控制,有点不知轻重。”
第一次就根本不听他讨饶了以后更是想也不敢想啊......
孙真耳朵上冒火,不想承认刚才在床上哭唧唧的人是自己,只好假装生气来掩饰爆棚的羞耻感:“要不换你来试试被人折来折去?而且对方还强硬无视你的感受,你试试你就说不出风凉话了。”
孙真说完背后却没了动静。
他回头一看,安霜无脸上笑意消失无踪,表情看起来有点受伤。
“对不起......”安霜无一开口声音很低沉,是孙真至今为止没听过的沉闷,就像石子投入一潭深水里,你等着听石子落入水底的声响却怎么也等不来,似乎这潭池水没有底,所以石子只能不停地坠落。
“我并没有无视你的感受的意思,我以为......”
我以为那也是欲拒还迎的一种。
可是安霜无说不出口,他在此时此刻甚至产生了自我厌恶的情绪。孙真生气了。他第一次就给孙真留下了这么差的印象。好不容易才让喜欢的人也能喜欢上自己,好不容易才两情相悦,好不容易才把这个可爱的人拆吃入腹......可他却没做好。
这下轮到孙真慌了神。他赶忙转身,用双手捧起安霜无的脸。浴缸里温热的水被他带起了一阵波荡。
“不是,刚才那几句话骗你的,我不是这么想的。你脑袋瓜那么好用怎么就没听出来啊。”
安霜无狐疑地抬抬眼皮:“...真的假的?”
“真的!”孙真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差点没把自己都弄糊涂了,“总之,我现在说的是真的,刚才说的是假的。我不是真的讨厌你......你这样那样的。只是有点不好意思,下意识地就......”
“下意识地就说了假话?”
“嗯。”
安霜无抬手覆盖住的手背,他能同时感受到孙真手心的炽烈和手背皮肤的微微凉意,他深深看进孙真的眼睛里,刚冒了头的自我厌恶感和恐惧感一点点拨开迷雾般地散去了:“那你说一下真话给我听。”
孙真呼吸停滞了两秒:“什,什么真话。”
“被我折来折去的,我还强硬无视你的感受,但是你没生气。那你的真实感受是什么?”
“......这种事情,你自己体会就好了啊。”孙真想抽回捧在大狗脸上的手,却因为被安霜无的手覆盖住了,一下子没抽回来。
安霜无不肯放过他:“我想听你说。”
孙真又试着抽回双手,还是没成功。
他迎上安霜无闪烁着小心翼翼的期待和细微不安的眼神,有些气馁。
“所以我说了,我不讨厌你这样那样的把我折来折去......”
安霜无循循善诱:“不讨厌?”
“......喜欢。”孙真认命,“不是不讨厌,是喜欢。”他说完把脸埋到安霜无脖子里,不想见人。
“孙真,我喜欢听你说实话。”
安霜无把人搂紧了,心想,一辈子都不会再放开了。
还没等这一浴缸的水慢慢凉下去,孙真连着打了三个呵欠。他只觉得全身酸软,四肢无力,而且屁股那里......尾巴骨那里还有点异样的感觉。反正很不好受。安霜无看他困了,率先起身去拿了块干净的大浴巾,然后把人从水里捞出来裹进浴巾里。
“别,别别。”孙真拉了拉浴巾,拒绝再次腾空的体验,“我有脚,行行好让我自己走吧。”
“睡我那儿吧。”安霜无随口这么一说。
孙真却有点拧巴了。虽然该做的都已经做完了,事到如今没什么好矫情的,但是他从来没和谁躺在一起睡到天亮过。安霜无没经验,孙真其实经验也不多。在今晚之前,他确实在高中时代就和高艺鸣有过身体关系,那是因为高艺鸣说自己毕业后要出国了,不确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希望能在临走前和孙真制造一些美好的回忆。然后十六岁的傻白甜少年半推半就地就被吃了个骨头不剩。
两次。就那一次,加上高艺鸣出国前铁了心要分手时的一次,一共就两次。
孙真当然也没有得到过和高艺鸣过夜的机会。
所以,他有点拧巴。他担心自己睡觉会不会磨牙,会不会说梦话,会不会卷被子......
安霜无不知道孙真在三十秒里能想那么多绿豆芝麻大点的屁事儿,他把孙真往自己房间门口推了推:“去躺好。饿不饿?要不要尝尝我摊的鸡蛋饼?”
“不饿,不用了。”
“那我去热杯牛奶给你。”
说完安霜无隔着浴巾摸了一把孙真的屁股,往厨房里去了。
孙真被吃了豆腐心里还挺美的,他裹着浴巾钻进了安霜无的被子里。一直和安霜无和平共处的一大堆抱枕由于刚才在这张床上发生的激烈的...柔软体操,尽数掉到了地板上。左一个右一个的掉的床周围都是。孙真探出身体随手抓了一只拎上床。果然手感就像他想象的一样柔软。
安霜无走进来一掀被子也进了被窝,然后把被子递给孙真:“你抱着那玩意儿干嘛?给,牛奶。”
孙真接过去咕嘟咕嘟灌下去大半杯。
“你到底为什么弄这么多抱枕啊。不信你睡相差会滚下床。”
“其实也没有为什么。以前我和你说过我爸生病常年住院,我姐要照顾我又要照顾我爸,她没有□□术,只能在家和医院轮流住。”安霜无催促孙真喝完剩下的牛奶,拿回杯子搁在床头柜上,按下床头的一键关灯键,整个屋陷入黑暗中。他搂着孙真躺下,手不自觉地搭上了孙真的大腿摩挲着。
孙真问他:“然后呢。”
“我那时候还是个小鬼。晚上一个人睡觉会害怕。然后我姐为了让我有能多一点儿安全感,在她要去医院过夜的时候就拿着她的枕头和家里的靠垫,在我周围摆一圈,把我围起来。”安霜无说着轻轻笑了笑,“现在说起来觉得挺傻的。当然你别误解我啊,我现在早就不怕黑也不怕一个人睡觉了。就是床上太空会不习惯,老觉得缺了什么。”
“原来是这样......”孙真凑近了安霜无,觉得他特别好闻。他的被子枕头都好闻。让他觉得特别放松,好像忍不住又要打哈欠了。
安霜无亲了亲孙真的头发:“睡吧。”
“嗯......明天你几点走?”
“五点半要出门。”
“那等我睡醒你就不在了。”
孙真这话听起来像在撒娇,刺得安霜无心里痒痒的。这回他亲了亲孙真的嘴唇:“飞再远心也在你身上呢。等我三天,工作一结束我搭最最最快的航班飞回来抱你。”
孙真傻笑了两声。
黑暗中两个人纠缠在一起的脚丫子、安霜无轻柔的呼吸和充满了安霜无的气味的被窝似乎都带给了他勇气,他轻轻在安霜无耳边问:“你说的是哪种抱啊。”
回应他的是无声地落在他鼻尖,眉头,眼窝上,最后又落在嘴唇上的吻。
安霜无的舌头灵活地溜进去纠缠孙真,这个吻湿哒哒的,缠缠绵绵。
“你信不信我现在又硬了。再惹我怕你明天下不来床。”
“......少年不知蝌蚪贵。”
安霜无失语。他觉得自己真是煎熬。他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孙真是个披着天真羊皮却自带魅惑勾人技能的小浪蹄子啊。而且还是毫无自觉的小浪蹄子。这种最要人命了。他把手伸到孙真背上摸了几把,又滑下腰去,手法挺色‖情地揉了揉孙真的小屁屁,硬生生克制住自己现在就骑上去的欲望,单纯过了个手瘾。
最要命的是这个小浪蹄子还挺舒服地哼哼出声。
安霜无深深吸了一口气,轻声哄他:“睡吧,晚安。”
孙真早就困倦得不行,在安霜无说完晚安到睡着大约用了三秒。徒留安霜无一个人面对自己无处安放的“青春活力”。
孙真这一觉睡得无比的香甜。他不是运动青年那一挂的,一个常年盘着腿戴着大耳机坐在电脑前编曲的阿宅,不能指望他有多少体力。而昨晚那场柔软体操......和让他突然去跑半马差不多,累得差点没白眼一翻两脚一蹬。太疲倦的人睡眠相对会深。
等孙真睁开眼,床头的时钟告诉他,已经过了中午十点了。他腰很酸,屁股有点痛,眼睛还只能睁到三分之二的大小,整个人状态都不太叫人如意。
别说天没亮就起来送安霜无了,他这一觉醒来,安霜无早都飞完落地了。
他准备起床洗漱,支起身体却瞄到了床头摆着他的手机。一定是安霜无替他拿进来的,还不想让人吵到他睡觉,非常贴心地给他调了静音模式。孙真拿着手机嘿嘿傻笑,身体状况虽然不怎么万全,但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好。
解锁后看到有一个昨天晚上的来自林晶晶的未接来电。他没多想,靠在床上回拨了过去。
响了一下林晶晶就接起来了:“你醒啦?”
“嗯......你长千里眼了这都看得出来。”
“我多了解你呢。先不扯这个,今天你空吧?下午如果能来一次音游就最好不过了。昨天和Cici讨论了很多,现在已经基本上敲定方案了。就等着你本人来拍板。没问题的话最快今天就能让大老板盖上她的章!”
“好,你说几点,我准时来。”
林晶晶告知他的时间是下午一点。孙真马上起床洗漱。昨天大晚上的没留意,今天他拉开窗帘一看,床单其实......已经不太能直视了。有些不明液体留下的痕迹。孙真在临走前红着脸把床单被套都拆下来扔进了洗衣机。
然而最让他觉得不爽的是他的走路姿势也遭受了影响。因为尾巴骨那里说不出的难受,为了减轻摩擦,他走路比平时外八了不少。别人可能看不出来,可他的连体婴林晶晶估计一眼就能看出差异。
果不其然林晶晶在见到孙真的瞬间和他说:“年轻人看来很会玩儿啊。你看你眼睛都肿了,是不是被玩儿哭了。”
孙真没忍住上去一把就捂住了这张瞎说大实话的嘴。
“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要杀人灭口了!”
林晶晶诚惶诚恐:“好好好不说不说。”
“......算你识相。走吧,大会议室对吧?”孙真放开她,“就我和你加上Cici拢共就仨,干嘛占大会议室。”
“茶太难喝了。”
“啊?”
林晶晶一本正经地回道:“茶太难喝了!来宾会议室都是前台泡茶端进来的,大会议室是内部员工用的,自备茶水。”
孙真忽然想起几个月前叮铃要发EP那个时候,林晶晶也和他抱怨过“音游的茶实在太难喝了”,不由地笑起来。
第36章 第 36 章
在大会议室坐定以后,林晶晶自给自足给自己泡了杯红茶,还特别有兴致地扔了两片据说是从Cici办公室的冰箱里找出来的柠檬片。她问孙真要不要的时候孙真怕酸拒绝了,所以孙真那杯就是普通的袋泡红茶。Cici是在他俩屁股刚坐热乎时推门进来的。
三人坐定后没有整太多虚的。当然出于社交辞令也好,还是发自内心也罢,Cici首先对孙真要解约一事表达了她的不舍和遗憾。然后她就直入主题:“今天就说一下违约金怎么处理。第一,叮铃的合约为期一年,现在只过了八个月,那剩余四个月的佣金是不予结算的,这个你们好理解。第二,按照合同规定,除开不可抗力和音游主动要求解约以外,乙方由于各类自身因素解约而造成音游损失的,按照预计损失的百分之二十五进行赔偿。”
这些话林晶晶昨天已经听过了,孙真是第一次听,所以格外表情认真。
“损失如何估算我们有专门的部门来做详细计算,我简单点说一下。主要参照的是你直播时的平均在线人数、后台的打赏金额、围脖的活粉数量、上一张EP的单次点击数等,这些比较容易被数值化的数据,得出一个大概的可能收入范围。然后再乘以剩下的四个月。这样估算出你如果没解约的话这四个月音游能赚多少。那这个数目也就是音游损失的数目。说到这里你都明白吗?”Cici询问孙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