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哈哈哈哈!”正喝酒的飞蓬笑得不行,蓝眸甚至呛出淡淡的水花:“嬴政,汝应该提前适应,你难道以为,酆都前辈突破至三皇,还会继续管鬼界琐事吗?”在场大部分鬼界众人的表情倏尔一滞,除嬴政唯有少数几个诸如曹操、刘备、孙策神情丝毫不变。神将放下酒觞,环视一周后,面上浮现清浅的笑容:“看来汝是心有所感、亦有准备,那就无须本将多说了。”
嬴政深深瞅了一眼特地跑来提醒自己的好友,又瞥了一眼不算最高等的酒酿,他转移话题道:“哈,你似乎无事在身,不如一醉方休?”
飞蓬失笑任由嬴政拉走自己,只对着其他好友微微颔首:“再会。”
秦府
嬴政瞧着半醉半醒的飞蓬,脸色有些无奈道:“吾果然还是无能真正理解,汝神魔两族之专情…”他揉了揉额角:“特别是你和魔尊,这般…要实力有实力、要地位有地位的!分明是孽缘,但两方皆不肯断。”
“不懂是好事…”飞蓬低低一笑,说了一句类似其部曲当年所言之语:“如此便不需要抉择、不需要痛苦…永永远远活得高高在上、不染纤尘…多好!”
听着这根本只适合于飞蓬的话,嬴政长叹一声:“飞蓬,汝醉了,好好休息吧…”他正想让对方干脆睡一觉,然还未动手便表情讶异,于此同时,飞蓬感受身后空间波动骤起,温热的灵力即时传入身体,昏昏欲睡之感顿生,他迷蒙的摇了摇头,就向后倒在熟悉的怀抱里。
调整一下姿势令神将能躺的舒服,魔尊的面容明显温柔又苦涩,再抬眸时却已换成面具般的威严凛冽。嬴政嘴角欢快的抽了抽,莫名觉得自己双眸有点疼:“魔尊驾临,有失远迎…”他顿了一下,瞧了一眼在对方怀里睡得倍儿香的好友,心情不甚美妙的直言下了逐客令:“吾公事繁忙,便不奉陪了,您随意。”
魔尊一派平静的微微颔首,给被云天青教唆逃班、现下正在其府上与之温存的玄霄传了一句话过去:“未曾请假,擅离职位,汝今年俸禄减半,三日之内回魔宫。”之后,重楼便抱着飞蓬消失于原地,浑然未管听闻此语的玄霄瞬间苦掉的脸,以及云天青愣神后笑炸引起的一系列惨剧。
魔尊空间
重楼动作轻柔的把飞蓬抱入春滋泉,醉酒后的神将非常老实,任由魔尊将自己身上的天幻解开,裸-露的肌肤被蕴含灵力的泉水浸透,渐渐起到解酒以及醒转后不会头疼的作用。可这一番行事难免令重楼口干舌燥,他犹豫顷刻,就将飞蓬因佳酿而晕染绯色的面容转到一边,但压抑多年的心火随时间流逝,终是燃烧的愈加旺盛。
不知道几度深呼吸后,怕自己忍不住的重楼急速起身、意欲离去,然一声低唤于此刻响起:“…唔…重楼…”魔尊的动作一僵,转身时正迎上神将迷离的蓝瞳,对方不清醒的喃喃呓语:“…重楼…别走…”如斯诱惑令重楼未能抑制住内心的冲动,他将飞蓬按在泉壁上,倾身覆上对方薄凉又泛着一丝丝酒香的唇瓣,身下的神将主动松开齿列,魔尊再无犹疑的扫荡唇腔,尽情享受这份觊觎已久的甘美…这个深吻持续很久,不知不觉间,天幻神装漂浮于水面,鲜亮的神印被火热的唇舌一遍遍描绘,飞蓬噙着泪光浑身无力的软倒在重楼怀里,其躯体微微颤抖却从未有一刻真正提起神力反抗。
“我想要你,飞蓬。”重楼轻抚飞蓬的脸,语气坦然的轻笑一声,怀中的神将陡然一僵又默认般放松下来时,魔尊俯首轻吻闭阖的蓝眸:“但我不准备食言…”空间之力拉来天幻重新套在飞蓬身上,他声音淡定宛若适才的情动与默许没有发生:“酒醒了,去休息吧,水下不是个睡觉的好地方。”
飞蓬骤然睁开眼睛,然他来不及说什么便被直接传送到卧室床上,重楼甚至记得隔着大老远为其拉好被褥,只有魔本身不在,神将耳畔响起一声“噗通”,同时又有低哑的叹息:“嘶…”之后,魔尊的音调平和彷如往常:“我在寒髓这边泡一会,你先睡吧,好梦。”
“嗯。”飞蓬闷闷的应了一声,可是放下心去忍受寒髓之冰冷的重楼并不知晓,神将此时睡意已淡,他怔怔的瞧着床幔顶端发着呆,表情瞬息万变,有迷茫,有温柔,还有挣扎…如此不知晓纠结了多久,飞蓬才于重楼回来前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
飞蓬揉着眼睛清醒,抬眸就见重楼面容松缓的睡颜,平日张扬肆意的气场收敛的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憩息的慵懒随意,让飞蓬忍俊不禁的想起于人间凝魂聚魄成长时期,偶尔在野外瞧见、吃饱喝足的白狮,他托腮笑意璀璨之极,深以为两者有异曲同工之妙。其看了很久,终是没压抑住恶作剧的心思,伸手在对方嘴角处戳来戳去…最后,在重楼睁开红眸从迷蒙变成清醒的注视下,飞蓬一脸恍若无事的收回手,其语气分外正直道:“汝醒了,此番闭关效果如何?”
表情无语凝噎的揉了揉自己微疼的腮帮子,重楼心想,你再用力也是戳不出酒窝的好吗!虽如此,其心情却是难得的舒畅,魔尊血瞳流露暖意,又绽放明亮的战意:“想知道,一战即可!”神将洒然一笑,他翻身下床,瞬间便不见踪影,但身后脚步紧随不舍,未有分毫掉队。
此一战,伤痕累累、酣畅淋漓,飞蓬跌坐在地上,重楼直接躺倒,一神一魔一边笑一边讨论着:“嘿,你说,我们这实力,联手能不能赢三皇之一?”
说这话的自然是重楼,然飞蓬只是翻了个白眼,毫不犹豫就泼了一盆冷水:“少做梦了,三皇皆是全才,几乎无有弱点,且他们历经生死又有精进,若是全力出手,你我联合都不可能占到上风!”
“好吧。”重楼遗憾的叹了口气,飞蓬眼皮子挑了挑,啼笑皆非的明白,对方大抵是对神农怨念已久,不过,其想达到目的,没个几十万年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神将站起身,换了个轻松的话题:“我饿了,今天吃什么?”果不其然,对方瞬间就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起来,一神一魔相视而笑,便一道去了猎场,此番相处之温馨自不必说,可直至宾主尽欢、再度同醉,魔尊、神将也未曾提起先前之暧昧。
作者有话要说:
#818装作擦枪走火从未发生过的神将与魔尊#双更求评论热度收藏么么哒!
第191章 第四十七章 卧看星河尽意明
知己相处,无有过界,转眼又是千年
混沌之中,飞蓬手轻抚照胆神剑,适才他以一敌四,硬生生的在短时间内打退了四位一体、实力堪比三皇境界的酆都、烛龙、昊天、帝俊。混沌之水于神将指尖缭绕,瞥过一脸无奈退出战圈的先天生灵,其眼神凝重的瞧向不远处的空间结界。
顷刻之间,空间破碎开来,混沌之风被飞蓬不假思索用出,接住重伤被砸出的重楼,三皇身影浮现,表情都难看的很,伏羲面色沉凝:“以本身空间困住吾等,魔尊端得好手段!”
飞蓬抱着重楼的手抖一下,一指点于眉心,神将把治愈灵力小心输入,令强撑的魔尊瞬间沉睡,地皇轻叹一声:“空间破碎一半,本皇会通知长老院暂代其处理事务,告辞。”他冷冷白了身边于适才战斗里下了狠手的天帝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人祖无奈的摇了摇头,她拽走脸色不愉的天帝,伏羲末了抿抿唇,不爽的扫视过昏迷的魔尊,其离去前嘴硬心软的留下一句:“飞蓬,吾做主给你两千年假期,好好闭关吧。”
神将缓过神时,周遭除却怀里的重楼,已经空无一人,紫金色的血渐渐止住,但一身被浸染的衣袍明显发黑,捋了捋对方凌乱的赤发,飞蓬抱紧重楼,身影消失亦在混沌之内。早就得到权限能自由来往,然此番飞蓬带重楼回到本体空间时,就感受到灵气的明显混乱,更别提不稳定爆发的空间乱流,若非重楼早有准备在九泉以及重要地点留下了阵法与魔力,此处早已毁于一旦。
没有松开手,飞蓬以最快的速度将空间乱流一扫而空,并将空间各处破碎点布上阵法暂时抑制,便抱着重楼直入炎波神泉。怕恢复的速度太慢,神将犹豫片刻,面颊显露浅浅的绯色,终是低头一个吻印在发烫的魔印上,他将自己全身的神力转为最纯净的灵力输送过去…在脱力陷入黑暗前,其瞧见魔尊睁开红眸,眼神从朦胧变为清醒,才放心睡了过去。
烈焰魔印上依稀残留温润清凉的触感,又感受到空间内的情况,揽着飞蓬的重楼手臂紧了紧,血瞳充盈心疼感动,还有欣喜激动,他抱着飞蓬瞬移到寝室床上,俯首在唇上轻轻摩挲一下就立即放开:“飞蓬,好梦。”拉来被褥给神将盖好,魔尊下床盘膝坐在地毯上,他以缓慢的速度修复自己的私人空间,并将之前的所有空间感悟尽数发挥,以期新凝炼的空间比先前更稳固浩大。
醒来时,飞蓬瞅了瞅凝练过程不能被打扰的重楼,没有多加犹疑就清浅一笑,他将混沌之水融入神体,亦于此地未有防御、立地闭关,整整千年,寝室内不同颜色的灵光闪烁不停,却和谐相让、从不互扰。
千年后,重楼率先出关,其表情颇为复杂,有愧疚却更有期待的摩挲颈间又缩小整整一半的泪石,良久,他放下手重新施加隐藏法术,起身时面色如常、微带笑意的凝视眼睫毛轻轻抖动的飞蓬,对方周身有玄之又玄的气息散播开来,一如当年自己成功融合混沌火雷。不过…魔尊勾勾唇角,看着神将的眼神流露些许深意,比起自己,飞蓬进步只怕不仅仅在于混沌之灵,更多的…是问心道境界的突破!
果不其然,湛蓝的双眸闪亮流动的灵光,飞蓬粲然一笑:“敢战否?”重楼大笑一声,身影直接消失在原地。
不多时,兵刃相交之音在空间的天际之上响起,最终,一道虹光坠落,飞蓬的剑架在重楼颈间,落地的一神一魔难得的分出了胜负。魔尊脸上满是笑意:“恭喜你,境界大进。”
“吾不过先行一步,汝不会很久便亦能突破…”神将低笑一声,其蓝眸泛着明亮的暖意,他拉着重楼的手按在心口:“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这里…只差一点。”
明白飞蓬几近彻底释然,被压制在地上的重楼抽回印在对方心口的手,并环在其腰上,魔尊抱紧身上的神将,其红瞳眨了眨,居然闪着些微的水光,他发出一声意味复杂的喟叹,轻声低唤道:“…飞蓬…”话刚出口就哽咽在喉间,眼泪不自觉流出:“谢谢,真的…谢谢你…愿意信我…飞蓬…”其声音被对方垂眸倾身堵住,这个吻无关风月,唯有安抚,单纯的触碰之后,飞蓬表情温和的起身,并把重楼拉了起来,一神一魔携手的背影在空间日光的照耀下拉长,显得分外和谐。
三日后,天帝帝宫
伏羲检查了飞蓬此番的进步,不免面露欣慰之色:“很好。”
飞蓬弯弯眼眉,给自己父神沏茶,父子两个细细品味,最终飞蓬开口道:“父神,九天跟我说,不少老人出关了,现在神将级别又多一个…不愿意去鬼界的共工旧部相柳?”
伏羲轻轻颔首:“战将级别亦是,不过神将的确只相柳一人,汝准备给他安排什么职位?”
“相柳不去鬼界继续跟着共工,是因为嫌弃没架打…”飞蓬苦恼的揉了揉额角:“是故,吾不能指望他可好好处理公务…且以相柳性格,再桀骜不驯者也能制住,干脆…”神将调皮的眨眨眼睛道:“让其负责吾神族飞升上来的族人中…自愿从军者的训练吧!”他托腮笑意盎然:“优胜者打个报告上来,以人数平均分配至各方军队,省得到时候又闹将起来了。”
伏羲失笑点头:“物尽其用,人尽其才,便如你这般处置吧…”
飞蓬唇角微微上扬:“…好,父神,接下来,吾打算回神魔之井。”
“行。”伏羲不以为意的应道,忽然又想起什么道:“自汝与重楼突破三皇境界,至今已快到一万五千年了,烛龙、酆都、昊天、帝俊…”天帝脸色扭曲了一下:“一开始我们三个就和他们说了,不历情根本突破不了,他们非不信邪,如今终于认命了,打算最近处理完族内的事务,便入轮回走一遭。”
飞蓬简直瞠目结舌,他喃喃道:“几位前辈要下界…渡…情…劫?”
“是啊…”伏羲默默侧过头:“不知道到时候会乱成什么样子…”他玩味的翘翘嘴角:“对了,我和神农…准备一起下去玩…我们两个从未去转世过呢…”
无语凝噎了半天,飞蓬才重新回神:“那…娘娘呢?”
“……”伏羲诡异的沉默半晌,才道:“她当年神魂破碎、自坠轮回,本就是转世,如今便不需要了,再说…总要留下一个人来啊。”在飞蓬瞪大眼睛时,其又补充一句:“注意点情况,若是女娲发火…”他干咳一声:“天宫随便她砸,汝只须提前将典籍转移即可。”
飞蓬深吸一口气,难得苦着脸:“是,我尽力…”要是娘娘气急了下手太快怎么办?
明白他未尽之语,伏羲忍俊不禁道:“那你…就慢慢再整理出来,分门别类弄好,反正以汝现下之实力,总结出各类法术,只怕不会比吾当年的少。”
“……”瞪大眼睛瞧着父神眼底的捉狭笑意,飞蓬最后磨了磨牙:“您放心,我一定会及时把您的收藏都抢救出来的!”那么多典籍要整理到猴年马月啊,这般亏本生意绝对不能干!絮絮叨叨许久,末了,伏羲目送飞蓬堪称轻快的脚步,眯了眯眼睛视线扫过正等在神魔之井的重楼,又有些后悔放他回去,甩袖子分外不爽的冷哼一声,其终是收回神识眼不见为净。
神魔之井
雪见表情堪称狰狞的咬牙切齿:“魔尊你够了没有!棋盘上完虐我们三个…汝很得意是不是?!”才被重楼从头虐到尾的太子长琴坐在一边苦思冥想适才那一盘棋局自己是从哪一步开始陷入必败无疑之境地,女魃托腮仔仔细细的研究如今七零八落的局势是如何一步步达成的。
飞蓬才到场便听见这番话,重楼见其到来,不假思索就丢下手里的棋子,抬眸灿烂一笑,雪见、太子长琴、女魃起身对飞蓬躬身一礼,齐齐语气热烈的呼唤道:“将军…!”没好气白了魔尊一眼,神将接下了雪见递来的棋子,做了个请的手势,对方红眸一亮,登时全神贯注。
七天七夜之后,飞蓬淡淡一笑,放下最后一颗棋子,胜负已定,而重楼瞅着自己一败涂地的棋局,无奈的摇了摇头。雪见、太子长琴、女魃眼睛晶亮的看着温文尔雅的神将,可魔尊挑了挑眉:“尔等还不回神界述职?”
飞蓬的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两下,太子长琴眸中不爽之色掠过,他温声笑言:“魔尊所说有理,雪见、女魃,你们先回去吧…”顶着重楼杀神的视线,乐神对神将拱手一礼:“将军,长琴想向您讨教一下乐理,不知会否搅扰?”
于是,接下来的场面便是飞蓬、太子长琴有说有笑的谈论琴道,虽然进步不小,但依旧插不上话的重楼在一边看似温和实则狂放冷气,最后神将实在是被周围越来越冷的空气弄得哭笑不得,他主动结束与天命乐神于高深乐理境界相互印证的讨论,而此刻已经过去整整十年,魔尊在太子长琴走后,终于面容缓和,连气场亦瞬间从冰冻三尺变为春暖花开。
“噗…”飞蓬闷声笑着,从一开始的轻笑随重楼愈加青黑的脸色渐渐发展成趴在桌子上狂笑,直到重楼彻底炸了毛,倾身堵住他的嘴:“唔…”瞧着神将的蓝眸不多时就泛起水波涟漪,魔尊的红瞳闪烁得意,良久才放开。对此,飞蓬狠狠瞪了他一眼,毫不客气拔剑全力出手,重楼未有意外,直接用炎波血刃架住,一神一魔便又打了个痛痛快快。
直至这一场以武技为比拼的决斗使得双方筋疲力尽,神魔之井才重归平静,表情慵懒的躺在温热的水池里,飞蓬终于想起来问重楼:“神农前辈有没有跟你说,四位先天生灵打算过些年入轮回,他与父神则想一同去玩玩之事?”
“…什么?不止几位界主,地皇和天帝自己也要下去?!”重楼骤然起身、水花四溅,飞蓬抽抽嘴角,心想地皇陛下一如既往不靠谱,神将一边摇头,一边将自己从父神伏羲那里知晓的、他们打算下界转世以做游玩之事告知。
半晌后,重楼深深叹了口气:“吾知道了,地皇…哼!”魔尊面色青黑道:“反正他不说,我就当不知道好了,女娲娘娘打上门…亦和本座无关!”无甚诚意的为地皇的九幽禁地默哀了一下,飞蓬耸耸肩,又转移话题和重楼谈天说地去了…池中并肩而靠的一双身影在水雾中影影绰绰,常有笑语传来,氛围不胜欢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