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九天玄女神色肃然:“我自认本身能力不差,虽在兵法上不一定能比过飞蓬,但我神族非是孤军奋战,若我身为人神联军统帅有决策失误,自有人族智者轩辕氏予以纠正!且即使飞蓬将权利交出,他本身仍是我神族年青一代之首,倘若我真有大失误,自有飞蓬接手!”她朝着众神一抱拳,粲然一笑,英姿飒爽道:“我只希望大家能给我一个证明己身之机会!”
画面上的神族年轻族人脸色都缓和了,只是表情依稀可见仍然是半信半疑。这时,飞蓬语气平和道:“这些年,多谢大家看重与支持,然飞蓬此次交权纯属自愿。请诸位不用担心,我相信九天一定能做好的。”最后,他温和淡然的一笑,拱手一礼,语气满含祝福:“另外,虽不再是人神联军统帅,但我仍会关注战局,只望大家于战场之上,多多保重!”
画面的最后,飞蓬出言为九天玄女挽留了想要和他一起回归族内的沧彬、辰轩,又建议葵羽加入九天玄女麾下,正好可借此良机历练自己,他们三个和先前的众神军一样,被飞蓬几句话就安抚了下来。记忆外的九天玄女目露思忆的轻轻一叹,夕瑶拉着她的手腕晃了晃,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赤霄也难得没有说什么,他脸色略复杂,表情有些空茫似乎想起了什么,而照胆和炎波相视一笑,其他不知情者如小一辈和龙葵、流光则是为飞蓬的领袖魅力所折服,不由也惊叹不已。
接下来的战局画面闪闪烁烁,飞蓬大多都在教导年轻的神族少年,有时也在神树上聆听风语、观察战局,然从他显现出叹息无奈的表情和夕瑶略有悲伤的神色中,便知战争的情况绝对算不上好!旁观者们于后期常能听见飞蓬的喃喃自语,其眼中多有犹豫,然投影最终定格,清亮的蓝眸中是一片森然的锐利,那是尘封之宝剑出鞘前的杀机毕露,目标直指拥有令人信服之武力和让人膜拜之魅力的兽族领袖蚩尤!
在历经近十年的筹谋后,作为前统帅的飞蓬向现在人、神联军的统帅们,献上了深思熟虑的一计!于是,在神战纪元第五百五十年,心照不宣的人神联军和兽族大军云集于涿鹿之野,开始进行一场艰苦卓绝的决战!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预计有私放重楼(*^__^*) O(∩_∩)O~求评论收藏热度(づ ̄ 3 ̄)づ
第64章 第十九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看着画面中的九天玄女、轩辕氏和飞蓬一起研究新型阵形阵法,小一辈都忍不住凑近了仔细观摩,但不得不承认,这些阵法看似简单,但其中所蕴含的天地至理却不是他们能参悟透的。同时,大家也都很感慨的看见了人族圣器轩辕剑的诞生和命名,不过这个过程中,赤霄的脸色明显不是很好。
九天玄女倒是放下曾经的恩怨,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多少年的老黄历了…”她轻叹一声:“其实蚩尤的事情,我们几个都没想到…要知道神族本就不敢对神农大神之子真正下杀手,完全是个意外!”
赤霄愣了一下,神色却是缓和下来,他淡笑一下,“嗯”了一声,又将眼神投向了影像,这次的主角是重楼。
逐鹿之战的消息终于传到这里,听见前方的神族守卫闲谈时说起在飞蓬献策之下,兽族已决心和人神联军背水一战之时,这位兽族王子陡然睁开眼睛,原本邋遢的样子有一瞬间的改变,红眸掠过凌厉杀意,却又夹杂无能为力的焦躁,最终化为一片深邃冰冷,重楼再度阖眸恍若未闻,但适才那惊鸿一现的气势却宛如压抑已久的沉寂火山,只待一个机会就会奔涌而出,将一切燃烧殆尽!
画面再次闪烁,飞蓬和九天玄女、轩辕氏都眉头微皱,看着报信的军士,飞蓬温和问道:“也就是血覆战队一夜之间不见了?”对方面色激动的点头,语气有些急促:“是的将军,守在那里的族人都未发现他们怎么消失的,五魔神里祝融大神亲自去了也没任何发现!”
飞蓬若有所思的笑着让他退下,再回过头对着九天玄女、轩辕氏轻轻摇头,在他们不解的目光下,他淡淡一笑:“这怕是赤霄所为,目的大抵是隐匿和保护,所以血覆是肯定不会参战了…”顿了一下,在身边一神一人松了口气的表情下,飞蓬却收敛笑容:“然这不代表兽族年青一代高手就真能放手不管这场最终决战,你们最好通知下去,小心善占卜和阵法且逃命能力极强的赤霄,以及手持毒瘴神匕、爱好暗杀潜行还喜欢随身装毒虫的骄虫!”
在轩辕氏恍然之时,九天玄女有些不解道:“那其他几个呢?”
飞蓬淡漠一笑:“血覆之主是重楼,其次是赤霄…若我是赤霄,定然不会让瑶姬、女娇和女丑三个女孩子舍身犯险!所以,最后若是出来参战,也最多就他和骄虫。”
赤霄眨了眨眼睛,他叹息一声道:“飞蓬还真是算无遗策。”九天玄女和夕瑶都是一笑,照胆的脸上也带着些许笑意,赤霄看着画面,忽然诉说了真相:“当年在听闻逐鹿之战消息时,血覆内部蠢蠢欲动,而我们几个也都心焦气燥,结果似乎也挺巧合的…我忽然就突破了。”他的语气带起些许自豪的笑意:“接下来,我认真想了想此战可能之后果,干脆‘暗下毒手’将整个血覆战队,包括瑶姬等几位好友都封印到自己新开启的亚空间里,直到九幽大阵开启,他们才脱困而出…”赤霄淡淡一笑:“我在战场上几经生死,但颇有收获。”
九天玄女和夕瑶的脸色都诡异了一下,她们没有去看转移到飞蓬正纠结的在自己房间内踱步的影像,两位女神忍俊不禁道:“事后你应该被围殴了?”炎波“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并连连点头,赤霄则干咳一声,但他还是回以一笑,那眼神满满都是不悔。
在他们说起当年旧事时,其他人都在看飞蓬,只见他喃喃自语道:“兽族将败,可蚩尤为神农大神嫡亲之子,他绝不能死!”飞蓬凝眉:“可战场如何留手?”他眼中有着犹疑,然半晌后终化为明朗:“与其留重楼战后很可能被处死,倒不如让他去助蚩尤逃脱好了!反正…”飞蓬唇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大家都知道我心软,为了不眼睁睁看知己好友身死,一时糊涂也能理解,最差不过被长老团清算而功过相抵罢了。”定计之后,他眉宇间一派轻松,最后一笑道:“不过为了不惹人怀疑,还是要做些掩饰的。”
九天玄女、赤霄和夕瑶等几位当年的知情者,脸色都瞬息万变,半晌后,九天玄女“呵呵”了两声,咬牙切齿道:“飞蓬啊飞蓬,你可真是…好演技!”夕瑶和赤霄面面相觑、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而照胆则在炎波的眼神下微微一笑,惹来对方一声叹息。
再看着飞蓬以‘前方大战已到最后关头,涿鹿之战需要援手’为理由,三言两语就鼓动守卫小队热血沸腾地杀往前线,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比起苍风单纯的佩服,帝炎、苍炎倒是很想学学飞蓬的口才,可不得不承认他们当真没有飞蓬那种令人信服的统帅气质。
只是在看见如今的重楼时,飞蓬的表情是大吃一惊的!当年那个桀骜张狂的血覆之主,现在胡子拉碴、头发老长、满面尘灰,正病恹恹地蜷缩在囚笼一角,哪还有半点龙行虎步的雄豪气象?如果说当初他是一只随时择人而噬的猛虎,现在就是条邋遢的流浪病猫了。同样,若不是偶尔闪过的记忆画面中,可以清楚看见重楼睁眼时的冰寒锐利,记忆外的众人骤见他如此,只怕也会像飞蓬这时一样失态。
“重楼?”飞蓬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他轻声呼唤道。无精打采的囚徒闻声蓦然睁开双眼,目光灼灼、精光四射的死死盯住飞蓬!
“哈!真的是你。”飞蓬嘴角露出明显的笑意:“本以为你是病猫,一看这眼神,还是当年那只猛虎。”看着这昔年的好友,飞蓬的蓝眸飞快闪过复杂,他口中调侃着重楼,屈起手指在这坚硬的牢笼栅栏上弹了两弹,死气沉沉的地牢中顿时回荡起两声清脆悦耳的回音。
“哼!”重楼终于站起身,他眼中寒光四射,浑身劲气鼓动,终又如一头猛虎,冷酷地盯视这位现在高高在上的好友。
“生气了?”飞蓬笑了笑,他不以为意的朝囚笼中张望了两眼,随口说道:“没想到一百五十年过去,你的火气还没小。”然听了飞蓬这句话,重楼竟恢复了平静的重新坐回角落,他合起双眼,竟是如同睡着。
不过,在九天玄女和夕瑶正紧紧盯着这一幕时,赤霄翻个白眼道:“我敢打赌,重楼马上就能被飞蓬激的破功!”可对此,其他小辈是没资格参与,而有资格参与的…溪风全然当做没听见,他知晓尊上的黑历史至今,已经很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了,九天玄女和夕瑶、红葵还有照胆、炎波都异口同声道:“废话!”
画面中,飞蓬对重楼这么快恢复冷静,眼中露出些许真正的惊讶:“哈,这么沉得住气?!”他见重楼不理不睬,蓝眸闪过笑意,又道:“你不问问我今天来干什么?”可重楼于此的反应却是直接打起呼噜。飞蓬挑了挑眉,状似失望的幽幽叹道:“本来还想救你出去,没想到你却过得很好,吃得香、睡得快,倒是我多虑了。”
说罢他转身便要离去,然飞蓬才转过身,便听到身后囚笼中“嘭!”的一声巨响,一回头就见刚才还酣睡的兽族王子,这时却已全身扑在囚笼栅栏上!目光上移,往重楼脸上一看,却哪还看得到什么冷漠和淡然?和很久以前逗弄重楼成功一样,飞蓬弯起唇角无声而笑,最终在重楼满脸怒气的表情下,他忍不住放声大笑道:“我以为你真成了贪吃嗜睡的病猫呢,没想到还是头雄心不死的猛虎!”
“为什么放我出去?”重楼没理他的冷嘲热讽,直截了当地发问。
“因为你们败了!”刚才嬉笑怒骂的飞蓬,突然脸色肃然,沉声说道:“涿鹿之战,虽然还在僵持,但依我看,你们兽族败局已定。既然战争就要结束,留你何用?不如放你出去。”
“我不信!”重楼勃然大怒!他的眼睛里有着显而易见的愤懑:“飞蓬,你的本事,我佩服。可是如果要说那些不堪一击的人族要打赢我的族人,我决不信!”重楼一双巨钵般的拳头砸得精金闪牢轰轰作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神族和人族根本就是面和心不合!在这种情况下,我族怎么会败!”
“我今天不是来跟你争论兽族败不败。”飞蓬这时候变得比重楼还冰冷:“你到底要不要出去?”
“假惺惺!”重楼在不大的牢笼内几近暴走,其长发飞舞如雄狮,双手不停地砸击牢笼,丝毫不顾坚固无比的栅栏给自己双手带来的反弹疼痛和伤痕,仿佛要将这一百五十年来的憋屈一下子都发泄出来般的疯狂怒吼:“如果不是你们神族对九泉的分配做出那样无耻的判决,我们兽族又怎会跟人族翻脸?!如果不是你带领神军在我族稳操胜券情形下加入战团,我们又怎会落入今天境地?!如果我没听错没猜错的话,要不是有你这狡猾的浑蛋建言,那些貌合神离的人神联军将领,又怎会这么快下定决心选择决战涿鹿之野?!”
他深吸一口气:“可今天你却说要来放我!还说我的父神和族人必败!你这个浑蛋是专门来羞辱我的吗?!”重楼从来没像今天这么愤怒,看他的眼神,如果不是有特制的囚笼羁縻,他简直就想生吞活剥了飞蓬!
然他这个样子,只让记忆外的旁观者都一个劲想笑,不过不同于小辈们和流光,知情的炎波、照胆、赤霄、九天玄女、夕瑶和溪风的笑容里又带着淡淡的苦涩,纵然飞蓬是出于多种考虑才救重楼一命,可这份情却是无可磨灭的,但最后…他们几个暗自叹息,此局无解!
“怎么这么多废话?”重楼吼了这么多,飞蓬竟只是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扔下一句:“废话这么多,你到底走还是不走?如果不走就算了,我走了。”说罢他转身快步离去,头也不回,竟是真的要走了。
“你别走。”刚才震动四壁的吼啸,这时却变得焦急:“我要出去!”
“不骂我了?”飞蓬转过身来,看着这位老友,脸上恢复了笑意,“还以为你今天只为过过嘴瘾。”说到这里,他忽然神情一肃,盯着重楼低沉说道,“虎啸深山,你这头猛虎,就算要吼啸骂人,也不该在这方寸之地。”
“这个不须你说。”重楼冷静下来,看着眼前这个旧友的风采,不禁眼露羡慕。众人倒是明了他的心思,重楼百来年时光虚度,飞蓬却恰恰相反,他的辛苦大家历历在目,百来年征战时光的磨砺,让其一举一动都有着说不出的神采气度。镇定下来后重楼倒觉得有些奇怪,“你真的要放我走?作为神族新秀,你轻易放我这个敌酋出去,担的责任可不小!”
“这个不用你操心。”飞蓬一摆手,仿佛很不耐烦:“你现在自身难保,还替别人操这闲心?不过有一件事你得答应我,否则不能放你出来。”
“说!”重楼目光平静,显然对此早有准备,可飞蓬紧紧盯着他道:“你今日立个誓,出去之后,不得再介入这场战局!”
“我……”素来果敢决断的重楼这时却犹豫了。见状,飞蓬转身又要走:“那我走了。”众人看着重楼左右为难的样子,简直笑得肚子都疼,可怜的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被耍了!
“我发誓!”重楼咬牙切齿,指天发誓,“我重楼今日承飞蓬之情,脱出牢笼之后,决不再参与三族大战。若违此誓,愿苍天罚我孤独一世!”发完誓,重楼怒气冲冲地看向飞蓬:“这下行了吧?”
对此,赤霄脸色大变,九天玄女和夕瑶也是色变,炎波沉默不语,照胆更是表情冰寒、杀意凛然,他直言不讳骂道:“蠢货!天道誓言怎能如此肆意!”你坑自己就罢了,却硬生生将我主人折磨到自绝而亡,想到炎波所言之真相,照胆几乎控制不住内心涌动的杀机,在他动杀心的瞬间,炎波安抚性的用了点力气握住照胆的手,才勉强消弭了神魔现场开战的劫难。
投影上,飞蓬挑眉轻笑道:“还凑合。不过,如果说若违此誓,一辈子不能再比武,那更好。”重楼一口气噎住,他语气相当不善道:“浑蛋!你到底放不放?”
飞蓬耸了耸肩:“放,放,我放还不行?”盯着囚牢上那把硕大的精钢密锁,重楼皱眉:“那你去找钥匙。”
“哈,还用找钥匙那么麻烦?”飞蓬哈哈大笑,他伸手一招便将锋利无比的照胆神剑握在手中,灌注灵力、手起剑落,眨眼就把神牢斩破了一个大洞,另外飞蓬在重楼钻出破洞之际,念动密咒消除了他身上的各种附加法阵,最后他郑重叮嘱,丝毫看不出那只是掩饰的道:“重楼,记住你的誓言!”
“喏!”重楼答应一声,微微行了一礼。不过他并没有着急离去,而是立住身形,看着飞蓬。飞蓬淡淡一笑:“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重楼深深看了飞蓬一眼:“我虽立誓,但有一事,一定要踉你说分明。”飞蓬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脸时露出洗耳恭听之色:“请说。”
“当初我并无抵抗,也未试图逃走,这并非我重楼屈服。”语气凝重而平静,一如重楼的眼神。
“那是因为什么?我一直都觉奇怪,以你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纵然是为了吸引我族注意为血覆战队的安全隐退去争取时间,也不该一脸漠然看着族人流血而不顾!”飞蓬这时毫不顾忌地露出了自己的真实态度。
“那是因为茫然。”重楼答道,飞蓬则皱眉:“茫然?此话怎讲?”
“你一定懂。”重楼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毫不解释的扔下这句话便转身飞身而去。“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惜字如金?”看着重楼的背影,飞蓬随口调侃了一句,不过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不由得整个神都变得有些沉郁甚至悲凉,他在囚牢里呆立良久才忽地恍然惊醒,最终苦笑摇头:“茫然?”飞蓬最后看了一眼面前破损的牢笼,长叹一声也飘然离去。
看着这一幕,九天玄女等都感叹飞蓬此番掩饰当真心细,后来他在长老团清算时拿出了记忆,没引起丝毫怀疑。而天道之内,伏羲看了看一边神色复杂但更多是感动的神农,轻轻一笑,和女娲对望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后来私放重楼引用原著,我加了一些符合我私设的人物神态哈哈哈(*^__^*) O(∩_∩)O~求评论收藏热度(づ ̄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