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恶魔选择了萨姆,然后上帝又选择了我?我说,你们做决定前,先通知我们一下可以吗?”迪恩辛辣地说。
“这正是我为什么在这里,我是来通知你对一部分天使军队的领导权的,这是18天前作出的决定,所以我们才会把你们从地狱里救出来。”卡西迪奥认真地说。
“18天前的决定你到了今天才通知我?原来天使也有官僚作风。”迪恩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不,我早就应该过来了,但是我觉得既然你刚从地狱回来,呃,也许你需要一些休息。”
“没错,现在我还是需要休息。”
被夺走的时间
卡西迪奥尽力地劝说着迪恩,但是他始终没有给卡西迪奥一个确切的回答,最后卡西迪奥无奈地离开了。
“我以为我们说好了要继续工作的。”萨姆不是看不出迪恩的逃避,但是他认为那么有责任感的迪恩,不会放任恶魔作乱太久,没想到到了现在,他依然拒绝接触和地狱有关的这个烂摊子。
“我现在只是不想考虑这些。”迪恩卷起袖子,提起放在墙角的工具箱,准备和鲍比一起去修一辆车。
“我能理解你在地狱的时候遭遇的那些事让你受到了伤害——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理上的,不如我们去做点简单的工作,就当作是复健?你和鲍比已经快要把整座房子加上外面的还有修理价值的车全都修了一遍,我想就算是鲍比,应该也感到腻味了,你不想出去活动活动吗?”
“听起来你已经有了一个选择了。”迪恩看向萨姆,眼里有淡淡的兴趣,半个月的无所事事使他确实感到非常的无聊,但是他不愿意离开,也是因为不想和萨姆单独处在封闭的车里——或者更糟,在狭小的旅馆里看着萨姆睡在自己身边,光是想想都让人睡不着觉。
萨姆露出了一个计谋得逞的笑容,说:“事实上,我刚刚看到了一个新闻:一对富有的中年夫妇,被发现死在了床上,死时的样子看起来都像是8,90岁的老人。”
“还有这种事?”迪恩确实被挑起了兴趣:“巫术?怪物?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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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是离不开家的五岁小女孩。”迪恩舔了舔嘴唇,他对萨姆的激将法心知肚明。
“那么我们今天就出发?”萨姆想趁机敲定这件事,迪恩看不出有什么必要反对,放下了工具箱,跟着萨姆走出了房间。
迪恩抚摸着方向盘,这段时间他给车好好做了保养,但是一直没有离开过鲍比家的范围。再一次坐进车里,就像进入了老朋友的怀抱,熟悉的气味让他感觉非常舒服,直到萨姆也坐进车里,萨姆的味道也弥漫在了车里。
萨姆挪动了一下,想把两条大长腿放得舒服一些,看到迪恩一脸纠结地看着自己,笑了一下:“怎么了?需要我帮你拿什么吗?”
“没有,但是你没有告诉我具体的地址。”
“噢,对了。”萨姆拿出一张北达科他州地图:“我们先上公路吧。”
到了迈诺特,迪恩让萨姆去图书馆查新闻,自己则去了一家酒吧。迪恩坐在吧台前面喝着当地特产的啤酒,看着电视新闻,因为是白天,酒吧里的人很少,美女调酒师无聊地在吧台后面擦着杯子。这时,电视里正在播放着那对中年夫妇离奇死亡的新闻。
“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事,不是吗?”迪恩眨了眨眼,向调酒师搭话。
调酒师噘起嘴巴,这大概是她的习惯性动作,说:“李夫妇是一对好人,热心慈善,关心邻居,我们认识有快10年了,谁都不会想到他们会遭遇到这种事。”
“事实上我是做这种工作的。”迪恩把口袋里的FBI证件露出来一点给调酒师看,意料之中地看到了她有些惊慌的表情。
“我们店里没有任何违法的行为。”调酒师说,但是明显不是那么有信心。
“我在这里不是要调查你们店,否则我就不会穿便装出来了。”迪恩笑了一下。
听到迪恩这么说,调酒师才放下心来,同时态度也热情多了,但是她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虽然他认识死者快10年了,但是从来没有很深的私人交往。但是她也提供了几个名字,包括死者的遗嘱执行人——作为有着不少财产的中产阶层,他们自然早就立好了遗嘱。
晚上回到旅馆,萨姆已经回来了,还买好了晚餐。本地新闻中没有什么值得一看的内容,现在警方给出的死因是不明疾病,毕竟没有什么能使人一夜之间衰老上几十岁,而解剖结果也显示两人就是单纯的衰老而死。
“我不明白在网络时代还有什么必要去图书馆查资料。”萨姆抱怨说:“在网上什么都有,甚至连都市传说都有一大堆等着你来参考。”
迪恩假装没有听到,盯着电视看棒球职业联盟比赛。萨姆也只是半真半假地抱怨了几句:“警察方面可以说什么都没查到,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去看看尸体,看看他们的家。我也从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根本猜不到是什么原因。”
第二天,萨姆和迪恩来到当地法医室,仔细检查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现,他们就和普通的老人看起来没什么两样。之后,他们又来到了李夫妇的家。这是一座独栋的房屋,外墙被漆成了白色,看起来年代不是很久远,外观也很有设计感。遗嘱执行人,李先生的堂弟为他们打开了门。
葬礼将在第二天举行,房子里的艺术品,家具,首饰等将会在葬礼之后举行个小小的拍卖会进行拍卖,之后款项的一半会捐赠给当地的孤儿院,因为李夫妇没有孩子,他们希望以这种方式来实现他们对孩子们的爱。
李夫妇是很有品位的人,房子里有不少当代艺术家的作品,但是壁炉架上一幅画像吸引了萨姆的注意。画中是一个男孩,大约十几岁,长得非常漂亮。他有着饱满的双颊,纯净的眼神,穿着古典风格的骑装,手里拿着马鞭靠在扶手上,好像正在要出门的时候遇到了画家,对画家露出了带着点腼腆的笑容。
“这幅画很特别。”萨姆对李先生的堂弟说:“这房间的画作都是现代风的,可见他们喜欢这种风格,但是这幅画是古典风格的油画,可以说是和这个房间格格不入的,为什么他们要把这样一幅画挂在这里呢?”
“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这幅画是前阵子一个和非洲儿童有关的慈善拍卖会上的拍品,他们觉得如果能有一个像画中的男孩一样的儿子就好了,于是拍下了这幅画。他们本来没打算一直把这幅画放在这里,但是还没来得及找个合适的位置。”
“这幅画有没有鉴定画成的时间?看起来很新。”萨姆研究着画框。
“我记得说是乔治四世时期的作品,不过画框是后配的。”
“真不愧是有钱人。”迪恩评价着,他已经结束了对房屋内部的搜索,没有发现咒术袋之类的巫术的痕迹。
萨姆看着那幅画,越看越觉得画中人鲜活生动,不禁惊叹于画家的笔力,在和迪恩离开之前,还回头又看了几眼那幅画。
“很喜欢那幅画?”回到车上迪恩说。
“感觉画得不错。”萨姆意外地看了迪恩一眼,一般迪恩不太会对这种小事反应敏锐。
“如果喜欢可以参加拍卖会看看,只要不是很贵就买下来吧。只是买下来好像也没地方挂。”迪恩一脸的理所当然,发动了车。
“迪恩,那可是古董。没有几万美元大概是买不下来的。”萨姆笑着对迪恩说。
“这些有钱人,总喜欢在这种事上大笔花钱,没准就碰上了变态杀人狂。”迪恩嘟嚷了一句。
萨姆听了迪恩的话,皱起眉头看着他。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迪恩开着车,分心问着。
“你记得吗?我们以前碰到过一幅画,里面的小女孩会从画里出来,还会杀人。”
“没错,但是让人变老?一幅画会有这样的魔力吗?”
“说得也是,为什么之前持有这幅画的人没有遭到这样的命运呢?也许还是有别的原因吧?”萨姆想了想,也放弃了这个想法。
在迈诺特住到第三个晚上的时候,迪恩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杰克逊探员吗?我们这里又发现了一起奇怪的死亡事件,和前几天李夫妇的情况差不多,你们要过来看一下吗?死者叫诺曼,住在第五街区。”
萨姆和迪恩赶到了现场,在死者的客厅里,那幅男孩的画像正挂在最显眼的位置。
“这已经不能称之为巧合了吧?”迪恩看着画说。
萨姆则小心翼翼地将画像从墙上取了下来,把画框撬开,在画的背面,右下角,萨姆看到一个花体的签名:纳西索斯。
“这是什么?从来没听说过叫这个名字的画家,不过这个名字倒是有点耳熟,在跟绘画没什么关系的方面……”萨姆皱起眉,歪着头研究着。
迪恩则去看了还躺在床上的死者。和之前的李夫妇差不多,这位死者看起来也干瘪枯瘦,仿佛生命力已经全都从她的身体里流淌了出去。
“她原本的年龄是多少?”迪恩问当地的警察。
“58岁。”警察翻了翻小本子说:“本来即使再过上20年,她看起来也不该是这个样子的。昨天下午邻居看到她的时候,和平时还没什么两样。”他说着,递给迪恩一个证物袋,里面放着一张照片,上面的人看起来还很年轻,感觉不会超过50岁,右下角的日期则是去年的圣诞节。
“她看起来还是很愉快的,表情很放松,应该没有遭受到什么痛苦。”迪恩看了看尸体,两个警察把她抬走了。
“也许是因为这个过程非常的快。如果不是钟点工发现,她一个人独居,可能变成白骨都不会有人知道。”警察说着,打了个寒战,向迪恩点了点头,带着搜集的证物离开了。
萨姆尽可能地恢复了那幅画,挂回了原处,负责现场的警察看了他几眼,见画归了原位,就没有多说什么。
萨姆走近了迪恩,轻声说:“今晚我们来把它取走,不能让它再落到其他无辜的人手中了。”
纳西索斯
回到旅馆后,萨姆就一直对着电脑在查资料。的名字被检索出来,没有同名的画家,然而在古希腊神话中存在着这个名字。他是一个英俊的男人,因为爱上了自己倒映在水中的容貌,最终变成了水仙花。
萨姆支着下巴在那里冥思苦想,完全不明白这幅画到底是作者叫这个名字,还是画中人叫这个名字。而且纳西索斯在神话中也只是个普通的人类,除了容貌出众这一点,完全没有什么事迹能使他在神话中占据一席之地,可见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异国的神明在捣鬼。
“我刚刚打电话给了玛丽安,她说据她所知,这里应该没有什么希腊神明。”迪恩拿着手机走了过来:“你不是担心这和希腊神明有关吗?我想玛丽安应该知道得比较清楚吧?”
之前被兄弟俩救了的记忆女神的化身玛丽安,在换了一座城市之后,重新开始了她的生活。
“你还有她的电话?”萨姆有些惊讶地挑起了眉,眉梢眼角还带了点戏谑。
“她还欠我们个人情,一位女神的人情可难得一见,不是吗?”迪恩无视了萨姆那一点开玩笑的意图,非常理直气壮地回答。
“哦,那是当然。”萨姆笑了起来,过于灿烂的笑容使得迪恩转过了头去,含糊地嘟嚷着去找一瓶啤酒,也使他没有看到在别过脸那一瞬间,萨姆有些孩子气的扁了扁嘴。
迪恩站在窗前喝着啤酒,想着从地狱回来之后的生活。萨姆没有一次提到过那些被他折磨过的灵魂,迪恩很感激他的这种体贴,但是对他也并没有太大的帮助。有时候,迪恩还是会想起在地狱的时候,折磨那些灵魂的事。阿拉斯泰尔是个严格的,敏锐的人,他从来不把他的暴力倾向展现出来,但是从他享受着折磨人这一工作来看,他是个非常残忍的人。他喜欢看着猎物对他的恐惧,厌恶和无奈,对迪恩也是一样。
他对迪恩的要求极高,需要迪恩富有创造性地折磨那些灵魂,如果不是从心里投入的话,是无法满足阿拉斯泰尔的要求的。所以一开始,萨姆额外的因为这个吃了一些苦头。后来迪恩渐渐能达到阿拉斯泰尔的高标准后,他越来越难以看向萨姆的眼睛——不管是因为回避着对他的爱,还是因为害怕萨姆对他可能产生的厌恶或恐惧。迪恩在那段时间里,心里常常转着一些念头,想象着如何伤害阿拉斯泰尔,并把这些想法先运用在一些他手下的试验品身上,他开始觉得自己已经渐渐变成了一个自己都不认识的人,他对自己没有信心,如果再遇到一个恶魔,如果再做一次这样的事,自己会不会向更深的深渊滑落下去。所以他一直在回避和恶魔的接触,但是迪恩的心里也清楚,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早晚他还是要回到猎人的生活中去。
迪恩陷在了自己的思绪中,以至于萨姆叫了他几次都没有听到,直到萨姆走过来,伸手拿走了迪恩手里的酒瓶,他才愣愣地转头看向萨姆。
“所以刚才我说的话你一句都没有听到吗?”萨姆无奈地说。
“哦,我在想今天晚上吃什么比较好。你说什么了?”迪恩若无其事地转过身。
“我说,今晚我们需要去诺曼的家去取画像,但是不能走正常的流程,所以,”萨姆看了迪恩一眼:“如果你觉得,呃,状态不是那么好,我可以一个人去。”
“胡说什么呢,我当然要一起去。”
“另外,我查到了那幅画的来历。在拍卖会的新闻里提到,那副纳西索斯是在一家废弃的孤儿院的地下室里发现的,不知道在那里放置了多少年,也不知道主人是谁,发现时画框都坏了,但是画本身保存的很好,所以被放进了拍卖品中。”
“干得好!”迪恩弯起眼睛笑了,拍了拍萨姆的肩膀。
入夜,萨姆和迪恩钻进仅仅拉了警戒线的诺曼家,但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画框变得空空如也,男孩不知了去向。
“我们需要怎么做才好?”萨姆看向迪恩。
“一般来说,这种被诅咒过的画直接烧掉就可以了,但是他不在画里,如果他能像血腥玛丽一样在画之间移动怎么办?”迪恩犹豫了起来。
“也就是说,我们还需要找到他。”
萨姆和迪恩分开行动,萨姆负责楼上,迪恩则负责搜索楼下。
萨姆用手电照着昏暗的走廊,当他推开一间卧室的门,一个身影站在窗前,微弱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看起来整个人都在发光。“这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这是萨姆的第一个念头。他刚走进卧室,门就“呯”的一下关上了。萨姆用力地转着把手,可是门被牢牢地锁上了。
“你不要害怕,我只是想跟你聊聊,我已经很久没有和人聊聊天了。”一个温柔的声音说,还带着点少年的嗓音。
萨姆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但是放弃了跟门较劲,转而抬起手电照着他。那就是画中的男孩,秀气地抿着嘴,端庄地看着他,手电晃到了他的眼睛的时候,他眯了一下好看的眼睛。
萨姆没有发现冷斑,没有发现鬼魂出现时常有的灯光闪烁的现象,这说明了眼前的并不是一个鬼魂,也说明了他带的盐弹完全没有了用武之地。
“你是什么人?”萨姆试探着问。
“我是纳西索斯,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男孩一脸的天真无辜。
“你是希腊神话里化成水仙的那个纳西索斯?”萨姆一脸的惊讶。
“天啊,我不是。”男孩笑了起来:“不过创造我的那个人和纳西索斯一样,爱上了自己的容貌,想要用这种方式把自己的容颜保存下来。在这画里,他就能永远不老不死了。”
“单纯的绘画不能离开画纸活动。”
“也许他还做了点别的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突然有一天,我就能从画纸上走下来了。”
“画你的那个人呢?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