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柯的胃又一次开始刺疼,扶着墙壁一点点的向前挪动,听到身后有脚步的声音,沈柯回头,整个人一僵。
沈柯揉了揉酸涩的眼睛,闭上眼睛又张开,眼前赫然是李渊,沈柯没有说话,一个踉跄,被李渊接住,沈柯闭上了眼睛:“现在就算是想当什么都没看到也不可能了。”
李渊在被贺志鹏吻住的时候,斜眼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鞋子。
那个鞋子上面有一块小小的布料镶嵌在白色的区域,那是沈柯当年鞋子有一块有些破损,却因为是他送的礼物不舍得丢掉的时候,他亲手选的一块布料,找的老工匠缝补上去的。
李渊一把推开贺志鹏的时候,果不其然看到了沈柯那苍白的脸颊,心里暗骂了一声自己蠢货。
看到沈柯步履艰难,一步一顿的离去,李渊赶忙周围凑热闹的人群拨开,没有理会坐在被他推到在地的贺志鹏,向着沈柯离去的方向追赶了过去。
入眼便是沈柯整个人扶着墙壁一动不动,泪水滴答滴答的打在地上,小声的呜咽被放大无数倍,传到了他的耳朵里面。
李渊有些执着不前,沈柯周围那悲伤的气息,让他无法靠近,却在沈柯踉跄的时候下意识的走到他的身边扶起了沈柯。
李渊走到沈柯面前,擦了一下沈柯脸上的泪水,然后背对着蹲了下来:“来吧,我们回医院去。”
沈柯看着眼前的脊背,一点点爬了了上去,沈柯还未退烧,呼吸有些灼热的撒在了李渊的脖间,李渊起身,颠了颠沈柯的屁股,学着当初沈柯的样子喊了一句:“走喽。”
一模一样的场景,上次是沈柯背着李渊,这次是李渊背着沈柯,但是一次是在表白,满满的都是欣喜,这一次却装载的全是失望和伤心。
沈柯趴在李渊的背上,眼泪侵蚀了李渊的衣服,沈柯牢牢的抱紧李渊的脖子,越来越紧,就像是想把眼前这个人揉在自己身体里面一般,李渊被勒的有些难受,却没有让沈柯松开一点。
一路上两个人都相对无言,直到李渊将沈柯放到了医院的被褥上面,沈柯才开了口,语气中的哽咽无法遮掩:“你……若是……想要跟我分手……那便现在吧。”
李渊摇了摇头,想要凑到沈柯的唇边,却被沈柯一下子躲开,沈柯只吐出一个字:“脏。”
李渊被沈柯下意识的躲避弄的有些无措,走到沈柯的身边,轻轻握住沈柯的手:“我可以解释的。”
“解释什么……”沈柯说着突然笑了起来:“你走之前,你说你会跟我解释着一切,我告诉你我会等着,但是现在你想说的时候,我却不想听了。”
李渊有些慌张的起身,踱步在周围,问道:“那你怎样才能听我的解释?”
沈柯摇了摇头:“不是不听你的解释,只是信任用光了,便再也没有剩余了,我对你的信任已经被你从心上面一刀,一刀的割了下来。”
李渊的脚步一顿,沈柯的这句话像是从哪里听到过,小时候父母吵架的时候,母亲也是这么哭喊着对她父亲说的。
李渊走到沈柯跟前,突然就跪了下来:“对不起,我知道自己是个混蛋,但是请你再原谅我最后一次。”
男儿膝下有黄金,但是李渊却为沈柯跪了两次。
沈柯的声音有些颤抖,拿起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然后将李渊扶了起来:“李渊,你要知道,我再次相信你的时候,便是将我这条命放到了你的手心。”
李渊的眼前一亮,赶忙点头道:“我知道。”
沈柯摇头,将水杯放回原处,将被子盖上:“你不知道。”
沈柯招了招手,李渊坐到了沈柯的身边,沈柯喃喃道:“这种事发生过一次,现如今又发生过一次,我不能保证会不会有第三次。”
李渊坚定的摇了摇头:“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沈柯接着问道:“若是在别人和我之间选一个,你会不会不选我?”
李渊:“不会。”
沈柯点了点头,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没有下一次了,若是再有下一次,我便先把你杀了再自杀,你可记住了?”
李渊听到这话,还是凑到了额头,轻轻落下了一个吻:“我知道了,睡吧,有些事情等你冷静一会,我都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
沈柯闭上眼睛,感受到那羽毛般的吻,却没有任何的快感,只感觉这吻顺着额头挪动到心脏的位置,钻心的疼,爱情真是一个让人蛋疼的事情,他沈柯自认为不是一个不记仇的人,却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李渊。
护士进来换药的时候看到李渊便是一顿骂:“病人身体还没好的时候,怎么可以随便让他出院?”
李渊一动不动的酒站在那里任凭护士的责骂,护士说了大半天也没听到李渊的回答,摸了摸鼻子,最后留下一句:“病人这两天要喝清淡的粥品。”便转身走了出去。
李渊把粥品买回来的时候,沈柯睁开眼睛望着白花花的屋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李渊将粥品放到了柜子上,然后将沈柯的背椅一点点的摇了起来。
沈柯想要拿起旁边的勺子,但是因为是右手挂着吊瓶的原因,不仅回了血勺子拿的也不稳,李渊叹了一口气,将沈柯的手放到了被子里面,然后舀起一勺子放在嘴边吹了吹放到了沈柯的嘴边:“喝吧,喝完了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等到一碗粥都进了沈柯的肚子,李渊将背椅放好,拿了一个凳子放到了沈柯旁边:“现在,我要把整个所有都告诉你,不会很长,却也不会很短,……”
第19章 19替身受/花心攻
从小时候父母的争吵,到李渊孤零零一个人,从贺志鹏的因病离开到回来的那个亲吻,从李渊的花心到后来遇到他的安定。
沈柯静静的听完这一切,嘴唇紧抿,将手缓缓的放到了李渊的头顶揉了两下,拍了拍旁边的被窝,喟叹道:“今天天气也凉了,你要不要……进来暖和一下?”
沈柯的脸颊因为发烧,脸色酡红,扭头傲娇的样子,活像一个想要什么东西却死活不承认的孩子。
李渊的气息有些紊乱,掀开被子赶忙钻了进去,然后小心翼翼的蹭了蹭沈柯的脸颊:“你原谅我了么?”
沈柯被脸颊上传来的痒意弄得有些不舒服,撇了撇嘴:“算是吧。”
李渊声音有些嘶哑,瞄了一眼沈柯,道:“对不起,是我伤了你的心,以后我只吻你一个,只爱你一个,我或许是个笨蛋,但是我保证,我并不是故意的。”
沈柯翻了个身背对着李渊,过一会李渊听到了一个带着鼻音糯糯的声音:“你本来就是个笨蛋。”
沈柯的声音就像是个小刷子一样刷到了李渊的心里,李渊哑然失笑:“好,我就是个笨蛋。”
李渊将下巴抵在沈柯的头顶,感受到怀里炙热的温度,李渊舒服的轻哼了一声,说道:“宝贝,我爱你。”
大概两个星期之后,沈柯被允许出院,李渊将行李打包收拾了起来,只有一两件衣服和刷牙洗脸的工具,用了一个小小的背包便全装了起来,李渊将背包让身后一甩,痞痞的笑道:“走吧,亲爱的宝贝。”
沈柯瞪了李渊一眼,刚准备出院门,李渊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沈柯虽然不慎在乎的样子,眼睛却悄楚楚的瞟了一眼李渊的手机,上面明晃晃的贺志鹏三个字让沈柯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李渊看了看来电,余光瞟了一眼明明很紧张却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沈柯,当着沈柯的面,接起了电话,说了一句:“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也不要找我了。”然后便想也不想便一把挂了电话。
很明显李渊的这个动作取悦了沈柯,沈柯笑着上前环住李渊的胳膊,仰了仰脖子,笑道:“走吧。”
李渊在第五次被人撞到的时候,忍不住跟沈柯抱怨道:“我就说了要坐出租车的吧,你看地铁这么挤,你身体才刚恢复。”
李渊嘴里虽然抱怨着,但是却用双臂在角落里面为他撑开了一个小小的空间,因为人流的碰撞,两个人靠近到几乎能呼吸着彼此的气息。
车上的不停的肢体碰撞,李渊低头看了看不知道思绪飞向哪里的沈柯,故意挺腰那处跟沈柯的那处摩擦,硬是让沈柯回了神还红了脸颊。
沈柯下车的时候面色赤红,撇开眼不去看李渊:“谢谢了。”
李渊一挑眉:“不用谢,我只是在耍流氓啊。”
沈柯顿时一愣,反应过来之后一巴掌糊上了李渊的脸:“都怪你,你看看你把我弄得……”
李渊瞟了一眼沈柯的下面,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接着问道:“怎么了?”
沈柯咬牙:“你把背包里面那件外套给我,我挡一下。”
李渊摇了摇头,把背后放到身后:“给你是有条件的哟。”
沈柯往四周看了看,这个时间段早已不是高峰期,周围就两三个人,沈柯凑上前有些着急吻了一下李渊的嘴唇:“好了吧,快给我。”
李渊舔了舔刚才被沈柯舔过的地方,眼角微翘:“甜的。”
看到沈柯已经有些炸毛,李渊赶忙将手里的背包交到了沈柯的手里,沈柯拿出外套,立刻系在腰间,瞪了一眼李渊,转头就往公寓走。
李渊在后面跟的紧紧的,在沈柯偶尔扭头看他的时候,还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把沈柯弄得苦笑不得,殊不知这一幕被偷偷跟在后面的贺志鹏看的一清二楚。
李渊悄悄的踩沈柯的影子,贺志鹏想起当年李渊在灯光下,故意踩着他的影子,告诉他只要爱一个人的时候,踩一踩这个人的影子,便能跟这人恩爱到白头。
这样的邪信,那时候贺志鹏只觉得可笑,现在却嫉妒的让他整个人都在抖,看着手中的手机,贺志鹏像是下定了什么主意,打给了瓜瓜:“我想问你要一个人的电话。”
回到屋内,沈柯一眼便看到了在电视柜上面的帆船,因为长时间的不搭理,很多木块已经粘结不上,掉落在周边,沈柯小心翼翼的将木块收集到一块。
李渊笑着问道:“你收集起来干什么?坏掉了再买一艘不就完了?”
沈柯有些怀念的抚摸着这些木块,摇了摇头:“有些东西是无法代替的,过两天我拿到木匠那里修一下。”
李渊轻轻从沈柯身后将他环住,笑着将手探到下方:“你这里好点了没有。”
沈柯没好气的说道:“刚才本来已经消下去了,你这么一揉还能好么?”
李渊笑着一把抱起沈柯:“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到床上去,我帮你看看。”
第二天一大早,沈柯因为被李渊折腾的有点惨,根本连眼睛都睁不开,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李渊的起床,还拉了拉李渊的袖子:“再陪我睡一会。”
李渊笑道:“亲爱的学长大人,今天可是教导主任的课,你是因病请假了,我这样可就是无故缺席了。”
沈柯根本没听到李渊说些什么,死活就是不放手,李渊无奈扶额,俯身下去,吻住沈柯的嘴唇。
李渊用舌头顶开沈柯的唇齿,跟沈柯的舌头搅在一起,封住了沈柯的呼吸,直把沈柯弄的气息不稳,浑身无力,直到沈柯手上的力道放松,李渊这才顺利的将自己的袖子从沈柯的手中拽了出来。
“我这节课下了便很快回来。”
沈柯将头埋在柔软的枕头里面‘嗯’了一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又睡了过去。
沈柯最后是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来的,伸手摸索着手机,拿到手机的手感觉到了被我外部的冷气,迅速的缩回了被窝。
慵懒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沈柯被那边人的第一句话完全惊醒,整个人坐了起来,眼睛微眯。
“你好,我是贺志鹏。”
“你找我什么事?”
学校不远处的咖啡厅是沈柯一直不愿意来的地方,这是李渊上次被那女孩强吻的地方,沈柯刚到的时候,便看到有人在冲着他招手。
沈柯慢吞吞的走了过去,那服务员认出了沈柯,看见沈柯的时候眼睛放着光,几步走到沈柯身边,问道:“先生,要些什么?”
沈柯和善的冲着服务员点了点头:“开水就好。”
服务员本想跟沈柯套套近乎,却看到沈柯有些不大好的脸色,识趣的下去了,沈柯冲着贺志鹏扬了扬手中的袋子:“我待会还要去修东西,都是大男人家的,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快些解决完。”
贺志鹏被沈柯敷衍的态度弄得有些不大好意思,张嘴说道:“不好意思,叫你出来是跟你坦白一些事情的。”
沈柯点了点头,示意贺志鹏说下去,贺志鹏搅着咖啡杯里面的方糖:“你应该知道你原本是我的替身。”
沈柯拖着腮帮子,看着外面来去匆忙的行人和车辆,随意的点了点头。
贺志鹏看着沈柯无所谓的样子,着了急:“那你应该知道李渊喜欢的是我。”
沈柯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向贺志鹏的时候眼睛里面带着些许的调侃,像是看一个小丑一般。
贺志鹏被这样戏弄的眼神弄到发毛,将咖啡勺忘旁边一丢,陶瓷的勺子被磕出了一个巨大的坑,发出响亮的声音。
“你到底听没听懂我说的话!”
沈柯嗤笑了一声:“如果你找我说的就是这些,我看我们也没有聊的必要了。”
沈柯说完,提着袋子便往咖啡厅外面走,贺志鹏被沈柯决绝的态度弄得有些手足无措,赶忙付了钱,便追赶着沈柯到了咖啡厅外面,拦住了沈柯的步伐:“你可不可以离开李渊,算我求你。”
李渊接到瓜瓜打来的电话,赶忙就朝咖啡厅赶来,入目的便是这样一个场景,刚想上前拦开两人,却没想到沈柯想向旁边躲闪,却被贺志鹏的拉扯整个人失去了重心,两个人齐齐的甩向了马路中央。
看到急速而来的卡车,李渊下意识的拉住了离他最近的贺志鹏的衣服,沈柯却被突如其来的卡车整个人撞飞,巨大的撞击声和东西落地的闷闷的声音迅速的传到了李渊的耳朵里面。
沈柯飞起落下的一幕就像是慢动作回放,刻在了李渊的眼睛里面,沈柯的身下漫出大量的鲜血,刺眼的红,李渊踉跄着跑到了沈柯的身边,抱起了沈柯,冲旁边被眼前这一幕吓到的贺志鹏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叫救护车!!!”
沈柯的血顺着伤口侵染了李渊的整个胸膛前的衣服,沈柯大口大口的往外面吐着血,那血滚烫滚烫的,就像是要烫伤李渊的肌肤一般。
李渊轻声哄道:“宝贝,别睡,宝贝,求你了别睡。”
沈柯咳嗽了两声,嘴角划起一个讽刺的笑容:“你……最终……还是没有……选我。”
随着沈柯说话,大量的血液从沈柯的口中滑出,李渊摇了摇头,哽咽道:“我没有,宝贝,你坚持一会,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沈柯的眼睛被血糊住,根本看不清李渊焦急和悲痛的表情,窝在李渊的怀里,一句句的往外蹦:“我……没想到……我最后……真把我的命……给你了。”
沈柯有些偏执的将一只手抬起,紧紧的拉住李渊的衣袖:“你是个大骗子……骗子。”
沈柯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胸膛的气息正在一点点的消散,沈柯嘴边流下的血液一点点的减少,呼吸也在一点点的减少,沈柯声音渐渐微弱下去,拉扯着李渊的袖子的手也砸到了地面:“我……却还是……爱你的。”
沈柯的眼睛缓缓的闭上,不管李渊怎么呼喊都再也没有任何的反应,沈柯的另一只手不知道有什么执念,一直牢牢的握着一个袋子。
李渊一只手抱着沈柯,另一只手将袋子轻轻解开,看到里面的东西,李渊的眼睛瞬间睁大。眼泪猛然就落了下来。
那个袋子里面装着的赫然一艘破碎的帆船。
第20章 20自闭受/冷漠攻
沈柯被浑身碾压过的剧烈疼痛感弄醒来,脑袋就像是被人拥锤子敲过,太阳穴那处突突突跳着疼,就像是有人将他的脑袋打开拿出了什么又装了回去一般。
沈柯在床上疼的打滚,一个男人突然打开了沈柯的房门走了进来,看到沈柯一脑门的冷汗蹙眉,几步走到沈柯身边摸了摸沈柯的脑门,炙热的温度从额头传到了掌心,沈柯感受到了额头处那冰凉的触感,顺势向上蹭了蹭。
感受到手心细腻的触感,男人迅速将手移开,看着跟在身后的孤儿院院长,语气中带着些许的责备:“你们是怎么照顾这个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