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五前厉承血离]归一(修订中) 完结+番外完本[bl同人]—— by:黑爪子的猫

作者:黑爪子的猫  录入:06-16

何况是半魔。
姜世离颔首,神色未见波动,转而道:“人间修仙门派,以蜀山为翘楚……虽未亲身领教,但从一二也可推论,俱个身手不凡、实力非俗,与之相较,我族终是羸弱。”
其实覆天顶上半魔,太半强于千峰岭,寻常小门小派、若是寻衅滋事,未必能讨得好处,然则为人君者,首要高瞻远瞩,惟有步步为营、方可稳操胜券——
枯木所言立教之事,姜世离明白,此乃必行之路,只因一旦半魔壮大、世人再不能小觑覆天顶之时,人魔之战,或许就要到来。
血手立时明白,沉声道:“主上以为,蜀山会先对我们动手?”
魔君只道:“半魔要在人界立稳脚跟,又岂是轻而易举?”
言罢阖目,似是叹息,道:“……蜀山虽是方外之人,不能过分插手人间事务,但若关乎妖、魔二者,只怕不能再置身事外吧。”
血手默然,他明白,魔君此言,乃有感而发,他原是世家出身,更是欧阳英极力栽培、用以承继折剑山庄之人,武林各派与仙门之间,本就千丝万缕、难以说清——
姜世离俄而睁开眼,神情坚毅,道:“地宫内所余石碑各有千秋,更有心法招式在内,若能创出一套半魔所用武功……自古仙魔两立,人不犯我、我亦不犯人,但人若犯我——”
我也决不能坐以待毙!
魔君眉间深刻,烙下一道折痕——
尚有一事,仍压在他心头。
今日观六座石碑,除去魔衣、幻月先祖所留,其余五座中一座,记有魔器熔炼详尽法则,可见地宫中两魔兵就出自其手,魔君欲效法之,但此事未有适当人选……
举凡冶炼所需矿石、亦或五灵所属晶石,太半散布人间,若要制造魔神兵甲,若无凡人脉络,要如何开采矿石、运至覆天顶?
或许枯木适合。
魔君很快摇头,此人城府太深、兼且行踪诡秘,那怕效命于他,亦是言不由衷,彼此互利罢了——
枯木不宜出面,而姜世离不欲他露面,此人与覆天顶牵连太深,终是祸患。
难道要靠毒影?
旋即又否去。
原因无他,折剑公审上、为救他与血手,毒影早已暴露行迹,如此行事,难保不会被有心人追查……
左右不妥,一时难有头绪,这才来到蚩尤冢内,以图清宁。
姜世离叹息一声,心道:也罢,欲速则不达,不可操之过急,先安稳部众再说。
继而神情微松,转身对血手道:“……血手,你可欲与我一同xiu炼?”
血手一怔,脱口道:“主上不可——”
魔君摆手道:“你我溯出一脉,有何不可?权当彼此参详,好过一人摸索。”
血手还做迟疑,转念想道:“主上所言……不无道理。半魔积弱已久,好容易盼到魔君来到,如今与人一争天下,自然要奋起直追,但毕竟太晚……若能与主上彼此参详,的确事半功倍。”
这便答道:“属下从命。”
姜世离颔首道:“如今指爪异化,寻常可有不适?”
言罢左手微扬、指尖捻动时,似有魔息溢出,血手心有所感、但觉魔印有变,自解而异化,彰显兽之臂膀,周有魔气散漫、黝黑之色,分外阴鸷蚀骨。
血手指爪微动,状若抓握,摇首道:“不曾。且如人之臂膀,十分灵活,但力量猛增,寻常若要劈山裂石,还需三四分力,而今一成就已足够。”
魔君欣然道:“如此甚好。”
继而拂去魔息缭绕,血手右臂复又止于魔印下,后者寻思一事,忽而道:“主上——”
魔君扬眉,听护法言道:“主上今日所使招式,竟与以往不同?”
虽经炎舞一役,亲见魔君驭火之能,但与今日殿中相比,仍是管中窥豹、难得全貌。
姜世离却似毫不介怀,淡然道:“……兽族由来神农,擅使空间之术。一如蚩尤可贯通异界,稍加运用,血脉之力大可招致六界无垠之火,此不过忽发奇想而来,并未详加思索。”
血手微讶,道:“主上之意,此招还未得名?”
魔君道声自然,继而目中漾起笑意,道:“怎么,护法可是想到什么?”
血手料不到魔君有此一言,亦是神情微松,坦言道:“此招吞天噬地,震惊万鬼,主上若能驾驭此火,也是不可多得。”
姜世离思忖道:“吞天噬地啊……岂非‘焚世之焰’了?”
二人相视一眼,俱是轻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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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蜀山剑派玉书提笔记道:焚世龙火,乃净天魔君姜世离成名绝技。
据闻,此招爆发蚩尤之力,可聚敛六界之火,召唤烈火群龙,吞天噬地、震煞鬼神,蜀山七圣携手也难以匹敌,足证蚩尤之力,实乃兽中霸者,凡人未敢轻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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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之后。
魔君以金碑石之能聚敛天地煞气,重塑先天屏障,毗邻一众山脉,自此灼火缭绕、雾霭不散,遂成人间半魔乐土,常人若不经苦修,难以承受。
魔衣、幻月率部归顺,二人受封尊者,属地列为分坛,族中倘有不耐煞气、或先天体弱者,俱迁往分坛聚居,覆天顶则成总坛,从此万魔来投,日益壮大。
又半月。
护卫俄而来禀道:“魔君大人,山下有一凡人,说要求见魔君大人,我们将他绑了来,他倒也没有反抗。”
姜世离蹙眉道:“凡人……孤身一人?”
血手在旁道:“是不是穿着红色衣服?他说了自己叫什么没?”
乍闻凡人二字,首当其冲联想红衣青年,但孤身一人,以夏侯瑾轩之能、绝难来此山中,难道……出了什么变故?
魔君神色微变,那护卫不敢贻误,当下答道:“不不、不是上次那个红衣公子,不过穿得也像挺有钱的,对了!说是叫唐……唐什么来的?”
唐?血手蹙眉,但见魔君神情微松,应是故人,点头道:“把人带来吧,记得松绑。”
侍卫应了声,血手回身道:“主上?”
姜世离叹息一声,道:“……确是我故人,却非武林中人,不知何故寻来此地。”
既是与魔君既往有关,血手自忖在此也无益,点头道:“属下先告退。”
魔君颔首,血手行到门边,正见左右侍卫将一凡人男子带到,且看他眉宇轩昂、品貌不俗,太阳穴高高隆起,便知武艺不凡,难得是一身气机内敛、毫不外放,与人不卑不亢之感,却也不可多得,只是与魔君相比、仍是云泥之别,自己离开,当不致有何差池。
血手上下打量,亦是不经意散出一丝杀机、以作警醒,左右侍卫被他魔气所慑,一时立定身前、大气也未敢出,却是男子泰然处之,反有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气慨——
血手道了句不错,旋即推门而出,听身后魔君道:“当真是你……”
似有一丝讶然,亦有一丝无奈,饱含多少情谊,显出不一般亲近,那人继而回道:“姜兄。”
血手心中微动,道不明心意,却有种预感,似乎与这凡人男子,将不会只是一面之缘如此简单。
**
大殿中,魔君问眼前之人道:“……一旦追随我,便会被人类归为妖魔。唐兄,你可有考虑清楚?”
来人正是唐风。
他曾受姜承救命之恩,后成莫逆之交,折剑公审之日他亦在场,但面对众人口诛笔伐,唐风明知眼前人无辜,却不能阻止一切,有感命运不公,遂决意舍命陪君子、定要助其一臂之力。
唐风虽非江湖中人,为人却古道热肠、忠肝义胆,之于人魔二者,更有自己见解——
若然妖魔害人,合该除之后快;但人若作恶,岂非妖魔无异?
唐风见识不俗,之于半魔未有成见,也曾相助落难小妖,亦是如此、千方打听之下,才经一受过恩惠妖族口中得知覆天顶之名。
唐风坦言道:“唐风信服姜兄为人,也认同姜兄回护同族之心。”
姜世离眉心微蹙,摇首道:“你有家人……”
唐风露出一丝淡淡笑意。
君子之交,淡如水。
姜兄此人、相识之初,唐风便知他寡言内敛、实则坚毅果敢,多是令人钦佩之处,结识日久,更觉温和谦逊而不显,委实赞佩,只是一在江湖、一在商野,极少能聚,唐风却知、有些人,永不会随岁月变迁而更改——
那怕他形貌骤变、矢志堕魔;又或摇身一变成魔君,麾下妖魔万千,但唐风明白,姜兄没有变、也不会变。
已然足够。
唐风淡然道:“家母数日前辞世,而今我已孑然一身,姜兄无须担心。”
姜世离默然片晌,俄而道:“……你可知此地煞气与人有害无利,在此必将折损年寿?”
唐风听罢,无畏道:“唐风既然来此,就将一切想明白。”
何况,当年若非姜承舍命相救,又何来唐风今日风光?
怕不能替老母送终,看她含笑九泉……
只不过这些话不必出口,唐风深信姜兄定然明白。
魔君叹息一声,颔首道:“……好,自此刻起,你便是我们的兄弟。”
言罢唤来门外侍卫,道:“你先去休息,若有不明之事,询问血手即可。”
唐风才随侍卫离去,魔君神情微动,蹙眉道:“……何事?”
却是枯木突如其来。
枯木踏出法阵,恭敬道:“恭喜主上,寻获金碑石,更收服兽族后裔,属下所知,此一族最善毒与幻术,颇为罕见,对我族将来大有用处。”
之于枯木耳目,姜世离毫不意外,诚然魔衣、幻月可安插眼线,何况是枯木,也不与他多费口舌,点头道:“可是人间有何消息?”
枯木低笑一声,答道:“瞒不过主上。夏侯氏小少主半月前出海一行,说是为访三山海岛寻找仙芝灵草,同行还有瑕、暮菖兰以及谢沧行三人。”
魔君听罢,却是几分不快,沉声道:“……此言是何用意?”
夏侯瑾轩虽为少主,但一日掌门是夏侯彰,夏侯氏就仍是此人统领,枯木派人盯梢夏侯瑾轩,一则毫无意义,再者——
明知夏侯瑾轩与魔君旧时关系,如此明目张胆、又顾左右而言他,一再试探魔君底线,是为何来?!
枯木听罢,亦是见好就收,此时与魔君隔阂毕竟与他不利,遂恭敬道:“属下知罪,属下来此,是为告诉主上……其实那暮菖兰受顾于人,过去在江湖靠贩卖消息为生。”
姜世离心神巨震,容色转冷,魔息凝于指尖、释出杀机,仿佛枯木再有一语,就要他血溅当场,寒声道:“凭证何在!”
明知此乃枯木有意挑拨,但魔君仍是不免震动,皆因如若属实,有些疑惑或将有定论——
而枯木,还未敢以此种话来蒙蔽他!
枯木油然道:“主上可还记得碧溪村那三个滋事的混混么,他们正是收了暮菖兰钱财,才会假意上演一出,目的就是为了接近主上一行。”
魔君将信将疑、流露思索神色,但枯木已从魔息中感知、一种似惊似怒之感,正充斥魔君心中,故作叹息,道:“属下一直觉得千峰岭之事太过巧合,必定有所疏漏,这才将前后梳理一番,找到暮菖兰留下破绽。”
千峰岭三字,不啻重击。
魔君瞳色乍深,胸口起伏不定,还是成为“姜世离”之后,第一次显露心绪——
枯木心下叹道:……吾之魔君,果然还是太易动摇。呵,如此,便由属下替您斩断一切凡人羁绊,岂非美哉?
姜世离敛去神色,沉声道:“你之所言……只是你一家之言。”
枯木颔首道:“不错,暮菖兰能收买人心,属下自然也能。为了让魔君斩断羁绊,为我半魔大业,此种笼络人心,属下当然敢做……只不过主上更该知晓,究竟谁人之于主上更为赤胆忠心——”
言罢目中精芒一闪,道:“凡人之言,又岂可尽信?!”
显见话中有话,魔君内心不祥,道:“……有话直说。”
枯木点头道:“属下相信,暮菖兰之事,夏侯少主与随行之人皆已知晓,待他等归来,自可当面对质。”
姜世离负手身后,五指紧紧握拳,内心仿佛被人扯碎一般,道:“……退下吧。”
枯木未再多言,点首道:“属下遵命。”
言罢又如来时,化作一缕轻烟,当真神不知、鬼不觉。
魔君立于殿内,一瞬只觉如坠冰窖、浑身作疼,久久未能自语——
暮,菖,兰!!!
砰的一声巨响。
手下几案应声而碎,魔焰悬于魔君身侧、暴怒躁狂,一时杀意鼎盛,寒声道:“血债……血偿!”
**
但魔君没能等来对质。
两月后枯木传信称:夏侯氏所雇海船遭遇风浪,少主夏侯瑾轩并一行失踪海上,夏侯彰重金聘人海上搜寻,多日未果。
多日、未果。
姜世离按下信笺,良久,低喃道:“……竟是如此之局。”
夏侯兄。
魔君曾想,若枯木所言当真、而红衣青年确已知晓,却未曾言及分毫,双方对质之时、自己究竟如何自处,却不想天意弄人,而今——
也不用想了。
依枯木所言,暮菖兰受雇于皇甫一鸣,接近夏侯瑾轩与他,不过探查两门派继任者动向,意图寻衅打压欧阳英、这一新任武林盟主,焉知蜀山之人道破姜承魔族身份,才使皇甫一鸣真正大作文章,利用暮菖兰传递讯息、掌握一行人动向——
千峰岭啊……果然是我害死了兄弟们。
姜世离低笑一声,几分苦涩,指尖拈起一抹星火,将信笺连同曾有故人,一并付之一炬了。
一教.下
唐风是个有手段的商人。
覆天顶同僚则曰:非止如此,更有其魄力与决断力。
一界凡人、毅然决然登上覆天顶,敢与妖魔为伍,不可谓一般。
唐家世代从商,首要做药材买卖,其次酒楼、茶馆等,到唐风一辈,已是家境殷实、积累颇丰,直到唐风来至覆天顶,亲睹人间半魔窘境,才知何为“力有不逮”——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半魔生存不易,短时内难以改善,那怕唐风散尽家财,亦是坐吃山空、无力回天,覆天顶若要走下去,势必不能陷入入不敷出之境。
直到魔君提到了矿产。
唐风深以为然,铁矿虽非稀缺之物、若要开采,也需人力、物力,非一般能成,确是商机不断——
青荷镇近来有一传闻,言道镇外采石场似有不平。
据传,开采石料时、劳工发现矿洞,洞内采出精铁,原是一桩美事,岂料不久竟闹出人命,说是采矿之人接二连三、离奇亡故,仵作验尸也未得结果,还有幸存者失心发了狂,念道不清不楚之事,采石场由此查封,只待风声过去、转作他人手。
真相如何,多半亦是道听途说,但唐风直觉事有蹊跷,便从矿工家中收来散铁细察,乍看果如一般铁矿别无二致,握在手中却有心神不定之感——
唐风将此事禀告魔君后,姜世离特命血手前来查勘,后者一眼断定乃魔铁,更凭绝世身法下到洞底,道:“此山部分定与神魔裂隙相连,致使煞气影响矿铁,凡人长久在此,自然承受不住。”
神魔裂隙?偏生如此巧合。
唐风奇道:“若是魔铁发散煞气也罢,缘何沾染仙灵之力的矿石亦会如此?”
血手抱臂思忖道:“不论神力还是魔气,说到底,无非蕴藏难以估量的庞大能量,凡人不经修炼,的确难以抵挡。”
言罢眉心微蹙,摇头道:“你所言不死也疯那些,已经算是幸运,若非体质特异,根本撑不到此时。”
唐风听罢,亦是叹惋道:“可有方法能使他等清醒?”
血手嗤笑一声,讥嘲道:“那就看凡人修仙门派如何作为了……此乃人类之事,与我族无关。”
唐风却是苦乐参半,嗟叹道:“若非无辜之人遭此横祸,确是可喜之事……算否天随人愿?要什么来什么,当真不费吹灰之力。”
以唐风在青荷镇势力、盘下一座如此矿山本非难事,问题在于如何开采?
毕竟半魔相关,凡人不宜介入、何况于其有害,但偌大矿山、若无矿工劳作亦是奇怪,可半魔进出、人多口杂,采石场又毗邻青荷镇上,难保惹来疑窦。
左思右想、不得其法,唐风遂将此事上禀魔君,姜世离听罢,唤来一人,道:“项章乃此地妖族统领,可助你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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