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儿跟哪儿啊。
叫许玉琳说,两个儿子可爱是真可爱,就是这思维,明显跟寻常的小朋友不在一条线上。
小宝贝儿们很怕死,很怕被爹爹炖了来吃,于是在许玉琳这里叨咕半天,央求母亲跟爹爹说说,暂时不要吃他们。他们还没长大了,等以后长大了再给爹爹吃。
许玉琳安抚了半天,小宝贝们才算放下了这桩心事,扭着小肥屁股的又跑去园子里玩儿了。
林谨玉落衙回家,吃过饭没事儿,又教儿子们念诗。
林大宝一会儿看灯处的飞蛾,一会儿瞧外面湖中月影,林小贝则是晃着小腿低头扭吱手里的九连环,林谨玉念薄了嘴皮子,也没教会这两个小的背《鹅鹅鹅》。
直到申时,两个小脑袋一点一点如小肉鸡啄米似的打瞌睡,林谨玉只好抱他们去睡觉。
林谨玉的脾性与常人不同,很少摆严父的架子,与儿子们很是亲近。如今小宝贝们年纪尚小,林谨玉并未给他们设立单独的卧室,只是命人将隔间儿收拾出来,偶尔,小宝贝们还要跟爹爹和母亲一起睡。
这年头儿,大家子弟流行奶娘喂养。
许玉琳倒是想母乳,奈何两个小家伙跟小猪一般,刚出生两个月,许玉琳的奶就不够吃了,无奈只得挑了奶娘。不过,按谨玉的规矩,八个月就喂一些鸡蛋羹之类的熟食,过了一周岁,林谨玉便叫奶娘给他们断了奶,开始吃婴儿食品。
可以说,在帝都城里有名有姓的人家,他老林家孩子断奶是最早的。
当初,岳母大人还一脸心疼,林谨玉拿定了主意,说断奶就断奶。
如今,小宝贝们养的活泼又健康,林谨玉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就是,这念书上……怎么这样不灵光啊,跟他们的老子一点儿不像。
倒不是林谨玉古板啥的,他到了这个地位,看的更为清楚,不论是做官,还是做平头百姓,都是一样的,没本事,就要被人欺。
当初林家大笔基业,他尚且在呢,不说别人,舅家便虎视眈眈,若非林谨玉有些来历,再加上林如海生前的人脉,想保住林家产业,难于登天。
林谨玉想着,小孩子接受能力强,早些给儿子启蒙开窍,笨鸟先飞啥的,虽然谨玉表面谦虚,其实内心深处半点儿不以为自己儿子是笨鸟儿。
故此,林谨玉兴冲冲的教小宝贝们三岁背诗,教了好几天,小宝贝们还没记住,林谨玉自己先着急上火了。
给小宝贝们脱了衣裳,都光光的小肉猪似的钻小被窝儿里去,林谨玉坐在床边望着他们一模一样圆嘟嘟的脸,哪怕小宝贝们背不下诗来,谨玉心里也觉着软软的,暗叹,果然老话说的对:庄稼是别人家的好,孩子是自己家的好。
见谨玉爹爹不让他们背诗了,林大宝伸出一条小肉胳膊,小肉爪子拉住谨玉腰上的玉色丝绦,两只眼睛晶亮亮地,“爹爹,爹爹,给我们讲武松打虎的故事吧。”
林小贝也伸出条小肉胳膊舞晃着,“我要听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
谨玉多精灵的一人哪,看到两只小猪一背诗就打瞌睡,一入被窝就精神百倍,心里想想就知怎么回事,唬着脸道,“好啊,刚刚是不是装困啦?”
两只小猪一见谨玉爹爹板起脸,立刻心有灵犀的把胳膊收被子里,闭上眼睛,还装模作样的打起小呼噜来。
谨玉给他们气笑,想着男孩子本就开窍晚,小时候不比女孩子灵光,想当初他念书就不如黛玉姐姐,小宝贝们还小呢。找了一些安慰自己的理由,谨玉视而不见他家小外甥三岁时百家诗都背会了,而他的小宝贝们还笨笨的背不下《鹅鹅鹅》。谨玉道,“讲完武松打虎,再讲个四十大盗,你们可得乖乖睡觉。”
小宝贝们再心有灵犀的睁开眼睛,高高兴兴的大声应道,“知道啦,爹爹。”尽管谨玉爹爹常说要把他们炖炖吃掉,但是,小宝贝们还是很亲近谨玉爹爹。
谨玉给小宝贝们讲完故事,哄他们睡熟,此方去了卧室。
许玉琳已经卸了妆,她生产时正当年轻,如今恢复的极好,散着头发坐在榻上临灯看书,见谨玉进来,轻声笑问,“都睡了?”
谨玉点点头,“都是小笨蛋,教他们念书,又没记住。”过去坐在许玉琳身畔,侍女奉上新茶,谨玉接了喝去半盏,好奇的问,“琳姐姐,你小时候是不是念书不大灵光啊。”
许玉琳将书往榻桌上一放,似笑非笑的望着谨玉,问,“你什么意思?”
谨玉发愁的与许玉琳商量,“我就是怕,读书上随了姐姐,武功上随了我。唉哟,这可得愁死我了。”
许玉琳拧谨玉的耳朵一圈,谨玉连连喊疼,许玉琳才松手放过了他,瞪着谨玉道,“你怎么不说,武功上像我,念书像你,咱们儿子文武双全。”
“我看他们笨的很,一首《鹅鹅鹅》,教三天了还记不住。”谨玉少年探花出身,自然很有底气,“与我少时,半点儿不像。”
“你懂什么,不怨自己不会教,倒怨孩子笨。”许玉琳道,“赶明儿,我带着宝贝们去给小叔叔请安,叫小叔叔教教他们,定能开窍。”
还没待谨玉去找许子文求援呢,吴忧倒帮了谨玉的忙。
要吴忧说,林家这一对小宝贝,不论是长相还是性情,都像极了谨玉。就连那好色的毛病,也一丝不差的遗传了下来。
当然,小宝贝们本身就挺招人疼,比林谨玉可爱多了。吴忧孤家寡人一个,闲时常去林家转悠。
林大宝林小贝最喜欢吴忧,每次来就嘴里抹蜜似的,一口一个“忧叔叔,忧叔叔”的,比喊他的谨玉亲爹都要亲热三分。
在小宝贝们的眼里,他们的忧叔叔最世界上最漂亮的人。
谨玉教儿子们念书,儿子们死学不会。
虽然自恃探花出身,不过谨玉身边真不缺比他更有学问的人。
其中,便有状元出身的吴忧。
谨玉早偷偷摸摸的跟吴忧请教过,因为他是穿来的,想通过吴忧打听一下真正的古人启蒙是什么样子的。吴忧道,“启蒙啊,就是三字经、千字文、百家诗之类,这东西简单,看一遍就会。”就是现在,人家吴忧依旧保持着过目不忘的本领。
谨玉觉着,问吴忧没啥用处,凡人跟天才去比,明显不是一个档次的。
虽然对自家的小宝贝们很有信心,但是,连着三天背不下一首《鹅鹅鹅》,谨玉再自信也不会认为自家小宝贝们有天才之资。
其实,谨玉也从来没期待自家孩子成为天才。
人类,天生就排除异己。
天才,在凡人之中,就是异类。
如吴忧,这许多年,吃了多少苦头,经过多少艰难,至如今,吴忧游戏花丛,是不想成家,还是不能成家,或许二者兼有,却是谁也说不清楚了。
吴忧见谨玉问他启蒙的事,稍一思量就明白谨玉的用意所在。
吴忧去林家看望小宝贝们,趁谨玉不在,就问他们,“有没有学着认字写字啊?”
林大宝说,“爹爹叫我们背诗,好凶哦,还板着脸。”
“我想学耍大刀。”林小贝是个很有理想的小朋友。
吴忧唇角含笑,俊美过人,看得很有审美的小宝贝们都眼睛发直,吴忧问,“都让你们背什么了。”
“鹅啊鹅的。”林大宝想了想,记不起来了。
林小贝已经爬到吴忧的怀里,想亲忧叔叔两口了。
吴忧微微一笑。
待林谨玉出来,他家那死不开窍的两只小猪,正背着小手,整整齐齐的站在吴忧面前,奶声奶气的背诗呢,先是一首《鹅鹅鹅》,接着又背了一首《静夜思》。
谨玉大惊,莫非吴子忧给我家孩子吃仙丹啦?怎么突然就开窍了?
事后,谨玉再三跟吴忧打听是怎么教他家孩子背诗的,吴忧还拿捏上了,一勾唇角,眉飞色舞地,“法不可轻传。”
切,不可轻传,这是要他“取经”呢。
为了儿子,谨玉好言好语的问半天,结果这死吴忧,硬是不肯告诉他。没问个结果出来,谨玉索性晚上问小宝贝们,一问之下,更是令人心头蹿火。
林大宝答,“不知道,爹爹教我们背诗,就是记不住。忧叔叔一教,我就记住啦。”
林小贝跟着说,“忧叔叔长的好看。”
谨玉气地,“放屁,人家长的好看跟你背书有什么关系?”
林小贝不服气的撅着小嘴巴,说出了更为打击亲爹的答案,道,“忧叔叔比爹爹有学问。爹爹,我跟大宝要拜忧叔叔做老师!”
哈?
嘎!
林谨玉此时才明白吴忧的险恶用心,哪里是来教他家小宝贝们背诗啊,分明是来诱拐他家的小宝贝了。
林谨玉起初死不乐意,他自己也是探花呢,以后还打算着有其父必有其子。就如同当年林如海教导他,他想亲自教儿子们念书。
不过,林谨玉好像真的不适合做先生。
吴忧来一下午教的东西比林谨玉着急上火的教上七八天、小宝贝们还记不住啥的,强多了。
于是,不情不愿地,为了小宝贝们的课业计,谨玉就睁只眼闭只眼的默许了吴忧来做小宝贝们的先生。
转眼,匆匆两载已过,小宝贝们已经五岁了。
帝都大家子弟,约摸这时候进学。
谨玉领着小宝贝们正式拜吴忧为师。
第186章 番外之玉匣
某日,徒汶斐到林家跟林谨玉鬼混。
大夏天的,林谨玉有些发懒,偏生美人在怀,还一直有事儿没事儿的招他。是男人就会意动,林谨玉叨叨咕咕,“真的是,总是勾引我。”
徒汶斐笑,“你若是累了,不如我来。”
“屁。”林谨玉翻过身,把徒汶斐压在榻上。如今他早不是先时身量未成的少年了,林家基因不差,林谨玉又很会给自己滋补,尤其在抽个条的这几年,林谨玉吩咐厨房每顿必要有骨头汤。现在,效果出来了,每每照镜子,林谨玉颇为自己的完美而沾沾自喜。
林谨玉咬徒汶斐下巴一口,露出花花公子的嘴脸,“爷帅不?”
徒汶斐搂住林谨玉的腰,顺着腰线揉搓林谨玉的屁股,反问,“谁是爷?”
林谨玉下身微硬,蹭一蹭徒汶斐的,“你说呢?”
俩人颠鸾倒凤,一番腻歪。
林谨玉向来是贵族的享受,身边有机伶的小厮早备着温水。两人沐浴之后,倚在凉榻间说话。
其实,都是些没营养的话。
林谨玉说的是小宝贝们的课业,唉声叹气直发愁,“就不说我爹了,你看,我好歹也是探花出身。我家小美,现在教她念千字文,教一遍就能记住,完全是遗传了我的优良基因。”小美,林谨玉的闺女。本来林谨玉觉着,有两个儿子就行了,许玉琳非要生。凭许玉琳的厉害,林谨玉不敢不跟她生。终于生个闺女出来,模样竟然跟林黛玉有几分肖似,林谨玉拿着当心肝宝贝。更叫人欣喜的是,林小美的那种?0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坏憔屯ǖ牧胬褪峭骄俺侥侵炙廊斯撞陌宥纪ο不堆姥姥в锏牧旨倚∶馈?br /> 相比之下,两个小宝贝完全进入了“七八岁、狗都嫌”的岁数,不但招猫逗狗让人烦,课业上也完全看不出有啥聪明才智。
林谨玉简直愁死了。
徒汶斐不觉着多大的事儿,笑,“这急什么,以后也不一定非要科举。捐官儿的多了去了。只要精明强干,捐官儿一样的。”
林谨玉瞪圆眼睛,“这怎么一样。只有科举晋身,真才实学才叫人瞧得起。可不能因为家里条件好,就让他们生出懈怠之心。”最后,林谨玉再三强调,“而且,若他们争气,能考出来,还能给我省下一大笔捐官的银子呢。”
徒汶斐道,“你们家人都会念书,男孩子年纪小,开窍晚,也是有的。”
林谨玉向来爱听好话,眨着小眼睛,美滋滋地,“那是当然了,我爹跟我都是探花。我听爹说,我祖父、曾祖父文采都好。唉,就是天妒英才,我家子嗣都十分单薄,几代单传。到我这儿,才有了他们兄妹三个。”想到这个,林谨玉叹口气,“命也短,老祖宗命都不长。我爹不到五十就故去了呢。”
“别胡说。”徒汶斐抓住林谨玉的手,这双手如今骨节分明,修长有力。徒汶斐道,“你如今儿女双全,人丁兴旺,怎么倒想这些有的没的。”
林谨玉难得多愁善感,“我就是觉着日子过的太顺遂,生怕哪里福分差一点儿呢。”
徒汶斐捏捏他饱满的耳珠,笑,“你若是哪里福分差一点,我就借你一点,也差不多了。”
林谨玉本就是个乐天派,徒汶斐甜言蜜语一哄,他也就好了,见窗外日头西落,林谨玉就拽着徒汶斐去花园凉亭里去坐。
林大宝林小贝正是淘气的时候,不知从哪儿钻出来,头上挂着草屑,身上沾着泥灰,脸上抹的像是小花猫。因徒汶斐常来,两个小的也不认生,抱着个灰扑扑的盒子跑过去,一脸献宝的小模样,说,“爹爹、爹爹,你看,有宝贝!”
林谨玉先接过盒子,还相当不轻,拿在手里有些分量,问,“这是去哪儿了?”
林大宝指着盒子,奶声奶气的说,“假山里找的,爹爹,快打开来看看,里面是不是住着精灵啊?”
林谨玉常给小宝贝们讲睡前故事,以至于小宝贝们思维之发散……常令林谨玉哭笑不得。林谨玉见他们一脸期待,不好扫了小宝贝们的好奇心,装模作样地,“说不定哦,或者里面是藏宝图哦。”
小宝贝们更加期待了。
林谨玉拿出帕子扫一扫这盒子上的灰,林谨玉原以为是什么木匣子之类的呢。结果,擦拭之后,竟透出一抹幽深的翠色来,徒汶斐赞叹,“好玉!”
林谨玉自幼生于富贵之家,自然也是有些品鉴眼光的人,这玉的质地颜色,一看就非凡品。
见林谨玉的帕子脏了,徒汶斐便递上自己的帕子。
花费了一些工夫,方将整个匣子擦干净出来。捧着这匣子,林谨玉眼睛瞪的溜圆,张张嘴,咕唧咽了口口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倒是小宝贝们不懂得其中价值,只是两眼放光,纷纷赞叹,“好漂亮好漂亮的匣子啊!爹爹,爹爹,快打开吧!”
这匣子应是整一块上等碧玉雕成,那种幽碧之色,在夕阳之下,如同一段被唤醒的时光。
这样好的玉,未雕成首饰摆设,怎么倒做了个放不隆咚的匣子,实在暴殄天物。
这样价值连成的玉匣,那里面放的岂不是更加价值连城的东西么?林谨玉一时倒不敢打开了,小宝贝们已经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猜测,匣子里究竟是魔鬼?还是女巫?
林谨玉看一眼徒汶斐,恶狠狠的说一句,“若是有宝藏,我可不会交出去的啊!”
徒汶斐失笑,“要不,我帮你打开。”
“我们老林家的东西,才不用你呢。”这匣子不知道放在假山里多少年,并不好打开。林谨玉费了些力气,方掀开盖子,顿时愣了。
没有魔鬼,没有巫婆,更没有藏宝图。
徒汶斐凑过去一瞧,竟是一张帛纸,伸手将这张帛纸取出,上面一行字,其字颇是飘逸风流。当然,这字的寓意更加风流可爱,很短的一句话,写道:林小四爱徒小三。
林谨玉道,“谁写的啊,这是?”他思来想去,说,“我家历代单传,没听说过哪个祖宗有兄弟的啊。”念叨了几句林小四的名子,林谨玉更不明白了,道,“我生儿子生的最多,也只生到小二啊。”
林谨玉脑子转的很快,道,“或者是旁支的子嗣留下的吧。”但其实,林家与别家不同,林谨玉这一支是林氏嫡系,但,与旁系真的是血缘很远了。便是打靖安侯算起,与旁系的关系就很疏远了。
徒汶斐沉吟半晌,低声道,“是靖安侯的字。”
林谨玉望向徒汶斐,徒汶斐道,“我在宫里见到过靖安侯留下的手稿。”问林谨玉,“你不会不知道吧,靖安侯少时,于家族兄弟中排行第四。”
林谨玉眼珠子转了几圈,打发因没有看到精灵、魔鬼或女巫、藏宝图而失望不已的小宝贝们去找许玉琳吃饭,方对徒汶斐道,“这事儿也稀奇啊,你不知道,我们家里祖上的东西都留着。像我祖父、曾祖父的手稿,现在家里还有呢,就是从没见过靖安侯的手稿字迹。”所以,林谨玉才没有立刻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