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你可是我的哥哥呀。”说出轻易相信的理由,石谷秋华满脸无奈。
“呜呜呜呜——秋华——”闻言,傻哥哥立刻感动得眼泪汪汪。
石谷秋华轻轻叹了一口气,“而且,不可思议的事情,我早就已经预见过了。”
“什么?”
犹豫了一下,石谷秋华说道:“……哥哥,稍微等我一下。”
说着,她就起身走出了房间,过了一会,才拿了一个木制盒子过来。
石谷秋华在冬弥面前坐下,打开木制盒子的盖子,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这是什么?”冬弥翻了翻被倒出来的纸牌状物体,问道,“是你画的?”
“塔罗牌吗?”雾崎冬夜倒是在翻了几张牌面后就下达了正确的判断,他虽然也对塔罗牌这种女孩子更感兴趣的东西不甚了解,但也不至于一无所知。
石谷秋华略带羞涩的点点头,作为石谷氏的大小姐,让人专门给她制作一副塔罗牌自然没什么问题,加上她有选修油画,当初想着既然需要就索性自己画了一副,本来没想说的,结果她的绘画风格倒是被兄长认了出来。
将一刀纸牌中22张大阿尔卡那主牌拿了出来,石谷秋华深吸一口气,将牌倒扣着洗了一遍,然后递到冬弥面前,“哥哥,你抽一张。”看她的洗牌动作已经颇为熟练,但纸牌看上去却没什么磨损,其质量倒是很不错的样子。
“?”虽然不知道妹妹在这个时候突然玩什么纸牌占卜是做什么,冬弥还是听话地随手抽出了一张,翻开一看,上面是一个打扮花哨的年轻人图样,下面则写着“THE FOOL”。
“0号愚者吗……?”石谷秋华把兄长手中的牌收回来,重新洗牌后再度递到他面前,“再抽一张吧,哥哥。”
冬弥无可无不可地再次抽牌,还是刚才的。
这次秋华没有做声,重新洗牌后又递到冬弥面前,冬弥也不必她吩咐,第三次抽出的,还是刚才的。
“秋华,这是你新学的魔术吗?”冬弥来了点兴致。
当然,他所说的魔术肯定不是FATE世界里的魔术,而是那种变纸牌、兔子、小鸟之类的现代魔术。
石谷秋华摇了摇头,“我没有学过什么魔术,更没有用魔术……但是,刚才那个也不是恰巧。0号愚者是所有牌的初始和终结,预示着一个喜欢尝试挑战、热爱冒险和流浪的人。只要我洗过这副牌,不管哥哥你抽多少次,都会抽出这张牌,因为在这22张塔罗牌中,这张牌是最能代表你的牌。”
冬弥还有些迷糊,因为这些在他看来更像是小姑娘的游戏,迪卢木多却突然发话道:“冬弥大人……刚才秋华小姐在洗牌的时候,身上的魔术回路和牌都散发出魔力的波动,而在您抽牌的时候,牌上的魔力引导了您的魔力和魔术回路产生共鸣。”
“咦?”石谷冬弥坐直身体,经历了迪卢木多一系列科普,他好歹也知道了所谓魔力和魔术回路是怎么一回事,“秋华身上也有魔术回路吗?”
在没有激发魔力的时候,魔术师与普通人是感觉不出差别的,可一旦激发,对于周边其他的魔术师和从者来说,这种感应都会很鲜明,只是冬弥对这份感应不敏感而已。
“是的,在魔力激发状态下,我这样的Servant可以很容易地感觉到。”
以FATE世界的观念来看,魔术的使用是可以后天修习的,但魔术资质——更确切一点说魔力属性和魔术回路的条数却是天生的。虽然也有突然变异的,但很大程度上来说,这种魔术资质都是可以通过血脉遗传的,所以才有那么多魔术师家系的由来。
从前迪卢木多就觉得,石谷冬弥的魔术回路和魔力量均数上乘,比他的前任御主肯尼斯和索拉还优异一些,要知道肯尼斯还是时钟塔十二学派之一的家主。
当时他以为冬弥是突然变异的特例,如今看来,也完全有可能是血脉遗传——石谷秋华的魔术回路条数还在冬弥之上,只是受限于女性的身躯,于魔力储备量上略有不足。
就是在魔力感应这一项上,石谷秋华的资质显然也比她的兄长好得太多,起码她早就发现了自己的不凡,而冬弥……也许是延续了他那过于大条的神经,魔力感应基本为零。
第39章
“我的能力,与预知有点相似。哥哥……你记得吗?九年前,爸爸妈妈离开的那一次,我哭得很惨很惨……”
冬弥怔了一下,有些意外石谷秋华的起头。
石谷氏的上任家督、也就是冬弥两兄妹的祖父,是一位特别严厉顽固、控制欲强烈的老爷爷,或许是逆反心理作祟,年轻时候的石谷爸爸,在借助去大城市求学的机会离家之后,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毕业后更是心彻底野了收不回来,甚少回到本家,倒是混成了小有名气的探险家。
而石谷妈妈也是在探险中与他相识,两人爱好脾气相投,很快就登记结婚,从此开始了夫妻双双不着家的日子,只是将后来出生的石谷兄妹送回本家养育。
尽管一年也见不上几次面,但是亲子天性使然,偶尔两夫妻回到本家时,冬弥和秋华也都很亲近石谷夫妇,他们知道父母并不是不爱他们,只是天性中的自由奔放,让他们无法在一个地方停留下来而已。
因为从小就习惯了父母离家的日子,虽然有时候也会难过父母不在身边,但是大多数时候,冬弥兄妹还是能够理解父母的追求的。
往常,就算是离别之时,兄妹两也是依依惜别,送走双亲的,唯有那一次——石谷夫妇出事的那一次,秋华罕见得在走之前又哭又闹,不停地哇哇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要他们留下来。
探险自然会有危险,但石谷爸爸也算是从小接受着精英教育,身体素质非常人可比,总是能化险为夷。
那是石谷秋华有生以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父母的冒险生涯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然而当时还是个七岁孩子的她,笨嘴拙舌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心中那股不安,促使她想尽任何办法让双亲留下,最后只能反反复复地哭闹“爸爸妈妈不要走”。
石谷夫妇固然也是心疼自己的小女儿的,但是此前他们就跟人约好那次洞窟探险,好不容易备齐装备,等到退潮的时节,探索队所有人整装待发,只等他们两个一起垂降进去,实在不是能说不去就不去的。
秋华只记得那一次她哭得撕心裂肺,然而,就算她有心闹下去,七岁孩童的身体却无法支撑那么久,她实在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哭累睡着的,只记得醒来之后,父母已经离开,不久之后,被送回来的就是一封噩耗与两人的遗体。
“哥哥,我……是在爸爸妈妈去世之后,才渐渐发现这种能力的。但是……那个时候……其实我已经‘观测’到了他们的去世……却没能阻止。”
说到这里,石谷秋华的垂下头,声音带着颤抖。
石谷冬弥有些明白了,就像他信任秋华和冬夜,就立即将这离奇的经历说给他们听,妹妹不是不信任他,只是这么多年以来,恐怕她心中一直抱持着当年没能阻止父母离家的念头,所以才说不出口。
当然,这不能说是她的错,首先七岁的小女孩就没法解释清楚那么复杂的事,而解释不清的结果,就是被当做稚儿想念父母的胡言乱语。
但青年也没有开口,他明白妹妹想要的不是语言上的宽慰,她不是想不开,只是,忍不住去想——如果呢?
如果当时她拦住了父母,如果她没有那么快睡去,如果她能多留他们一会离开,错过那次探险,一切是不是会有不同?
最后,他走上前,把妹妹抱在怀里,很快就感到胸口的衣服有些洇湿。
许久,石谷秋华终于平静了下来,尽管还像是个安静的娃娃,双眼的眼皮却有些红肿,她不好意思地向兄长三人笑笑,才继续讲述。
“总之,那是我的能力第一次觉醒……但是这种力量并不稳定,正好当时的女孩子们之间盛行着塔罗牌,我就想用塔罗占卜的形式,让这份力量稳定下来,变得可以使用,就制作了这副牌。”
“未来是不确定的,未来又是确定的——假如向上抛硬币,正面与反面向上的几率各是一半,这就是未来的不确定性;然而,决定硬币最终哪面向上的,却是抛硬币时的力道、角度,落地的高度、地面平不平整,乃至抛起时周围的风与空气对流的情况。”
“也就是说,在抛出硬币的那一刻,硬币的未来——是正面向上还是反面向上,其实就已经确定了,假如能够以同样的力道、角度,高度、地面平整、风速和风向等外在条件完全相同的情况下,抛一百次硬币,其结果也是一样的,对吧?”
石谷冬弥点点头,等待妹妹继续说下去。
石谷秋华将早先泡好的茶盏端起,润了润喉,沉吟了一下继续道:
“虽然在硬币抛出的那一刻,其最终结果就已经确定了,但我们往往要等到硬币落地、尘埃落定的那一刻,才能知道最终的结果。而从硬币被抛起到落地的这段时间差里,最终的结果——也就是‘未来’虽然已经决定了,可暂时还观测不到。”
“我的能力,就是在这个原本应该观测不到的时间差里,让最终结果可以被确定地观测到。虽然很像是预知未来,但我觉得把它称作‘观测结果’更准确一些——因为刚才抽牌的人是哥哥,所以才会抽出,如果是冬夜哥或者迪卢木多先生,那又会是另外的牌,这个结果不论抽多少次都是一样。”
石谷冬弥沉吟思考着,他有点弄懂秋华的意思了。
这就像是薛定谔的猫,原本在打开密室的盖子之前,是无法界定猫是死还是活着的,但在借助秋华的能力后,却是作弊般地,能在把猫关进去到打开盖子之前,就“观测”到了密室里的猫究竟是死还是活。
抛投硬币、等待硬币落地结果出现的时间很短,只有短短数秒,仅仅用来预测抛投硬币的结果,这个能力没有多少价值,但是很多事,从起始到发酵再到结果出现,却有一段很不短的时间——能提前看到“结果”,这就是秋华能力价值的体现。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一种预知未来,但石谷秋华能预知到的,只是确定的未来。
确实如她所说,比起一般理解中预知梦或是星见那样的预知,这更像是一种提前观测到结果的能力。
第40章
“秋华小姐……如果,我是说如果,因为得知了您观测到的‘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一种,而在‘结果’出来之前改变行动,那样会怎样?”
一直以来主要是听兄妹两人的陈述,没有过多表示的雾崎冬夜沉吟了一会问道。
“不愧是冬夜哥,你果然注意到了——那样做的话,‘结果’也会变哦,而且变化的‘结果’我也能观测到。”
雾崎冬夜点点头,“果然是这样……您的能力就像是在用排除法去做选择题。这样的话,如果遇到不好的结果就能及时回头,重新再试一次,一直试到得到满意的结果为止。”
石谷秋华摇了摇头,“不,虽说理论上来说是这样……但其实也没想象中那么好用。首先,我无法‘观测’到自己的‘结果’,只能‘观测’别人,还得是面对面的‘观测’。其次……唔,一下要说也很难说清楚,不如我们来直接试试看吧。”
说着,她收回散落的塔罗牌,事实上,这副牌不仅仅牌面是她画的,连纸牌都是她选出木材后,专门去石谷氏旗下的工厂里请人指导自己打浆、最后亲手做出来的,用FATE世界的算法,等同于她亲手为自己制作的魔术礼装。重新洗了一遍牌,然后全部叠成一刀,递到冬弥面前。
“还是抽牌吗?秋华你刚才不是说,不论抽多少次都是一样吗?”青年疑惑道。
“刚才那个只是普通的试验啦,还称不上占卜。哥哥,这次请你把手放到牌上,然后问我……或者说问塔罗牌一个问题,一定要用语言说,不可以在心里默念,随便什么问题都可以。”
“随便什么问题都可以?嗯,让我想想……”冬弥按照妹妹所说的,将右手放到叠起的牌堆上,稍稍想了想,清了清嗓子说道:“咳咳,那么,我的问题是——‘下次我会去什么样的世界’吧。”
这次,专注于那副塔罗牌的迪卢木多清晰地发现,在冬弥将手放上去之后,拿着塔罗牌的石谷秋华、塔罗牌与将手覆盖在其上的冬弥,三者之间产生了一个类似契约的魔力联系。
“哥哥,现在你可以抽牌了。”将牌堆打开成扇形,秋华示意他抽牌。
冬弥依言抽出一张——迪卢木多注意到,在他抽出牌的那?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凰布洌澳Яα低蝗欢狭芽础?br /> “——咦?”冬弥看了一眼抽出来的牌,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才将卡面翻开——那是一张卡面完全空白的卡片。
石谷秋华看上去并没有太大意外,解释道:“就是这样。这是我特意加进去的空白卡。我的能力可以提前观测到确定的结果……但相对的,未确定的结果就观测不到了。”
“原来如此。”旁观的雾崎冬夜总结,“只是观测一个小小的抛硬币结果的话,其中可能影响结果的因素,就有力道、角度、落地高度、地面平整度、风向、风速等等,换成其他问题,受到影响的因素可能更多,而且大小有别,其中一个或几个因素不确定的话,结果就会变得不确定。”
“何况就算有结果出来,很多时候一件事可能出现的结果,不会像抛硬币只有正反面一样两种,而会是很多种,以塔罗牌来释义的话,答案就会更加模糊,所以——‘提问技巧’这点会很重要。”
“就是这样。”石谷秋华点头,“心里默念是没有用的,询问得越模糊,答案限定得越简单,例如问‘接下去我要办的这件事,会不会成功?’——这样的问题,是最容易得到答案的。但这样询问的话,就算得到成功或者失败的答案,也是没意义的,因为就连我自己都说不明白所谓‘接下去要办的事’会被理解为哪件事。”
“究竟这是‘我的能力’,还是有什么在借助我的手回答问题呢?其实这项能力之中,还有很多我也不了解的部分。”
“不了解吗……?这个嘛,多试几次也许就知道了。”冬弥显然对未知充满了好奇心,兴致勃勃地道,“来来来,再试一次嘛。”
石谷秋华和雾崎冬夜对视了一眼,尽管显然是没经过太多思考,但在没有头绪的现在也不失为一条好建议,她点了点头,再次洗牌。
这次不用妹妹提醒,冬弥就将手放上牌堆,迪卢木多看到三者的联系再度形成。
“这次我的问题是,唔——好像也没有特别想问的,未来是未知的,这样才有趣嘛。”青年用另一只手挠了挠脸颊。
“那你到底还要不要继续?”石谷秋华略显无奈,不得不说这是十分有兄长特色的思考方式,但是——喂!不是你这个笨蛋哥哥说要再来一次占卜的吗!?
“要要要!刚才问我下次会去什么样的世界行不通的话,那么……‘随便什么都好,就让我抽出的牌决定我下次要去哪个世界好了,怎么样?’”
“你这样也算是问题吗,笨蛋哥哥!?等一……”秋华的训斥还没说完,冬弥已经从牌堆里飞快地抽出一张牌,而且看也不看地掀开丢在两人之间的榻榻米上。
而迪卢木多则是看到,这次在冬弥抽牌的瞬间,三者之间的魔力联系不是直接“断掉”,而是被全部吸收进了那张牌内。
那是——1号。
这样乱来也行吗!?
从没想过还有这种用法的石谷秋华有些懵逼,但还没等她回过神来,那张牌被突兀出现的风吹了起来。
怎么会,有风……
石谷秋华抬起头,只见几条能量光束突然从盘腿坐着的冬弥四周出现,以他为中心在榻榻米上组成了一个像是魔法阵的东西,同时在房间内掀起了一道道能量旋风。
“这是……应誓。”迪卢木多目光一凛,刚才那果然不是错觉,联系塔罗牌和两兄妹的手的,是一种类似契约的魔力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