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属下明白。”姚重站起身后又抱拳对着桓卿一礼道。
“你去叫那王群可警醒些,尤其府中人要约束好,若三皇弟真要管这事,势必会从他先下手。”桓卿道。
“是主人,属下现在就去提醒王大人。”说完姚重又行一礼,桓卿却好似没了力气般,只一挥手便打发了姚重离去。
桓煜回到府上,进了书房,心里想着,此次持金牌在大理寺露面,想来很快二皇兄便会知道,自己不是真的闲人一个,大概也会明白,父皇对自己的青眼相加,只是不知道他能想到多远,二皇兄向来聪明,若给他时间筹谋,乔鸣烈这事还真可能就变得不好办,得加快速度才行。
想着桓煜拿起桌上备好的笔,不多时一封书信便写好,唤了人来,只道速送到大皇子桓战府上,务必亲自交到大皇子手中。
桓煜府上之人,虽然看似与平常家丁无异,然实则都是精心挑选过的,不能明着培养势力,宿烟楼又相隔甚远,只能从府上之人着手,是以桓煜府上除了那阿福是个真的管家事的管家,其他的,基本都是要么身上有些功夫,要么是有一技之长的,都是使唤得力之人,此时那家人得了桓煜之令,收好信件,一眨眼功夫便不见,很快那信便到大皇子手中。
大皇子府上,书房中,桓战正拿着桓煜那封书信认真在看。
“麻烦你去与三皇弟说,他交代的事,我一定着人办好,还请他也务必尽力。”桓战看完桓煜书信,脸上一直散之不去的愁绪,终于裂开些缝隙。
“是,小的这便回去禀报三皇子,请大皇子放心。”说完那家人行了礼,转身出了桓战书房,脚程却比普通人快许多,看的桓战心中生出一丝疑惑,不过此时非常时期,也管不了那许多,收回眼神继续看桓煜那封书信。
又看完一遍桓煜之信,确定这其中所写没有理解误差,才将那信收起来,以火石点了,眼看着烧尽,才对着门外一喊:“来人。”
时间转眼已是过了两日,京城还是风平浪静,桓煜自那日去过大理寺之后便缩在自己府中再没外出过,就连桓卿都要以为是不是自己想太多,桓煜根本没自己想的那般复杂,那日去大理寺不过是一时兴起,可是一想到他手中金牌,又不敢掉以轻心,只好强迫自己冷静,静观其变。
又过了一日,看日头位置,已是未时,可是不管是桓煜还是桓战那边都还是毫无动静,桓卿心中疑惑万千,可是奈何现在禁足期间,又不能出去,只好一人在府中踱步思考,就盼能想起什么自己没有想到的遗漏之处,也就在这事,外面突然有家人疾跑而来,到了桓煜跟前直接跪下,气未喘匀便急急道:“启禀二皇子,大理寺出事。”
“你慢慢说,大理寺出了何事?”看那家人神情,桓卿心下一震,定不是什么好事。
“今日大理寺卿王大人照例在审那乔鸣烈,可是就在这事,大皇子突然来到,而就在这时,一直不肯招认的乔鸣烈突然说话,说自己是受二皇子蒙骗,去杀那些大臣,借以败坏大皇子名声,如今知错,要大皇子救他,再给他机会,而大皇子听了乔鸣烈之言气愤万分,直接带了乔鸣烈去御前,说要求皇上做主。”那家人跪在地上,好不容易一口气喘匀,便将事情一口气说完。
“什么?那乔鸣烈真如此说?”桓卿一惊,没想到桓战居然要用自己属下之命来拉自己下水,真是好狠。
“千真万确,二皇子快想想办法,想来此时那乔鸣烈和王大人都已经被大皇子带到御前,皇上已经知道此事。”那家人比桓卿还急,此事实在非同小可。
“你先出去,叫姚重来见我!”桓卿皱眉思考片刻,对那家人道。
“是,属下这就去叫姚侍卫。”那家人说完便转身跑了出去,不多时姚重便被那人叫来。
“主人,叫属下来何事?”姚重见桓卿一副焦虑模样,知道定是出了事。
“你去联系刑部侍郎典中常,将那周家遗孀带去交给他,明日早朝参王群一本,就说他贪赃枉法,罔顾法纪,乱判冤案,再去那富商徐平家中,将其家人老小尽数控制,告诉徐平,若他想家人平安,应该知道该如何做。”桓卿过了方才的焦虑,此时眼中尽是杀意,心中冷笑,我的好三弟,这般就想拉我下水,也把你二哥我想的太简单了些。
第67章 六十七
桓战带了乔鸣烈来到御书房桓臧面前,又让乔鸣烈将之前说的再说了一遍,然后便是一通哭诉,直道委屈,听的桓臧直皱眉。
“你真的是受二皇子指使去杀那些大臣?”桓臧一双眼睛如猎鹰一般盯着乔鸣烈。
“草民不敢说谎,那日有人来对我说,他是二皇子身边的人,说只要我将那几名大臣半夜杀死家中,便会给我五万两白银,且定不会叫人发现是我做的,草民前些日子赌输了钱,没钱给,又怕大皇子发现赶我出府,所以才选择铤而走险,可是草民去杀了人,白银还未收到,便被认出抓进了大牢之中,那说要保我无事之人也再不见踪影。”乔鸣烈脸上懊悔做的十分逼真,他知道自己此时只要露出一丝不对便会被桓臧发现。
“你前些时候为何不说,非要等这么久。”桓臧继续盯着乔鸣烈道。
“草民...草民不是不想说,而是实在不敢说。”乔鸣烈抬头看看桓战,又看看王群,却在王群回视之时,像被吓到般突然垂下头。
“你有何不敢说?”桓臧也随着乔鸣烈眼神向王群看一眼,最后还是看向乔鸣烈。
“因为...因为那大理寺卿王大人虽然日日拷问于我,可是却不让草民说别的,只是非要草民承认是受大皇子指使,草民落到如此田地,钱财一点没收到,事后也才想明白是被人利用,恐怕就已经害了大皇子,草民跟在大皇子身边这许久,大皇子对草民本是极好,草民如何能再陷大皇子于不义。”说完乔鸣烈似用尽全部勇气般,一头磕到在地。
“皇上,微臣冤枉,微臣并未做想加害大皇子之事,乔鸣烈你莫信口雌黄。”一听乔鸣烈之言,直指自己心怀鬼胎,王群顿时心中一急,也一头跪倒在地。
“他是不是信口雌黄,朕自会查明,本来以为只是人命案,所以朕才并未亲审,此时却已经牵扯到朕的两位皇儿,朕再不管,也说不过去,你们都先下去,这乔鸣烈也不宜再去大理寺,便直接关进天牢吧!”说完桓臧手一挥,便要打发众人离去。
皇帝亲审,就证明自己身上这污名有了洗去的可能,桓战自然高兴,这便谢了恩转身出了御书房,而那王群还想再说什么,可是见桓臧一脸阴郁,也就不敢再说什么,只好谢了恩在桓战之后离去,乔鸣烈则由宫中侍卫直接押往天牢。
“来人!”待到御书房的人都走了,桓臧才高声唤道,很快便有两名宫人进来,对着桓臧一叩首。“去传二皇子桓卿来见朕。”
那两名宫人得令,便出宫去传桓卿进宫,很快,桓卿便到了御书房,见了桓臧,跪下叩首行礼,礼数周全,只是脸上表情,却表现的非常茫然。“不知父皇突然唤儿臣进宫所谓何事。”
“你大皇兄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桓臧看着桓卿道。
“儿臣自一个多月前便闭门在家思过,实在不知外面发生何事,大皇兄是出了什么事么?”桓卿无辜茫然道。
“这么说你是完全不知道近日发生何事?”桓臧脸上没有表情,只是就这般盯着桓卿。
“儿臣当真不知,还请父皇示下。”桓卿一垂首道。
“你大皇兄手底下的人犯下大错,但是那人却说是受你指使去做的。”桓臧简单明要的说道。
“父皇明鉴,儿臣冤枉,出了何事儿臣都不知,如何指使他人,况且还是大皇兄手底下的人。”桓卿一头磕到在地,显出十分惶恐模样。
“这么说是你大皇兄手底下的人犯了事,却想强加你头上,冤枉于你。”桓臧意味不明的说道。
“这个儿臣不敢说,许是另有隐情,有人从中作梗也不无可能。”桓卿诚恳道。
“罢了,既然你都不知情,这事便等查清楚再说,你先回去吧。”又是一挥手,桓臧打发桓卿离去。
“是,父皇,儿臣告退。”说完桓卿再一叩首,自地上起身,便准备转身离去。
“如今京城出事,还牵连到你,你那闭门思过便到此为止吧,也该好好想想是不是真的识人不清,有身边人胆大妄为。”就在桓卿玉转身之时,桓臧突然又道。
“谢父皇,儿臣定当将手下之人尽数盘查一遍,以证清白。”说着桓卿对着桓臧又是躬身一礼,这才转身出了御书房。
翌日,众位大臣照例上朝,平日难得在朝上一见的桓煜也难得来上早朝,管事太监方喊完一句‘有事起奏,无事退朝’便有大臣出列。“臣有本启奏皇上。”
“爱卿何事要奏。”桓臧一看出列之人,正是刑部侍郎典中常。
“启奏皇上,臣请皇上派人彻查大理寺卿王群,利用职务之便,为一己私欲,收受贿赂,判出冤假错案!”那典中常道。
“皇上,微臣冤枉,典大人你莫信口胡说啊!”一听典中常参自己,王群立马出列往地上一跪道。
“你还说你冤枉,那苦主走投无路,都找到我刑部来了。”典中常一指王群,掷地有声道。
“哦?竟有这等事?那苦主现在何处?”桓臧道。
“启奏皇上,臣看那苦主实在可怜,便将其安置在自己府上。”典中常道。
“来人,去宣那苦主。”
桓臧一声令下,很快那苦主便被待到,是一名中年妇人,一见桓臧便立即跪倒在地:“民妇叩见皇上,皇上要为民妇做主啊。”
“你有何冤屈,可细细说来!”桓臧道。
“回皇上的话,民妇陈氏,夫家姓周,家住城外五里坡,本来家里有几亩薄田,日子倒也过得去,可是突然有一天城中一名大户老爷找到我丈夫,说要买我家的地给京中某位大人建别院,可是我家就靠这几亩地过活,我丈夫自然不肯卖,那老爷就强征了我家的地,还将我丈夫毒打一顿,我丈夫气不过,就进城告状,听人说这种事情得找大理寺的大人,那里的大人会主持公道,可是我丈夫去了,就再也没有回来,听说是被关进了大牢,民妇上门去找那大人想见见我丈夫问清楚情况,那大人却说我丈夫是刁民,要坐牢,不准民妇见,民妇正不知如何是好,第二天却有人告诉我丈夫在大牢里畏罪自尽,我丈夫就是个老老实实的庄里人,他能畏什么罪自尽,分明是他们害我丈夫。”那陈氏说完,满脸怒气是毫不掩饰。
“那你可能认出那大理寺的大人?”桓臧道。
“他害我丈夫,就是化成灰民妇也能认得。”那陈氏咬牙切齿道。
“那你看,可是这人。”桓臧一指跪在地上的王群道。
“就是他,就是他害我丈夫。”那陈氏一转头看清王群的脸,立马尖声道。
“王卿还有何话可说?”桓臧道。
“皇上,你莫听这妇人乱说,微臣怎么做出这等罔顾法纪之事。”那王群满脸焦急,头在地上磕出老大一声。
“陈氏,你可记得那去征你家地之人是何种模样。”桓臧又问道。
“民妇记得,中等个子,有些胖,他还说他叫徐平,是京城富商,还威胁我丈夫说他朝中有人,就算我丈夫去官府告他也无用。”那民妇道。
“京中有几个徐平?”桓臧眼神一扫下面众大臣问道。
“启奏皇上,京城为富商的徐平,只有一人。”那典中常恭敬答道。
“来人,去宣那徐平!”桓臧道。
第68章 六十八
宫里有侍卫得令,便去徐平家中去找徐平,可是去了半个时辰,却并未带回徐平,还是那几名名侍卫回来。
“那徐平人在何处?为何你二人未将人带来?”桓臧见那几名侍卫空手而回便问道。
“启禀皇上,微臣带人去那徐平家中,却发现徐平家中正白衣素缟,那徐平已于昨夜在家中上吊自尽。”那侍卫长答道。
“徐平昨夜自尽?”桓臧疑惑道,眼睛一转又问那侍卫长:“那他可有留下遗书之类?”
“有,微臣已经将遗书带来。”说着那侍卫长自怀中拿出徐平遗书,便有太监立马来取了呈给桓臧,桓臧看过,却是一脸的意味不明。
“战儿,当初是否也是这叫徐平的去为你找地建别院?”桓臧将那遗书往岸上一搁,却转头对一旁一直像有话说的桓战道。
“正是,他还说...还说儿臣建别院的钱他出,只是没想到那地是他强征来的。”桓战像是终于得了空说话,立即上前一步道。
“那你可知这遗书上写的是何内容?”桓臧又将那遗书拿起一扬道。
“儿臣不知,请父皇示下。”桓战心中有些忐忑,直觉这遗书内容与自己有关。
“这徐平遗书中说,他受人指使,故意去强征那周家之地,目的就是为了要给你留下把柄,为人诟病,而那指使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大理寺卿,王群,只是他没有想到后面会出那么大的人命案,死的还都是朝中大臣,昨日又听说此案将由朕亲审,知道事情已大,怕连累家人,这才自尽。”说完桓臧眼神投向还跪在地上的王群。
“微臣冤枉微臣冤枉,微臣哪里敢有这胆子去陷害大皇子,皇上明鉴,皇上明鉴啊!”那王群听完桓臧之言,只觉天都要塌下来,连连磕头道。
“你有没有胆子朕是不知,不过总不会有人用自己的性命来陷害你吧!”桓臧将遗书往王群面前一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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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真的冤枉,微臣...微臣...”王群突然抬起头,一番张望,最后看向二皇子桓卿,突然脑中一热就想说是受桓卿指使,却见桓卿袍袖一闪,手中握着一物,却是家中独子之物,这到了嘴边之言又吞了回去,一下子瘫坐在地。
“来人,先将王群押入天牢。”桓臧也不欲再听王群之言,直接下令,眼见王群被带走,又道:“众卿可还有事要奏,若无事,便退朝吧!”
为官之人多少都懂个点到即止的道理,既然皇上此时说退朝,那其他人再纠缠不清就属枉顾圣意了,所以桓臧话一出口,众位大臣也都选择闭口,只当今日确实没用事情可奏,如此,早朝便算结束。
众位大臣齐齐恭送桓臧离开后,也相继出了朝堂,桓煜正与其他大臣一道出去,走在出宫的路上,却听身后有人唤他,转过身,原来是大皇子桓战。“大皇兄有事?”
桓战几步上前来与桓煜并排而走:“三弟今日朝堂之上为何没有说话!”
“大皇兄觉得我能说什么?”桓煜对着桓战一挑眉道。
“可是...”桓战欲言又止。
“事情总要一步步来,大皇兄何必这般心急。”桓煜微笑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今日只倒了一个王群,于我也没甚大的用处。”桓战皱眉道。
“大皇兄稍安勿躁,今日虽然只是倒了一个王群,可是他的罪名却是罔顾法纪,乱判冤案,你别忘了,审问乔鸣烈的,可也正是他,如此,他那里出来的消息,还值得人信么?”桓煜继续微笑着道。
“三弟说的有理,那鸣烈可还有救?”桓战突然想到乔鸣烈,如果他咬死了说是受他人蒙骗去杀了人,那自己这污名是可以洗清,只怕他的性命也难保了。
“大皇兄,那乔护卫为人忠诚,我也想救他,可是如果救他,那大皇兄这名声就难以挽回了。”桓煜一叹气道。
“那我就眼睁睁看着鸣烈去死么?”桓战急道。
“有些事情,谁也没有办法,为成大事,还是请大皇兄节哀吧!”说完桓煜便率先几步离了宫,桓战却还在原地,久久没有挪步,脸上尽是悲痛哀伤。
又过两日,桓臧当庭御口宣判,王群身为大理寺卿却知法犯法,罔顾法纪,欺压良民,害人性命,还意图陷害大皇子,论罪当斩,徐平身为一介商贾,竟然与朝中官吏勾结,意图损毁皇子名声,但因人已自尽,无法定罪,便判抄没家产,乔鸣烈身为大皇子护卫,却见钱眼开,杀害朝中大臣,也为死罪,但是因为与乔鸣烈对接之人未找到,此事便暂时不再往下追究,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