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沭宁微微笑了笑,对谢丞相疏离,“陛下的心思,哪里是我们能猜得到的。”
谢丞相见谢沭宁依旧面色淡淡,甚至是有些冷漠,摸了摸鼻子,有些低头的意味,“宁儿现在还是在怪我上次烧了你的书?”不等谢沭宁反应,谢丞相拧了拧眉,“这从政为官是女人的事,你看的书不该是男子看的。不仅仅是现在,入了宫之后也要贤良淑德,侍候好陛下和皇太妃。”
谢沭宁笑的温婉,“是。”
出了书房的门,谢沭宁一路微笑着,直到走进自己房间,脸上的笑才收了回。
心中的心思乱糟糟,谢沭宁皱着眉想了想,自己是不是就要按照谢丞相规划好的路,一路走下去。进宫,做皇后,就这样终其一生。
想到做皇后,面前又浮现宣瑾的脸,谢沭宁的手指在梨花木的桌子上无意识的敲着,心中杂乱万分。
谢沭宁不确定宣瑾对他的心意,更不确定自己的心意。若是就这样和宣瑾一生似乎也是极好的,可自己总是有些不甘心。
*****
宣瑾回了宫,正在宫门口遇见裴安歌,裴安歌站在殿门口等候了许久,见他回了来,眼前一亮,大步朝他扑过来,勾住宣瑾的细腰,将头埋在他的肩上。死死不放手。
无奈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十六怎么在这里等着我?”
裴安歌两眼红通通的,一看就是忍着许久了,看着他的眼神带了几分小心,“陛下为什么给我安排了新的宫殿,却仍旧不来看我。”
宣瑾哑然,这.......
“陛下不用说,安歌也是知道的。”裴安歌在他的身上蹭了蹭眼泪,“陛下根本不在乎我这个皇子的死活,我果然不被人待见,陛下也要嫌弃我了。”
宣瑾不记得自己十七岁时到底是什么样子,但是裴安歌哭的这样凶,两眼红红的,眼泪也像是止不住一般。实在是惹人心疼。宣瑾抱了抱他的腰,只觉得这腰实在是太细了,甚至有些硌手,“十六误会了,朕只是.......有些忙。”
裴安歌慢慢放开宣瑾的手臂,蹲在地上哭的可怜,“陛下骗我,陛下今日还去了宝莲寺。十六没了父君和母皇,现在陛下也讨厌我。。。”
宣瑾只得蹲下哄着他,“怎么会呢,朕只是想出宫见见未来的郎君。”
裴安歌听到这儿,身姿有一瞬间的僵硬,眼神变得锐利。
宣瑾没有发现他的异样,继续哄着他,“以后十六若是想我也可以来安宁宫找朕啊,朕以后也会多多去素华宫坐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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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虽然是皇子,确实常年住在那像是冷宫一般昭阳宫,不被侍卫看重倒是有可能。
宣瑾见十六哭的厉害,明白这孩子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停下来了。想了想,将他公主抱起来,慢慢地走进安宁宫。
十六轻的厉害,宣瑾抱起来立即得出一个结论。裴安歌将头靠在他的怀中,手臂勾住他的脖子,虽然还是在哭,但是抽抽噎噎的倒是没那么厉害。
将他放在书案旁的龙椅上,宣瑾也坐在一旁。摸了摸他的头,见他两眼红通通,像只兔子似得,忍不住笑,“不要哭了,朕要批奏折,乖乖的以后还可以过来。”
裴安歌乖乖地点了点头。
宣瑾批着奏折容易忘时辰,再加上下午从宝莲寺回来已经不早了,再看看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连翘轻步走进来,看了看趴在书案上睡得自在的裴安歌,眸子没有半分波动,轻声道,“陛下可要用膳。”
宣瑾看了看睡得熟的裴安歌,“好,先把他放到床上去,给他备着饭菜。”
连翘点了点头,刚想上前将裴安歌接过去,就见宣瑾轻车熟路地将裴安歌抱起来,轻手轻脚地将他放在龙床上。
“连翘,明日约谢丞相的次子游湖。一会儿你去送拜帖。”宣瑾想到谢沭宁忍不住笑了,这一世灼华还是这样,只一眼便移不开眼。
连翘见宣瑾微微笑着,心中也是欢喜的,“是。”
宣瑾用的晚膳不多,吃了一些便觉得很饱了,他洗漱后,见十六正在自己的床上睡得欢实,翻了个身,隐隐露出白嫩的小肚皮。
静静地站在原地几秒钟才发现自己竟然看十六看的失了神,忍不住有些讪讪。这十六是自己亲姐姐的儿子,是自己的外甥呢。真是个好看的孩子,宣瑾连连想到。
这样一想,确实也没什么。人们都喜爱美好的事物,十六长得好看,身子白嫩柔软,多看两眼也是正常。
宣瑾带着这种心安理得,洗漱后,躺在一旁静静呆了没两秒便睡着了。
听到宣瑾的呼吸声平缓,便知道是睡着了。裴安歌看了看宣瑾规规矩矩地睡着,没两秒钟,手就不规矩地往一旁一搭,裴安歌没忍住,心里嗷叫着就趴到宣瑾的怀中,死死地扣住他的腰。
“陛下,你别娶谢沭宁,永远和我在一起好不好,就我们两个人,没有第三个人。黑暗中,裴安歌直起身,盯着宣瑾的眼神带着难以描述的侵略感,他的手指划过他的脸庞,呢喃出声,“你是不喜欢我羸弱的身子吗?我以为你会更怜惜这样的我。”
他坐起身,摸了摸瘦弱的手腕,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他随意套了身衣服。
到了丞相府,裴安歌站在谢沭宁的门外,确定这就是谢沭宁的房间之后,敲了敲门。
谢沭宁披了一件外衣,开门正看到裴安歌站在门外,忍不住疑惑,这个少年是哪里来的?这府上怎么从来没见过。
“你是谢沭宁?”谢沭宁比他高了半个头,裴安歌仰着头,眼神清澈。
谢沭宁笑的温和,“是我,请问公子是有什么事情吗?这么晚了。”
裴安歌看着谢沭宁的脸,神色晦暗不明,垂下头,露出一截细白的脖颈,“谢公子,不要去和陛下一起游湖好不好?”
谢沭宁心中一凛,这陛下的邀请接近晚上才到,这人是怎么知道的。“公子是何人?”这人眼睛要有些红血丝,低着头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柔弱的像是一朵随手便可以摘下的菟丝花。
“谢公子是不是不愿意?”裴安歌沮丧极了,勉强抬起头,低声道,“你也是喜欢他的是不是?”
谢沭宁一惊,瞪大眸子看着他,“你到底是什么人。”他看见两眼红汪汪的少年,伸出柔弱却有力的手臂,一把将他敲晕过去。
裴安歌回到皇宫,宣瑾睡得四仰八叉,毫无形象可言。裴安歌跪坐在宣瑾床边,握着他的手,亲了亲。看了看宣瑾咧着嘴睡得呼呼噜噜,偶尔张了张嘴,露出粉嫩的舌尖。
裴安歌盯着他的舌尖不放,心虚地看了看正在沉睡着的宣瑾,悄悄覆了上去,轻轻地吻了吻他的唇,见宣瑾毫无反应,又忍不住勾了勾他的舌尖。
这之后,他也不敢再多做些什么,小心翼翼地睡在他的身边,看了看宣瑾的侧脸,忍不住露出一个纯净的笑,他勾了勾他的小指,觉得有趣,忍不住悄悄上前,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砰砰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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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瑾到了丞相府,刚从枣红马身上跳下来,就见丞相府的出来一个人。
本以为是谢沭宁出了来,没想到出来的是丞相。
“丞相大人怎么来了,沭宁呢?”宣瑾往他背后看了看,空无一人。
谢丞相见宣瑾期待的脸,又是欣慰又是难过,“陛下,真是不巧,宁儿今日起身,竟发现身上起了红疹,着实是不好看,怕是不能陪陛下游湖了。”
宣瑾眉头一紧,“严重吗?朕进去瞧瞧?”
“陛下!”谢丞相见宣瑾提步欲前,连忙拦下,“宁儿得了红疹,再三强调不要陛下去看他,男儿必定看重一张脸,心中定是惊怕的。”
宣瑾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只得转身告辞,心中有些失落。
“公子的脸怎么变成这样了?”小玉看谢沭宁的脸,忍不住哭出来,这面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红疹,如何是好?
谢沭宁倒是面色淡然,想到昨晚那个少年,又不禁咬了咬下唇。
第66章 第五个世界(6)
谢沭宁摸了摸脸上的红疹,若有所思。昨晚那个少年年纪约在十七八岁左右,长得清秀俊美。虽然身材瘦削,但是一身贵气,衣着和饰物都像是宫里的东西,一举一动虽然娇弱,时常蹙眉,却不减他的风姿。
他不想让我与陛下接触,甚至最后直接敲晕了我,不知使了什么药,竟然一夜之间起了无数红疹,看起来面目可憎。这到底会是什么身份?
谢沭宁听奴才过来回禀陛下已经离开了,心中又是庆幸又是失落。
若猜得不错,这少年恐怕是宫中人,地位还不低。可是这样范围就大了,陛下的后宫这两年被大臣塞了不少人进去,这般年幼的少年也定是有的,可是受宠的却没有几个。
而少年敢这样直直的过来给他下毒,毫不畏惧若是自己入了宫做了皇后会给他使绊子,倒是让谢沭宁忍不住暗暗思考,到底是什么人能这样肆无忌惮。
这红疹一直没有彻底,一直过了将近五天才好的差不多。而这边红疹刚好,谢沭宁的脚受了惊吓又不小心扭到......
听了下人的上报,宣瑾在宫中忍不住皱了皱眉,“又病了?”
那奴才微微一抬头,正看到宣瑾懒洋洋地斜卧在美人榻上,袖子被推得高高的,露出玉白的手臂,手指无意识地点了点塌,刚提起些兴趣,又被坏了兴致。张了张嘴,骨节分明的手指往他口中投了一颗草莓。
宣瑾满足地咬着草莓,唇被染得鲜红,他也毫无意识。
奴才只看了一眼便低下头,不敢再看。美色当前,却没命去看。“是,丞相府的下人是这样说的,谢公子腹部不适,腹泻难忍。”
裴安歌收起冷淡的目光,又一副乖巧地模样,笑的两眼弯弯,“陛下,这草莓甜嘛?”
宣瑾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走着神咬着草莓,汁水沿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他忍不住伸出粉嫩的小舌舔了舔。
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忍不住说道,这灼华真是胆子大了,现在敢称病不见了,这都已经半个多月了,病一个接着一个,就是不会有好的时候。怎么着?吃准了我这么喜欢他,在摆架子不成?
宣瑾坐起身,坐在他身侧的裴安歌紧紧地盯着他,目光在他的上三路和下三路徘徊不止,只觉得越看越好看,一时之间情难自已,忍不住上去吻了吻他的嘴角。
宣瑾正烦心这谢沭宁的事情,突然被亲了一口,不禁有些发懵,“十六,你做什么?”
裴安歌眨了眨眼,乖巧地不像话,“陛下嘴角有草莓汁。”
听了这话宣瑾哭笑不得,还真是个小孩子,见到草莓汁就忍不住。见他坐在自己面前,束发的绸带早就被他不耐地扯了下来,丢在一边,柔软的发贴着他的脸颊,一直垂到塌子上。宣瑾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顶。
裴安歌乖得不得了,被摸了头,还知道蹭一蹭手心,宣瑾顿时被萌到,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小脸,没忍住自己的蠢蠢欲动,两眼发光在他的脸颊亲了一口。
这裴安歌......乖得像只小猫似的。真是可爱啊......
裴安歌被亲了两口,忍不住面红耳赤,娇羞地低着头,看了看宣瑾,嘟了嘟嘴,又低下头。手无意识地搅了搅袖子。
宣瑾知道这十六不小了,也十七岁了。可就是忍不住,实在是太乖了太萌了。比自己小了五六岁,又这样弱小,像是一个小孩子似的。
裴安歌红着如玉般的脸,笑的腼腆,“陛下亲了我,是不是喜欢我?”
宣瑾笑的两眼弯弯,摸了摸他顺滑的发,点了点头,“自然是喜欢你的。”
这孩子极乖,很是让人怜惜。当然,也有一点儿小聪明。整日往安宁宫跑,整个宫中对他的改观不少,隐隐地对他多了几分敬畏。
那下人汇报之后,叩了头就退了下去。这人刚刚出去,又进来一人。
宣瑾看了看来的人,忍不住一惊,这几日不见,简直是如脱胎换骨一般。
司命走路的姿势优雅,每一步刚好能踩到殿中地面上小巧的莲花。双手规矩地放在一侧,面上带着温柔地笑。
见到宣瑾和裴安歌在塌上,依旧面不改色。恭恭敬敬地说了句,“陛下万安。”
宣瑾看了看司命诡异地服饰和动作,默默摸了摸下巴,“云侍君请起。”
小云子起了身,正对上宣瑾打趣的笑容,“小云子怎么这样乖巧呢?这已经是在殿中了,别这样拘谨了。”
听了宣瑾的话,司命没有放下心,反而是心提得更高了,面上的笑容也更深,“之前是臣妾不懂事,这些日子听了芫华的话才知道自己之前错的有多离谱。”
听了这话,宣瑾扬了扬眉,难道真的把他治好了?嘴角多了几分笑意,怎么可能,这司命不靠谱的程度比得上自己。“行了行了,快到这边儿坐坐,别这样规规矩矩的,我看着都觉得不舒服。”
司命眼睛一亮,看了看暗窗,立即恭恭敬敬地坐在一边,身姿端正。
裴安歌柔柔弱弱地看着司命,靠到宣瑾怀中,露出半张脸,“陛下,这侍君怎么长成这个模样?”
宣瑾忍住笑意,“朕觉得小云子十分美,怎么,十六不这样认为?”
裴安歌咬了咬唇,倒是没想到这个理由,这个云侍君虽然不丑,但是在这后宫的三千佳丽之中,只能勉强算得上是清秀。
“陛下的眼光。。自然是极好的。”说完看了眼云侍君,沉默不语。
这云侍君长得中规中矩,也难得陛下能看得上这么个人儿。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挖出来的古董。
“云侍君之前是哪个宫中的?”
“邵阳宫。”小云子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不是住的地方,是你之前在哪个宫中当差?”裴安歌满脸疑惑。
“是浣衣房。”小云子没有多想,回答道。
宣瑾倒是忍不住看了眼裴安歌,怎得突然问到这个?
“陛下,您是怎么与云侍君相遇的,浣衣房与安宁宫这样远?”裴安歌看了看面前的小云子,心中有些酸楚。之前的大臣送来的各家男儿也就算了,这从浣衣房出来的小奴也可以爬上龙床了,这让自己怎么忍?
“那日小云子送衣物到安宁宫,朕对小云子一见钟情。”宣瑾不敢让人深究此事,连忙转移话题,“十六这些日子一直在朕这里,可想与朕一起出去看看风景?”
裴安歌果然被转移了话题,“好啊好啊,十六到现在,还没有离开皇宫一步。”说完面带渴望,“陛下一定要带我去看看漱玉国的风景。”
宣瑾笑着点了点他的鼻子,“有没有格外想去的地方,朕带你去?”
裴安歌想了想,满脸趣味,“不如去集市看看吧,听闻近日有庙会,十分的有趣。”
“你怎的这么清楚?”十六张口便说出了这句话,肯定是早就知晓。宣瑾斜斜的靠在美人榻上,看了看十六亮晶晶的双眼。那双眼睛瞪得圆圆的,满是期待和欢喜。真是可爱,不过,倒是和灼华一点儿也不像.....
“听闻才子佳人都是在庙会相遇,成就一段姻缘。”裴安歌笑眯眯地说。
宣瑾想了想,这裴安歌今年不过十七岁,还是对男女之事懵懵懂懂的时候,对女子定是心生向往的。这样想着,去庙会遇佳人,倒是妙极了。
“你这小小年纪,想法倒是不少。”宣瑾敲了敲他的头,“准了。”
裴安歌欢喜地看了看他,两只眼睛乱扫不知道在看什么。“那陛下会不会不高兴?”
“不高兴什么?”宣瑾笑眯眯地问道。
“不高兴我去遇佳人。”裴安歌小心地问道。
宣瑾忍不住大笑,这一脸担心父母发现早恋的模样是要做什么,“不会。你十七岁了,也该是考虑人生大事的时候了。”
“陛下不生气?”裴安歌满脸凝重,“陛下认为我该嫁人了?是不是陛下觉得十六有些烦了?”
宣瑾无奈,这孩子实在是敏感,“没有。只是你年纪大了,到了成亲的年纪,总不能留在宫中,当个老男人啊。”
裴安歌将头埋进宣瑾的怀中,眼泪夺眶而出,“不,我谁也不嫁,我只要在这里陪着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