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亮平唯恐天下不乱,“哟,学长,你给老师庆祝生日带着同事来,几个意思啊?”
“臭猴子!”祁同伟笑着去打他,“几年不见嘴皮子越来越溜了。”
他和侯亮平陈海都十几年没见了。要不是侯亮平嘴里油滑,估计三人也没什么话说了。祁同伟其实很羡慕侯亮平,也可以说是嫉妒。羡慕他能清清白白,嫉妒他能一帆风顺。
高育良笑着看着两人打闹。还是陈海看小王有些尴尬,“哎,你们两个别闹了。待会儿师母出来收拾你们!小王同志是吧?快坐下,我们和学长没大没小惯了,让你见笑了。”
小王感激的对他笑笑,“没,我还没见过我们祁副局这么高兴过呢。”
“哦?难道学长在单位就一直板着脸?”
“也不是。副局挺爱说笑的。就是他身上吧,总有一股气势,让人不敢冒犯。而且我们局里年轻人都把我们副局当偶像看。和偶像说话,总得注意点儿吧?”
“哦,偶像啊!”陈海也忍不住揶揄起来。他姐和祁同伟没能在一起,陈海一直觉得遗憾。现在看小王明显一颗芳心系在祁同伟身上,他也为这个老学长开心。
“哪有?小王夸张了。”祁同伟有些不好意思。他刚才和侯亮平打打闹闹,脸上已经热的起了红晕。这时候一腼腆,更显出几分少年稚气来。
“老师,我知道您不喜欢我们铺张浪费。这次来,我也就没带什么贵重物品。这是一点儿林城玫瑰的种子,就送给老师吧。”
高育良接过来,“是李达康推广的那种吗?”
“就是那种,花开之后特别好看。”
“好,谢谢同伟。李达康现在怎么样?还是那牛脾气,他没为难你吧?”
祁同伟笑笑,“没,达康书记脾气坏了点儿,只要工作做好就行。”
“他那个人啊。心地不坏,就是嘴巴臭。好话也叫他说的变了味儿……”
吴慧芬端着蒸好的螃蟹出来,“高老师,你也不要太偏心,见了同伟就把亮平和陈海晾在一边了。都快过来吃饭吧。”
侯亮平跑到吴慧芬身边,“就是就是,老师太偏心了,还是吴老师心疼我们。”
几个人帮忙把饭菜端出来。
“老师(育良)(高老师),祝您生日快乐!”
大家围坐在一起,高育良端着酒杯,“谢谢你们,谢谢同伟、亮平、陈海还有小王,谢谢你们大家来帮我过生日。大家随意就好。同伟,照顾点儿小王。”
侯亮平又开始挤眉弄眼。祁同伟拿起一只大闸蟹扔到他碗里,“快吃吧你,小心待会儿面部神经麻痹!”
陈海失笑,侯亮平瞪了他一眼。“学长你干嘛老针对我?”
祁同伟看他一眼,不理他。上辈子就是你逼死了我,我不针对你针对谁呢?
小王伸手夹了一筷子红烧肉给祁同伟,“副局,你爱吃的红烧肉。”
“哎,我说小王同志,你怎么还叫学长副局?”陈海老实人。
祁同伟闷不做声的吃肉。小王看他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又笑道,“因为我还没追上我们副局啊!”
“噗!”是侯亮平。
坐他对面的陈海一下子跳起来,“猴子你还能再恶心点儿吗?”
祁同伟被小王的大胆言论吓得呛了起来。小王正准备替他顺顺,就见上面的高育良自然而然的伸手拍着他的背,“你看你,多大的人了,还一惊一乍的,吃饭也能叫呛着。”又顺手递给他一杯果汁。
祁同伟接过,一口气喝下大半杯,才道,“小王,你说的什么话?”
小王眨眨眼。“实话啊。我正在追你,只是还没追上。”
侯亮平看着祁同伟睁大的眼睛,笑得打跌,“哎,小王,没事儿。学长都带你来给老师庆祝生日了,那不是十拿九稳吗?”
“哪儿呢?”小王嘟嘟嘴,“我们副局说心里有喜欢的人了,又说干公安的危险,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没命了,就不祸祸人家姑娘了。我都不知道他说的哪句话真哪句话假。”
陈海咳了一声。
侯亮平简直要笑死,“学长,照你这样说,干公安的就都不能结婚了?那谁还愿意做警察叔叔啊?”
祁同伟尴尬的要死。前天高老师打电话要他带着小王一起来。他本来想找个借口推辞,哪成想高育良直接给秦局长打电话请了假。他也没法子,只能带着小王来了。
“不是。这不是那个……那个……”祁同伟支吾半天。他没料到小王会在这里把话挑明了。偷看一眼高育良,他正微笑的看着自己。祁同伟觉得身上一冷,忽然福至心灵,“小王,这事以后再说。今天是老师的生日,老师才应该是主角,你们都盯着我干嘛呀?”
“你老师也很关心你的终身大事的。”吴慧芬笑道。
高育良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还是侯亮平机灵,“学长说的对。老师今天才是主角,学长的个人问题可以以后再问。”
09
侯亮平喝醉了。
老师生日,‘政法三杰’终于又重新聚首,老学长还走出了低谷,终于要开始新的生活。每一件事都值得他高兴地喝醉。
陈海在高育良面前一向稳重,见侯亮平喝醉,扶着他回了自己家。
祁同伟酒量不行,喝两杯就醉。他醉了之后也不闹人,就安安静静的坐那儿。
“副局,副局……”
祁同伟抬头,没有焦距的双眼看谁都像含了水一样,拉着长音软绵绵的回了一声,“嗯?”
高育良心里一颤,像是一只小虫子钻了进去,痒痒地,麻酥酥地。
“高老师,吴老师。副局喝醉了,要不我们告辞吧?”
“你们订过酒店了?家里有空房间,不如就在这歇一晚上吧?”吴慧芬笑着问道。
“不用不用,我们订的酒店离这不远。副局,您能站起来吗?”
祁同伟愣愣的起身,脚下一个踉跄。
高育良一把扶住了他。
是老师的味道。祁同伟抓住高育良的衣服,把头放在他的胸1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口蹭了蹭。“老师……”
高育良笑笑,“还像个孩子。”他看着小王,“小王啊,同伟已经喝醉了。你一个人也不好照顾他,还是在这休息吧。惠芬,你和小王再吃点儿。我先把同伟安置好。”
他揽着祁同伟的腰,半扶半抱的往楼上客房走去。
“吴老师,今天真是不好意思,麻烦您了。”
吴慧芬勉强笑了一下,“没关系,平时家里难得这么热闹。我高兴还来不及哪。”
小王有些害羞,“吴老师,您能跟我说说副局的事吗?我想多了解一下。”
吴慧芬看着她,年轻漂亮,充满活力。哪个男人不爱这样的女人呢?
“同伟啊,在学校的时候很上进的。他学习很用功,年年都是优秀学生。他又长得帅,学校里好多女同学都喜欢他。小王啊,阿姨看出来你对同伟是真心的。同伟呢,也是个不错的孩子。你们还是很般配的。”
“谢谢吴阿姨,可是我总觉得副局他不喜欢我,我每次找他,他都要推脱。我感觉副局心里有人。”
吴慧芬的手紧了紧,“是吗?不应该啊。同伟上学的时候是喜欢过一个女同学,就是陈海的姐姐陈阳。可是陈阳已经结婚好几年,连孩子都有了。小王,想必你也知道学校里有一个老师追求过他,这件事给他带来了很大的伤害。我想同伟应该是还没有走出来,你要有耐心才是。”
“也对。哎,吴阿姨,您能跟我说说副局喜欢的人什么样儿吗?”
“陈阳性子和善又有主见……”
高育良拿着一本书坐在床上看。吴慧芬在梳妆镜前擦晚霜。
“今天你和小王聊得很高兴嘛,都聊了些什么?”
吴慧芬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高育良没有抬头,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小王问我同伟的爱好,也问了陈阳的事情。我都告诉她了。小王是个好姑娘,对同伟也真心,我这个做师母的,总得帮上一把,不是吗?”
高育良翻过一页书,“年轻人的事情让他们年轻人去管吧,咱们就不要插手了。”
吴慧芬气的将手中的梳子重重放下,她低声喝问,“你究竟想干什么?”
高育良放下手中的书,“我看同伟不是很喜欢小王,所以才这么说,有什么不对吗?”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现在同伟不喜欢小王,不代表以后不会喜欢。”
高育良蹙了眉。“同伟已经30多岁,是个成年人了。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是他的事情。我们只是他的老师,不应该插手他的事情。”
“高育良!”吴慧芬终究忍不住了,“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看你是被祁同伟迷得失了心智!别你忘了你的身份!”
“惠芬!”高育良见她说破,也不再掩饰,“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份,所以我才让同伟把小王带来。”见吴慧芬红了眼圈儿,他缓和了一下口气,“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了。我不是这么荒唐的人,我已经50岁了。同伟还年轻,我不能耽误了他。只是我有时候很难控制我自己。”他抹了一把脸,“同伟他心里也是有我的,我能感觉到。只是他还不太明白,他只以为是崇拜、敬佩或者什么的。我没打算说破。我觉得这样就很好。我是他的老师,他是我的得意门生。我们两个相互扶持,这样就很好。我只是……只是不愿看到他身边有别的人。”
“你在嫉妒小王。”吴慧芬凄然一笑,“你到底还是说出来了。我以为你永远不会说出来。从你回来开始,我就觉得你变了。你和祁同伟三两天就一个电话,一个电话就一两个小时。你不知道你接电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多么温柔。我从没想到你会爱上自己的学生,还是个男学生。高育良,等明天他们走了,你就去楼下客房吧。”
“惠芬,你?”
“难道你要我接受一个爱上自己男学生的丈夫吗?”吴慧芬简直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话,“我做不到!如果是个女人,说不定我就忍了。可竟然是个男人,高育良,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大失所望!”
“惠芬,你不要激动。我知道了,我接受,好吗?”高育良起身,“你先冷静冷静。我去外面走走。”
高育良到了书房。
他其实有时候是盼着吴慧芬知道的。吴慧芬的所有反应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她一向冷静理智,有时候连他都自愧不如。她会冷静下来,会慢慢接受。接受他这个只会精神出轨的丈夫。而同伟……
祁同伟睡的一无所知。大约觉得热,他把被子踢到了地上,抱着一个枕头睡得正香。
高育良坐在床边,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发。祁同伟像是有所察觉,往他手里蹭了蹭,转身又睡着了。他的脸红扑扑的,漆黑的眉毛,英挺的鼻子,让高育良沉迷其中的双眼紧紧的闭着,红润的嘴唇微微张着。
真是疯了。明明心里已经做好了决断,看见他的那一瞬间就又后悔了。高育良啊高育良,你这是在悬崖上走钢丝啊。
他收回手。悄声上前,轻轻地,轻轻地,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
原来自己这么卑鄙,他想着,轻轻地笑了。
可是自己,愿做一个卑鄙者。
或许,从他的同伟被逼的在缉毒大队憋屈的做着一个有名无实的‘英雄’时,他就已经成了卑鄙者。
10
第二天一大早祁同伟就向高育良道别。
“老师,那我走了。”
“嗯。路上注意安全,到了就给我打个电话。”他顿了顿,看了看不远处小王的身影,又加上一句,“同伟,老师是过来人了,奉劝你一句,结婚一定要找自己喜欢的人。”
祁同伟愣了一下,“好的,老师。我知道了。”
高育良微笑着看着两人走远。他的学生精神奕奕、神采飞扬,身边的小王眉目如画、明艳动人。
若我能再年轻点儿,若我不再是我。
高育良打住了心里的念头。
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什么如果。
每个人能做的,只是把握现在。
祁同伟回到林城就忙碌起来。‘扫黄打非’的行动安排到他身上了。近一个月,他都一直在下面领队突击。
行动结束,人也瘦了一圈儿。
行动组的队员们正在搜检“战胜品”,“哇塞,劲爆啊!”一个队员突然大喊一声。
“什么东西?”祁同伟已经检到了du品。“□□?”
“不是,副局,您看,俩男人!”那人摇着手上的DVD,在地上成群的光盘中找了找,“嘿,这还有。这么多,没想到现在鸭子也这么泛滥。”
祁同伟下意识地拿过一张,光盘封面上是两个男人抱在一块儿。他像被烫了一下似的,一下把光盘扔到了地上,“这什么东西这是?”
组员们轰然大笑,“副局,您不知道啊。同性恋呗。”
他当然知道同性恋!可他从没这么直观的见过两人男人做那个事情。虽然封面模糊不清,重点部位也都打了马赛克。他还是觉得面红耳赤。
“这都什么跟什么?你们都快这点儿,争取今晚把这些分检完,录个档。我还有事,先走了。”
祁同伟在办公室溜了一圈儿,行色匆匆的回了寝室。
他是个单身,家又不在林城。局里面就分了他两间房子。
他把门锁上。打开电脑,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张光碟,封面上的两个男人正在接吻。
他有些紧张的看着它,脑袋里乱成一团浆糊。他不知道自己干嘛要偷偷那这样一张光碟,完全都是下意识行为。
他打开了电脑,放入光盘。
细碎的□□声传了出来……
祁同伟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他正躺在床上,一个人从后面抱住了他。两个人自然而然的接吻,然后那个人顺着他的唇,吻到了胸前,他的□□又麻又痒,全身像是过电一样。所有的血液都集中在了不可描述的地方。他难耐的动了动。身上的人明白他的意思,轻轻一笑,祁同伟觉得那个笑声分外熟悉,却一直想不到在哪里听到过。
很快,他就没有时间想这些了。那个人慢慢向下,吻过他的小腹,到了他的大腿内侧。祁同伟激动的浑身发抖,一双手握住了他的yin jing,那双手太调皮,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祁同伟热的大汗淋漓,却总也发泄不出来。
他有些焦躁,一下子翻身把那个人压在了身下。他急切的、迫切的在那人身上蹭了起来。“别慌。”那个人轻轻摸着他的头发安慰他。
他停了下来。那个人从床头拿出一瓶乳液,淋在他的yin jing 上面,又抬起了自己的腰。温柔的看着他。
他一下子冲了进去。
干柴烈火,天翻地覆。
最后的一刻,他嘴里喊着,“老师!”
祁同伟猛然惊醒。安静的卧室只有他大口的喘气声。内裤里湿漉漉的一团提醒着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哀嚎一声,无尽的沉重裹挟着巨大的空虚和莫名的委屈向他袭来。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
可是,已经太迟了。
他们是不可能的。
他轻轻地哭了起来,终变成了嚎啕大哭。
小王感到了祁同伟的拒绝。若说祁同伟之前借口工作忙,现在就是明晃晃的拒绝了。全局都在看着这场‘女追男’的结果,小王终究是按捺不住,在一天下班的时候堵住了祁同伟。
“副局,我喜欢你崇拜你,想让你做我的男朋友。你同意吗?”
祁同伟被她突如其来的告白吓了一跳。“小王,你……”
他看着小王充满期待的眼神,突然有些说不出话。可是,他好不容易认清楚了自己的心,怎么还能欺骗自己,欺骗别人呢?
祁同伟有些不忍,可还是只能狠狠心说“对不起。”
“为什么?是我不够好还是你还没忘了陈阳?”
陈阳?祁同伟有些意外能听到这个名字。他确实对陈阳产生过一种朦胧的感觉,但后来他做了学生会主席,事情一多,这种感觉就慢慢淡了。所有人都说他喜欢陈阳,他也就以为自己喜欢陈阳。可实际上,他前世今生都只喜欢一个人。
“不是。是我自己的原因。我有喜欢的人了。”
“你骗人!我们天天在一起上班,怎么没见有女人过来找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