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客户与服务者的关系,我要付钱的,虽然如果我约哪个出来即使不给钱也没有人会拒绝……”安娅只是回味了不到一秒,她为什么要和女主说这个,“听着,□□可以考虑,但我不想再把自己丢到那种最终会变得很该死的固定关系里了。”
苏黎的语气很是难以捉摸:“……因为我可能出轨?”
“和你没关系,”安娅深吸了口气,“换个人也一样可能,不是针对你,好吧,可能有点针对,但那不是重点……你喜欢女人吗,我是说穿越前?”
“你呢?”
“……是我先问你的。”
“我对性别无所谓,而且我基本上没有喜欢过谁。”
“真的吗?那么多年?”
苏黎挑起眉:“你知道我多大?”
我当然不知道,原著又没写,但是世界第一杀手什么的,怎么也不可能太年轻吧,当然这种称号好像也只有在小说里才会出现,而且又是那种脑残文,强行年轻也并非不可能。
“只是感觉,尤其是你顶着十几岁的脸的时候,违和感很重。”
安娅也算是实话实说,单纯从直觉来说,她也确实觉得对方比自己少说大了好几岁。
“原话奉还,”苏黎刚想捏安娅的脸就被拍掉了手,她也并不在意,“让我猜猜你多大了?二十?”
安娅一脸震惊:“你是瞎猜的吧。”
“猜对了?”苏黎点了点头,“只是随便说个整数,反正估计你在上大学……那我好像也只比你大七八岁。”
这么年轻的世界排行级别的杀手?不过比起十多岁倒是可以接受了,“好像?你不会一百以内的加减法吗?”
“因为我不太清楚那个生日到底是不是真的。”
安娅盯了她一会儿,“我要说抱歉吗?”
“……不用。”
“真好,因为我并没有歉意。”
“虽然我不在乎,但你确实有点混蛋。”
“是吗,”金发少女戏谑地眨了眨眼睛,“好像有些人就喜欢混蛋?”
苏黎若有所思地望进恶魔闪着光的眼瞳,猛地攥住她的后颈将人拖过来,然后低头吻了上去。
第92章
安娅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
她并非完全不能躲开这样的动作,却还是怀着莫名的兴奋和自我谴责接受下来。
包括随之而来的强制性瞬移。
空间转换带来的微弱不适感只持续了短暂的瞬间,她就躺到了挂着淡金帷幕的巨大四柱床上,从宫殿外吹进来的和煦暖风扬起了银色的轻纱,殿堂的穹顶在幻术里化作散布着明亮星辰的深蓝色天幕。
这片宫殿不是四周封闭的,透过那些刻画着神像的立柱,安娅看到殿外是郁郁葱葱的茂密树林,还有波光粼粼游的湖泊,清澈的水中游弋着鳞片宛如宝石般闪亮的鱼群,几只独角兽围在湖畔嬉戏,明媚的阳光洒落下来落在她们身上。
“这他妈算什么,你的寝宫吗?”
理论上说这是安娅第一次来到伊瑞亚特,那种似曾相识却没有太多厌恶的感觉,心灵深处好像有个声音在说。
————这才是你的家。
“差不多吧,假如他们……”苏黎好像无意讨论这个话题,“继续吗?”
她的舌尖像是灼热的电流,肆无忌惮的翻搅从牙龈滚到舌根,带着酥麻感的舔舐好像瞬间点燃了欲|望,金发少女攥住对方的肩头重重一口咬在后者的唇瓣上,利齿间的血和津液几乎无法分辨。
安娅忽然想起在凯伦里约会的日子,彼时她们的吻永远缠绵着花果与酒精的香气,而这一刻她比谁都清楚自己周身弥漫的是怎样挥之不去的浓烈血腥味道。
那些气息浸透了她的皮肤骨骼,塞满了齿隙和甲缝,不过,再多愈合的伤痕与重铸的血肉都洗刷不掉的,却是她对于那些杀戮和夺取的漠视与麻木,甚至还有在内心悄然滋长的对于鲜血的渴望。
实际上她早就已经发现,在死亡沼泽与腥红山脉的已经不再是自己的噩梦,最多是那些受伤与生长带来的痛苦。
而即便是疼痛,却也能带来清醒的存在,让她知道自己还活着,并未被深渊吞噬。
苏黎察觉到安娅的失神,游移的精神力虽然依旧炽热而充满攻击性,却不再向先前那样集中,她的指尖撩起少女的衬衣,充满□□地摩挲着腰间柔韧的肌肉,金发恶魔眯起眼斜睨着她,两排卷翘的长睫像是缤纷夏日里蹁跹而过的蝶翼。
她的手指挤进那条短到要死的皮裤,某个部位被极富技巧性地反复触碰揉搓,转瞬间快感如同火花般绽放,少女舔着嘴唇眼神亢奋地看着她,瞳孔深处闪烁的泛起嗜血意味的情|欲。
“我可能已经不再是我自己了。”
苏黎愣了一下。
“这个世上没有重生,”少女垂下颤抖的睫羽,眸光也敛入额发的阴影中,“深渊毁了我。”
她知道安娅在说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现在也许才是真正的你,”苏黎伸手撩开少女额前散落的金色碎发,直视着妖娆生辉的惊艳轮廓,“深渊释放了你,那就是为什么有许多天族其实向往深渊。”
安娅嗤笑一声,短暂的欢愉之后她还停留在兴奋中,一双深邃艳丽的眼瞳流溢着金芒,“深渊能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无数恶魔死在那里,最初的深渊吞噬了数不尽的生命,那是创世神放置痛苦与负面情绪的地方,无论当初那些天族有什么理由,他们都够恶心的。”
“但是那些天族基本上都死了,他们藏匿了魔法,因此被打进伊瑞亚特的恶魔们撕成了元素精灵,所以人们都可以使用魔法了。”
靠。
怪不得恶魔们的元素亲和力都很糟糕。
“我想说的是那和你和我都没关系,他们的代价已经付出了,看上去赛琳还没有告诉你……”
安娅皱起眉,“这整件事都不是赛琳告诉我的。”
她想起克里斯蒂娜的话,黑发绿眼的大君主满怀讽刺的语调,“我不赞同赛琳的某些想法,她认为一切真相应该由你自己去寻找,而显然你厌倦了这样的游戏,以及你很可能会从某个天族或者什么东西的嘴里听到完全不同的版本,所以我就将所有你想知道的真相告诉你。”
安娅再次看向了女主,后者似乎在等待她做出自己的决断,但也许她该去问更多的人,而且说实话奥菲莉亚才是最合适回答的那个人。
说起这个……
金发少女的眼神再次恍惚起来。
苏黎感受到她混乱的精神力,似笑非笑地问:“你在想谁?”
“没什么,”不是想什么而是想谁,安娅挥了挥手,“大概是我女神吧。”
“之前做梦求你标记她的那个?”
“不,另一个,”恶魔有点惊讶:“不过你还记得?”
“关于你的事我记得都很清楚,我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我还有印象我在坎帕斯第一次见到你,你问我感觉好些了吗,还叫我‘亲爱的’。”
“是啊,”安娅满不在乎地点了点头,“我那时候就猜到你是穿越的,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记忆,想试试你知不知道怎么称呼我。”
苏黎不置可否地笑起来,“说实话看到你我才发现这个世界还有点乐趣,而不是什么见鬼的你背负着拯救世界的责任,寻找沉睡在某个角落的身份复杂的母亲……如果不是他们逼我去做,我真的没有半点兴趣。”
“算了吧,他们怎么还能逼着你……等等,”安娅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在见到我之前,你就知道你要拯救世界,呃,我是说,你就知道那么多了?”
那时候她才穿越没几个小时吧,理论上讲顶多是熟悉一下新世界的各种设定,结果这个人居然已经知道自己的存在会涉及到整个世界的存亡了?
“我和你不太一样,恶魔们的势力比天族要强很多,你可以获得足够多的指导者去控制你的方向,但是天族在上一次死得太多了,他们只能把那些烙印在我的精神里,像是强迫我去做一样,所以前身可能因此变成了傻子……”
“你在开玩笑吗,”这话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安娅几乎有种细思恐极的慌乱感,“他们控制我的什么?行为还是思想?”
苏黎瞥了她一眼,“那你又有什么没被控制,行为还是思想?”
“这太荒谬了。”安娅恼火地推开了她的手,“你知道吗,你他妈和那些见鬼的脑残主角没什么两样,而你现在需要知道的是,无论他们怎么样,你肯定不是那个能控制我的人,而且……”
她向苏黎招了招手。
后者饶有兴趣地附耳过来,少女微笑着抬起手。
下一秒,她面前顿时天旋地转幻术层层叠叠展开,所有的色彩和景物在破碎和重组之间往复着,遥远的地方传来谁的呼唤声回荡在寥廓寂静的空间里。
然后她看清了自己所在的世界,摩天大楼的落地窗倒映着灯火明媚的夜色,翻滚的烈焰嘶嘶吞噬着空气,曾经熟悉的搭档拎着火箭筒站在直升机上,面无表情地看着逐渐倾塌的楼层,露出了冷酷而快意的笑容。
那个人的面容倏然模糊起来,变成了一脸讽刺的金发少女。
苏黎在无尽塌陷的废墟里不断重复着下落的过程,甚至身体在爆炸里分离崩析的感觉也在不断循环,她在一片混乱和痛楚中艰难地辨认出那个人的脸,“你知道我的过去?”
少女弯起嘴角,“我还知道你的未来。”
那就是死在这里。
安娅费尽心思还原了这一幕,其中涉及到的幻术理论数不胜数,她为此付出的精力更是难以想象,而且就像奥菲莉亚都曾经肯定的,幻术确实是天族的弱点。
虽然这家伙只能算半个天族。
不过很快,她感觉到有什么缠上了手腕和脚踝。
冰冷的触感瞬间侵袭了她的知觉,安娅迅速退出了幻术,低头盯着流溢着金光的黑色锁链,四个拷环毫无缝隙地扣在她骨节前的凹陷里,随之而来的就是迅速被抽空的力量,难以言喻的虚弱感顿时弥漫了四肢百骸。
她看着延伸向床的四角的链锁,无法形容自己起伏如过山车般的心情,只能露出一个扭曲的微笑:“我是不是还该感谢你这次没用圣火了?”
苏黎这才从极端致命的幻术中脱身出来,如果是一般的天族,早就死在那个不断重复的死亡过程中,这么剧烈的精神打击实在相当可怕,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小瞧了安娅的本事。
她并没有谈论刚才那个绝对是真想让她死的幻术,“我只是希望你暂时别参与接下来的事,那和你没关系。”
“是吗,用这种方法?”少女重重甩了甩右手,晃动的锁链传来一阵哗哗啦啦的乱响,“但那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你好像也是穿越的,别告诉我你真的在意艾芙莉或者你那个龙神父亲的死活,以及什么天族和伊瑞亚特的存亡。”
“理论上说,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有恋母情结什么的,”苏黎用复杂的眼神打量着脸色阴沉的恶魔,“好吧,据说龙神不被允许有直系后裔,但是艾芙莉与他相爱之后还是怀孕了,她为了让孩子活下来就答应了创世神的交换条件,这个人要完成让天族重新崛起的使命,而且……在彻底完成之前,我活着的每一天都要去做这件事,否则就会,怎么说呢,总之那种感觉不太好受。”
安娅无语地看着她。
“是啊,艾芙莉的日记主要就是告诉我这个,以及怎么去做才不至于被这个如同诅咒一样的交换弄死。”苏黎停下来欣赏了一会儿金发少女的表情,然后才慢悠悠地说:“但是,这只是艾芙莉告诉我的,并不是真正的真相。”
安娅:“……”
当年为什么没有好好看书!
“你应该知道艾芙莉是最后一个见过创世神的天族?”
“嗯哼,”安娅不屑地点了点头,“是她自己找到的父神,就像她如同一个疯子般闯进了彩虹庭院,也许觉得自己魅力十足,却还是被克里斯塔琳很不给面子地扔了出去。”
“父神给了她一个预言,大意是她的后代会融合异世之魂然后拯救伊瑞亚特……”
“等等,这不公平,”安娅生气地说:“我们都是父神的造物,为什么他总是在偏心天族,恶魔被骗进深渊的时候他已经消失了,那就是说,他早就知道天族会遇到麻烦,甚至他可能预见到天族会因为藏匿魔法而被恶魔报复,那他就该知道天族的下场是咎由自取,他却还要告诉艾芙莉会有人来拯救他们……”
“艾芙莉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天族而已,并不是说她就是最后一个见到父神的人,”苏黎看着若有所思的恶魔,“那时候艾芙莉还很年轻,后来她就开始发奋学习,然后试图找到一个最强悍的存在作为她的标记者,但是父神给她的信息太少了,她并不确定自己能掌控我,或者说在我出生之后她是不是还能活着……”
“我明白了,所以她先被克莱斯塔琳丑拒才找到你爹,而且什么龙神不能有直系后裔完全是扯淡。”
“当然了,他是最强的龙族,真正的强者才不会有束缚,就像那位火焰暴君冕下,”黑发女人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你应该很崇拜她,是吗?”
“崇拜到即使献身也无所谓的程度,没错,”安娅没好气地说,“那你是怎么知道这所谓真正的真相?”
“艾芙莉骗我是她一个人的主意,她又不是天族唯一的掌权者,有些人觉得我有权知道真相,所以,他们才不管她怎么想的。”
安娅沉默了几秒,“为什么要告诉我?”
苏黎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因为至少我还知道我在做什么,你连你怎么来的这个世界都不知道,也不会知道别人究竟怎样控制过你。”
“而现在把我锁在这该死的地方的是你!别说什么见鬼的为了我好,你他妈只是想干我差不多!”恶魔咬牙切齿地试图挣脱锁链的禁锢,她的挣扎除了制造一片杂乱的响声毫无作用。
“他们说这个曾经触碰过奥菲莉亚的羽翼,”苏黎低下头叹了口气,“好吧,那可能也是其中一部分,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你提到别的Alpha或者其它什么炮|友。”
“这个能捆住奥菲莉亚?”
安娅停止了动作,用手抓起一截锁链放在掌心里端详了片刻,神情变得微妙起来。
听完对方的话,她安静地眨了眨眼,忽然就忍不住仰起头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这是我听过最可笑的事了,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但他们肯定又骗了你,因为……”
恶魔的背后猛然展开一对流光溢彩的羽翼,耀眼的金辉几乎刺破穹顶的夜幕,殿外湖边的独角兽们纷纷惊惧地退避开,湖里穿梭的鱼群在恐慌中颤抖着潜到水底。
整个伊瑞亚特都看到一道璀璨的金色光辉划破云霄直入天际。
“那是不可能的。”
她全身烧起了刺眼的金红色火炎,几乎融化了空气的烈焰滚过每一寸肌肤,剧烈的疼痛几乎让她昏厥过去,灵魂仿佛都被左撕右扯碎裂成片。
安娅看到自己的羽毛在烈火中如同柴薪般燃烧着,贯穿灵肉的痛苦几乎剥离了她感官世界与现实的牵连,她看到四散的水分子蒸腾出假象般的回忆。
涟漪散开的湖面倒映出少女如同如梦似幻的容颜,然后视角骤然转换,透过倒映着天光的湖面,坐在湖畔望着水中倒影出神的少女完美如圣殿里的神祇。
“因为它连我都锁不住。”
锁链在烈火中寸寸烧融成水然后蒸发消失。
在熊熊烈焰中浮现出展开双翼的金色鸟兽,如同浴火重生般的壮丽辉煌。
她飞离了被冲撞而轰然倒塌的宫殿,在伊瑞亚特的碧蓝苍穹中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长鸣。
被恐惧惊醒的天族们纷纷抬头望去,年长的人仿佛看到记忆深处的噩梦重现,曾经烧尽大半个位面的恐怖存在,当年也是以几乎一模一样的姿态出现在那里,然后带来了最可怕的疼痛和绝望的毁灭。
第93章
一时冲动往往是要付出代价的。
在最初的震惊之后,有些天族已经反应过来,毕竟其实也不难发现那只金鸟与记忆中的恐怖存在并不完全相同。
而对于他们来说,只要不是那个人就够了。
天族有着和恶魔截然不同的作战方式,他们相当依赖武器而不是身体的某一部分,或者说天族们根本就将恶魔的喜好看作是野蛮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