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私底下这么肉麻,”她说,“我要你爸爸说。”她有点不开心,“你们都没有对我说过想死我了。”
“我没事想死你干嘛啊妈。”阮肆哭笑不得,揽了她半肩,拉到栏杆边,对秦纵说,“来给妈妈一个么么哒。”
秦纵踩栏杆底下,探身过来,和阮肆一人一面,两个人礼貌地轻点了一下李沁阳的还敷着面膜的双颊。李沁阳这才算满意,骄矜地踩着她的棉拖回客厅了。
阮肆跟秦纵对视,一起笑出来。
“妈的。”阮肆说,“吓死我了。”
“啊,”秦纵咂咂嘴,“沁姨敷得什么面膜啊,一股怪味。”
“她自制的。”阮肆说,“夏日少女款。”
“过来吧。”秦纵在那头说,“一天都没见你了。”
“那你接住了。”阮肆说着就要上栏杆。
“沁姨!”秦纵放声,“软软要跳窗了!我拦都拦不住!”
“日!”阮肆飞快地收回脚,“阴险啊阴险!”
“走过来。”秦纵超小声,“过来抱一个。”
“抱一个?”阮肆也超小声,“亲一个吧。”
“你倒是来啊。”秦纵把阳台门推大,往里走,“时刻准备着给你开门。”
阮肆从没想过自己上楼这么迅猛,他站秦纵门口的时候觉得自己就用了几秒的时间,这速度不去参加奥运会太可惜了。不用敲门,秦纵已经打开了,还特别绅士且淡定地装模作样,“来了?”
“装。”阮肆凑近,“要不咱们再站门口聊会儿?”
秦纵拽着他手腕就进去了。门一合,就贴一块了。阮肆探手在秦纵后脑,手掌摩挲着他的头发,被柔软的触感几乎要化成了水。秦纵按着他腰,手量寸在他后腰上,忍不住捏了捏。
“操,”阮肆分开唇,跟他抵在咫尺说,“捏上瘾了是吧?”
“上瘾。”秦纵啄了啄他,手掌缓缓磨蹭,“手感特别,摸起来无敌地舒服。”
“我说你之前怎么老盯着这儿,”阮肆眯眼,“蓄谋已久是吧。”
“蓄谋已久也没占过几次便宜。”秦纵笑着和他一起往卧室晃,“倒是自己老被吃豆腐,敢怒不敢言。逆来顺受小青年秦纵,职场潜规则大佬阮肆。”
“放屁。”阮肆说,“我就是跟你洗个澡的尺度。”
“那你还想到哪儿啊?”秦纵带着阮肆倒床上,幸好窗帘拉得早,不然对楼老太太得投诉。他压着人,跟阮肆手指扣手指,面对面问,“敢情现在一起洗个澡都不算什么了?”
“嗯啊。”阮肆说,“没激情了。”
“幸好还有点别的。”秦纵感叹,“这才几天就没激情了,估计这基情也难长久。你克制一点,我还想老老实实长到成年呢。”
“谁不克制?”阮肆骂了一声,“靠,每次都跟狗似的狠咬,扒开哥的小T恤,简直是伤痕累累。”
“年纪小。”秦纵又拿出撒娇的架势,“忍不住。”
“开学之后就口下留情吧。”阮肆捏着他的下巴摇晃,“到时候打个球,怕我跳起来一个扣篮,后腰的风景震撼一片。”
“高三是不是还有最后一场球赛?”秦纵说,“记得谁提过。”
“秋季赛,班级跟班级打,小比赛,高三也不可能让我们继续放羊。”阮肆说,“等着哥给你拿回来大满贯。”
“等着。”秦纵笑,“要点奖励吗?”
“你给什么?”阮肆手指擦着他脸颊,“不带感的不稀罕。”
“保证带感。”秦纵俯首跟阮肆自然而然地碰了一下唇,“我给带了样东西回来。”
“我也带了样东西。”阮肆说。
两个人对盯两秒,同时,“卧槽……”
这样都能挑成一模一样的机型,阮肆想吐槽都无从下口。两个人盘腿对着坐,都在研究自己收到的手机。电话卡的身份证都是用对方的,两个一直没怎么玩过手机的土包子头对头共享自己那点操作知识。
“开流量。”秦纵说,“咱们有微信号吗?”
“没有,”阮肆在界面找到Q|Q,“Q|Q还是初中的那个,我……我他妈怎么叫这个名字。”他震惊地念,“农场一条虎?”
秦纵笑得手抖,“名不虚传。”
“以前都扔给宝宝打理,他竟然还把我拉进了班级群。”阮肆点开群消息,被刷屏的吐槽震慑到了,他点开输入法自带的颜文字,礼貌地发了个“( ̄▽ ̄)/”。
屏幕立刻唰唰地开始沸腾。
亲亲小汉堡:这谁?这人怎么隐藏了这么久没讲过话!
仗剑行酒:据我所知,这群里没讲过的话的人只有一个,但我不敢说。
宝哥strong:是他是他就是他,我们的小哪吒。
阿庆庆最可爱:我是谁我在哪儿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这人到底谁啊?报名字!
亲亲小汉堡:报名字!
宝哥strong:我估计他还在研究输入法,大家不要宽容对待土包子。
仗剑行酒:土……土包子。
竹子溪:土包子土包子土包子!
农场一条虎:(¬_¬11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第34章 敌人
开学前一晚阮肆跟秦纵用手机对战了大半夜的五子棋, 早上手机又叫又震,阮肆费尽力气睁开眼时,发现秦纵已经洗漱完了。
“快起床洗漱。”秦纵掀开被子, “今天要报名吧。”
“请个假。”阮肆烦道, “就说我在路上被人劫了,老师体谅一下。”
秦纵把手机闹铃声调到最大, 丢到他枕头边,立刻蒙上被子。那闹铃声轰得阮肆一骨碌爬起来, 暴怒地滑掉, 把秦纵摁床上一顿揍。
“别打!”秦纵被手被扣在后腰, 挣扎着仰头,“罚点别的?比如亲一下?”
“我亲你个头。”阮肆冷笑。
“那也行。”秦纵说,“来吧。”
阮肆给他一脑门, 撞得他“卧槽”一声眼冒金星。等阮肆洗漱完,两个人下楼取车,准备先顺路吃个油条再去学校。
阮肆蹬车的时候才发现耳钉忘取了,他随着风晃了晃头, 问秦纵:“昨天我带耳钉过去了吗?我怎么没记得了。”
“上上回的还在,你早忘外婆家去了。”秦纵说。
阮肆骑了一会儿,奇怪地问, “我怎么越蹬越累?”
“因为我腿拖地上了。”秦纵伸着腿,非常遗憾地说。
阮肆:“……”
“你腿一米八吗?”阮肆气笑,“还能拖地上?你平时上楼怎么不直接从阳台跨进去?”
“我俩换下位置。”秦纵说,“快一点。”
于是两个人换了位置。
“驾!”阮肆拍他后腰, “跑快点秦花花。”
“我靠你还记得这名。”秦纵蹬骑车,“让你体验一下真正腿长的人车速有多快。”
“啊行。”阮肆说,“求求你让我赶紧体验一下。”
“先抱好,安全第一。”秦纵抓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
阮肆松开,“这么多人看着呢!神他妈的偶像剧,还抱腰——卧槽!”
秦纵一个加速冲出溜溜坡,飞一般的飙出去,风吹得阮肆透心凉!他紧紧抱住秦纵的腰,呐喊着:“卧槽!”
“下回要你抱,”秦纵笑,“你就别废话的快抱。”
“你专心点行不行!”阮肆在风里喊,“咱俩得小命都在你手上了!”
自行车猛冲进减速带,“咣当咣当”地颠得两个人跟坐弹簧似的。
“秦纵,”阮肆喊,“你可别早早学驾照,我还想活几年。”
秦纵:“……”
两个人颠到怀疑人生,幸好早上没吃东西,不然这一路都吐完了。赶着早餐摊还剩最后那点存货的时候到达,一人三根油条,再加豆浆一杯,吃完立刻进学校,又是踩着点坐下。
后边的孔家宝夸张地捏着鼻子,“您这一身油条味。我说了多少次了,那家用的油不干净,你怎么还去啊。”
“门口就那一家,其他的赶不及。”阮肆闻了闻自己,“我怎么没闻着味?”
“你那反应能闻出来就怪了。”孔家宝伸颈,“今天老师们都忙着在学校开会,没什么人管。你让我见识见识你那新手机。”
阮肆从兜里掏出来扔给他,“你把陈麟那照片传过来。”
“我给你传过去,自己这儿再留一份,以免那小子气急把你手机给砸了,还得费功夫再找。”孔家宝接过去问,“有锁没……哎呦我的天呐。”他用小岳岳的语气喊,“你至不至于啊!锁屏是秦纵,桌面是秦纵,点开相册,哇靠我都没眼看了!”
阮肆翻手抢回手机,点开一看,还真是满世界的秦纵。这不是他拍的,昨晚还没有呢!
衬衫款秦纵、T恤款秦纵、笑的秦纵、没表情的秦纵。仰着拍的、俯着拍的,各种角度。还有一张是他自己睡得只露了小半张脸,颊边被人比划了个“V”,和着窗帘透下来的阴影,特别清晰。
神经……还他妈的挺帅。
“我才发现你是个痴汉啊肆儿,你拍这么多秦纵干嘛?”孔家宝压低声音,“留着撸啊混蛋?”
“跟你说也没用,”阮肆扣书在脸上挡住阳光,用非常平静只漏了一点炫耀的语气说,“我这是练技术。情侣的苦恼你怎么会懂?”
孔家宝受伤地捂着胸口,艰难地说,“那你,为什么还他妈的设成背景……”
“我就想随时都看见他。”阮肆拿下书,转头问孔家宝:“有什么问题吗?”
孔家宝:“……妈的基佬!”
早上没见着几个老师,一直都是自习课。阮肆架着书,给秦纵发了条消息。
幼不幼稚啊,一大早干嘛呢。
估计秦纵那边也没老师,很快就回复。
秦纵大礼包,特惊喜吧?
惊喜到腿软。
另带阮肆熟睡表情包。先生您要吗?
卧槽!
阮肆发了一只缓慢行走的羊驼。
秦纵回了个搞事情的表情。
两个人就隔着楼层,一直闲扯,靠表情包对话也不觉得无聊。一晃到了中午,阮肆收了手机,准备跟孔家宝一块去吃饭。秦纵那边收拾了下数学草稿,和孔家钰一起出门。他才下楼,就在楼梯口遇见陈麟。
钢寸没剃,根根直立。颈边的纹身秦纵这次才看清楚,是“Never say die”。陈麟的目光依然阴郁凶狠且桀骜难驯,盯着人的时候显得非常不友好。他跟秦纵正面对上,两个人都停了脚步,谁也没让开位置。
“你他妈不知道吗,”陈麟说,“好狗不挡道。”
“我倒是听说过另一句。”秦纵目光微抬。他这个假期没白干活,个头比之前更高,还没测量,但看得出长得非常快。阮肆比划着猜测,应该已经从一米七八突破到一米八以上了。他还站在台阶上,比陈麟彻底高出半个肩。
另一句绝对不会是什么好话。
陈麟往前一步,冷声道,“滚开。”
秦纵没动,孔家钰推着眼镜拉了拉秦纵的袖口,在陈麟的气势中有些虚。这架势看着还要打架,可这楼梯口人来人往,边上还有正衣冠用的衣冠大镜,摄像头能清晰地照着脸。在这动手,绝对一拿一个准。
“基本礼貌用语。”秦纵说,“学不会就别出门吠。”
“我|操|你。”陈麟咬牙,“上一次没爽够是不是?”
他怼上来,想要扯秦纵的衣领。另一边楼梯上趴下个人,朝这边打了个口哨。
“你说你|操|谁?”阮肆趴楼梯扶手,盯着陈麟,“你再说一遍你他妈的要|操|谁?”
阮肆后边还带着不少人,大家都是准备一块去吃饭,这会儿停在后边跟着看陈麟。秦纵会不会动手,陈麟不确定,但是阮肆会不会动手,陈麟很确定。这人疯起来绝对不会管这儿是哪儿,要不然上一次也不会直接跟赵云林一群人干架。
陈麟瞟他一眼,指了指秦纵,“下一次,你有种直接上手。”说完撞过秦纵的肩,上楼去了。
“哈尼。”阮肆喊着,对陈麟比划了个飞吻,“过两天找你谈心呦。”
陈麟头都没回。
“挺横啊你。”阮肆下到秦纵边上,两个人一块往下走,“看着还真想跟他在这儿打架?”
“吓得我手抖。”孔家钰在后边说,“就怕一会儿拦不住,学校那衣冠镜贵着呢,撞坏了得赔。”
“这什么时候了。”孔家宝恨铁不成钢,“你还记着赔钱?”
“那当然啊。”孔家钰皱紧眉头,“哥你有钱吗?没钱不得问妈要,妈非得揍你绕小区一圈。”
孔家宝一语顿塞,再次捂住胸口。
“你今天怎么这么晚?”秦纵想着别的事,岔开话题,问阮肆。
“想着晚点说不定能艳遇。”阮肆说,“这不就碰了个正好。”
“确定正好?”秦纵环顾一下,“不是为了遇着别人?”
“说什么呢。”阮肆撞他,“还记着夏……”
“秦纵!”
后边有人喊,四个人一起回头,看见一个短发利落,五官精致,背着画板的妹子。孔家钰厚眼镜遮挡下的脸飞快通红,拽着他哥的胳膊,咬字不清地结巴道,“徐、徐琳琅!”
“人又不是找你的。”孔家宝心痛道,“我可怜的弟弟。”
“上次给你画的玫瑰太久了,”徐琳琅晃了晃手里的笔,“我再给你上次色吧。”
阮肆微笑着踩了一脚秦纵。
上你妹的色。
“这谁?”阮肆悄声问孔家宝,“你这情报员不行啊,敌人都打门口来了,老子还什么都不知道!”
“我上回不是给你敲警钟了吗?”孔家宝嘶声,“你这反应真是……竟然还能找到女朋友之后又找到男朋友,老天瞎了眼吧。”
“上回你说什么了?”阮肆说,“喔,家钰喜欢她,没别的了好吧?没人给我说她还盯着秦纵呢!”
“这谁知道?”孔家宝无辜地说,“这妹子接商稿,一天到晚忙着呢,我才见过几次面。”
“不行。”阮肆正色,“我……我他妈的得蹲画室门口,万一她意图对秦纵不轨怎么办?”
孔家宝:“……”
“就秦纵那一米八的个头,”孔家宝说,“你都撂不动他吧?”
“这有什么必然联系吗?”已经智商为零的人急道,“不能早恋!秦纵还小着呢!谁想给他递情书,必须得跨过老子的身体!”
孔家宝:“……”
“你说话的时候感觉怎么样?”孔家宝关切道,“胸口有没有一抽一抽的疼?”
第35章 乐队
陈麟从政教处出来, 没直接下楼,而是在走廊尽头的窗户边站了一会儿。
想抽烟。
他摸进裤兜,打火机捏在指尖摩挲, 还有一根烟夹在里边。这会儿人都去吃饭了, 走廊里没什么人,他就真的把烟叼嘴里, 站这儿打着火。
一旁的卫生间传来洗手的声音,陈麟没回头。穿皮鞋和正装的男人走出来, 眼睛打他那里一瞥, 就转过头来, 叫了一声,“陈麟。”
陈麟以为是哪个老师来抓人,咬着烟回头, 表情欠到不抓他都对不起国家。
“进来。”男人侧身,“站这儿讨打呢?”
“又没人。”陈麟抱怨着,移过脚,跟着男人进了卫生间。
窗户是开的, 陈麟趴窗口,吹着烟雾看晴空下的操场,说, “你还没下岗?二中怎么什么人都收,这年头老师都这么好当?”
“我还没下岗,你先滚蛋了。”苏伯喻说,“看来这年头学生确实不好当。来报名的?”
“不是, ”陈麟吐着圈,“来找事儿的。”
“没把你那点事儿擦干净,就敢来找事儿?”苏伯喻靠边上,从烟盒里抖出一支,叼进嘴里。这人长得周正,眼镜一架就是一副正人君子的禁欲样,但只要摘了眼镜叼根烟,气质跟陈麟没什么差别——就是要沉稳得多。
“你有什么事儿赶紧放。”陈麟皱眉,“老子赶时间。”
“想在我这儿装爸爸,你的本也不够厚。”苏伯喻隔着烟雾看他,笑得有点嘲讽,“小鬼头,毛还没长齐就规矩点讲话,为了这张嘴挨得打不少了吧?怎么就不长记性。没什么事儿,就是有段时间没见着你,来自老师的关心。”
“我书念得特烂,”陈麟侧头,呲出牙齿,“但从你身上学着的词特别多,比如衣冠禽兽。谁要你关心?别以为讲了几个音就能做我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