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
他们俩还真会苦中作乐啊,韩衡扯起嘴角,“你真不担心出不去?”
“要是出不去,就更应该放纵最后一次再死。”
一个“死”字刺激得韩衡一哆嗦,他恶狠狠地咬住庄灵的嘴,威胁道:“你给我争气点,我还没爽够,还不想死。”
没等庄灵回话,韩衡卖力地使劲朝下挪了点儿,俩人撞在一起时,瞬间都是脑中空白。
韩衡急促喘了口气,迷恋地抬起头对着庄灵的喉结又舔又啃。
最脆弱最要命的咽喉被韩衡的尖牙伺候着,行走于尖刀之上的刺激让庄灵呼吸一滞。
“什么味道?”韩衡咂巴嘴回味了一下,觉出不是汗水的咸涩,陡然一盆冷水浇灭了他浑身的热情,他寒声道:“你流血了?哪儿伤着了?”他不由自主音量拔高,嗓音带着无法克制的颤抖,那是因为恐惧。
作者有话要说: 看预览的时候只有一个感想:真是太短小了。。。
氮素,要赶着出门。。。。为什么要出门。。。。出门是全世界最残忍的事情还在这么冷的天!
第48章 四十八
“没哪儿。”庄灵吐息滚烫,显然十分动情。
“别瞎扯,哪儿伤到了?”韩衡已经完全没了兴致,“我才不想跟伤员磨枪,伤哪儿了?”他嗓音微微颤抖,满是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紧张。
庄灵无奈叹了口气,顶了一下韩衡,“真没事,后脖子蹭到了点儿。”
“真的?”突然而来的剧变,当时滚石和泥沙都在瞬息之间铺天盖地而来,韩衡自己一条手臂根本没法动弹,背上显然也磨破不少地方,只是具体伤成什么样他也不知道。庄灵身手比他灵活,是沙场上混出来的,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估计真是没事。
“我疼。”庄灵略带撒娇地轻道。
韩衡愣了愣,庄灵本就不是什么会撒娇的人,这么软着嗓子求告似的一张嘴,韩衡就有点不成了,抓心挠肺似的哪儿哪儿都想动。
韩衡紧张地舔了舔嘴皮,慌张道:“哪儿,哪儿疼呢?”
“那儿。”
庄灵低下头,下巴贴着韩衡的头发,沉声道:“再不出来真的要爆了。”语气中充满憋到极限的沙哑。
“你他妈真是头种马。”韩衡忍不住骂了一句,费尽力气地扭动身体。
不知道多去了多久,韩衡长长吁出一口气,失神地望着黑暗。
“舒服了?”
偏偏罪魁祸首还多此一问,韩衡恨不得直接钻进地缝里。被埋在地下干这种事,十足是千载难逢的奇葩,现在自己也是奇葩了。
“舒服不舒服你不知道?”韩衡没好气地说。
“上来点儿。”庄灵以柔和的嗓音哄道。
韩衡缓了会,使劲往上拱,总算贴上庄灵的脸,两个人默契地接了个吻,从嘴唇触碰到交换唾液和气息。
韩衡几乎沉迷于这样的行为,他无比迷恋事前事后的吻,庄灵身上雄性的、可靠的气息让他浑身涌起懒洋洋的满足感。
韩衡咂巴两下嘴,叹了口气,把茫然的视线从庄灵明亮的双眼吃力地移开去,看向他的身后,那无边无际的黑暗。
“什么时候天才亮啊。”地底空气稀薄,不仅潮湿,还带着难以形容的腥味,韩衡一直有点想吐。而且他肚子饿得有点难受了,他费劲地摸到那个包袱,透过薄薄布料,能感觉出干饼被压成一块块。
“吃东西吗?”韩衡问庄灵。
“应该已经天亮了。”庄灵沉稳的嗓音带给人镇定,“你喂我点,我也有点饿了,刚刚消耗了这么大体力。”
韩衡苦中作乐地笑道:“呿,你又没出力。”
“要不是胳膊酸了,真舍不得就这么……”
没让庄灵有机会把话说完,韩衡猛地把一块饼塞进他的嘴里,他胳膊肘屈起之后,肘关节硌在岩层上,火辣辣的疼,不过韩衡什么也没说,说了也没用,另一条手臂更是没知觉,只有偶尔传来抽痛。
“好干。”庄灵咀嚼半天才吞下去。
没有水,也不知道是否没下雨了,韩衡明显感到泥层里也没那么湿了,干饼粘黏着微微湿润的口腔,像吃了一嘴沙,窝头就更不要说了,平时吃都满嘴钻。
“多含一会儿。”韩衡含糊道。
俩人这么慢慢吃掉了半张饼。
“张嘴。”庄灵的鼻子顶到韩衡鼻端,他会意地和庄灵自然无比地碰了碰嘴唇,才张开嘴,放任他的舌头探过来,在他口中翻搅。那灵活的舌有意识地轻重有度按压韩衡的口腔,挑逗他的敏感点,两人交错的呼吸逐渐升温,韩衡不由自主发出极低的口申口今,本来干得吞咽都疼的口腔不住分泌湿润的液体,从合不拢的嘴角渗出。
韩衡整个身体都在发软,当庄灵离开,他低声骂了句“操”以表达难以形容的激荡心情,侧过脸在庄灵的脖子里蹭干净口水。
“等出去了我要好好洗个澡,那个王八蛋这几天都没让我下车,吃喝拉撒睡全在马车里。我都要长虫了。”韩衡不满地抱怨。
“回去我给你洗。”庄灵暧昧地低声道。
“先出去再说。”韩衡心里藏着隐隐的担忧,但他不知道要怎么说,他一直都知道,大家都在扛着辛苦的时候,不应该说丧气的话。但他感觉从地震发生到现在,起码过去了好几个小时,现在一片漆黑,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们埋得有点深,那么营救会很困难,因为不能确定他们是不是还在地震之前的位置。二是,不像庄灵说的只有一个时辰天就亮了,现在还在深夜,这样等天亮以后,还要面临同样的挖掘问题。
而且根本无法判断出什么。
最可怕的恐惧无非是未知。
但这些韩衡都不能说,庄灵应该比他更清楚,庄灵都忍着没说,他更要忍着不说。说出来不过是让害怕的情绪更加深入心里,没有实际用处。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韩衡觉得已经过去了很久,因为每一分每一秒他都非常清醒。想吐的感觉一直萦绕在胸臆之中,他也不知道是17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不是因为地底的气味有点恶心,仿佛死亡一般阴沉。
韩衡听见庄灵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就应了一声。
“怎么了?”
“叫你一声。”
听见孩子一样的回答,韩衡低低笑起来,“还没死。”
“我不会让你死在我前面。”
本来韩衡对庄灵各种各样的霸道宣言都是一嗤,既无法彻底理解,也无法完全相信。他一直认为,两个人在一起,是为了开心为了享受人生的每一分钟,而不是为了痛苦和折腾。假如让他以生命受到威胁为代价和一个人谈恋爱,以爹不疼娘不爱的裴加的自私天性,他可能压根不会考虑这样的感情。
但这场穿越,把什么都搅合了。
和庄灵遇上,被他救了,再住进薛园,面对庄灵死缠烂打地接触和接济,一切的一切都顺其自然发展,他甚至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他是可以有骨气地离开这里,另寻发展之道,可为什么他要这么折腾呢?人总是不能独自生存在世界上,每个人或多或少都要和社会发生关系。混迹娱乐圈这么多年,裴加太明白了,一个人的一生过成什么样,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选择和什么样的人打交道。
庄灵限制了他一部分的自由,却给了他更好的,给了他一份炽热的爱,一颗真挚的心。
而且,这个世界,远远没有他原本生活的世界安全,森严的等级决定了上位者的一句话,就可以毫无理由地夺走另外一个人的性命。这还是在正常的社会秩序里,更不要说天灾人祸,战场杀戮。
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他被老朱怀疑是大梁国师,就注定他的生活再也不可能平静。拥有特殊能力的人一个接一个出现在他的周围,难道都是巧合吗?
韩衡深深吸了口难闻的空气,“我也不会让你死在我前面。”他尽量把这话说得认真,不过听上去更像是甜言蜜语,韩衡也有点心虚。他确实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做到。
不过甜言蜜语谁不爱听啊。
他不是和庄灵在耍朋友吗,就算海誓山盟听上去有点假,可还得说,不能免俗。
就在沉默使人万分尴尬时,上方传来沉闷的敲打声。
韩衡猛地抬头,声音颤抖地问压在身上的人:“你的人来了?”
“好像是,别动。”庄灵侧过头,凝神倾听。
韩衡一点也不敢发出声音,恨不得把呼吸都掐断,他憋着气,就在快憋不住的时候,两人都听见了毫无疑问的挖掘声。
离他们不远,虽然不在正上方,但就在附近。
韩衡激动地抬起头,使劲亲了庄灵一下,要不是胳膊抬不起来,他简直想给庄灵个熊抱,要是能有地儿打一炮就更好了。
突如其来的生机让他恨不得做一切疯狂的事来发泄内心的情绪。
“小心点,别乱动。”
韩衡也发现了,周围的石块泥沙因为挖掘带来的震动,在悄然移动着。
“哦,我不动了。”
庄灵紧紧抓住韩衡的两只手。
韩衡受伤那条手臂特别疼,要是有光,就能看见他表情狰狞的在忍痛,他无比庆幸这里看不见什么。
当第一缕光线从石缝中渗入,韩衡先是兴奋地盯着光来的方向,埋着他们的土层很厚,要不是恰好他们卡在一个两三米见方的窄长空间中,早就闷死了。
“没事了,我们得救了。”韩衡兴奋地朝着庄灵说,大叫了一声甲初的名字,听见外面传来回应,他的视线才回到庄灵脸上。
一瞬间冷冰冰的寒意从韩衡脚跟往上试图兜住他全身。
“庄灵?”韩衡伸出手,碰了碰庄灵紧闭的眼睛,随着光线越来越充足,韩衡也越来越心慌。庄灵像个死人似的不肯睁开眼,皮肤苍白失血,才接过吻不久的嘴唇颜色灰败。
韩衡不记得怎么被挖出去的,他大脑一片空白。
当甲初带的人从庄灵身上搬开那块巨石,韩衡才发现,为什么庄灵全程几乎没怎么动过手脚,即使是动了,幅度也很小,动作也十分缓慢。他整个身体手脚并用地架起一个能把韩衡容纳在其中的空间,而他的背上,是一块足以覆盖他整个人的板状巨石。这块石板另一头支撑在庄灵的身上和另一头的一块巨石上,才托起了两人藏身的空间。
这么长时间,庄灵的整个身体已经僵硬了,浑然是一块没有生命力的木板一样僵硬固定支撑着。
石头从他身上移开时,庄灵一直没睁开的眼睑微微颤动,手指也无意识地弹动,石头搬开后,他的整个身体痉挛了好一阵。
即使庄灵没什么意识,身体照样疼得抽搐。
脖子上也不是什么蹭了一下,他的整个后背全被石头磨得血肉模糊。那些猩红血肉真扎眼,扎得韩衡不仅眼睛疼,整个心脏都被让他无法呼吸的疼痛凶狠撕扯开。
可能是第一次地震留下的,也可能是第二次移动时留下的,他还掉了个头。
和衣服粘黏在一起的暗色血块肉泥让韩衡看得心惊肉跳,他大声喊了几次庄灵的名字,对方都没有反应。
手下们让庄灵面朝下趴在担架上。
韩衡好一会不能看清围在庄灵身边的人,更没法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他没想到,这个古代人真的用生命在践行他的诺言。而他,随口敷衍过去的是郑重其事以性命为筹码的郑重誓言。
巨大的冲击和震撼让韩衡站都站不稳,他顾不上伤痛,也顾不上折了的胳膊,正在跟他说话的大夫被一把推得踉跄退开。
韩衡猛地扑了过去,不敢压住担架上的人,他根本无处落手,庄灵整个背部、腰臀、腿部看不出哪里没有受伤,眼睛能看见的地方都被血迹浸湿透。
“你不是说要保护我,你他妈怎么不放个更响亮的屁啊!你这样还能保护我吗?啊?保护个屁!谁用你保护!我他妈没手没脚用得着你护着吗?”韩衡两眼充血地大叫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再不吼几句,他胸口的滞闷和恐惧要冲撞得炸开。
甲初大力把韩衡拉起来,示意担架下山。
韩衡两腿发软地朝前跑了两步,就被甲初的手臂稳稳托住,甲初摇晃了他两下。
韩衡不为所动,脸上挨了不轻不重一个耳光,焦距才在赤红的双目中凝聚起来。
“少主不会有事。”甲初眼圈发红,语气却无比坚定,“少主为了保护您才受的伤,您必须马上让大夫看诊,否则少主醒来,您还没有安然无恙,是属下的失职。”
韩衡被那一脸的认真和严肃喝住了,他抹了一把脸,泥沙混合着血红的颜色沾湿他整张丑得如同罗刹出关的脸。
“您的手也受伤了,李大夫。”
被韩衡推开的大夫过来简单帮他处理了几个伤口,建议让人把韩衡也抬下山。
一路上韩衡都浑浑噩噩,眼前反复出现庄灵整个身体背面,血把担架都浸红了,他到底流了多少血?他为什么还能那样云淡风轻地不停安慰他,陪他说话,他真的不怕死吗?
韩衡既是不解又是震撼,浑身只余一种无法挣脱的麻痹感。
作者有话要说: 攻死了,杀青。
韩孔雀:老子刚大彻大悟就没攻了!作者你出来!我不想自攻自受。。。。
第49章 四十九
甲初把人安置在最近的县府衙门。
大夫给韩衡包扎时他已经坐不住了,浑浑噩噩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这里所有人都不会对庄灵的伤势坐视,他们会竭尽全力抢回他一条命。
焦急等待的时候,韩衡脑子里全是两人被困在地下的画面,那些画面里没有图像,只有声音。
也许当时神经太过紧绷,竟然每一个细节,都清晰的印刻在他脑子里,回忆丝丝分明。
现在想来,当时庄灵不是因为一点也不担心没法获救才有闲情逸致非得软声求着韩衡跟他磨枪,而是因为这可以转移难以忽视的痛感。
他一定是已经忍耐到了极致。
“好了。”大夫甫一起身,韩衡即刻站了起来,他还有点站不来,双腿传来难以忽视的酸痛和麻痹感。
“腿部受到的压迫太久,血行不畅,最好多休息,配合推拿才能尽快恢复灵便。”
韩衡摆了摆手,打断他:“现在不用,庄灵在哪个房间?”
大夫一脸为难。
“甲初呢?”韩衡不耐烦道,不顾一切扶着柜子和门框,摇摇晃晃撞向门边。
院子里十分空阔,不少下人端着托盘,鱼贯向其中一个房间,不断有人从那间屋子进出。
韩衡眼睛一亮。
但没走两步,他就弯下腰,两手艰难支撑在膝盖上方,使劲喘息,汗珠沾湿了他的额发。
“公子。”
韩衡吃力地抬起头,看见甲初走了上来,他猛地跳了起来,一把揪住甲初的前襟,伴随砰的一声巨响,把人掼在了门上。
“庄灵人呢?他人怎么样了?我现在要见他。”
甲初满头大汗,吃疼地攒紧眉,咳嗽两声道:“请来的三名大夫正在看诊,您现在最好别去,屋子里都是人,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韩衡丢开甲初,摇晃着往前走了两步,肩膀被甲初从后抓住了。
“撒手!”从地下被挖出来到现在,他一直头晕耳鸣,眼前发花。
这他妈是在医疗落后的古代,他根本没法相信那扇门后面的蒙古大夫能带来好消息。韩衡第一次体会到了绝望,他抬头望了一眼天,一只手搭在额头上,眼前一阵一阵发黑。
庄灵。
那么强硬霸道,从来都是他掌控别人生死,常年沙场磨砺出来的身躯比谁都高大魁梧有力,被人抬走时,就像个丧失生命力的破布娃娃。
应该是从他被老朱带离京城,庄灵就一路追击而来,而且他没法从京城带人。庄灵曾经说,一旦他动作稍大,就会被禀报给皇帝。伴君如伴虎,北朔的皇帝大概没学过用人不疑。
要是庄灵死了。
韩衡牙齿把嘴唇碾磨出血,挥开肩上的手,正要继续往前走,听见甲初的声音再次响起:“公子去了也帮不上忙,不如和我一块等。少主不会有事,他曾经左腰被敌人一剑贯穿,右胸中过箭,有一次急行军,三天三夜高烧也没夺走他的性命。少主命大,大难不死之人,是天定之人,他不会这么容易死。”强打起精神的尾音却也微微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