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救他的。可一言不发的大天使却从身后面无表情地拉住了我。
“这……是要见死不救吗?”
“眼色。”金曜难得金口玉言了两个字。
不是我没有眼色,是临渊这样完全就是被强迫的吧?
但……或许只是“欲拒还迎”?
“昨晚没救你真对不起啊,那个……感觉如何?”
第二天早饭饭点,临渊摇摇晃晃,连头发都忘了扎。
我本来对NO.2破晓的“技巧”抱有很高的期待——但临渊回过头来,脸上的“恍惚”却明显不是“食髓知味”的的恍惚,而更接近于“生无可恋”的忧郁。
“难道……不好?”好意外!
“昨晚,到了房间,他把我扔在床上……骑上来,趴到我耳朵旁边,吹了口气。”
其实我并不想听细节,又不好打断他。
“然后亲、亲了一下。”临渊说到这儿,整张脸满是羞愤,“然后他说——爷爷你居然还当真啊?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什么?
“他还说,谁要跟吱呀乱响的古董机H。却不肯放开我!压我就那样睡着了!”
“……”
“我是真的、真的讨厌好凌晓!”临渊眼里带着血丝,憋屈愤怒值明显到了极点,“早上他、他还扯断了我行李箱挂的破晓的人偶小挂饰,还跟我说我品味差!”
我默默汗颜。
临渊他……至今不知道那个每天折腾他的无良青年凌晓,其实就是传说中“银色的破晓”。
咱们整个船上,好像也就只有他一个不知道了。
“呃,我以前不知道你也崇拜破晓啊。”
凌晓不让跟他说,我也不好说。
临渊一脸的凄丧:“那个小人偶,还是前年圣诞节的时候朱华送我的……呜,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欺负我?”
其实,我听到这儿也不太懂了。
高端AN玩的这是什么套路?
“临渊他人很认真的,请你……不要玩弄他!”
“怎么会是玩弄?”说这话时,凌晓正在和陆凛一起商量着AIzone里煽动性文章的遣词造句,双双回过头来,我莫名看到了两人神情中有点异曲同工的“渣”相似。
我干脆开门见山问他:“说实话,你喜欢临渊吗?”
“当然啊。”凌晓一脸的“我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还不忘一脸暧昧地靠近临渊的原主陆凛,“对了,我得谢谢你那么有节操,居然那么久都没把老处男爷爷给吃掉。”
陆凛翻了个白眼:“我吃不下。真不知道你看上他什么。”
“他超可爱啊!”
“不会啊。挺无趣的不是吗?”
“一开始我也觉得无趣,但你是没发掘到他有意思的地方——你得细致观察啊!不觉得那副明明想要被人疼爱还整天拼命死撑装淡定的样子萌爆了吗?啊啊说起来,我最近几乎可以欺负到他哭出来了~真的好有成就感。”
……变态吧。
“既然喜欢,就不能好好追吗!”
“我在好好追啊!”凌晓摊手问陆凛,“我没在好好追吗?”
“你在啊。”玫瑰花脸男点头。
简直可怕,变态扎堆了!
相比而言我的主人真的好温暖好正常!
虽然……过去好像也说过我让人“有破坏欲”这样的话。
说起来……是我的错觉吗?总觉得陈微对破破烂烂的我反而更有“性趣”,前些天在古堡里每晚的凶猛激烈程度,就像是失去理智要把我整个拆解入腹一样。
反而,自打我的脸在肖先生的帮助下已经恢复原状后,他就只是一味温柔……甚至好几晚只是拉着我纯洁地聊天!
不不!我家主人才没有奇怪的癖好,肯定是飞船隔音效果不行的锅!
……
“爸妈给我们两个的‘结婚贺礼’小盒子里,装的是一枚授权芯片。”
芯片?我不解,耳边的crystal被陈微指尖轻轻握住,一份超高权限的解码文件被置入了进来。
这份文件就只有我和陈微有授权,内容十分吓人——整个火星几乎全部军工厂的库存战舰武器动用权,以及洛兰夫妇这些年在开发火星时攒下的雄厚资本,我们可以随便动用。
“对多年不见的儿子的补偿竟然是‘钱’和‘特权’,你能明白这对夫妇的思维逻辑吗?”
我不明白,陈微缓缓叹了口气。
“算了。也许确实不是夏耶会想要的东西吧,但正是现在的我最需要的。”
“……”
“夜,我想停止战争。”
“虽然也知道,这或许不是凭借一己之力可以完成的事情,‘以暴制暴’更是有些愚蠢的想法,但如果我们有足够的力量,可以对战争的发动者有足够的威慑力,那或许——”
“叩叩”,房门轻响。肖先生拿着无影屏走了进来。
“陈微,我……刚刚发现了一件难以解释的事情。”
“你之前跟我说,你二十七岁的时候就‘死了’,你现在……还坚持这样的说法是吗?”
我们都觉察到肖先生的神色有些不对劲。陈微很认真地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是的。那个时候距离我二十七岁生日还有两个星期,我可以确定。”
肖先生推过手上的无影屏,里面是一份机密档案。
“这……这是我?”
各种从小到大的照片、文字资料档案及履历一应俱全。陈微一页一页翻过,喃喃道:“没错,这的确是我。”
“出生年月是对的,学籍信息都是对的,居然连我高考的试卷都有!这些、这些你都是从哪儿找到的?都是四五百年前的东西了,我又不是什么名人,很多信息我还以为早就已经……”
“你往下看。”肖先生指着屏幕。
二十七岁,履历里果然出现了一张死亡证明。本该到此为止,紧接着却又多出了一张全新的工作证。
工作证上,是陈微端正的脸,下面写着“一级研究员,陈微”。
“据我所知,这个研究所是当时国家最为机密的信息工程实验室。因为实验内容的高保密性,所有工作人员在入职前都有一份伪造的‘死亡证明’,让他们彻底从亲人朋友身边消失。”
“也就是说,你二十七岁那年的‘死亡证明’,确定是伪造的。”
“不,不可能,”陈微截然摇头,露出一抹迷惑的苦笑,“我那时候确实死了,是真的!”
“你后来确实死了没错。”肖先生指着材料。“但不是在二十七岁那年,而是三十七岁,在你为实验室工作十年之后,在一次实验中,执意自行参与危险的实验内容而导致死亡!”
“不可能!”
陈微一页页翻过他二十七岁之后的各种工作记录、照片和材料:“这都是伪造的吧,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
可是照片里却有着许许多多三十出头成熟稳重的他——黑发黑眼、目光沉稳,穿着白色的研究服,桌上整齐,放着杯热腾腾的红茶。
“怎么可能!我完全没有二十七岁之后的任何记忆,这后面的人生,绝对不是我生活过的!”
“但这些……都是绝对真实的材料,你二十七岁那年的死亡证明系伪造,这里也有实验室给出的支持证据。陈微,我想这件事情,大概就只有两种解释。”
“第一,你在实验室的最后十年记忆,因为某些原因被抹去了。可是这种解释很不合理,且不说你们那个时代有没有这样的技术——人都死了,还抹除记忆做什么?”
“那么就只剩下第二种可能,‘你’其实从一开始,就根本不是这个‘陈微’。”
“肖先生,或许还有第三种可能。”
陈微咬了咬手指,表情古怪:“我有个非常大胆的假设——照片里的这个‘我’,他……会不会其实是夏耶?”
“……”
“你看,夏耶死了之后,‘我’莫名变成了他;那么我死了之后,夏耶他有没有可能也变成了‘我’?我们彼此通过某种奇妙的机缘,互相延续了对方的生命。”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便当真难吐=w=。。。。
第88章 最后一虐FLAG已挂起3
陈微不爱喝茶。而照片中的那个人, 在好几个场景中, 手里都捧着一杯红茶。
我知道夏耶他最喜欢红茶。
但,也不能只因为这样的细节就……
那天时间已晚,送走肖先生后, 陈微搂着我满腹心事地静静躺着,玻璃之外,是幽夜的苍茫宇宙。
我半梦半醒,安心地感受着紧贴的皮肤温度。隐忧和思绪,如同月下暗海般似近似远。
许多我们认识的人——司湛的蓝眼睛、朱华的红衣、黎恩的笑以及白墨那神色冷峻的脸, 缓缓浮现在记忆中。每一个场景, 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声音, 都让我为无法弥补的遗憾和伤痛觉得难过。
也悄悄忧愁着隔壁总被欺负的临渊。
想念着冰极的雷晴流火他们,担心着留在中新帝国的杜何夕和小乔。
也许, 无论谁都是这样。
幸福或者不幸,都免不了有很多放心不下的事情。
这些天,陈微一直在忙着联络司湛的救援。冰极经过非常努力的外交协商, 仍旧无法获取月球的准入权。杜何夕那边倒是偷派了两艘战船随军队蒙混过去,却也被月球防卫军给给拦在了领空之外。
“没事, ”上午的时候凌晓说, “大不了我们自己去救他, 相信我, 我一定可以带黑布娃娃号突入月球。”
“我相信凌晓的能力。”
“但,月球那边毕竟是战场。真的到了那个地方,任何人都不一定能够全身而退。”
陈微手指缓缓抚摸着我的耳后和颈子, 无名指微凉的戒指,划过我灼热的皮肤。
“所以夜,我们约定一件事好不好?”
“万一出现什么意外……不管我们两个任何一方出了什么事。你都跟我约好,我们互相答应对方一件事,可以吗?”
“主人……”
夜色中,他的眼睛闪耀过一丝惊奇:“夜,你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叫过我‘主人’了。”
我也暗自有些意外。
是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叫他“陈微”已经变成了日常,“主人”这个称呼不见了。
现在再叫他“主人”,自己都觉得陌生。
……或许,是因为他刚才说的那个话题太过沉重。
不自觉地就不想听,不自觉地想要缩回壳里。
“主人”这个称呼毕竟没有“陈微”那么近,而且尊卑分明——可却正是我这一刻想要的。
我想让他知道,我是完完全全属于“主人”的东西。因为如果主人不在了,我一定不会一个人独自活在这个世界上。
身边的人轻叹了一声,紧紧拥抱住了我。
“如果夜不在了,我也不会一个人继续生活。”
“咳嗽,请你跟我约好——就算真的分开了,也要先确定那些‘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的人都很好地生活着,再去找对方,好不好?”
“……”
“因为,如果我先走了,在那边等到你,我会很希望你能告诉我一些大家的事情。”
“至少也要告诉我,地月战争已经结束,利安琪又留回了长发。何夕成功联手小乔,夺回了帝国政权。执政官陪着学长在冰极重建了BD,雷晴小雏他们每天在里面玩。流火跟他的主人回了家,凌晓他还在每天缠着临渊。”
“至少,也要告诉我这些事情,才可以放心。”
“如果换成是我去找你,我也一定会……笑着把这些事情全部说给你听的。”
心脏没来由一阵紧缩的疼痛。
我有些气恼陈微,没头没脑的为什么要说这些话。想要说什么,张开口,眼泪却不期然掉了下来。
他似乎笑了,无奈地吻过我的泪痕:“夜,不要哭,也别害怕。我只是说说而已。”
“那样的事情不会发生的——我们有黑布娃娃号、有舰长凌晓,背后又有冰极和夏耶爸妈的支持,还有无数战舰武器停泊在火星和中新帝国的空港里,说不定……REBEL将来也能和我们站在一边,我们现在真的很强大。”
“就算真的卷入战争,我也有信心保护你,可以保护大家。”
“只是……担心你会不明白,我会这样选择,绝对不是没有把你放在第一位——确实,我也可以不用去救司湛,不去关心战火会不会烧到冰极。就只守着你一个人,在风平浪静的火星躲起来,一直待到战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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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我,什么也保护不了。而现在,我想要大家……都能得到幸福。”
也许在那个时候,我的潜意识里,已经预感到了什么不好的结果,才会那样一直哭一直哭。
无数次梦醒时分,也都在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那一闪而过的强烈的恐惧,却被他温柔的声音驱散,最终什么也没能觉察?
……
夜半,我被怀里的人弄醒,迷迷糊糊听到他问:“夜,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很迟钝地缓缓想了想地球历,又想了想中新帝国的节日——
“啊,新年。”
“你再想想?”
还有……什么呢?有点想不出来。
他轻声笑了,惩罚性地咬了一口我的唇:“是我们认识一年的纪念日啊。”
啊……我仿佛清醒了一点,下一秒却又被梦境拖得沦入一片黑甜,耳边听到他温柔甜腻地轻声说:“那个时候能遇到你真好。我直到现在,都觉得每一天好像做梦一样幸福。”
“夜,我爱你,最喜欢你。”
嗯,我也爱你。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把那句话说出口。
后半夜,我被怀中异常冰冷的温度再度惊醒。
怀里的人,再也摇不醒了。
……
后来的几天异常恍惚。
我像是掉入了幽深的黑洞,只听得到耳边的嘈杂,可其他的感官,却都全然不真实得可笑。
“现在要怎么办?我们现在不管掉头回火星或者去地球,都还有六七天的行程!根本就来不及——”
“血可以用吗?洛兰夫妇让带给夏缇的那一管子血,我们能用吗?”
“船上有急救仓,但没有换血的设备。血液替换的手术,确实听说过存在万分之一左右的排异率,可是本身那么低的概率,他和小真又是亲兄弟,按理说不应该会这样!”
“蚀夜……”
有什么人从身边紧紧抱住了我,我不明白。
那人有着黑色的长发、清隽而略带悲伤的黑色眼睛。临渊,我记得他的名字,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抱我那么紧,为什么要用同情到近乎是可怜的眼神看着我。
身旁的心率仪,发出了刺耳的轰鸣。
一条平静的直线,像是什么古怪的嘲讽。旁边脸上玫瑰花刺青的男人,突然爆发出失控的狂吼:“胡扯什么!开玩笑吧这他妈算什么?你非要在我面前再死一次?”
什么死啊……
谁死了?
我懵懵懂懂想不明白,总觉得他们说的可能是个跟我无关、离我很遥远的人。
“蚀夜,蚀夜,你哭啊。拜托你,哭出来啊?!”
哭?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哭。
为什么……
恍惚觉得身边好像少了谁。似乎应该有谁在对我笑,在我耳边说些很温柔的话语。然后脑中突然就出现了那一晚堕入梦境前的全部。
如果重来一次的话,我可能不会哭,只会不开心又不体贴地吼他,让他住口。
因为,那是干什么啊?说了那么多,简直像是交代遗言一样。
简直像是早就知道我们注定会分开一样。
却又神经兮兮地,默默有些暗自庆幸。
庆幸我最近,都在努力做一个好恋人。
体贴、宠溺、听话、乖巧。就连司湛要拥抱,我也没钻牛角尖、没冲他发火没有哭,没有让他有一点点为难。
所以,至少在最后的印象里,我应该……还算是个合格的恋人吧?
不会后悔……喜欢过我吧?
会一直想着我吧?应该,会在那边等着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