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因为萧然对床笫间的乔老祖有些发憷,没有刻意下狠手撩拨乔珩;另一方面也因为陆续有些事情,两人无暇顾忌其它,所以隔得久了,两个人都有些情动。
不过萧然根本没打算跟乔老祖这样“白日宣淫”,所以纠缠了一阵,就把乔珩推开了。
心里想着:剑修这般没有定力,若是别人这样主动,难不成他也顺水推舟……
说实话,他自己这么刚揣测完,就觉得自己未免小题大做、小人之心了。
平日里多半是他自己主动,就算有时候故意撩拨剑修,十次里面倒有七、八次是撩不动的,还有两、三次蜻蜓点水地糊过去了,根本谈不上缠绵。
他家的剑修有多“端方守礼”,恐怕萧然心里最清楚。
不过,虽然已经觉得自己刚刚的行为有些不妥,但萧然还是不愿在乔珩面前示弱。
尤其是刚刚他还听到了些让人心中极度不快的事情,更觉得不做点什么,证明点什么,就愈发让人不爽利了。
“乔师兄,你想做什么~嗯?”这样说着,好像主动撩拨剑修的人不是他一样。
乔珩看着萧然漂亮的眼睛,和吻得泛着水光的嘴唇,胸口剧烈地起伏,终了还是没有反驳对方这“倒打一耙”的言语。
他不知道萧然为什么要这样做,心中不免有些无措,他立起身来,头也不回地就往卧房走去。
萧然见状,赶紧追了上去,一边追还一边道:“乔师兄,乔老祖……”
见剑修头也不回,似乎真的有些生气,萧然才后悔自己刚刚发疯,急忙拽住他袖子。
乔珩不用回头,也可以从他语气里听出焦急来,哪里舍得让他追在身后,于是在萧然拽他袖子的时候,就放慢了脚步,等萧然顺势抓住他胳膊,干脆停了下来。
“做什么突然发脾气,吓死人了。”萧然盯着乔珩的侧脸,小心翼翼地判断了一下,发现剑修虽然沉着脸,但好像没有刚刚那么“激动”了,于是立刻有了底气。
乔珩扭头看了看他,某人凑上去想亲他嘴,被剑修侧过脸躲了过去。
“小气,又不是没亲过!”萧然小声嘀咕。
谁知道话音才刚落,就被人推到了廊子的柱子上,动弹不得。
见剑修盯着他的嘴巴一动不动的,两个人又刚刚经历了一次亲密的举动,萧然难得有些脸红,结巴道:“做……做什么。”
乔老祖低下头,萧然赶忙把眼睛闭上,却没有被吻,只觉得乔珩停在极近的地方,彼此的呼吸交融在一起,比亲吻还要暧昧几分。
“不做什么。”
等萧然回过神来,听到剑修的话睁开眼睛,发现乔老祖都走了好几步了。
萧然这才知道,自己显然是被乔老祖“报复”了,不仅没有生气,还觉得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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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追着乔老祖进了卧房,连门都不关让自己进了,萧然就知道乔珩一点都不生气了,于是放心大胆地凑过去,一阵腻歪。
“好想把你拿个乾坤袋装起来,”萧然看了看高大的剑修,絮絮叨叨:“不给别人看才好。”
乔老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更不跟他争论有没有乾坤袋可以装下大活人,就安静地坐在那里,让他摸来摸去。
后来萧然见乔珩问也不问自己刚刚的事情,有些泄气,干脆自己主动说了。
谁知道乔老祖终于开口了,却是问:“谁是素闲?”
萧然:“……你不会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吧?!”
乔老祖看向萧然,似乎在问“难道本座应该有这个闲工夫记名字”。
萧然顿时为自己之前傻兮兮的“反应过激”感到羞耻和懊恼:“好吧……那是你在彰龙的侍女。”
说到这里,乔珩倒真的有些疑惑了,他想了想,终于想到些不太好的事情。
萧然见他脸色有动,就猜到他有点印象了:“现在想起来了?”
乔老祖还没皱眉,就想起今天看到的另一个“彰龙旧人”,立刻问道:“宋尧启跟你说了什么?”
萧然把宋尧启跟自己说的,简单地描述了一下。
乔珩越听,越觉得心中讶异:“所以你明知道我连殿门都没迈进去就离开了,还是为此事大动肝火?”
被踩了尾巴的萧然立刻炸毛跳脚:“没有大动肝火!”
乔珩看着萧然,看着看着,在把对方引得更加跳脚之前扭过了头,没让萧然看到自己嘴角压抑不住地弧度。
但萧然哪里知道剑修现在莫名高兴着呢,他正为自己难得的不容从被对方发现了而懊恼:“说了没在意啊,你……”
“旁的人确实不用在意。”乔老祖回过头来,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他对萧然道:“只要你想要的,没人能抢得走。”
——无论是你想要的东西,还是想要的人……
萧然愣了一下,喜滋滋:“那当然啦!”
……
这厢崇法道人才刚刚闭关,那厢彰龙峰已经闹出了一个暂时的结果。
娉婷仙子以母亲生辰为由,带自己的人返回仙鼎门小住。
掌门翰景真人总不能阻止人家为母庆生,头疼不已地安派人手护送娉婷仙子一行。
“掌门莫要麻烦了,左右不过两、三天罢了,娉婷自行归家即可。”
翰景真人连忙道:“金庭门和首山剑宗受袭不久,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请仙子忍耐两天,等我……”
娉婷仙子冷笑道:“金庭门尚有仙器引人觊觎,我一个金丹修士,身无长物,有什么好担心的,掌门真人大可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受受醋坛子打翻很正常,若是听到曾经有人对乔老祖投怀送抱一点反应都没有,那才是不正常~所以萌萌不要怪小受受反应激动了哦。
第108章 子嗣
面对娉婷仙子冷言冷语, 翰景真人却并不生气。
“无论如何,还是请仙子暂留两日, 等我们安排妥当,并有贵门修士前来接应,两边汇合后一同出发,这样也能让贵门长辈安心。”
他见自己劝不动娉婷仙子,不得已提及对方的长辈, 可谓煞费苦心。
就算上官婷最近有再多不忿, 见此情景也不好将怒气撒在青玉门的掌门真人身上,只好稍微缓和了语气道:“那就麻烦掌门真人费心了。”
“不麻烦,这是应该的, ”翰景真人回道:“落月夫人生辰, 吾等不能前去,请仙子代为传达祝贺之意。”
娉婷仙子听到母亲名讳, 心中突然有一些思念和马上要见面的喜悦,但更多的,是浓浓的伤怀。
她的父亲乃仙鼎门掌门, 元婴真人,而叔父赫怀老祖更是当世大能,可以说是现在最厉害的化神丹修。
而她生母落月夫人却只是一个筑基女修,因为为上官家育有四个子女,居功甚伟。
但是,这样在凡人看来多子多福的事情,却并不是不用付出代价的。
女修孕育子嗣, 原本就是消耗精元的事情,更何况落月夫人还有四个子女。
虽然落月夫人一直服用仙鼎门最好的丹药用来调养,但筑基修士毕竟不过两百年寿元,若是十年内还没有结丹……
恐怕,再没有多少机会让她的子女为生母庆生了。
娉婷仙子与翰惟真人结侣近四十年,至今未能怀有身孕,一方面是因为已经结丹的女修在这方面本来就稍显困难,从另一方面来说,却是她心中仍在纠结。
按照过往的经验来看,金丹女修一旦生下子嗣,有生之年恐难以结婴……
对于任何一个在修炼之道尚存心志的人,恐怕都会犹豫。
这一次,她原本是想跟母亲谈谈心事,谁知道还没有成行,就得到了这样一个让她又是难堪又是痛苦的消息。
而偏殿那个女人如今怀相不稳,余惟甚至连陪上官婷回一趟仙鼎门都做不到,更是让她心中生出无限愤恨。
但她却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收起自己的狼狈,独自回到仙鼎门。
她都可以想象,叔父听到这个消息,可能还会为她感到高兴,因为如此一来,她和余惟也算有了后人,仙鼎门和青玉门,起码彰龙峰的联系,也愈加牢固。
但这子嗣是怎么来的,又是谁生下的,又与他们这些男子有何关系……哦,与余惟倒是很有关系!
就算是庶出的,也是亲生的,不是吗?
她现在才明白,当初生母落月夫人为何要拼着修为不要,硬是自己来受这份苦。
起码父亲赫宸真人身边虽有零星侍妾,却都是身份卑微、翻不起波浪之人,甚至连名字都不被人记起。
而落月夫人依旧是仙鼎门掌门上官宸爱重的道侣,这么多年一直想尽办法为她延寿。
可这种生活,是她上官婷想要的,或者甘于忍受的吗?
有时候她也会想,若是早些年刚来青玉门的时候,再硬气一些将那些侍女打发走,亦或者像母亲落月夫人那样,早早就决定为道侣留下两人的结晶……那么眼下的情况,可能都不会如此艰难。
偏殿的女人如今是余惟的心头肉,摸不得、碰不得,她就算再怎么伤心欲绝,也只能忍耐。
连自己的叔父恐怕都会希望这个孩子平安生下,然后再让她想办法去母留子。
一开始得知余惟收用了那对姐妹的时候,上官婷打杀了她们的心都有了,当然不会犹豫。
可如今真正到了这一步,上官婷突然意兴阑珊起来。
她有时候会羡慕一下平都峰的那位峰主夫人。
虽然出身不显,天赋不显,甚至才结丹不久,当初只因为和翰妙真人是青梅竹马的表兄妹,才得以进入青玉门。
翰妙真人一向八面玲珑,为人圆滑,对那些个利益好处向来都是来者不拒的,但身边却是一个侍妾都没有。
这对道侣同样没有子嗣,却真如普通夫妻一般,举案齐眉,琴瑟和鸣。
娉婷仙子有时候也会看看断崖洞府,心生不解。
那个看上去冷若冰霜、不好接近的化神剑修,偏偏喜欢一个男子。而且听余惟所言以及她自己观察,这种喜欢已经不是简单的喜爱,而有几分钟情的意思。
若说这种关系是在崇法道人收萧然为亲传弟子之后才开始,那还有几分道理可循,偏偏这两人从烈阳现世之前就应该已经互通心意。
后来娉婷仙子见过他们数次,就能凭借女性的直觉看出,乔老祖一如既往的平淡表情中所暗含的情愫。
因为那专注的眼神骗得了一时,骗不了长久——若天大地大,人潮熙攘,他的眼中始终只有一人的样子,哪里骗得了人?
上官婷曾经想,当初若是乔珩收下了素闲,如今彰龙和断崖会是怎样,乔珩还会看上萧然这个男子吗?她还会为一个还未出生的婴孩肝肠寸断、心如刀绞吗?
可惜凡事都没有如果。
大概就算时至今日,再用同样的方法试探那位乔老祖,还是一样的结果。
有些人注定意志坚定,有些人却注定三心二意,不能从一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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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仙鼎门的人来了,娉婷仙子一行也在青掌门真人安排的护卫保护下离开青玉门的时候,萧然才知道,翰惟真人根本没有与她同行。
“说是那名侍妾怀相不好,身边离不开人,这是翰惟真人的第一个孩子,很是看重……”
萧然虽然对曾有人向乔老祖投怀送抱心生不满,但也不至于跟两个可怜的女修过不去。
毕竟乔老祖接受“考验”的时候,连逍遥真人自己都还在极西之地的绿萝殿里优哉游哉的发呆、修炼,更不会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倾心于一个无趣的剑修。
上官婷为着自己的利益作出的安排,那侍女为自己的利益采取的行动,说到底与萧然真没有太大的关系。
相反的,如今看上官婷这样,又想着她是那位嫤娢仙子的亲姐,说实话,萧然还有几分同情。
一个出身修真世家,本身天资能力都不差的仙子,只是因为某些家族原因和一个看起来有脸面但其实不太靠谱的元婴结侣了,如今要看着另一个女人为自己的道侣生儿育女,能开怀到哪里去?
——自己既要追求长生,还要绵延子嗣,怎么有的人的要求总是这么多……
萧然一边把小毛球抱在怀里撸毛,一边感叹世人要得这么多,该有多累。
光看那翰惟真人,如今恐怕也在道侣和侍妾之间左右为难,心力交瘁吧。
不过既然这就是余惟的选择,那也变成他的责任,做了这个选择,就得承担一切后果。自食其果也好,得偿所愿也罢,这家伙都一个人受着吧!
小家伙原本还想跟留在房间里的小灰灰“亲热”、“亲热”,结果现在被萧然揉得形象全无,扭来扭去好不欢乐。
“嗷呜嗷呜~”见萧然一会儿就若有所思一下,手上动作也停了,小毛球立刻伸出一只小爪爪,扒拉萧然的手,示意他继续。
萧然看着小家伙毛茸茸的小肚子,再看它湖水一样蓝绿的圆眼睛,不禁想:要是小孩子都这么可爱,那可能确实挺吸引人的。
他再想想广潜身边的三个小沙弥,那说话软软糯糯,奶声奶气,还老是一本正经的小模样,也确实很招人疼。
“乔老祖,你想要个自己的孩子吗?”
乔珩:“???”所以萧然为什么突然从彰龙峰的事情转到问他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大概已经超过剑修考虑的范围,所以一时之间没有立刻作答。
他的沉默倒是让萧然一瞬间产生了诸多联想。
——所以说,剑修还是想要子嗣的?只是因为跟他在一起了,所以就没机会继续想了?
——或者说,他现在还“年轻”,但要是时间久了,也过个三十年、四十年甚至更久的,剑修觉得还是有个承继香火的亲子比较好,那他怎么办?
想到这里,萧然微眯了眼睛,眼神有些危险,好像乔老祖若是答得不好,一段形单影只、孤枕难眠的日子跑不了了。
乔珩哪里看不出自己再给不出确切的答案,某人要炸毛了。
他看了一眼萧然怀里正滚来滚去、撒娇求摸的小毛球,淡然道:“有这一个就够了。”
——光是这一个小东西,就已经占用了萧然太多的注意力……若是能独占他每一分每一秒,谁还想要个夜明珠在旁边闪闪发亮,还想要个大包袱甩都甩不掉呢?!
对面的金丹先是一愣,后来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顿时被逗乐了,也不禁看向让乔老祖生出“只要一个好”感叹的小毛球。
小毛球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功被剑修冠以“大包袱”的名头,见萧然和剑修都看向自己,还以为他们在关注自己,都跟自己玩。
小家伙立刻用小爪爪捂住自己的眼睛,好像这样就他们就看不到自己一样,跟萧然他们玩起了“躲猫猫”。
“嗷呜嗷呜~”你们看不到宝宝,宝宝藏起来啦!嗷呜!
萧然&乔珩:“……”这一个可能有点呆,但现在想换好像来不及了……
短尾灰雀在架子上目睹了这一切,既同情萧然怀里那个呆毛又被嫌弃了,也为自己的前路深深担忧。
小毛球起码现在还能赖在萧然怀里卖萌打滚,剑修再怎么把小毛球当巨型夜明珠也奈何不了。
但它可是被周溪就这么“赶”出来了。
那个涅槃重生的家伙为了能一门心思地陪自家百年未见的亲亲师弟,竟然枉顾他们这么多年一路相随、“相濡以沫”的感情,让它只能借住断崖洞府。
周溪完全就是个见异思迁的“负心汉”,哼,比彰龙那个翰惟真人的行径,还令人发指!
周溪不仅把它抛到脑后,更借着崇法要闭关,不让崇法的徒弟和他的徒弟有机会分薄崇法的注意力,无论是作为师伯还是师父,都太不称职了!
偏偏这一屋子人都纵容周溪,尤其是这个化神剑修,也跟他师父一样一样的,巴不得崇法道人就由周溪陪着就好,真真阴险得很!
小毛球自顾自地跟萧然他们“玩”了一会儿躲猫猫,突然发现小灰灰竟然往它这边看过来了,顿时高兴得一抖。
“嗷呜嗷呜~”小灰灰看宝宝了耶,是要跟宝宝亲热的意思吗?一定是这样的!小灰灰等宝宝来啦!嗷呜!
它从萧然怀里爬出来,一路顺着床边的架子往小灰灰那边跑,一副跋山涉水、不畏艰险的小模样,小屁股一扭一扭的,好不嘚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