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摘朵莲蓬给你吃。”安宜烜轻轻抬起手抚摸他眼角残留的晕红,忍不住支起身吻去他终于忍不住流下的泪水,紧紧抱住他,喃喃道,“安歌,安歌……这眼泪,是为我而流的,我知道。自我记事起到现在,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像此刻如此高兴过。”
“高兴?!”这句话不幸又点燃了某位炸药桶,莫默一下子把他按倒在地,掐着他的脖子狠声道,“你把我吓成这样竟然还高兴!你这个负心汉!白眼狼!去死吧!”
“噗。”安宜烜凤眸中是显而易见的笑意,“若想掐死我,还是要再使点力气才好,如此软柔娇无骨,我还以为这是在……唤郎恣意爱……”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声音已经微微上挑,暴露出主人绝佳的心情。
“你!无耻!”莫默仿佛摸到什么可怕事物一般连忙收回双手,嘴里犹不肯服软,“不要以为我真的不敢教训你!”
“好啊。”安宜烜轻轻打了个呵欠,嘴角微微勾起,低声道,“宝贝儿想怎么教训本将军就怎么教训,本将军绝不反抗~不过……”
“不过?”
“不过。”说到这里,男人清朗磁性的嗓音之中已经满是打趣之意,“虽然本将军并不介意当着他们的面表演,但想必宝贝儿你,怕是会害羞……”
不……不好!
莫默额上迅速冒出滴滴冷汗,悄悄咽一口口水,如同齿轮卡住的木偶一般,一点一点地将头抬起,眼睛偷偷向四周一扫——
霎时间,莫默的心头仿若有惊雷劈过,心头只有一句话疯狂回荡着:
“被看见了被看见了被看见了没脸见人了没脸见人了没脸见人了……”
“将军,早膳已经备好,您和小真公子是在膳厅里用还是在房间?”管家嬷嬷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一般面无表情地走上前行了一礼,平静地问道。
“就在房间里用吧,他害羞。”安宜烜含笑看了僵硬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少年一眼,扭头吩咐道。
“是,将军。”管家嬷嬷又行了一礼,回头吩咐道,“随我退下吧。”
“是。”那府里众侍从柔声应了一句,也随着嬷嬷退下吧。
这一切仿佛很正常,仿佛……他们没有看见眼前精彩绝伦的一幕,仿佛……他们心中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莫默不由狠狠松口气,待众人完全退下,刚想起身,却听到隔壁园中传来惊天地泣鬼神的,众人忍不住的爆笑之声,刚抬起的屁股吓得一下子又坐了回去。
安宜烜倒也舍不得他难堪,起身将他扛上肩头,回到池边摘了一朵莲蓬,便迅速回了屋。
到底已经穿了好几个世界,莫默也算是练就了一张厚脸皮,扭捏了片刻也就完全放下了。
张口含下一颗安宜烜喂过来的莲子,莫默懒懒地咀嚼两下,感受着在口腔中溢散的清新甜香,忍不住好奇道:“怎么突然想起吃这个?”
“一时兴起而已。”安宜烜继续认真地剥去莲子壳,努力进行着投喂大业,淡淡道,“只是突然想起来小时候,宜修很喜欢吃莲子,每每到了莲蓬出来的时候,母亲便会带着我一起给父亲和宜修采莲蓬。采完莲蓬之后,父亲,我,宜修,我们三个人便会围着母亲坐下,抢着母亲剥好的莲子吃。”
仿佛想起当时的情景一般,安宜烜嘴角不由微微勾起,轻声道:“其实我们三个人中,父亲往往是吃得最多的。在母亲面前,素来端庄贤淑的父亲就像一个被娇宠的宝贝一般,就算是我们兄弟二人,都无法撼动父亲在母亲心中的地位。就连这小小的莲子,母亲都舍不得不让父亲多得。”
莫默抿了抿唇角,伸出手轻轻触碰他的掌心,被他一把拉过紧握在手中。
“你恨凤翎女皇吗?”
“恨,当然恨。”即便是被拔出迷幻蛊,安宜烜依然毫不犹豫地回答,不过在下一刻,他的眉头微微松开,看着担忧凝视着他的莫默,稍稍缓和了语气,“她们毁灭了我的父母亲人,带走了我的幸福,让我如何不恨。不过,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我不会让这些恨毁了我再次得到幸福的权利。”
莫默心里虽为他的看开高兴,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继续问道:“那关于方面冤案,你打算怎么办?”
“先帝虽毒,我母亲其实亦有过。她不懂得急流勇退的道理,太过迷恋于创建自己理想家园的梦想之中,却渐渐忘记了,她本只是一个奴才,而非女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说到这里,安宜烜狠狠吸一口气稳定情绪,“我会找出证据证我母亲清白,但我绝不会将灾祸无端牵扯给整个凤翎国。有我安宜烜在一日,我便会保我国一日安宁!”
不因为一己私怨迁怒一个国家,这才是他的爱人,才是配的上他莫默的男人!
莫默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唇,轻声道:“吾心同汝心。”
第69章 世界四 女尊迷情:凤翎十三宫(完)
名震四海,威慑八方,凤翎国赫赫有名的镇南大将军安宜烜,突然失踪了!
消息刚刚传出来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相信这是真的,甚至有人忍不住大骂传播之人搅乱人心,不得善终。
但不过短短几日,更多的人却渐渐沉默了。
先是朝廷中传出安将军已经有好几日早朝缺席的讯息,再后来有人声称看到将军府下人眼睛通红,强忍悲色。大家都忍不住在心底揣测,只怕大将军已经惨遭暗害,不在人世了。
在宫里传出女皇被问及安将军安危之时狠狠摔了茶杯的消息后,所有人都忍不住心里“咯噔”一声,一股抑制不住的恐慌之情在心底飞快蔓延。
安宜烜是谁?她是镇守南疆近十年的大将军!
南境邻国天泽素来野心勃勃,想要直驱北上,扩展疆土。安宜烜自从军以来,一直与天泽军斗智斗勇,没有让其得逞过一回,这才保得凤翎安宁。
如今大将军踪迹不明,生死不知,南疆战士群龙无首,若是天泽得了消息举兵北上,只怕凤翎危矣!
想到这里,凤翎国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保持沉默了,若是参加四国联会的他国之人问起来,也是含糊搪塞,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种虚假演技又哪里瞒得住出使凤翎的精明使臣,一时间波涛暗涌,每到夜深人静,总有白色信鸽从各国役馆扑腾着翅膀极速飞出,向远在各国皇城中的女皇陛下传递着消息。
这样表面平静如常,暗地波涛汹涌的日子熬了几天,终于迎来凤翎国女皇款待其他三国使臣的国宴。
当晚。
觥筹交错,鼓乐齐鸣。身姿婀娜,明眸皓齿的少年舞者们穿着艳红纱裙,随着喜庆的奏乐翩然起舞。
凤翎国女皇九方嫮似乎也被当前热闹愉悦的氛围所感染,这些天来一直紧皱的眉头微微放松,搂着新封的魅凤侍,两人头靠着头轻轻说着悄悄话儿,间或也会在凤侍的劝酒下仰头饮下一杯美酿。另有两名娇美少年伴坐两侧,两张小嘴机灵地说着逗趣话,引得她不时笑出声来,俨然是情绪舒畅,心甘意美。
歌舞声方歇,身披轻纱的柔媚少年已经娇笑着举起酒杯走上前来,微微前倾躬身以示尊敬,胸前的大好风光却因为这个动作在九方嫮的面前暴露无遗。
“天泽国三皇子白非晨感念女皇陛下盛情,恭祝女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女皇的视线痴痴停留在他精致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两点红樱,直到他缓缓又说一遍,方才猛然回神,连忙道:“三皇子快快免礼,初来凤翎可还适应?”
“回禀陛下,凤翎国风景优美,百姓安居乐业,一片繁荣昌盛之景,非晨陶醉还来不及,又怎会不适应。”白非晨白皙的面容上浮上一抹晕红,衬得他更加魅惑,引得女皇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方才将视线转向一边,“只是……”
“只是?”一听他似有些犹豫,女皇连忙追问道,“可是有何难处,快快告诉朕,朕替你做主!”
“非晨并没有什么难处,只是发现了一件奇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微微蹙眉,仿佛内心煎熬,视线却已经指引着众人将目光移到了龙霄国萧王龙轩的身上,引得龙轩大怒,拍案而起喝道:“你什么意思?莫非有什么怪事还与本王有关不成!”
“王爷息怒。”白非晨似被她吓得瑟缩一下,“非晨并……并未……有意如此……”
“非晨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九方嫮哪里舍得美人为难,坐直了身体对着龙轩道,“萧王爷女子豪杰,想必也不会为难一介男子吧?”
“哼。”龙轩冷笑两下,终于缓缓坐了回去,“我倒要看看你耍什么花样。”
“非晨不敢。”少年微微垂眸,掩住眼底的讥笑,用无比诚挚的嗓音缓缓道,“刚才的舞蹈着实动人,非晨便忍不住追随着舞者的步伐多看了几眼,却突然发现一件一直没有被大家注意到的巧合。萧王爷,您身后的两名小侍与女皇陛下的两位凤侍殿下长得竟如此相似,简直像一个模子雕刻出来的一般,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什么?!”所有人忍不住惊讶出声,就连龙轩身后本是微垂着头的两名少年都不由抬起头来看向座上的两名凤侍。
这一抬头,所有人又是忍不住吸气。
看着两对一模一样的面容,女皇的脸色有些难看,当观察到两边面色发白轻轻颤抖的两名凤侍时,她不由狠狠一拍桌面,大声喝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两名凤侍对视一眼,俱是面无人色,纷纷跪下来不停磕头求饶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小奴也是被逼无奈啊!”
眼见九方嫮的脸色并未因他们的叩头好转一分,两名凤侍脸上闪过一丝决绝,不约而同撕下脸上的伪装恢复本来面目,其中一名假扮凤侍云朵的男子颤声道:“陛下,陛下!请听小奴一言!这完全是龙轩的阴谋!她早就听说凤翎国两位凤侍的美名,于是趁着这次出使派人夜闯皇宫,掳走两位凤侍殿下占为己有,并命令小奴们假扮他们潜伏在您身边!其心可诛啊陛下!”
“龙,轩!”九方嫮咬着牙恶狠狠看向呆愣在原地的萧王龙轩,“如果不是非晨发现不对劲,朕只怕到死还被你的魑魅伎俩蒙在鼓里!”
“女皇陛下,您怎么会听信这几个贱人的一面之词!”龙轩毒蛇一般的小眼睛此刻也不由瞪得大大的,“这两个少年是本王出使路中从歹徒手中救下的,他们因为感念本王救命之恩,自愿以身相许,怎么可能会是您的凤侍!”
“哟,就凭王爷您的尊容,竟也能让两位美人儿心甘情愿地以身相许?本宫实在是佩服,佩服。”与白非晨相邻而坐,身着淡金绣龙纹长袍的瘦弱女人,挂着与她温柔和善的面貌完全不符的讽刺笑意,阴阳怪气地开了口。此人便是四大国中的最后一国,麒炎国太女炎雀。
龙轩只觉得恨极,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已然中了他们的圈套!就在他要开口与九方嫮解释之时,却有刀剑出鞘的声音自身后而起,随之而来的,还有侍卫长响亮的大喊声:“王爷的计划已经败露,还不快动手!”
她何时有过计划?!这下无论如何都无法洗脱嫌疑了!
看着径直冲向凤翎国女皇的侍卫长,龙轩只觉得浑身发冷,扭过头看向一边勾着诡异笑容的白非晨与炎雀,她不由腿脚一软,跌倒在了地上。
我命休矣!
九方嫮乃一国之君,身边时刻有影卫伴随左右,不过一刻,侍卫长便已被一剑割喉,没了气息。
“杀人了,杀人了!!!”霎时间场面一片混乱,陪宴的众大臣吓得四处乱窜,在发现殿门紧闭后又连忙趴到桌底瑟瑟发抖。
就在这一片混乱之中,站在九方嫮身后的魅凤侍突然抬头看向白非晨,见他微微颔首,直接从袖中掏出匕首刺入女皇后颈。
“陛下!!!”
伴随着影卫首领的惊叫声,女皇最终无力倒在凤椅之上。
“来人啊!把龙轩给我捉起来,我凤翎国和龙霄国势不两立,不死不休!”
当影卫首领凄厉的唤声在大殿中响起时,白非晨终于满意地挂上笑容,几步走近炎雀,柔柔依进她怀中,贴着她的耳垂呵气道:“恭喜太女殿下,到时还请莫要忘记与我皇的约定。”
“当然不会忘记。”炎雀微眯着眸子亲吻着他的薄唇,“等到凤翎与龙霄两败俱伤时,便是我麒炎为天泽打下凤翎之时。”
“多谢太——!”白非晨嘴角的灿烂笑意还未绽开,便被如潮水般围困住两人的士兵吓得僵在原地,急忙从麒炎怀中挣脱出来,看向挺立在台阶之上的影卫首领道,“这位大人,您的手下是不是抓错了?暗杀女皇陛下的龙轩明明在那边!”
那名影卫首领却不为所动,一个手势,等到众士兵纷纷涌上前去,将两人和一干随从俱都绑得严严实实,丝毫动弹不得,方才朝着身边的龙椅微微躬身,低声道:“陛下,可以了。”说话间,却已经从方才低哑的陌生嗓音恢复成白非晨无比熟悉的清朗声音。
“安宜烜?!”白非晨如花一般娇艳的面容此刻已经变得惨淡无比,不敢置信地尖叫道,“你不是死了吗!”
“萧王爷,让你受委屈了。”九方嫮接过魅凤侍递过来的锦帕抹去后颈的红色药水,十分忌惮地看着被牢牢困住的二人,“要不是为了让龙霄国看清天泽与麒炎的把戏,朕也不会费如此大的周章,陪他们演这么一出戏。还请王爷替朕传达朕的诚意。到时天泽麒炎,你我二国一国一半。”
“女皇陛下深谋远虑,小王佩服。”龙轩刚刚经过死里逃生,哪还敢有什么委屈,向高座上的女皇致以本国最隆重的礼节,正声道,“小王定不负所托。”
“如此甚好!”
“叮!主线任务:找出并驱逐破坏者任务完成!奖励积分:400,当前积分:269!恭喜宿主!”
踌躇满志的女皇身后,假冒的影卫首领一把将真正的魅凤侍捞进怀中,抓住他的爪子用锦帕细细擦拭着,十分不满地嘟囔道:“做戏便就罢了,干嘛让她摸你?”
凤侍笑眯了眼睛,抬头啄了啄他的唇角,低声道:“再也不会了,以后只给你摸!”
“叮!检测到本世界已无主线任务,是否离开?是(20s)/否。”
少年凝视着男人眼中掩不住的痴痴爱意,勾起嘴角将脸埋入他的怀中:
“否。”
第70章 番外 怀孕了?
将军家的小郎君病了,病得还有些厉害。终日头晕目眩、没精打采不说,还伴随着呕吐腹泻的症状。原以为只是夏日贪凉惹的寒症,可京城里的大夫请了一位接一位,到最后就连女皇陛下都被惊动了,特意指派了一名太医过来,几天的治疗下来,小郎君的晕症和泻症虽然止住了,但这呕吐的症状却是怎么都没治好。
看着自家爱人恹恹地喝一口八宝莲子羹,下一刻便忍不住全部吐了出来,捂住肚子难受得双眼含泪的小模样,堂堂凤翎国的镇南大将军,这个曾经男扮女装征战沙场的铁血男儿,此刻也不由跟着红了眼眶,只恨不得自家爱人所有的痛苦都由自己来承受。
秉承着自家爱人难受,那么谁也别想好过的原则,大将军安宜烜可谓是把整个京都的医馆,甚至是太医院都闹了一个遍,非逼着所有人给出一个疗方来。
被安将军友好“请”来的数个双鬓发白的太医颤颤巍巍地缩成一团,对着床上的少年把脉的把脉,问诊的问诊,嘀嘀咕咕商量了半天,这才推出太医院中最为年长的一位姓胡的太医,充当面见安将军的勇士。
“回禀将军,小公子脉象虚浮无力,似隐似现,体内粗观之下阴气渐生,实则似有一股蓬勃生机……”胡太医文绉绉地吐出一大段好似十分有道理却让人根本无法听明白的结论,直到安将军的凤眸已经微微眯起,放在佩剑上的手指开始慢慢摩挲起剑柄,这才颇有些意犹未尽地住了口,躬身道,“恭喜大将军,小公子这是有喜了!”
“有……有喜?!”
原本恹恹躺在床上的莫默惊得一下子坐了起来,动作之利落倒让围在床前的几位太医吓了一跳。
安宜烜的反应则更加简单粗暴一些,直接上前揪住胡太医的衣领,一把抽出佩剑架到她的脖子上,冷声道:“怎么,胡太医是不是觉得本将军太过仁厚,想挑战本将军忍耐的底线?”
胡太医也知道自己所说实在有些怪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