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衣故人完本[耽美]—— by:起天末

作者:起天末  录入:07-08

任桓似是十分满意,稍稍点了点头后,朗声开口。
“今日来参加晋升土等弟子考试的诸位,想必都是做好了充分准备的。此次考试题目与往年一样有三道,之后将会由卷轴呈现。望诸位全力以赴,本人拭目以待。”
言毕,就见他身后两名弟子拿了一副很大的卷轴出来,二人各持一端缓缓展开。在场的考生早已急不可耐,好容易等卷轴完全展开了,登时场下便传来一阵哄乱的低声交流。不过他们此刻的交流也没什么用,因为三道题目的测试基本上已经否定了一切作弊的可能性,弟子们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尚未等任桓说出“肃静”二字,便都很主动地闭嘴了。
第一道考试,是根据掌门布下的五行阵来进行辨阵,然后用案上已经为他们布置好的笔墨纸砚将阵图画出来,再呈与掌门看。第二题则是将每个弟子分开,让他们自行设计设计阵图并在相应位置布好玄力,由掌门一个个地亲自去检查。至于第三题,则是每个弟子都要与比他们高一等的弟子对阵,对手匹配以抽签方式决定。
天行门的玄功十分特别,所谓的布阵,并不是在凌空中将金木水火土五种元素排列成简单的阵法,而是将五行的元素融入体内,因为人体的不同部分实际上可以对应这五种元素,内脏中的五行便是肺金、心火、肝木、肾水、脾土,到了整个身体便又可分为头金、胸火、腹木、手水、足土。天行门便是有意打破这种固定认知,而是将五种元素暗藏在出其不意的身体部位,再以五行相生相克的规律以相克的元素攻击对方的脆弱部分,自然便可轻易取胜。
随着考场旁的钟声被敲响,第一道考试已经开始了,而此时的任桓,周身已经因为强烈燃烧的玄力而热浪翻涌。
第5章 篇二 未明(二)
前两场考试很快便结束了,今年的题目着实不容易,两回下来,考场中弟子们的脸上皆是愁云惨淡。
“唉,我说任羲翎,到底有没有什么事能让你心情稍微有点起落啊,有时候我真羡慕你。”贾遇重重地将自己的右臂砸在任羲翎肩颈上,有气无力地说道,他显然也是被刚才的两场试炼折腾得不轻,往日里充沛的活力都被削去了五分有余,活像被雨水打蔫了的秋草。
任羲翎不由失笑:“我有什么可羡慕的。”
“你也不想想,你现在这个身份有多占便宜,生来就能有别人修炼几年都未必达得到的玄力水平,所以你才能这个时候还这么淡定,”贾遇说了一半,眼神悄悄溜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容湘那边,靠近任羲翎耳语道,“而且你小子别跟我装傻,容湘要是什么时候能对我有对你的十之一好我就死也瞑目了,她从来就没给过我好脸色看。”
贾遇夸张地垂下眉梢,表情委屈得要命,饶是任羲翎看惯了他平日里这副德行也是汗毛统统倒竖,看容湘似乎根本没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不由得无奈地扶了扶额,正欲开口,助考弟子却是再度鸣响了铜钟,第三场考试终于要开始了。
一旁的弟子奉上两个早已准备好的小陶罐,里面分别用小纸条写着所有考生和助考的高等弟子的名字,任桓将分别从两个罐子中抽取一张签条,以一对一的形式进行对阵以考察弟子们的实战能力。这边任桓瞄了一眼两个罐子,信手伸了进去。
“贾隐之!”一片屏气凝神中,只听任桓朗声道出了第一个名字。
被叫到名字的那人瞠目结舌,口中低声骂着自己这是有多倒霉才能第一个就被叫中,然而眼见着与他对阵的师兄已经严肃地在演练场的对面站好,他没办法,只得苦着脸在群众幸灾乐祸的注视之下磨蹭着来到场上,路过场前的时候还很不幸地被任桓瞪了一眼。
考试进行得比弟子们想象中要快得多,因为与他们对阵的毕竟是比他们要高了一等的土等弟子,双方的修为自然不能相提并论。尽管师兄师姐们已经明显手下留情了,很多应考弟子还是仅仅在一两招之内就迅速败下阵来。
容湘是仅有的几个表现尚能可圈可点的弟子,她抽中的对手恰好是任羲羽。容湘虽然在辨阵和布阵等理论上水平一般,却意外地非常擅长实战,她的优势体现在灵活性上,能够将不同元素在体内转换自如,而且对隐蔽法十分精通,若隐若现的五行阵法让人难以辨认,从而能够出其不意地进行突击。向来板着脸的任桓都现出了些赞许的神色。
任羲翎内心则是并不平静,他眼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地出去又回来,自己的名字却是始终没被叫到,不免有些心焦了。他很清楚,随着长时间的静止,玄力会逐渐开始冷却,就算一直有意识地运力肯定还是无法发挥到最佳水平,他暗暗捏了捏拳头,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深。
“任鸿亦。”终于,在又一个弟子满面愁容地低着头回来之后,任桓叫到了他的名字,而他,居然真的是最后一个。任羲翎长吸一口气,提足径直走到任桓面前行了一礼,任桓盯着他,却久久没有念出将要与他对阵的师兄名字。
“你没有晋升土等弟子的资格,这一场你不必考了。”
任桓低沉的声音终于响起,在听清他说出的那句话的时候,任羲翎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耳边似是被轰雷狠狠地劈了一道。
没有资格?
在场的弟子显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骇到了,一个个地面面相觑哑口无言,任羲翎自己更是愣在原地,双手还保持着抱拳的姿势,头脑则是一片空白。
“可是,爹,你凭什么都不让我参加第三场考试就直接否定了我?!”好容易从过度的震惊之中缓过来,语气有些冲的话根本来不及收回就已经脱口而出。
“我方才已经说得很明确了,我不是不让你参加这第三场考试,而是说你根本就没必要参加这一场,”任桓看了他一眼,语气反而更平静了,“你在前两场考试中已经将自己的玄力消耗得所剩无几,根本无力支撑到这最后一场考试的结束,所以我才会说你不必参加。”
玄力消耗得所剩无几?怎么可能!任羲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任桓的语气根本不像在开玩笑,而且又是在这么严肃的场合,他根本不可能开玩笑。
到底……
“门主,你说这话未免有些过分了吧,任师兄连第三场考试都尚未参加,你怎么就能这么确定他坚持不到最后?至少让他试试再决定也不迟啊。”任羲翎还没回答,容湘倒是首先看不过去了,不顾贾遇的阻拦直接冲到了任桓面前。任桓见到她的举动,轻轻冷笑了一声。
“我说得过分?尚且不提你是以什么样的态度在同长辈说话,作为一门之主,难道我就连这么简单的判断都做不出来么。你说我是怎么确定的,我自然是看出来的。考第一场的时候火阵周围的二层阵就辨认得一塌糊涂,第二场阵法设计尚可入眼,布上的玄力则是远远不够,稍微强些的火等弟子都能达到那种水平,这难道还不够证明他的玄力已然消耗殆尽?当然,你若是不信的话就自己去试试,看看我说得到底有多荒谬!”
容湘被他的气场逼得一缩,登时就不敢发话了。一直沉默不语的任羲翎望了望任桓,又瞧了瞧敢怒不敢言的容湘,依旧没说什么,而是缓缓将自己已经拉起袖子的左腕递了过去,容湘目光复杂地回看着他,终究是托过他的手腕,另一手的两指踟蹰着搭在了那个阴阳图的烫印上。
容湘一言不发,脸色却是越变越苍白,有些发凉的两指下那熟悉的汲满玄力的触感竟然丝毫也找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力的空虚。她淡粉色的嘴唇微微颤抖起来,在眼眶中徘徊许久的泪液终于顺着脸颊线条滑落而下。
“羲翎哥,怎么……怎么会这样?”
任羲翎似是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也终究是说服自己接受了。他不动声色地将手抽了回来背过身去,仿佛不忍再看到她那张被泪痕破碎的面容。气氛顿时就变得凝重了,人们在惊诧之余都被任羲翎那空洞的双眼所触动,也没了窃窃私语的兴致。
“我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除此之外,他还能说什么?不过数日之前他还拥有着人人艳羡的旺盛玄力,是众望所归的未来少掌门,明明就在数日之前……
但是任桓并没有留给他太多发呆的机会,他摇了摇手,示意一旁的弟子念出了本次通过晋升考试的名单。不出意外,仅仅有五人而已,容湘因为在第三场考试中的精彩表现独占鳌头,除去另外三人,贾遇竟也勉强挤进了最后一个名额。
弟子带着五人去司衣间准备新的门派服饰的制作了,离去的时候,容湘回头望了任羲翎好几次,眼眶红红的,他仅仅是报以一个浅淡的笑容,可他知道,那勉力提起的嘴角,也没什么能更僵硬了。
其余弟子都逐渐散了,有的捶胸顿足,有的平静无澜,有的一笑置之,总之是内心各有所想。任羲翎自觉继续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毕竟任桓早已离开了,正欲返身回到住处,却被什么人拉住了手臂,回头瞧时,是任羲羽。
“别急着走,随我去爹的住处一趟,有事商议。”
有事商议,想必是因为方才自己那不堪入目的表现吧,任羲翎轻叹一声,随任羲羽向任桓的住处走去。
当两人垂手站在他们的父亲面前时,任桓正坐在几案旁慢条斯理地饮茶,见到他的两个儿子,就连头都没抬一抬,而是直接开口道:“来都来了,还站在那里干什么。”
这便是让他们落座的意思了,兄弟俩对视一眼便心照不宣,谨慎地走过去跪坐在了任桓左手边的两个坐垫上。天行门向来对弟子们要求严格,门派内所有坐具都仅仅有坐垫蒲团一类的东西,缘由是跪坐能够让弟子们即使在坐着休息的时候也能够起到修炼的作用。最初人们都因为这种坐法很快膝盖就会酸麻不堪,让他们叫苦不迭,不过久而久之,自然也都习惯了。
“羲翎。”
“是。”听到父亲的提名,任羲翎立即正襟危坐应答道。
任桓依旧没有看他,慢悠悠地用杯盖撇着浮在茶水上的茶末,却也没有要喝的意思,他似乎永远都是一副板着脸的模样,就连他哪怕微微笑起来的样子都没有见过。
“知道你是为何而来么?”
“我……”任羲翎抿了抿嘴角,有些困难地说道,“羲翎自知方才的表现让父亲极其不满,此番前来,是为领罚的。”
任桓轻哼一声,将最后一口茶水喝完,盖好杯盖放在了一旁,那声音显得比以往要稍重了些。
“看来你是明白的,那么你自己说吧,方才的考试,究竟是怎么回事。”
任羲羽悄悄用余光瞥了一眼他的兄弟,见到的却是他置于膝上捏成拳头的手在那里微微颤抖,终于不忍地别过头去。
任羲翎不知应当如何解释,他也想知道自己为何突然之间修为会骤降到如此地步,明明之前欠下的修炼他都在这几日补回来了,而且令他更为不解的是今晨他哥哥居然连他在运力都感觉不到,他自知自己的玄力一向较为内敛,不易呈现在体表,可是以前任羲羽总是可以准确地判断出他的玄力情况。容湘也是,在触碰过他手腕的时候那种惊慌失措的表情,任谁都不可能看不出来发生了什么。
他的玄力水平已经下降到别人根本感觉不出了。
此前中毒并且为秦泠所救之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到如今他依旧是这样想的。他潜意识里已经十分能够确定那是圣蛊门所为,他不想说是因为他不愿让两门之间的关系更为恶化,既然他的生命没有受害,便没有必要徒增别人的担心。
“爹,我真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昨晚的时候一切还很正常。”考虑许久,他只得给出这么一个含糊的回答。
任桓的神色并没有缓和,相反微微眯起了双眼,任羲翎认得这种表情,这是他在努力压抑怒火的表情,是极度危险的前兆,不由得心尖抽动了一下。
“昨晚?你不是在自己的房间里么,有谁能为你证明昨晚一切正常?”
任羲翎无从回答,他昨晚的确是自己独处一室,何况谁也不会无聊到无事就让别人帮自己检查玄力状况,他本身思考问题就慢,此番任桓的连续轰炸,已经让他头脑彻底懵了。
“爹,这应当是意外,羲翎他向来不会懒于修炼,我想这次应当是发挥失常而已,您就别为难他了。”任羲羽终究是看不下去,虽然他也很迷惑,还是抢着帮任羲翎回答了。
“我们天行门的考试,向来不会有意外之说。他的实力应当是怎样我很清楚,就算是意外,也总该有个意外的源头,”任桓冷冷答道,语气不容置喙,“任羲翎,你如实回答我,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任羲翎心里一凉,任桓不愧是一门之主,终究是被他发现了。但是他知道,他绝不能说,如果说了,事态必然会向他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或许就连秦泠都会被怀疑到。想到这里,他狠下心来,孤注一掷了。
“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任羲翎抬起头,直面着任桓冰冷的目光,“我也着实不明白为何在我身上会出现这种情况,您要罚的话,尽管罚吧,任羲翎……谨遵父命。”
任桓没有答话,一双冷若冰霜的深邃瞳孔牢牢将他锁在视野之中,两人毕竟是父子,两对眼睛相似到极致,恍惚间令任羲翎有种自己在看自己的错觉,不过他父亲那双眼睛之中犹如千斤重的霸气与强势,让他觉得自己极其渺小。尽管如此,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回望,哪怕后脑已经麻得让他无法思考。
“我不想罚你。不过你回去给我好好想想,到底要不要和我说实话。”
父子之间的对峙不知持续了多久,最终,任桓冷哼一声,首先移开了视线。他摆了摆手,留给他儿子这样一句不咸不淡的话,好歹算是赦免了。任羲羽见状,起身向父亲行了告辞礼,忙拉着一旁还有些失神的任羲翎离开了住处。
第6章 篇二 未明(三)
兄弟两个刚刚离去,便有张脸悄然从旁侧隔间的门口探出一半,似乎在窥视什么,过了许久,那个女子的身影终于缓步踱出,她年纪已不轻,却是风韵犹存,正是任桓的妻子徐珩。她走近丈夫所在的几案旁,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端着的托盘放下,一双玉手劝慰般地轻轻搭在了任桓放在桌上的左手上。
“夫君,莫要再气了,趁热赶紧把这参汤喝了吧。”徐珩软言相劝道,她生着一张极尽温柔的面孔,眉梢和眼角都是稍稍下垂的,嘴唇的轮廓十分柔和,未施粉黛,而又自带一种独特的贤良韵味,与他丈夫那刚劲有力的五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任桓见到妻子,紧锁的眉头似是略微舒展了些。
“今日这参汤还是免了吧,火气太重。”任桓有些无奈地回答,煮参汤这等工作,原本直接交予杂役做就可以,然而徐珩担心人多手杂,从拣参到熬炖必定要亲自经手才放心。任桓本是不想辜负她这一片心意,奈何今日已经被他儿子弄得心火颇重,不适合再饮用这种补汤了。
徐珩没再说什么,谦和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方才兄弟二人还在这里的时候她就一直藏在门边听了,情况也知道了大概,如今她的心绪,也并没有放松到哪里去。
“夫君,羲翎他可能确实没有羲羽那么聪明懂事,但他也是无心之失,这种事情说两句也就过去了,无需太过挂心。”
任羲翎因为是次子,从出生之时就不如他兄长那样受任桓的重视。天资尚可,却是远远没有达到任桓心目中应有的水平,近几年来性子又是越发沉默内敛,分明就是偏离了掌门所应具有的气质,逐渐地令任桓对他的意见愈发大了。
徐珩则是典型的贤妻良母,对她的两个儿子都非常满意。任羲羽天资过人,大气豪爽,颇有其父之风,自不必说;任羲翎性情温和,与世无争,倒是更有些她的影子,偶尔会有些犯傻,在她眼里看来亦是十分可爱。每每任羲翎又做了什么让任桓不快之事,都是她帮忙解围,任桓看在她的面子上,也不好对任羲翎太过严苛,只是总是对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感到可惜。
“若不是今日之事实在荒谬,我也不想对他大加指责。你也别太惯着他了,迟早要被你惯坏。”任桓仍在气头上,忍不住多说了几句,他固然知道这些都不是妻子的错,奈何又找不出其他原因,只能稍微委屈下徐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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