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恩少将抬起了手,手里躺着一颗大大的麻点儿蛋:“我还没给他吃够呢,这小家伙的胃口越来越大了。”
卫圻:“……”生个足球队什么的,果然还是算了吧。
卫圻摸着自己的良心感觉了一下,比起孩子,他果然还是会选择性_生活。
最后卫圻还是乖乖一个人洗了个澡,本来还想等着塞恩少将洗完,来干点儿啥的。结果他特意啥都没穿躺床上,等啊等,然后他就睡着了。
这一晚,意外的,卫圻没有做梦。他睡得很沉,再睁开眼睛就是第二天早上了。
卫圻:“……”他身上多了一条内裤。
这日子没法过了!看着光着睡着的伴侣躺床上,塞恩少将的反应竟然是给他穿内裤?人性呢!
塞恩少将很疑惑,为什么一早上卫圻都幽怨地瞪着自己?
吃过早饭之后,查理就去租了四辆飞车——倒不是人多,而是行李、准确说是金豆豆的行李比较多,还有就是给孤儿院的孩子的礼物——然后朝着山文星的西南方出发了。
飞车的速度很快,山文星虽然旅游发达,但走的是高端路线,所以游人并没有到人山人海的地步,空中也是十分畅通。
才不过一个多小时,他们就已经绕了半个山文星,抵达了新生孤儿院的位置。
飞车在孤儿院前方的草地上降落。引起了孤儿院的注意。
飞车停下后,卫圻扭头从窗户看着外面的风景,动也不动。
卫圻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像是特效粘合剂,他脑袋里的那些碎片,都被这些风景给粘合了起来,拼成了一幅幅清晰无痕的画面。
塞恩少将也没有打扰卫圻。
直到孤儿院里有人走出来,卫圻也终于回过了神。
卫圻先是猛地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转头看向塞恩少将。塞恩少将握紧了卫圻的手,给他力量。
卫圻又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扬起一个温和的笑脸:“走吧。”
一行人下了车,亲卫兵们都抱着各种漂亮包装盒子的礼物。
卫圻跟塞恩少将朝着新生孤儿院走过去,在孤儿院的门口,站着一个消瘦的中年女人。她一开始有些紧张,但是看到那些亲卫兵抱着的礼物后,似乎把他们当成了来捐东西的爱心人士,于是也放松下来,露出了慈祥的笑容来。
卫圻一直跟塞恩少将拉着手的,这时候,塞恩少将明显感觉到卫圻的手猛地收紧了一下。
塞恩少将转头看卫圻。却见卫圻并没有看他,而是看着眼前的那个女人。
卫圻的眼神中有掩饰得很好的恐惧,但更多的却是迷茫,塞恩少将看到卫圻的嘴巴张了张,无声地说了什么。
塞恩少将看的懂唇语,知道卫圻说的是——维尔吉院长。
作者有话要说: ————————
好想写不用脑子的新文。
这个文真的太多舛了,原本的工作调动在8月,结果提前了两个月,打了个措手不及。
所以,明显感觉走剧情后,小乐趣写得少了很多。
我只能在工作闲暇的同时,兼顾它的主线逻辑不出大BUG,其他的我真的顾不上了。
#是的,我是咸鱼#
#大姨妈又要光顾,肚子开是隐隐作痛,并且情绪焦躁发作#
#就是想说点什么转移焦虑#
第94章 绿唧唧鬼半京
卫圻显然认识这个院长, 但更明显的是他并没有回忆起什么温情时刻。
塞恩少将虽然觉得眼前的女人看起来孱弱,但是他却并没有放松警惕。
塞恩少将拉着卫圻停下了脚步, 而卫圻也因此回过了神, 转头看到了塞恩少将担忧的神情。
卫圻眨眨眼, 然后立刻露出个笑脸来,表示自己没事。
“请问。”这时候, 维尔吉院长已经走了过来,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捐赠的场景, 很是熟练地露出个面具式的笑容,“两位先生是来为孩子们奉献爱心的吗?”
塞恩少将跟卫圻没有说话, 旁边的查理走了上去,跟维尔吉院长攀谈起来。
卫圻他们的身份就是爱心过剩的新婚夫夫, 查理还说他们想要翻修孤儿院,当然直接捐钱也是可以的……总之就是送上门的肥羊。
维尔吉院长脸上的笑容真诚了不少, 连忙把他们往孤儿院里迎。
新生孤儿院所在的就是一片空旷的平原上, 周围只有草坪起起伏伏,像是被世界遗弃了的角落一般。
孤儿院很大,围墙也很高,墙面刷白,上面没有用模拟光屏, 而是用颜料画上了色彩鲜艳的图画。不过大概因为时间太久, 好多图画都已经斑驳、褪色,看上去格外荒凉。
孤儿院里正对的就是一栋大房子,外形像是教堂, 规规矩矩,很古老的房子;在这栋大房子的两边,还分别有一个小房子,整个房子形成了一个“凹”字型。
除了房子,就是一些分割了不同区域的运动场。还有不少的孩子在玩耍。
看到维尔吉院长带人过来,这些孩子也一点都没有紧张或者害怕,他们和维尔吉院长一样,似乎也习惯了这些时不时来献爱心的客人们。
这些小孩子的岁数看上去差不多,最大也不过七八岁的样子,最小的还只是刚能颠颠儿跑的稚童。
但是他们看上去都很不错:面色红润,穿着的衣裳虽然被洗得褪色了,但也是很干净的。还有他们的头发,都被梳理得整整齐齐,女孩子们扎着两个马尾,还用布条绑了蝴蝶结。
卫圻注意到其中两三个孩子的额头,左边额头,那里有一些非常不起眼的痕迹。如果不是他如今五感敏锐,可能还根本捕捉不到。
那是伤疤修复的痕迹。
卫圻的心猛地一跳,难道跟梦里那些孩子的“胎记”有关?但那会是什么?而且似乎并不是所有孩子都有。
维尔吉的眼神慈祥,她充满喜悦地跟卫圻他们介绍,就像是在介绍自己的骄傲的孩子。
维尔吉:“这些孩子都是在这里生活的,还有一些大孩子,他们今天去远处的农场干活,暂时还回不来。虽然我们这个孤儿院很偏僻,但是孩子们的教育却一点没有松懈。我敢保证,他们都是好孩子。”
大概是卫圻一直盯着那些孩子看,所以维尔吉院长误会了卫圻他们,以为他们是想要收养孩子。
过了一会,没有得到主人家的回应,维尔吉院长的眼中带上了失落的神色,但很快她又打起精神,亲切地笑着。
维尔吉:“两位先生,请往里边走,我可以带你们去看看孩子们平常学习的地方,还有不少他们的作品呢。”
这倒是合了卫圻跟塞恩少将的心意了,他们正是想要仔细看看这个孤儿院。
大概因为这件房子的造型问题,里面采光并不是很好,一踏进去,就有一种阴冷的感觉,气温立刻就降了好几度。好在里面的照明充足,并不显阴暗。
房子里也被收拾得很干净,一楼全是公用的地方,大半是教室。
维尔吉边走边给他们介绍:“这里的教学都是用星网的义务教学,这两个教室是孩子们上课和考试的地方。这边则是画劳课的地方,架子上的都是孩子们的作品,很可爱不是吗?还有前边,这里是舞蹈教室,有全息老师教导的……”
维尔吉如数家珍地一一介绍,从教室到食堂,从课余兴趣到后院的小菜田,再到楼上小孩子们的卧房和浴房……
不得不说,这个孤儿院的设施虽然简单,但是却非常齐全。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卫圻看着这个可以堪称美好的地方,心里却总是有一种挥之不去的违和感。
就像是,这里不该是这个样子一样。
塞恩少将感觉到了卫圻的心不在焉,于是他跟查理打了个眼色,查理立刻提出老爷们想要自己走走。
维尔吉院长自然不会阻拦,毕竟这个孤儿院里,没什么值得觊觎的地方。
查理也没跟着卫圻他们,而是微笑着和维尔吉院长一起,去给孩子们分发礼物了。
卫圻并没有离开房子,而是沿着楼梯上了阁楼,又下了二楼。
最后,卫圻带着塞恩少将在楼梯拐角的墙壁跟前停住了。
塞恩少将疑惑地看着卫圻。
卫圻凑过去小声说道:“我梦里记起来的那个密室的入口,就是这里的。”
但这里是一面墙壁。
塞恩少将想了想,委婉地说道:“那种神秘的事情,小孩子的记忆总会夸张、扭曲它。”
所以,不是卫圻记错了、或者密室不存在,而可能只是他小时候的脑洞联想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卫圻:“……”
卫圻:“我们去找找我埋的时光胶囊吧。”
他不信他梦里都是假的。
卫圻似乎想要说服塞恩少将,又像是想要说服自己。于是他走了两步,又跟塞恩少将补充说道:“而且我总觉得这里怪怪的。我记得维尔吉院长,但是她跟我记忆中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这一点,塞恩少将倒是已经感觉到了。
塞恩少将拉住卫圻的手,没有再反驳他,而是给卫圻顺毛,说道:“那我们就去找吧。”
卫圻听他没有怀疑自己的话了,于是高兴地点头:“好!”
两人从房子里出来,院子里是一片欢笑声——孩子们正在拆礼物。
这些礼物都是卫圻自己挑的,他上辈子过过那种苦日子,比起查理他们,还是卫圻更了解这些孩子想要什么。
果然,孩子们的笑容都大大的。见到他们出来,还有胆大的孩子开心地跟他们打招呼。
面对小孩子,已经是身为“半个人父”的塞恩少将也冷不下脸,微微勾了嘴角。
卫圻也趁机摸了摸一个孩子的头,拇指在那个孩子左边额角的痕迹上滑过,指腹感觉到了轻微的凸起。
如今的祛疤技术已经很好了,孩子们用的还不是最好的治疗,因为小孩子的恢复力强,这些痕迹等他们再大一些就会完全消失,根本看不出来了。
两人跟查理和维尔吉院长交代了一下,说是出去走走,连亲卫兵都没带。
维尔吉院长见他们的随从都习以为常的样子,于是也只提醒了一下注意草丛里的蛇虫,就没有再多嘴了。
两人走出孤儿院,下了一个小土坡后,就往孤儿院后面的位置绕去。
这里的土坡像是海浪一样起伏连绵,卫圻一时间没有办法分辨出到底是哪一个突破的哪一个位置。之后卫圻只能告诉塞恩少将,梦里自己视角的高度、速度等……然后让塞恩少将帮忙算算。
几分钟后,塞恩少将确认了一片区域。然后再根据卫圻梦境蹲下去抬头看的时候,透过土坡的视线看到孤儿院屋顶的高度,来找哪一片土坡。
又是十来分钟后,他们终于把范围缩小到了三米见方,在两个土坡凹处连接的沟槽里。
于是卫圻就跟塞恩少将开挖了。
卫圻是没带什么武器的,但是塞恩少将随身携带S机甲一枚,几乎都不用卫圻动手的。
但是为了避免引人注意,S机甲还是被变成了一个爪子形状,戴在塞恩少将的手上,由塞恩少将动手。
按照卫圻记忆中埋时光胶囊的深度,塞恩少将开始挖。再把这片地方挖了三分之二的时候,塞恩少将的爪子当真碰到了什么东西。
塞恩少将立刻停下了动作,避免弄坏挖到的东西。他跟卫圻的眼中都迸射出了惊喜的光芒——塞恩少将是惊,卫圻是喜。
卫圻有一种挖掘出了自己遗忘的宝藏的喜悦感:“我就知道我不是做梦!”
塞恩少将没有说话,埋头小心翼翼取出了那个东西。
所谓时光胶囊,其实就是把重要的东西装入密封的特殊防护罩中,深埋地下,再经过较长时间后再取出。有一种穿越时空的感觉。
这种时光胶囊是小孩子们的最爱,卫圻当年埋的这个,说不定也是哪个爱心人士送来的礼物。
时光胶囊外壳的防护罩已经失效了,里面装着的是一个铁盒。
那个铁盒只有巴掌大小,三指的厚度;铁盒外面有绿色的漆皮,掉了不少,露出的地方锈迹斑斑,但隐约还是能分辨出,壳子上画的是个机甲图样。
塞恩少将把盒子递给卫圻,卫圻双手接住,指尖不可遏制地有些发抖。
卫圻在紧张,除了因为验证自己梦境的真实之外,他还切实感觉到了一种陌生的记忆正在大脑深处往外钻。
“怎么了?”塞恩少将见卫圻迟迟没有打开的动作,有些担心了。
卫圻抬头看了塞恩少将一眼,看到那张英俊的、带着担忧的脸,卫圻就像是看到了一片曙光,心中立马安定了下来。
卫圻眨眨眼,似乎也没想到塞恩少将的脸有这么大的作用。
好吧,这张脸的确有这么大的作用。
卫圻吐出一口浊气,说道:“我要开了。”
塞恩少将露出一个笑容:“开吧。”
卫圻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手指抠住铁盒因为生锈而有些粘合在一起的盖子边沿,用力往上掰。
“吱——”
铁盒发出一声让人头皮发麻的摩擦声,然后“咔”的一声被打开了。
大概因为铁盒的密封性很好,或者是时光胶囊的保护作用,铁盒里的东西并没有多少损坏。
卫圻放下铁盒盖子,小心翼翼地把铁盒里的东西都拿出来。
一朵褪色的蝴蝶结缎带花,一颗漂亮的玻璃珠,一颗圆乎乎的不起眼的石头。
卫圻:“……”
塞恩少将:“……”
卫圻看了塞恩少将一眼,塞恩少将摊了摊手——我什么都还没说呢。
卫圻悻悻地收回了视线,继续拿下边的东西。
盒子的最下边是一张叠起来的纸,摸上去像是水彩纸,边缘被铁盒的锈色染了,看上去十分脆弱的样子。
卫圻小心地拿出了那张纸,好在没破,然后再慢慢打开。
纸张才展开一半,里面就掉出来了一张照片。
卫圻停下展开纸张的动作,先捡起了那张照片。
照片很小,大概一寸,看上去就是普通的档案照片。不过照片上的人却让卫圻立刻瞪大了眼睛。
照片上的是一个小男孩,小男孩面对镜头,面无表情。他的头发短短的,左边额头的位置,有一排小小的条形码,条形码下面是一排编号。
卫圻总算知道,梦境里的“胎记”是什么了。
卫圻的呼吸一乱,他的拇指划过照片上的孩子的脸,像是想要抹去那个痕迹一样。他不认识这个孩子,但是他跟卫圻梦境中的孩子的五官,依旧有相似之处。
如果把这些孩子都放在一起,他们看上去应该会被认为是亲戚——但是现在孤儿院里的那些孩子,长得都并不像。
卫圻看了许久,然后才把照片放到塞恩少将的手里,继续打开那张纸。
那张纸是一幅画。笔触非常稚嫩,但是画出来的东西却让卫圻毛骨悚然。
这副画面的色调很古怪,它画的像是一场诡异的葬礼。葬礼的主角是一个小孩,小孩被屠城了红色,眼睛的位置打了两个叉;小孩没有躺在墓地里,而是躺在一个抽象的东西里。
那个东西,卫圻曾经在N星的地下城见过,是处理那些虫族搜来的尸体的东西。
除了小孩,还有一些大人,大人都是一个样子的,脸上有大大的口罩,卫圻想这应该是那些医生、或者至少是服装统一的什么人;然后最显眼的,就是右下角的一个背影。
那也是个孩子的背影,是个女孩,因为她扎着绑着蝴蝶结的马尾辫。应该就是这幅画的主人。
但是……这是个女孩?
卫圻觉得这个铁盒里的信息量太大,他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好了。
卫圻干脆往后坐在了草坡上,他还拿着那幅画在看,像是要从上面看出他想要的答案。
实际上,卫圻也得到了。
他看着那副画,甚至是之前忽视掉的那些小零碎,根植在灵魂里的记忆被一一唤醒。
塞恩少将没有打扰卫圻,但是直到过了半小时,卫圻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那幅画,塞恩少将有些担心了。
塞恩少将伸手握住了卫圻的手,轻声道:“卫圻?”
卫圻抬起头,眼眶通红。
塞恩少将立刻急了,联邦伸手揽住卫圻,安慰道:“没事的,有什么都说出来吧,告诉我,没事的。”
卫圻闭上眼睛靠上了塞恩少将的肩,然后用力在塞恩少将的脖子边蹭了蹭,像是汲取到了足够的力量后,卫圻才猛地抬头,说道:“我记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