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儿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你去平王府不是去求亲?”
“不是。”夜景弦很久没有如此好心情了,最近京城的事情很多,沈洛的信一封接一封,再加上平王的事,扰的他焦头烂额,只有钰儿,能让他从这些烂事之中寻着欢愉。
“看来你忘了我说的话,”夜景弦低头咬上钰儿的耳朵,钰儿吃痛,双手推上夜景弦的胸膛,“记住,我不会娶妃,不要为这些事情不开心。”
钰儿在夜景弦怀里动弹不得,夜景弦抱的他太紧了,抬头望向夜景弦,他的眼里有些浓烈的色彩,钰儿不能领会,但却感觉到了深深的危险,钰儿双腿乱踢,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夜景弦呼吸急促,再也忍不住,一口咬在钰儿的唇上。
钰儿吓的僵掉,为什么这次的惩罚这么恐怖,景哥哥开始咬人了。
夜景弦惊觉自己的行为,心里大惊,猛然松开钰儿,慌忙把他放回床上,钰儿还是呆愣愣的坐着,脸色木然。
“我去看看你的药。”夜景弦只想赶快逃开,对于所有事情,他都没有过这样逃避的心理,只有对钰儿,他既想把他狠狠的揉进怀里,却又不得不耐心等他长大。
“哦。”钰儿机械的回复,夜景弦走到门前,才发现自己还穿着里衣,随手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夜景弦推门而去。
晚上,夜景弦就给沈洛写了信,告知第二次去湛东的成果,虽然并没有达到目的,但好歹还是有些进展,可是夜灵熙......夜景弦想了想,隐去了老平王提起的婚约一事。三日后,招他回京的诏书就到了鄞州,夜景弦接下,安排下去,准备十日后启程。
夜景弦回来了,钰儿很快就痊愈,继续生龙活虎,准备东西自然不用他,钰儿跑到后面的小院子,打算看看清秋收拾的怎么样。
听到诏书的那一刻,清秋的心里无疑是剧痛的,他本以为他们会一直留在鄞州,他也可以一直静静的看着杨楮,但诏书的到来使他乱了方寸,他对杨楮情根深种,可杨楮却只当他为普通朋友,或者只当他是钰儿的朋友,他没有理由留下来,可是一想到离开,眼泪就不争气的掉下来。
钰儿到了清秋的小院子的时候,清秋正蹲在地上一下一下的抠草药,可看他的手法,很明显是心不在焉。
“清秋。”钰儿唤道。
“啊?”清秋吓了一跳,茫然的回过头。
钰儿走过来蹲在他身边,捡起地上的石块在胡乱画着。
“你怎么来了?”清秋问道。
“我们要走了,可是我不想回京。”钰儿抱怨。
清秋摇头,“诏书是皇上下的,王爷都不能抗旨,又怎能考虑你我。”
“你也不想走吗?”
“......嗯。”
钰儿把石头丢出去,说:“回了京城,景哥哥又要把我关在那个院子里,哪也不能去,闷都闷死了。”
“王爷也是为你好。”经过上次钰儿生病的事,清秋算是见识到了钰儿的行动力,即使借他十个胆子,他也再不敢胡乱劝他,这次夜景弦没有追求,不代表下一次会饶过他。
“可是,我感觉京城很危险,我们回去了,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自在。”
“王爷是皇子,总不能白白放弃......”清秋心思沉稳,年纪也比钰儿大些,明白皇位的重要性,这是夜景弦的机会,若能成功,便能一世荣华。
“放弃什么?”
“我们快回去吧,出来久了,王爷要寻你了。”清秋避开钰儿的问题,夜景弦都不会对钰儿说的事情,他当然也不能说。
还有一日就要离开了,清秋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这些日子他一直想亲自与杨楮道别,可实在提不起勇气。如果他去了,他会说什么呢,会不会笑着跟他说保重,还是无所谓的说知道,清秋想来想去,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越来越清醒,清秋全无了一丝睡意。
起身下床,清秋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推门出去,门外月光如水,照亮了整个小院,清冷的月光下,清秋寻着路子走向杨楮的院子。
院门没有关严,清秋小心的趴在门缝上朝里看看,门里一个身影正在月光下舞剑,陡然间心跳加速,清秋双手放在心口,既是为自己的行为而害怕,更是看见意中人的情不自禁。
清秋稳了稳心神,再次趴上门缝,门里那道身影飞舞移动,剑锋凌厉,仿佛对战着千军万马,激昂澎湃,即使清秋这种不懂剑的人,都能感觉到他剑上所带的浓浓锐气。
杨楮本来是用长戟的,他自小练习,已然能将长戟舞的出神入化,但夜景弦来了之后,看过夜景弦的剑法,杨楮便果断的跟着夜景弦学剑了,夜景弦也不保留,将自己学会的紫琼剑法尽数教与他,杨楮学的痴迷,每日早晚都要练上一阵。
感觉到门口的响动,杨楮剑尖转变方向,带着浓烈的气势指向院门,突然间感觉一道剑气,清秋不妨,惊呼出声。
“谁?!”杨楮飞身过来,拉开院门,就看见清秋呆愣的站在门口。
清秋回过神来,不禁尴尬非常。
“是你啊,”杨楮爽朗一笑,收回手里的剑,“这么晚了,有事吗?”
“啊,”清秋结巴,“我、我忽然想起来,还未与你道别。”
杨楮笑道:“小钰儿过来跟我说了,还好一通抱怨。”杨楮让开身子,让清秋进来。
清秋站在门口没动,这么晚来打扰本就不好,还是偷偷摸摸的,他只想再看看杨楮,记住他的样子,说不定以后就不能相见了。
“不必麻烦,我与将军说一声就回去。”
感觉到清秋身上流露出的悲伤情绪,杨楮试探着问:“秋公子可是不舍离去?”
是啊,他舍不得杨楮,他第一个为之动情的人,清秋低下头,可是不舍又能怎样呢,他没办法留下,他与杨楮并不熟,夜景弦走后,杨楮势必要回恒远,他能跟他一起去恒远吗?用怎样的身份留在他身边呢,他以后会娶妻生子,那时,他还能留下吗?
“秋公子若是不想回绍京,子漠这里给秋公子留着地方。”杨楮说道。
清秋抬起头,温柔一笑,道:“多谢将军好意,毕竟在这里住了这么些时日,难免有些不舍。”
“可是绍京是清秋长大的地方,故乡难舍,清秋早晚还是要回去。”
“嗯,也是。”杨楮点头同意,“若是秋公子哪日想来了,子漠在这里恭候着。”杨楮说着像模像样的双手交握,装了把读书人。
清秋被他逗笑,可一想到再也见不到他,他的眼里就染上哀伤,“那么,将军在此多多保重。”
“嗯,秋公子也一路小心,有小钰儿在,想必这一路不会寂寞。”
清秋嘴角露出一抹笑,稍稍欠身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去,走出很远,清秋回过头,见杨楮还站在门外,月光洒下,他的身影是那么英俊伟岸,自此常驻在他心间。直到很久之后,清秋还记得这个场景,他一生深爱的那个男子,曾在月下看着他,明明那么美好,心中却那么凄惶。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再见沈洛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杨楮站在山坡上,望着夜景弦的车马渐行渐远,心中愈发伤感,鄞州五年,他与夜景弦朝夕相对,已然成了至交好友,两人一起切磋剑法,共同出击夷族,或文或武,都有着说不完的话题,夜景弦一走,让他已经习惯了的精彩生活归于平淡。
即使平淡他也不得不守在这里,这是他的意愿,更是他的职责。
夜景弦已经给沈洛去了消息,说明自己将走哪条路子回京,沈洛看了信,称病在家,实则悄悄溜出京城,到了安梁等他,夜景弦知道后,没做表态,沈洛的心思他能猜到一二,因为平王那边还未下决定,沈洛也很急。
在路上行了十来日,车马到了安梁,沈洛只带了几个人,比他早到两天,他包下了一间客栈,只等着夜景弦来。夜景弦寻到地方,将整间客栈封锁,并且只容亲信进入,剩下的随从住在别院的普通客房里。
时隔五年再见沈洛,夜景弦不得不感叹时间的洗礼,沈洛已经褪去了曾经的些许稚气,脸上只剩下了淡然与从容,那份在朝堂上摸爬滚打的精炼,让他整个人都透出精明,即使相熟如夜景弦,也要佩服他的成长。
“王爷,别来无恙?”沈洛面带微笑,一揖到底。
“少谦。”夜景弦也露出了少见的笑容。
“洛哥哥!”钰儿见到沈洛很是高兴,几步就奔到他身前,扑进他怀里。
“钰儿这么高了,”沈洛摸摸他的头,仔细端详,这几年,夜景弦改变不大,可钰儿,却是美的越发惊人,沈洛捏捏他的小脸,笑道:“在鄞州过的好吗?那处荒凉之地竟也能把你养的这样好。”
钰儿一噘嘴,“鄞州好着呢,有碧玉糕,有晴云栈,钰儿可以天天出去逛集市,还能上山猎小狐,”钰儿手里比划着,描述的绘声绘色,“钰儿可以跟阿熙一起爬树,跟清秋一起买小吃,哦对了,还有杨将军的山李子,有点酸,呵呵,鄞州比绍京好多了,额......就是冷了点儿。”
沈洛无奈看向夜景弦,“你有好好教他读书吗?”
“其实......我早就不指望了。”夜景弦说道。
钰儿爬上小榻,拿起桌上的糕点塞进嘴里,劝夜景弦道:“景哥哥,你别担心,等我回了京城就好好念书。嗯......反正也不能出去玩了。”
钰儿的话把刚刚活跃的气氛拉了下来,京城危机四伏,这次回去,肯定比上一次还要凶险,夜景弦是万万不敢放他出去的,没想到他还未说,钰儿就已经猜到了,可钰儿越是懂事,他心里却越难过,他想百倍的疼他,让他开心快乐,可钰儿却总是会为他考虑。
“少吃点,一会儿带你出去吃。”夜景弦拿过钰儿手里的糕点,钰儿一听可以出去,瞬间抛开了刚刚的不快,夜景弦催他出去找清秋,沈洛不远前来,肯定是来告诉他对策的,他们时间不多。
“哦。”钰儿跳下榻来,沈洛看了,轻笑一下,说:“功夫也没见长进。”
“洛哥哥,你可以笑我,但不可以笑景哥哥,是他教我的,嘻嘻。”钰儿嬉笑着跑出房去,还不忘回头吐了下舌头。
关上房门,屋里静下来,沈洛面上还带着笑意,对夜景弦说:“看来你是对的,他就应该这样活着。”
夜景弦淡淡点头,问道:“你可想好方法了?”
沈洛面色一改,“王爷还是先把具体情况与我说说吧。”
夜景弦低叹一声,“果然瞒不过你......”
关于平王的事情,夜景弦并没有跟沈洛说明全部,因为他知道,若是与沈洛说了,事情绝对会向着他不希望的方向偏移,而偏移的方向,沈洛一定会举双手赞成。
“王爷只说拜访了平王府,平王为人谨慎,若王爷拿不出可观的回报,平王怎么会把唯一的孙子交到王爷手上?”沈洛沉思着说,“即使王爷告知了平王自己手中所掌握的嗜血,还有王爷为了权力的决心,可这些,并不能打动平王,一定还有什么条件吧?”
“少谦,我是不是该为你缜密的心思喝彩。”夜景弦说道,沈洛对于人心的剖析与掌控,已经让夜景弦出乎意料。
“我只想知道,是什么样的条件,王爷会不希望我知道。”沈洛眼神变的锐利起来,他能看透别人,却还看不透夜景弦。
“平王......让我迎娶夜灵熙。”
沈洛惊讶的嘴巴能塞进一个鸡蛋,随即他脸上便是掩饰不住的激动,“这、这是好事啊!”
“平王手握重权,王爷若娶了夜灵熙,军权唾手可得,整个北方便都在王爷手中,日后不论是否名正,都有足够的实力凌驾于其他皇子之上,进可攻退可守,再无性命之忧!”
夜景弦却并没有沈洛的激动,他抬起头看着他,“少谦,你还是不懂我......”
沈洛满脸疑惑。
“王妃之位,我要留给钰儿。”
沈洛的震惊不亚于刚才,他反应了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养他长大,就是为了......娶他?”
夜景弦轻轻点头,“我早就告诉过自己,这一生只要他一人。”
“可是,你带他回来的时候他还是个孩子!”
“他现在也是孩子,我可以等他长大。”
“不可理喻!”沈洛火气蹭然上涨,“他是凉玉的皇子,你莫名其妙的把他弄回来,就为了以后娶他?他那么小,难道王爷有恋童癖?!”沈洛已经口不择言,他虽然一直回避着夜景弦把钰儿带在身边的意图,可他从没想过夜景弦会对那么小的钰儿产生如此浓厚的感情。
夜景弦并没有生气,沈洛是钰儿之后,唯一一个能让夜景弦吃瘪的人。
“有些事情,我不知该怎么说,但是你要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呵,”沈洛轻笑,“王爷若是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又有什么能力为他呢。”
“所以,我需要你的良策,”夜景弦目光深沉,眼里是义不容辞的坚定,“平王已经动摇,只需要一剂猛药,他就会站到我的阵地来。”
屋内陷入沉默,沈洛脸上的怒气还未消尽,夜景弦也不知该如何消解他的怒气,沈洛为他付出良多,他放弃捷径偏走弯路,他会生气也是正常的,等他怒意消了,劝平王的方法差不多就有了。
坐了良久,钰儿开门,露出一条小缝问道:“景哥哥,我们出去吗?我饿了。”
夜景弦起身,开门拉上钰儿的手,带他离开,沈洛坐在房里,听见钰儿稚嫩的声音问道:“洛哥哥不去吗?”
夜景弦带着钰儿去了安梁一家上好的酒楼,叫了几样招牌小菜,直吃的钰儿肚子鼓鼓,才回到客栈,夜景弦没有再见到沈洛,问了百里后吉,才知道从他们走了,沈洛就回到房里再没出来,夜景弦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可却不能妥协。
夜景弦叹了口气,吹吸了灯把钰儿抱进怀里,钰儿似乎感觉到他沉重的心情,窝在他臂弯里一动不动,小手抚在他胸膛上一直没有拿下来,钰儿总是会用自己的方法来安慰他。
夜深人静,钰儿睡的正香,夜景弦猛然睁开眼睛,有声音,他细细听来,是空心竹插入窗纸的声音,夜景弦翻身,用衣袖捂住钰儿的口鼻,摸出枕下的玉符,夜景弦轻声吹响,屋外很快就传来了打斗声。
夜景弦把钰儿用被子包好,翻下床来,打开窗子,散尽房内的空气,虽然无色无味,可他并不放心,顺着窗子望出去,客栈楼下,开阳带着一众暗卫与前来偷袭的五人打在一处,那五人的实力不差,竟能与开阳抗衡。
“七曜,你下去帮他,留个活口。”夜景弦吩咐,七曜现身,飞身出去加入战局。
夜景弦站在窗前看着,沈洛慌张的推门进来,见夜景弦没事,松了口气,再看看床上,钰儿还在安静的睡着,想到白天夜景弦说的话,沈洛看向钰儿的目光不禁有些尴尬,那是王爷的媳妇啊......他还搂着他哄他睡过觉啊......
“是什么人?”沈洛问,站到夜景弦身边。
“尚不清楚。”
“难道是二皇子?”沈洛皱眉,这一路他特意隐藏了踪迹,不可能被发现。
夜景弦没有回答,上次他从恒远回京夜昊元曾派人刺杀过他,可这次,夜景弦感觉不会那么简单,因为以夜昊元的自负,对付现在的夜景弦,肯定会找个宽阔的地方,将他们全都杀掉。
下面的人且战且退,那些黑衣人不想恋战,可七曜的实力远胜于他们,想要脱身也不是那么容易。眼看着已经有两个死于剑下,为首的黑衣人已经不想再等,他抽身跳出,拽过身边的同伴丢了过去,七曜18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受阻,挥剑刺向撞过来的人,特意避开要害,那人得空,伸手扬出一把粉末,七曜闭上眼睛捂住鼻子,等睁开眼,眼前已经没了那人的踪影。
被丢过来的黑衣人被七曜砍翻在地,开阳适时按住他,防止他也跑掉,可是那人见逃脱无望,咬了下牙齿便气绝身亡,开阳把他的头掰过来,一缕黑血从他嘴角流出。
一切都静悄悄的进行着,夜景弦抬手示意七曜把人搬进后院,手下暗卫麻利的动起来,很快就不见了人影,七曜把黑衣人落在地上的空心竹拾起来,呈给了夜景弦,夜景弦看看床上的钰儿,唤来花月和上春照顾他,以免他醒来找人,又安排了心宿斗宿和廉贞在侧保护,然后就跟沈洛一起去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