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弟完本[古耽]—— by:终极白痴

作者:终极白痴  录入:07-14

赵盈的后背紧贴着陈一杀的胸膛,屁股挨着他粗壮的大腿根,除了赵宣,他还没同别的男人如此亲近过,别扭开口道:“你,你往后点,挤着我了。”
陈一杀把下巴搁在赵盈头顶,眼睛瞅着四周的动静,道:“男子汉大丈夫,不拘小节,况且你们俩正生死攸关,还想着为皇上守贞洁呢。”
陈一杀的最后一句话压低了声音,只有赵盈一个人能听见,他骇的面红耳赤,惊怒道:“你如何知道?你……”
陈一杀道:“你你你什么,我知道的可多呢,你和皇上办事时我就在外面,你说有谁能有我知道的清楚明了?”
赵盈羞极怒极:“你,你偷听?!你到底是谁?”
陈一杀无奈:“没偷听,我耳朵好,不行?至于我是谁?这么说吧,皇上多年前救过我一命,他非要我报恩,我没法只能答应他保护你十年。真不是偷听,你俩那点事整个殿里的小宫女小太监都知道,他们才听的一清二楚呢。”
赵盈又惊又气,往后推陈一杀的身体:“你下去,多少日没沐浴了你,难闻!”
陈一杀实在不知这小王爷怎么开始指责他没沐浴的问题,一只手按住赵盈的肩膀:“别乱动,掉下去了可不怪我。”
不让他乱动,他偏要乱动!这人实在可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还口口声声说是皇兄派来保护他的,他才不信!皇兄怎么可能弄个如此轻薄之人在他周围?想也不要想!
赵盈在马上不老实的闹腾惊了马,马蹄踏上一块不规则的石头,身子一歪,马背上两人如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陈一杀眼疾手快地搂住赵盈滚啊滚,“刷”地掉进前方的石洞里。
“少爷!”
南歌惊慌跳下马,跑到两人不见处查看,密集的绿草和石头下竟然有一个天然的石洞。他召来护卫,下了几条命令,便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洞底昏暗无比,坠下的过程中,赵盈大脑一片空白。如果就这样摔死了怎么办,他还没见到母亲,还没骑在赵宣头上痛打他整整一天以泄心头之恨。
好在身下有个东西垫着,赵盈当然知道是谁,他小心翼翼地把脚放到平地上,摸索着站起来,竟没有一处扭伤。
赵盈别扭道:“你能起来吗?”
陈一杀“嗖”地一下蹦起来:“本大爷还坠过崖呢,这点小儿科的掉落不在话下,被美人压一压也压不坏。”
赵盈大呼:“你这人嘴怎么这么贱呢?”
陈一杀咧着嘴道:“贱客不贱枉为贱客啊。”
赵盈不欲与他斗嘴,道:“看在你救我的份上,我就姑且相信你是我皇兄派来的“奸细”,回去我一定好好“赞赏赞赏”你的各种英勇行为,好让皇兄给你一份大大的嘉奖。”
陈一杀抱拳:“那就多谢您嘞!”
话音刚落,南歌便从上面跳下来,他身上带有火折子,吹一下洞底便亮起温黄的火光。洞是个不规则的洞,草木掩映间有个狭窄的通道,赵盈好奇心大涨,不顾南歌的劝阻,率先拨开绿黄绿黄的硬草根钻到里面去。
走了一段时间比谷口入口还要窄的石道,蓦然到了一处宽阔的石室,赵盈觉得心里所有的郁卒都消失殆尽了。
他就着火光看了圈宽阔的石室,中间石床上摞着半人高的书册,旁边石桌上一盏烛灯,他顿时欢呼道:“那有蜡烛!”
南歌过去点燃,烛灯许久未用,积了一层厚灰,用刀刮去一小截儿蜡,才顺利点燃。
石室内顿时一片明亮,陈一杀道:“这蜡烛是上品啊。”
不仅蜡烛是上品,烛台亦是。精致的青铜烛台上刻着骑鹤的老人,在细小的烛台上弄上这些东西要的可不只是耐心和细心,还有传世的工艺。青铜器物不能雕刻,只能浇铸。当今世上仍存留着青铜浇铸手艺,只不过是粗粗制造,制作出来的器物大多是盆碗一类的简单日常用品。皇宫中的匠人也没有如此手艺。
这盏青铜烛台恐怕是前朝旧物,而且是宫里面的。
宫外的一般平民用不起这么精致的东西,就连身居高位的大臣恐怕都极少能见到,除非皇帝一时高兴赏赐下去。
赵盈正连连感叹,陈一杀颇为煞风景地来了句:“什么鬼东西?老头骑鹤?怎么没压死它?”
赵盈拿眼瞥他:“你懂什么老粗!这是意象啊意象!”
南歌在一旁笑:“少爷真可爱。”
陈一杀不可置信道:“这还叫可爱?城东头老头养的鸡都比他可爱!”
赵盈推了他一下:“住嘴!不读书者在我这里没有权利说话!”
陈一杀啧啧道:“越来越不可爱了。”
赵盈打定主意不鸟他,拿起一本书,拂去上面尘灰,翻开来是一本治学之说,看书人时有批注,皆字字珠玑。
再翻几页,页边朱笔写着:认真读下来越发无味,一月而已,便想你想得入骨,你给我下的毒怕是已深入骨髓,解了还作未解……
赵盈放下,又拿起一本,却是江湖侠义故事,翻开来,满是批注,对人物解析精密到位,红笔批注时而掺杂些不合时宜的心事。
——这主人公很像你,皆是守诺之人。
——知你心中有大义,但还是期盼今次能为我破例。
——今日箕子说你罢了历朝酷刑,我满心支持,当初我选的没错,天下百姓交给你才得善待。你总道我有治国之能,我以为你是在恭维,如今想来你何苦去恭维,我已是阶下囚。
——这是何苦来哉?你亲自为我营造这小小世界,顾及我身为男子的小小自尊,我却横刀见血,逼你离开。在这谷中,虽无朝堂间的勾心斗角,却度日如年,想着昔日你与我温存时捧着一腔心血到我面前,我却置之不理弃之不顾。每每想起都要憎恨一回当初铁石心肠的自己。
——你走后,我才了然。书读来也无味,画笔被我弃置一边,春来秋去,相思难去。
——当初我说你我是国破家仇,永世也不可真心在一起。如今,我后悔了。
字字相思,朱笔入髓。
赵盈看的心酸,这又是一曲无缘错过的戏。他不忍再看,无意间翻到红笔写满整整一页的名字,顿时瞪大了眼睛。
赵骁!
这不是开国太祖的名讳吗?
断阳谷谷口那三个大字确定是太祖所书了。
赵盈惊讶看向南歌,如果他猜的没错……
南歌似是一眼看破他的想法,点头道:“是,这些书的主人正是前朝的苏王,谷中所有人皆是前朝后人,少爷,我本姓柳,名世卿。”
柳?柳!
是了,是了,苏王忠心耿耿的前朝世家也姓柳!
赵盈被这个惊天秘闻惊得一时忘了言语,半晌后才问道:“那我娘亲……”
南歌道:“小姐是苏王的嫡系后代,是这断阳谷的主人。二十年前,小姐出谷赏玩,遇到了微服私访的……先帝,两人两情相悦。小姐无意得知你父亲是赵姓皇帝,悲痛欲绝,欲回谷躲避,断了与你父亲的情意。却被人害得再也回不了家。”
赵盈愣愣地看着南歌,似乎要从他脸上找到说谎的痕迹。
南歌拿起他放下的书道:“谷中人都道苏王是恨极了赵骁,却没想是这番情景……”
苏王即位时民不聊生,整个国家的烂摊子全都放到他一个人肩上,即使再有韬略谋算,也难以力挽狂澜,更何况苏王从小便是个舞文弄墨的主儿。
国破时,他冷静坐于大殿上,不是在祈祷,也不是准备同归于尽,而是在精心绘制一幅夏荷图。
赵骁浴血而至,他也完成最后一笔,道:“夏天来了,荷花正生机勃勃。”
赵骁逼近:“你不怕?”
苏王道:“祈愿阁下能饶了燕国子民。”
赵骁道:“让我饶了他们,那也得有条件才行。”
其后,苏王便成了赵骁的男宠,被人辱骂诟病,史书上也把他写作一名昏庸无道贪图享乐的亡国君主。
赵盈觉得自己的思想不受控制,乱成一团麻,总也理不清。
太祖和苏王,父皇和母亲,皇兄和自己……
这是斩不断的孽缘吗?
到了最后干脆搅在一起,来一段禁忌供世人观赏谈论么?
赵盈要昏了昏了,全都乱套了。
第08章
赵盈接受能力强大,脑子转了个圈就把这件惊天地的秘闻给呼噜咽到肚子里去了,要不怎么在赵宣的暴力镇压下开心地活了这数年。
他四处转转,见石洞里没有其他要紧的东西,便问南歌:“我们怎么出去呀?”
南歌摇头:“我也不知,若不是少爷,我们还发现不了这里有个洞穴。”
陈一杀大笑:“终于轮到爷爷我出马了,小子记住,读书人有读书人的志气,匹夫有匹夫的智慧,现在你们靠不了天靠不了地,只能靠着爷爷我才能重见天日!”
赵盈道:“别废话,出去以后一定逼迫你去洗澡,全身都是汗味。”
陈一杀闻闻自个的衣袖,道:“也没多大味啊!要像你似的,天天洗澡,娘们一个!”?赵盈瞪他,“你再说?”
陈一杀投降:“不说了不说了,哎,连说话的自由也没了。”
陈一杀喃喃叹气世风日下,手下不停用剑柄敲击四周石壁。
南歌一眼看出其中门道,此处一定另有石道,否则苏王如何出去?
赵盈见两人都东敲敲西敲敲,瞬间了然,他撸了袖子拿起一本厚书“当”地砸在一处石壁上,竟是空当当的。
另外两人是武功高强之人,耳朵灵敏,眼睛刷刷射过来。
他们敲了这么久,还不抵赵盈的一下?别活了别活了,老天爷不公啊!
赵盈脸上满是喜色,晃了晃手中的书,得意对陈一杀道:“看见没,这就是读书的好处。”
陈一杀道:“诡辩!”
赵盈道:“哟,您还会这么复杂的词呢?我一直以为您老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陈一杀找不到反驳的词,干脆正经做事,过去用手摸那块空心的石墙,突然用手一砸,“砰”地一声一块长方形砖型痕迹显现出来。陈一杀再用剑柄一戳,便有了个大洞。
陈一杀咚咚地用脚跺开石砖,墙的另一面不是光明,仍是黑暗。
南歌拿起烛台凑近,三人往里看,是一条宽而长的通道。
三只脑袋面面相觑,黑暗没有尽头,是继续前进,还是原路返回?
赵盈握拳:“我选择前进,又不是黄泉水,总会走到头的。”
南歌不赞同道:“少爷,不准说如此不吉利的话。”
赵盈道:“那你说去不去?”
“自然是去的。”又转向陈一杀,用胳膊肘推他:“你去不去?”
陈一杀道:“我不去谁保护你们?这不是废话么?”
赵盈嘟囔一句:“也不知是谁废话多。”便率先钻了进去。
三人走得完全忘了时间,地道内不只是黑暗,还有数不清的奇珍异宝和金银财宝。
南歌道:“这就是王德昌他们要找的东西吧,想不到少爷才进谷半天便误打误撞发现了,该是谁的就是谁的,贪婪的小人自然得不到老天的眷顾。”
王德昌是赵盈母亲的大伯,数十年来,一直觊觎苏王当初留下的宝藏。他自私自利,野心勃勃,做梦要取代嫡系子孙,成为断阳谷的主人,然后推翻大周,复辟燕朝。
二十年前,他使用奸计让嘉承帝掳走王祁,把断阳谷据为己有,发展了众多亲信。但只有嫡系那一脉所知的宝藏所在地和可以号令天杀阁旧人的苏瑰翎一直不知下落。
三年前,嘉承帝驾崩。
柳家竟然趁乱把王祁救出来,迎回谷中主持大局。一介女流能有什么远见和韬略,还不是安安分分地待在谷中任他控制。
听闻王祁为大周皇帝生的那个小野种回来了,苏瑰翎或许就在他手里。
等他所有东西都到手了,小野种就和他母亲一齐下黄泉去吧!
王德昌坐在水榭中等下人的消息,一脸奸笑,似乎皇位已经尽在掌握。
直到下人来报,王德昌倏地站起来,小野种竟然丢了!
他一脚踢到来人的胸口上:“蠢货!”
“快去把王祁看管起来!”王德昌来回踱步,思考对策,叫来人,吩咐道:“你,去把五诛散的解药全都拿过来,一颗也不留!”
王德昌自以为算无遗策,他已在枫华院布下天罗地网,只等小兔子入网。
可他却不知,有些人的命是老天爷也珍惜的。
南歌在一堆金光闪闪的珠宝之间发现了解毒治病的宝贝,正是解赵盈身上五诛散的良药之一。他趁着赵盈四处翻看有没有留下苏王或是太祖的墨宝,悄悄把药混进之前给赵盈暂时抑制病情的药汁里。这药汁他是专门带着的,就怕赵盈突然毒性复发,再成了活死人。
南歌骗着赵盈喝下去,等药被他喝得差不多,又感叹小少爷太容易上当受骗了,跟他说是强身健体的补药,立刻不怕苦不怕难的喝下肚。
他哪里知道,赵盈做梦也想翻皇帝的身。强身健体,哪里找的好事?一定不容错过。
密道的出口是在半山腰上,藏着如此大量的珠宝,必须要有一道门来把守。门上解密的难题正是一道千古棋局。
如果解不开,那这辈子别想出去了。除非走回老路,但那狭窄的黑暗通道会让人再次绝望。金银财宝啊带不出去啊,这是何等的悲催。
可巧的是,赵盈正是棋之大手。
这道门,这山洞仿佛是为他量身定做一样。
赵盈喜滋滋地下完最后一步,大手一挥,如同一个带兵的将士一般,“前进!”
“啊啊啊!”赵盈走出几步,连忙收回脚,拍胸脯:“吓死我了,怎么在半山腰啊!!差点摔死了!”
陈一杀走到山洞边一看,上面垂下来的粗壮藤蔓遮住一半视线,确实很难发现。他道:“这个简单,你趴我背上,我带你下去。这位兄弟不在话下吧?”
南歌道:“我可以背少爷……”
陈一杀鄙视:“行了就你那小身板,在我后面跟紧喽!”
大老粗说着不待赵盈有反应,单手把人撂到背上,一只手托着,一只手拉着粗大的藤蔓荡到对面的树上,几下起落便顺着高低不一的树降到地上。
南歌下来时,赵盈依旧惊魂未定。
他咽了口口水,道:“好,好刺激……好玩!”
方才的一瞬间他想起很久以前赵宣背着他在皇宫数百个宫殿上飞来飞去,赵宣那时已经长的很是高大,背着小小的自己,脚踏在琉璃瓦上,落下又起飞,落下又起飞……
他那时真的是把所有的年少梦想都放在了赵宣身上,赵宣就是他长大后想成为的模样。
哼!可恶!这次他才不会轻易就原谅他!
赵盈怒气冲冲地拨开草丛向前走,誓要报复压倒可恶的哥哥!一想到他把自己的阳物插进赵宣的小屁屁里,就捂着嘴嘻嘻笑个不停。
陈一杀皱眉:“他怎么了?”
南歌摇头:“不知道,大概是想起某个开心的事吧。”
赵盈一旦脑袋里装了色色的画面,便停不下来脑补,不会儿就面红耳赤地摇头。原来是这样插的吗?要先用手指,不行不行,哥哥还会亲,怎么亲的下去哟!赵盈大感自己知识匮乏,实施前一定要向五哥讨教讨教。
赵盈三人走了一个时辰才走出绿草丛生的树林,远远便望见一处清幽的院子。院门前有几个护卫模样的人在看守。
南歌拉住要跑去的赵盈:“别去,那不是我们的人。”
赵盈耷拉着脑袋:“那我们的人呢?”
他已经累的不行,生平第一次走这么远的路,脚腕酸疼,脚底怕是已磨了个泡子。
如果皇兄在,一定会心疼地帮自己揉脚。还会斥责他:“让你好好待着,非要跑出去疯玩!嗯?吃苦头了吧!”
以往他把这些话视作洪水猛兽,如今才知珍贵。除了哥哥,也没人如此关心自己。娘亲不会,父皇不会,南歌更不可能注意到这些。自己有点小痛小难受,即使只是一个微妙的眼神,皇兄都能够及时发现,并且给予他温柔的关怀。
就算他老是欺负自己,也是天底下最关心他的人。
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开呢?
赵盈突然心软了,心上剥开个大口子,浓浓流出名为“想念”的蜜液,叫嚣着“哥哥哥哥”。
南歌看少爷面色惨白,心疼道:“等等,等他们都处理干净,您就能见到母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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