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扬知道江老幺不耐烦了, 估计也是被他们三番四次的探究给弄得不想再应付所以来了脾气,他也不恼, 仍旧十分谦和地说:“江叔,别误会, 我找你是有事商量。”
“商量?”江老幺奇怪道:“什么事?”
秦扬正经道:“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江老幺疑惑的看着秦扬,“交易?跟江宇有关?”
秦扬挑眉。
深夜十二点半, 江家堂屋。
秦扬打量着被挖得乱七八糟的地面,心里多少有些气闷,再怎么说这也是江宇的家, 他们挖完拍拍屁股走了,以后让江宇怎么住,“你们到底在挖什么,古董?古钱还是其他值钱的东西。”
江老幺脸色微微一变,随后又淡定无比,气定神闲地说:“你刚刚说要跟我做什么交易,快说吧,说完我们还得去忙。”
要不是怕他把自己在家里挖东西的事说出去引起大伙的怀疑,从而惹上一些没必要的麻烦,江老幺其实是不屑与秦扬做交易的。
秦扬斟酌片刻,说:“我知道你们在挖宝贝,我可以帮你们,这样你们也不用再半夜偷偷摸摸的做事,还能多一个人帮忙,怎样。”
“帮我们?你有什么条件。”江老幺见秦扬已经猜得七七.八八,也不再做隐瞒,索性直接了当地跟秦扬摊牌。
秦扬轻笑着说:“其实你们并不是非要带走江宇不可,不过是把他当挡箭牌而已。他的情况你我都清楚,你们无心照顾他,他思想单一需要十足的耐心对待。对他最好的选择就是让他留下来,东西我帮你们找,等找到了你们想要的东西,就赶紧离开,别打江宇的注意。”
这话一出,江家三口都愣住了,这是个什么道理,秦杨这个外人居然对这傻子这么上心。
王桂兰最先反应过来,激动道:“不可能,我们不要你帮忙,江宇我是要带走的!”
“你别插嘴。”江老幺这时也缓过劲来,他奇怪的看着秦扬,嗤笑道;“帮我们一个忙,就换我一个儿子,秦扬,你还挺会想的,平白无故的留个累赘在自己身边,你是不是该说说原因,否则让我怎么信你。”
秦扬淡然笑道:“这个不用你管,你能不能带走江宇还是个未知数,何必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我帮着你们一起找你们想要的东西,换江宇的抚养权监护权,你们不吃亏,也不用为他的未来操心,我会好好照顾他,毕竟他并不排斥我。”
江老幺闻言面上渐渐显现出深思的表情,随后上下打量秦扬,一脸探究之色。
他看得出秦扬把江宇照顾得很好,所以用江宇的抚养权来套他在挖什么东西的可能应该不存在,估计是真想要江宇的监护权。
其实江老幺也懒得管秦扬是怎么想的,如果能顺利的找到他要的东西又能把江宇名正言顺的‘送’出去,何乐而不为,江老幺想了片刻,才佯装迟疑的模样说:“......好吧,江宇从小就没跟我们在一起,对我们也没感情,我也不愿意勉强他,既然他喜欢跟你留在村里,我也不会勉强他,不过如果江宇愿意跟我们走,你也不准拦着。”
秦扬自信笑道:“没有如果,他不会跟你走。”
江老幺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还未说话,便被身后一脸气愤的王桂兰抓着衣服推搡,“老幺!我不准你答应他!江宇是我们的儿子啊,怎么能把他留在乡下,这里一个亲人都没有,万一出点事谁照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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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浩并不发表意见,而是漠不关心的站在一旁看着,于他来说,不带走江宇才是他期望的,他并不希望父母的关爱被一个陌生人瓜分。
气氛安静得尴尬,秦扬随口道:“说说,你们在挖什么,我也好有个方向。”
江老幺还是有些不放心,再次确认,“你保证不泄露出去。”
“信不信随你,反正你的目的我已经猜到了,无非是没有确定是什么东西而已,你不说也没关系。”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江老幺负手于身后,开始说起来由。
原来江老幺小时候竟然还有过一次奇遇,江老幺他们小的时候常四五个孩子去山上放公社的牛马,当初的山林比之现在更为阴森危险,所以他们通常不会走太远。
不过有一次几人贪玩,居然把牛给弄丢了,几人就分头去找,而当时江老幺一着急,稀里糊涂的就找到了王家寨后山一带,听说王家寨以前闹土匪闹得厉害,江老幺也害怕,然而还没等江老幺害怕得撒腿跑路,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他只得跑到山脚处去躲雨,那场雨很大,把山上的泥土冲得四处流淌,足足下了两三个小时雨才停。
江老幺见雨停了,就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烂泥顺着山脚下走,刚走没多久,一脚踩下去只觉踩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直把江老幺滑了一跤,等他爬起来看时,发现树根下的泥土里露出一个半圆的东西,挖出来一看是个圆圆的罐子,封口被大小适中的木头塞着,抱在手上沉甸甸的。
江老幺好奇地打开来看,发现里面是些‘铁饼子’,江老幺那时候才十多岁,没见过什么世面,只觉得这东西跟自己平时得到的分分钱硬币差不多,不过个头更大。想必是谁藏的,居然被自己找到了,他心里一高兴,牛也不管了,抱着罐子就跑回了家。
不过这罐子东西刚递给他爹看一眼,就立马被他老爹给没收了,告诉他并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就是些烂铁块。
江老幺当时并不信,可还没跟他爹争出个所以然来,去找牛那几个孩子的家长就跑到了他家来,本意是要喊上江老幺他爹去找人,可乍见江老幺在见,而其余人都还没回来,他却先回了家,便被人民群众谴责了一番,江老爷子也是气得不轻,揍了他一顿后就拎着他去找牛,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事后每次江老幺问起,他爹都东拉西扯敷衍过去,久而久之,他也就不再惦记这事了。
后来娶了媳妇,在村里混了几年,听说外面形势好,就借口带着江浩跟媳妇走了,反正这家里老的小的一个个都麻烦的很。直到前不久看报纸,在上面看到一则关于银元的价值文章,才惊觉当初他找到的东西居然就是银元!
一罐子的银元啊!这要是拿去卖钱,他还不成个大富翁啊,于是江老幺带着对他爹的怨念,总算肯带着妻儿回村了,而他此行目的,就是为了那一罐被江父没收却不知道放在哪儿的银元。
秦扬听到此处,不禁笑了笑,“所以你对那罐银元的去向一无所知就回来盲目的四处乱挖?你怎么知道那罐子银元还在,而且被埋在了地下,说不定已经被你爹拿去换钱了,如果没卖,你爹怎么不把埋银元的地方告诉你。”
“不可能,真要是拿去换钱了,江宇也就不至于成这样。”江老幺一脸肯定地说:“你不清楚我爹,他喜欢把重要的东西埋地下,而且我敢保证老头子没动过那东西,以前是什么年代,找到一罐子银元还得了啊,要是被人知道,不得当资本主义家拉去批.斗吗,这也就是当初我爹为什么不告诉我那是什么,还给我没收的原因,恨只恨我当初不该拖家带口下海,老头子死了我也不知道,否则他怎么可能不告诉我银元埋在哪儿。”
江老幺出门几年后江老爷子就突然出事去世了,听他奶奶说是被什么狼鸡豹给害死的,这狼鸡豹是本土话的叫法,听说是一种会害人的动物,此名的由来皆是因为这东西喜欢躲在蕨草林里,蕨类植物茂密卷曲,看起来像鸡毛和狼尾巴,当地人便是它们叫做狼鸡草。
狼鸡豹巴掌大小,状似猫,受到威胁或击打会越打越大,变大了就袭击人,据说江老爷子就是被这玩意给从高山上拱得摔下了山,活活给摔死的,只言片语没留下,就这么走了。
至于是否属实,无人得知。
然而秦扬并不关心这事,而是忙问:“你说江宇不至于成这样是什么意思。”
江老幺面色难看地开口,“哼,你难不成以为我江老幺的儿子生下来就是个傻子?江宇一岁零几个月的时候就会叫人了,还不到两岁就已经自己学会走路了,拿筷子都不要人教,聪明得很。不过后来生病,发高烧,烧了几天几夜,没钱看病,都用的土方法降温,高烧是退了,可人却傻了,不叫人,也不会哭,原本两岁都不到就会自己尿尿的人,天天屎尿都拉在裤子里,我们就知道完了。”
那边,王桂兰已经痛哭出声。
秦扬闻言心中一痛,实在是想不到他的江宇呆傻居然是后天造成的。
屋里一阵沉默,几息后江老幺继续意味不明地说:“不过现在看到他能生活自理,我这心里还挺意外。”
秦扬似笑非笑地说,“意外什么?于你看来他就应该在你的不闻不问下过的浑浑噩噩,邋里邋遢?”
“好了,事情你也知道了,”江老幺不耐烦地打断他,“来挖吧。”
“这么晚了我看你们也去休息吧,明天再挖也不迟,”秦杨促狭一笑,“明天王家寨有唱戏的,村里人应该大多数都会去看戏,你们慢慢挖,不用太担心。”
“你!”江老幺立刻意识到被秦杨这小子耍了,气得两眼怒瞪,压低声音吼道,“你小子套了我的话想反悔?!”
“这倒不是,我给你提个醒,你这样四处乱挖未免太浪费力气了,那个罐子最后接手的人是江老爷子,我记得他最喜欢在你家房后的林子里下棋,你不如去那里找找。”
江家三人听了他的话互相看了一下,在江老幺带头下去了房后。
秦杨也懒得管他们要怎么折腾,来龙去脉已经摸清楚了,随便抛个诱饵给他们,找不找得到就不一定了。不论最后结果如何,相信江老幺是不敢再打江宇主意了,这个秘密他肯定是不想再让别人知道的。
第66章
秦扬回到家中, 屋里只剩下江宇一人, 他坐在灶边的小凳子上,正抱着手臂趴在膝盖上打瞌睡, 想必又是在等自己。
秦扬心中一暖,放轻脚步走到江宇面前蹲下,认真看着睡得并不安稳的江宇,想起江老幺说的事心中不禁一阵心疼,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想必江宇也不会成现在这样, 不过如果不曾发生那些事,他也不可能遇到江宇。
他伸手摸摸江宇的脑袋,静静的注视他片刻, 才把人喊醒, 回屋睡觉。
自从秦扬跟江老幺谈判之后,这江老幺还真就换成了白天挖东西, 其实他需要防备的,不过是秦家而已, 不过他现在既然跟秦扬做了交易,自然也就不会在乎这些东西, 一旦被人发觉,他完全可以把秦扬拉出来当挡箭牌。
秦扬为了跑建房的事也忙了起来, 于是江宇只能暂时让秦凤带着,马涛几人则是负责带两个小的去玩,好在江宇虽然不是很乐意, 但面对着吃的跟玩的,他还是被秦凤给哄走了,好让秦扬方便做事。
秦扬把建房的地点选在了田坝另一边的草地上,这里距离煤场较远,即便是以后煤场上装上挖煤的机械也不会听到杂音,最为主要的是周围地处平坦开阔,面对着高山树林,又是在田坝下方,且不远处就是一口山泉,十分方便。
这块地方位置不错,秦杨特意找朱常山了解了一下,得到的答复却是要等村委审批。秦扬跑了两三天,找了村委几个干部咨询,正逢过年时候吃吃喝喝倒是耗费不少时间,只有晚上回家的时候才能看得到江宇。江宇倒也乖顺懂事,从秦凤那里得知秦扬在做事,很累,便从不闹腾秦扬带他一起,不过是晚上粘他粘得紧而已。
另一方面,马涛几人竟然凭着本事,拿了个三等奖回来。
店里暂时还去不成,为这事张玲还特意跑来找王强问过,得到的答案是得等秦扬忙好家里的事,顺便过了十五再去城里。
初八,石棉瓦厂开门了,秦扬又让秦凤带江宇去玩,他则是跟煤场的几名工人几人去看材料。
秦扬回到家里,路过江家时还特意往院里看了看,院里十分脏乱,屋门敞着,却没有人在家,秦扬绕到树林后方去看,原本这几天常在后山挖地的一家三口并不在,秦扬也没多想,径直回了家,秦凤正在编手环,江宇却不在。
秦凤见到秦扬,立马起身迎上前,开心地道:“哥你回来了,房子建得咋样了,我们什么时候能搬进去住,对了对了,你选的地儿是在哪里呀,什么时候也带我跟江宇去看看呗。”
“明天带你们去看,吴家地埂下的那块草地知道吗,就在那,材料刚到,起码得有个十多天才建得好,”秦扬走到里屋去看了一眼。
秦父正拿着一本故事书打发时间,见秦扬进来转一圈又要出去连忙叫住他,“扬扬,你等等。”
“怎么了?”秦杨回头看他。
“你这几天在忙什么,一天都见不到个人影?大过年的该休息就休息。”
秦扬以为他是在家里耐不住了想出去玩玩,“我弄了块地想赶快把房子建两间出来,省的这么挤,过两天有空了再带你出去逛逛。”
秦父没来得及辩驳他的误解,而是惊讶地问道:“建房子?这大冬天的建什么房子?更别说还在这新春头上,不宜动土!”
“哪有什么宜不宜的,早弄了早好,过完年我就没空了,你看这屋子又挤又乱,跟个狗窝没区别。”秦杨不以为意地说道。
“胡闹!”秦父把故事书往床边一拍,难得露出从前的威势,“我知道我从前干了不少错事,家里都是你在扛着很辛苦,江老幺的这事让你有想法,但有些话你还是听我的为好,不要操之过急,你也老大不小了,既然要建房子就好好规划规划,建得妥妥当当得到时候娶媳妇放新房也一举两得,不要反复劳烦。”
秦杨现在最不想讨论的就是娶媳妇这三个字,但也不想开口冲撞他,只是闭口不言。
不过秦父并未因此放弃说道,直念了许久,秦扬被秦父说了一通,秦扬心里有些气闷,心不在焉地出来找了一圈并没有见到江宇,眉头皱的更紧了,忙去问秦凤:“江宇去哪了。”
“哦,江宇他刚刚被桂姨带走了,说是要带江宇去买身衣服,刚走没多久。”秦凤不甚在意的说:“我本来是不让江宇去的,可是我说不过桂姨,她是小傻子的妈妈,今天又要走了,带去买身衣服也是应该的。”
“今天要走,还带江宇去买衣服?”秦扬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觉,瞬间警惕起来,忙问:“江宇怎么会可能跟他们走,你怎么不跟着去看看,他们提行李没有,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明白点。”
秦凤见秦扬这么紧张,也预感到事情不妙,遂紧张得抓着衣服,“桂姨背着个有点大的包,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跟江宇说的,我当时在煮猪食,说了不同意的,可我找不到江宇,又说不过桂姨,就只能看着她走了。”
秦扬心中慌乱起来,这是重生之后第一次有这种极度不安的感觉,他面色凝重愤然地说:“都要走了,你觉得他们带江宇去买了衣服还会把人送回来吗?!他们走多久了!”
秦凤面色瞬间苍白,显然也是才想到这点,“......走了快一个小时了。”
“你在家等着,我去找!”秦扬说完,转身疾步跑了出去。
秦凤心脏不安跳动,也跟着追了出去,追到院外去看,秦扬已经没了踪影。
这王桂兰看来真要强硬的把江宇带走!秦凤心脏砰砰直跳,虽说江宇霸占了自己的哥哥,可她还是很喜欢江宇的,若是真被江家人这么不明不白的带走,她会懊悔死,秦凤丝毫不敢怠慢,径直跑出院子,去找马涛几人帮忙。
镇上。
这个时间点馄饨摊上没什么人吃东西,简陋的小摊里只有一行四人,三男一女。
江老幺一脸的不高兴,一口把小杯子里的白酒给喝了,继续不满的看着坐在对面一脸焦急的江宇,王桂兰则是一直在劝江宇吃东西,还不时把碗里的馄饨舀到江宇碗里,江宇却碰也不碰,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