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溪再次受宠若惊起来,挂了二哥的电话,忙不迭地给负责人打电话,对方态度温和,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笑意:“小关总的弟弟吧?我需要……”
关溪甚至没有进行推销,对方已经把需求告知给他,并在电话里说明,一会儿会将送货地址以短信形式发送到他手机上。
显然二哥早就帮他打点好了。
通话终止后,关溪的脑袋都是晕了吧唧的。他想,天天趴在许愿池里被钱砸的王八大概就是这个感受。
他的两个哥哥看似凶,但自己到底是他们的亲弟弟,关键时刻,还是关心他、疼爱他的。
关溪欣喜的同时,也被感动的鼻子微微泛酸,若不是顾及人在出租车上,真想挨个给两个哥哥打电话,对着电话一边嚎啕大哭,一边嘶吼着:“哥哥们,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大哥,以后我结婚一定生十个八个孩子,让他们给你和小政养老。二哥,以后你忙,嫣嫣和霜晨我帮你带。”
幸亏这两通电话他没打,不然,关山海一定会回他:“以你小时候的熊样,你觉得是你孩子给我们养老,还是我们给你带孩子?还十个八个,想累死我跟小政不成?”
关山河都不用自己开口,他那上幼儿园女儿就会回复:“呵呵,小叔叔,你还是照顾好自己吧。我可不想陪你和霜晨玩。”
一个人的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关溪到家没几分钟,打开咸鱼看到一座大山同意他的请求,正想算算自己最近的收入,帮他出租房屋的同学打响了他的电话,开门见山道:“租掉了!”
关溪欣喜若狂:“多少钱?”
“一年两万。”
“你等我算下啊。”
电话里立马传出关溪小声计算的声音。
同学咧着嘴笑:“甭算了,一个月一千六出头。我说凑个整,两万一年,对方干脆的很,一下就答应了。不过,他要求先看房,看了没问题,当场就可以给钱。你怎么说?”
“我能怎么说啊?当然是好好好呀!”关溪傻不愣登的冲着电话笑,仿佛看到了绝版手办正插着两个翅膀朝自己飞过来,“你约了哪天看房?”
“还没约呢,先问问你干不干。”同学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追加道,“对了,对方是公务员,具体干什么的我就没问了。”
租房子最怕室友关系复杂,搞七搞八。公务员肯定会好上许多,社会关系相对单纯许多。
关溪越听越满意这个室友:“尽快吧,我等着用钱。除了上课我都有时间。”
“行,那我给你约了。”
“太感谢了。”关溪谢完之后,也不算自己的收入了,两万块的租金摆在那里,怎么都够了。
李大丹的前车之鉴在面前,关溪生怕出娄子,握着手机把咸鱼上手办的五张图颠来倒去舔了无数次后,拨通了黎政的电话。
黎政原来是关家许多年前请的阿姨家的孩子,跟关溪算的是上竹马竹马。后来那位阿姨去世,关家联系不上黎政的其他亲戚,就将他暂时收养了好几年。直到黎政的亲叔叔从A国找过来,才把黎政带走。
不久前黎政回国,过了一段时间后,关山海领着黎政回来,说他们在一起了。
小时候的玩伴突然变成大嫂,关溪吃惊又开心,要知道,打小就黎政对他最好,最会哄他疼他了,有什么事,也会替他瞒着。
思及此,关溪在电话里对黎政猛说了一通好话。
黎政咯咯笑:“说吧,有什么事求我,我不跟大哥说。”
“小政,我就知道,你才是我亲哥。啊,不对,是亲大嫂。”
“少贫,快说。”
关溪嘿嘿一笑:“能借我点钱周转下嘛。”他合计了一下,“最多一个礼拜就还你。”
黎政也不问多少钱,一口应承下来:“可以。”
关溪报了个数,五分钟后,黎政就支付宝转过来了。
关溪望着支付宝里的余额,底气十足的去给一座大山回复。
一条小溪:亲,我回来啦!明早九点有空面交吗?
现在手机上下载的APP多,推送的消息也多。王乐山嫌烦,除了微信和支付宝,其他的APP的此项功能全被他关了。
由于最近咸鱼上挂着东西,他总是记不住看信息,上次回复过一条小溪后,顺手就把咸鱼的推送打开。所以,当一条小溪发送信息来时,他第一时间就收到了。
一座大山:大后天下午可以吗?
一条小溪:有课[大哭]
原来是个学生,王乐山想了下,走到今年才分来的新同事桌前。
新同事正在录入档案,面前突然多处一团阴影,他抬起头:“老大,干啥?”
王乐山说:“明早帮我干件私事,路费我报销,可以吗?”
新同事点头说:“行啊,您尽管吩咐。”
跟同事交代清楚面交手办的事情之后,王乐山回复一条小溪,同意明天早上面交,并将交易的时间和地点告诉自己的新同事。
关溪喜滋滋的结束对话,同学的电话又一次打过来。
“约了明早九点看房。”
“啊?”
同学听他口气不对:“怎么了?”
关溪愁眉苦脸的想,他约了人交易手办。
同学没等到他回复:“明早不是没课吗?咋啦,你明早有事?”
“没事没事。”关溪脑袋瓜子一转,想出对策了。
同学说:“那我把你号码给他了啊。”
“别,我一会儿给你个其他号码。”
同学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关心,让他快点儿,便挂断电话。
关溪躺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个抱枕,调出最近的通话记录,点中其中一个。
“喂,大嫂~”
黎政无奈又好笑的声音传过来:“小溪少爷,有何贵干呀。”
“钱明早还给你,好不好呀。”
尾音中带着发嗲,不用看黎政都知道他已经荡漾起来。
“我随便,不急。”
“我急,嘿嘿。”关溪笑容狡黠,话音一转,“只是要麻烦你亲自跑一趟啦。”
黎政:“嗯?”
“我把次卧租了,明早约了人面交手办,能麻烦你带他看下房嘛?看完对方直接付款,你全拿了,扣掉我跟你借的,剩下的支付宝转给我,拜托啦。”
黎政发出震惊轻呼:“什么?被你哥知道你就死定了。”
“所以啊,求你千万不要告诉大哥。”
黎政有些为难,但又拿关溪没辙,这孩子从小被全家宠着。
租房子这事其实没什么,就是由于关溪太二,大家不放心他,生怕他被人卖了,还边给别人数钱,边嗤笑:“喂,你卖少了,本少爷可值钱了!”
按了按太阳穴,黎政说:“租客靠谱吗?”
关溪拿同学的话回他:“靠谱!公务员!”
黎政妥协地叹了一口气:“好吧,我帮你考察下,如果对方不靠谱,我绝对不同意。”
关溪拍着胸口保证:“你一定会同意的!那我把你号码给看房子的人啦?”
黎政“嗯”道:“给吧。”
关溪提醒道:“别带他看我卧室,其他房间随便看!”
黎政起初没明白,片刻之后反应过来,发出爽朗的笑声:“从小打大珍藏的芭比娃娃都在卧室里摆着呢?”
“放屁!我多大人了,不许提八百年前的老黄历,我现在只爱手办!手办手办手办!”
想起小时候关溪为了芭比娃娃没少跟家里人哭求,黎政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那笑声让关溪脸都烧起来了,匆匆挂掉电话,做后续安排。
两边全部安排妥当,关溪满意地龇着牙对着天花板笑。
为了庆祝即将到来的绝版手办和租金,他决定好好庆祝一下。
“我亲爱的同学。”
帮忙租房子的同学再次接到关溪的电话,好奇地问:“还有什么事?”
关溪两眼放光:“今朝醉的干活!”
然而,明天等待他是什么,他完全不知道。
第7章 7
7
九点交易,八点多肯定要出门,这对于关溪而言,需要起个大早。
难得的,关溪没在今朝醉里浪到通宵,卡着点,在凌晨前赶回家。
结果因为太兴奋,第二天闹铃没响,他就醒了。
大清早,关溪穿戴整齐的去约定的地铁口跟一座大山交易。留下备用钥匙给黎政,告诉他,如果对方满意,房租也给了,就可以把钥匙给他,让他先搬家,至于合同,等自己回来再签也不迟。
交易很快,关溪爱不释手地捧着手办又摸又看,那点磕碰的小瑕疵比起得到手办而言,根本不是事。
对方的咸鱼上早已点过发货,关溪收货后,爽利地付了钱。
回到家后发现黎政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正在看电视,乱糟糟的客厅如今被收拾的窗明几净。
不用说,这都是黎政的功劳。
关溪换鞋的时候东张西望,确定家里就只有黎政一个人,好奇地问道:“看房子的人呢?”
黎政从沙发上站起来:“看好了,走了。”
“这么快!”关溪走过来,拿着手办,舍不得撒手。
黎政点点头:“挺成熟的一个男人,我瞧着很靠谱。钱收了,钥匙也给他了,他说这两天要打包行李,过几天才能搬过来。”
关溪不关心这些,冲黎政挤挤眼,说:“好的,谢谢大嫂啦,帮我这狗窝收拾的有模有样的。”
不收拾能租的出去?
也就关溪心宽,把家弄得乱七八糟,自己不觉得有什么,以为大伙儿跟他一样,都是放荡不羁一派的。
黎政自小跟他一起长大,早已喜欢,哭笑不得地说:“二维码打开,我把剩下的钱转给你。”
关溪嘿嘿摸出手机,打开支付宝,揽着黎政的肩膀说:“早饭吃了吗?我请。”
转完账,黎政推开他胳膊,斜睨一眼说:“得了吧,这都几点了。大哥约我一起吃午饭,先走了,回头露馅可就完了,他说中午去公司接我的。”
“哦哟,秀恩爱啊。”关溪捂着眼摇头,“没眼看没眼看,单身狗要羡慕死啦。”
“你找个对象,不就不羡慕了?”
“对象哪是好找的啊。”关溪感慨地摇摇头,送走黎政,坐在沙发上捯饬好不容易买到的手办。
关溪入手办坑已经很多年了,上大学独自搬到公寓里住的时候,特地买了一个四面都是玻璃的展示柜放在客厅。
展示柜里面满满当当摆放着他这些年的珍藏品,上厕所时都要特地去展示柜前绕一圈,仿佛不看上一眼,都尿不出来。
如今到手的,是他最爱最来之不易的手办,当然要选个绝佳的好位置。
关溪站在展示柜前,捣鼓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把柜子里的所有手办重新排位,并将最显眼、最适合观赏的位置,留给新得到的绝版手办。
做完这一切,关溪满意地点点头,决定晚上去今朝醉好好庆祝一下。
别人的大学要么泡图书馆,要么吃喝玩乐,要么一半一半。
关溪的大学生涯,经历最多的就是泡吧。
今天开心,去酒吧浪一下;今天不开心,也要去酒吧浪一下;今天心情普普通通,就更要去酒吧浪一下了。
身经百战的关溪,在大浪淘沙之后,最终选出今朝醉,长年累月地泡在里面。
好巧不巧,今夜又是王乐山值班,零点在街上巡逻时,又好巧不巧地撞见微醺的关溪从今朝醉里出来。
自打上次的乌龙事件,王乐山特地调查了一下此人,果然如他所说,黄赌毒不沾,就是个混吃等死,脑子不太灵光的二世祖。
关溪看到王乐山,迈着虚浮的脚步,笑眯眯地上去打招呼:“王警官,晚上好啊。”
王乐山的视线越过车窗,向上眺了他一眼:“晚上好。”
关溪佝偻着腰,两手放在车顶,躬身趴下来,酒气从窗户口,喷得到处都是:“今天我除了喝酒,什么都没干。”
王乐山嫌弃地皱起鼻子,不知他这话从何而来,顶着一脑袋问号回了一个字:“哦。”
关溪得意地扭了扭屁股:“看你怎么抓我进局子。”
王乐山:“……”
若不是有前面几次三番的交道打底,王乐山定是要怀疑他嗑药了。眼下只把他当一般的醉鬼看,连同仅存的一点点挽救失足少年的圣母心也被酒气吹散。
这人根本不是失足少年,是失脑少年!
“我还有公务在身,先走了。”不等他回答,王乐山升起车窗,让司机赶紧开车,离这人越远越好。
关溪直起身体:“切!躲那么快干什么,我还想躲着你呢!”
只可惜,事不遂人愿。
关溪换鞋的时候,就发现鞋柜里多出几双不属于自己的鞋子。他凭着敏锐的嗅觉,嗅到了空气中属于其他人的味道。
他每走过一间房,就打开一盏灯。
最先来到的是厨房,自从搬进来,除了烧水和开热水器就没进去过的空荡荡的厨房,如今灶台上摆放着油盐酱醋,打开柜子,竟然还塞满了锅碗瓢盆。
跟着是次卧,门是开着的,里面没人。
关溪靠在门框上,离开前只有一张床垫的床,换上了灰色的四件套。衣柜半开着,地上大大小小摆放了好几个箱子,有开着的,有还没拆封的,显然收拾一半时离开的。
客厅、厕所、阳台、主卧均没有人,更是证实了关溪这一猜想。
东西都搬来了,人还没来,肯定也是出去浪了。
关溪期待地搓了搓手,比他回家还晚,八成租客同他一样,也是个夜店小王子。
这么一来,以后有人可以一起浪了,实在太棒了!
带着满满的期待,关溪冲了把澡,倒头进入梦乡。
翌日,早上没课的关溪在床上翻来覆去,人困得要死,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不想起床,我不想起床。”
可偏偏尿急,憋得膀胱的要炸了。
关溪怨念地哼唧几声,垂死挣扎般蹬了两下腿,不情不愿地下床,眼睛都没有完全睁开,光着脚往厕所跑。
他透过眼皮之间的缝隙,恍然看到厕所里站着一个人在刷牙,怔了一秒,反应过来是新来的租客,便释怀了。
家里只有一个厕所,关溪实在憋不住了,本着大家都是男人,没什么好顾忌的原则,连掏都来不及,直接将睡裤一脱,光着屁股,站在马桶前开始放水。
洗脸台和马桶并齐,关溪下意识地侧脸,想看清对方的样貌。
正在刷牙的人被这一系列动作打断,也侧过脸想和房东打招呼。
四目相视,关溪的双眼徒然睁大。另一位则握着牙刷,惊诧地张大嘴,白色的泡沫喷出来,两人异口同声道——
“怎么是你!”
“怎么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端午节快乐,送上关小溪和王警官命运の相遇!
第8章 8
8
“喂!你看着点,往哪儿尿的。”王乐山凭借从业多年的身手,敏捷地躲过一波攻击。
关溪以力挽狂澜之势瞬间回归原位,可惜,还在让几滴尿液落在马桶上不。
王乐山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迅速冷静下来,嘴里含着薄荷味泡沫说:“你先尿,尿完再说。”
两人眼下的状况实在不适合交谈。
王乐山飞快地结束刷牙,拿起毛巾正要洗脸,发觉隔壁似乎安静很久了。
偏头看去,关溪光着下半身对着马桶干着急。
尿频尿急尿不尽……
王乐山脑海里不由浮现出这句洗脑的广告台词,张口问道:“你是不是有问题?”
关溪怒目而视:“你才有问题!”
无故被怼,王乐山倒也不生气,继续问他:“那你怎么尿不出来了?”
“我盯着你,你能尿出来?”
“当然能,我又没问题。”
关溪被气得半死,方才受惊,加上旁边又站个人,尿意都被逼回去了。把王乐山撵出去,又过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重新尿出来。
从卫生间出来,王乐山正靠在门口等他,好似故意在外面偷听他,以证明他那里究竟有没有问题。
前几段不好的经历一起涌现出来,这位警官先生总是把自己往局子里送,关溪一想,以后要跟他在一块生活一年,顿时如坐针毡起来。
不行,绝对不能让类似事件重演,关溪脑子一热,抢在对方开口前说:“这房子我不租了!”
闻言,王乐山愣了一愣。他租的上一户房子,家主因为投资失败,不得不卖了房子弥补空缺,他才要临时换房子的。自己的房子才盖到一半,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交房。